33.金菊
作品:《画仙她撩人不自知》 十一月,赏菊宴如期而至。
金秋送爽,秋阳斜照,御花园的琉璃瓦上泛着碎金色微光。千盆的名菊沿汉白玉次第排开,千姿百态,五彩斑斓:金色的绽如烈阳,白色的洁如霜雪,更有稀世的墨牡丹,紫黑花瓣卷着金边,在风中轻颤,似美人慵懒抬袖。
皇后凤座设在沉香亭中,四周以轻纱为幔,纱上绣的百菊图被日光一照,在地上投出影影绰绰的花影。
亭中人一袭白金色凤袍,雍容端庄,正用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纷纷到场入座的贵女。
少女们正值花季,比花还娇美的面容上带着欣喜与羞涩,轻盈的裙袂扫过落英,带来一阵甜腻的清香,绿肥红瘦,良辰美景。
“娘娘,奴婢瞧着这些世家小姐们就属冯小姐资质最佳,娘娘当真是独具慧眼。”云舒在皇后耳边轻声道。
皇后勾唇不语,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意。
这赏菊宴名为赏菊,可实则人人皆知是为太子选妃,因此这些姑娘们个个打扮得如花似玉,仪态尽显温婉可人,自以为能博得皇后的注意,却殊不知太子妃人选早已内定,其他人不过走个过场。
不过,若还有资质好的,做个侧妃或是良娣,也未尝不可。
“对了,商家三姑娘可来了?”皇后忽地想起商绾馨这个人,问道。
“来了,就坐在最边上的那个位置。”
皇后顺着云舒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少女一袭浅紫色衣裙,头发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插一只白玉簪,略施粉黛,在众贵女中打扮得略显简单,却不失清秀典雅。
“到底是书院长大,的确是有股书香气,”皇后若有所思道,“只可惜商贾女儿,终究小家子气,登不了大雅之堂。”
云舒附和道:“奴婢也觉得,这商三小姐最多做个良娣。不过看得出来,辰璟王妃的确与她不和,您看她们离得这么远。”
为了佯装与商绾馨不和的假象,商绾一和裴昀之特意选了离商绾馨极远的位置,席上更是连对视都避之不及,直接坐实了传言。
皇后满意一笑,吩咐道:“都到齐了,便开始宴席吧。”
话音一落,云舒朝四周拍了拍手,几个乐坊舞女身着水袖绸缎娉婷婀娜地碎步跑上席中央,以绝美舞姿正式为赏菊宴拉开帷幕。
“冯国公的嫡女是未来太子妃已板上钉钉,那侧妃呢?会是谁呢?”商绾一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
“你对太子的事还挺关心。”裴昀之冷笑一声。
商绾一汗颜:“这不是为了帮绾馨看看,未来她要与谁相处吗?”
裴昀之望向商绾馨的方向,眸色微沉:“还是先关心一下你妹妹能否被选中吧,我怎么看她脸色不佳?”
商绾一怔了怔,只见商绾馨原本红扑扑的饱满脸蛋上似是被什么吸走了血色,脸色煞白,神情恍惚,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
她心中蓦地紧张起来:按照计划,接下来商绾馨将当场提笔书法一幅,献给皇后。
可瞧着商绾馨的状态,不免让人担忧。
“玉珠,你悄悄过去问问三妹妹,是不是身体有何不适。”她低声吩咐道。
彼时丝竹悦耳,彩袖翩飞,众人喧笑,琥珀色的菊花酿香气袭人,与花香交融在一处,酒好花新,惹人陶醉。
宴上宾客皆笑逐颜开,唯有商绾馨面色苍白,坐立不安。
也不知为何,平时胜酒力的她刚喝了两小杯,就觉得心跳慌快得不行。莫名得紧张。最严重的是,双手麻痹无力,稍稍使劲便抖得厉害,这要她一会儿如何握笔写字?
“三小姐,王妃问你可是身体不适?”玉珠弓着腰,凑近商绾馨耳边问道。
“我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很慌,手也抖,以前从未这样。”商绾馨呼吸急促道。
玉珠怔了怔,从未见过商绾馨这副模样,说道:“三小姐是不是太紧张了?”
“可能吧。”商绾馨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缓,说道,“玉珠,告诉大姐姐,我献字的环节可能需要往后推移了。”
玉珠应了声,连忙回去复命。
“也好,她现在这样也写不好字。”裴昀之看向难掩担忧之色的商绾一,宽慰道。
闻言,商绾一也稍稍放松些,点点头。
而此刻,沉水亭旁的雕花金丝宝座上,一双眸色深沉的眼瞳正默默目睹着一切。
一舞舞毕,舞女们纷纷迈着轻盈的步子俯身退场,宴席中央瞬间空旷下来。
“皇后娘娘。”一身着雪青色碎花百褶绢裙的女子倏然站起身,姣好的面容上泛着温雅的微笑,“今日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宴请宾客一同赏花,臣女不胜荣幸,特绣了一幅梨花图献给娘娘和殿下,恭祝娘娘和殿下长乐未央。”
话罢,下人们便将一幅约五尺长三尺宽的绣图托举呈上。
只见那素白绢底上,几枝梨花斜逸而出,花瓣用极软的雪锻线绣成,一簇簇堆叠,如新雪初霁,而花蕊则是用金线捻着,细如发丝,在光下微微闪烁,似乎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众人不禁唏嘘感叹,此幅梨花绣图的栩栩如生与绣者的绣工精妙,连皇后都面露欣赏神色。
“冯大小姐果真是兰心蕙质,不负冯国公悉心教诲,这幅梨花图,本宫甚是喜欢。”她眉眼弯如月牙,嫣然笑道。
“这位便是未来的太子妃,冯若兰吧?”眸色微凝后,商绾一回过神来,轻声道。
裴昀之点头:“真没想到,她与你一样,也是个喜欢梨花的。”
商绾一轻轻扯了扯嘴角,垂下水光潋滟的眸:“其实我现在最喜欢的不是梨花了。”
闻言,裴昀之一怔,刚要开口询问她现在最喜欢什么花,便又听见冯若兰的声音传来。
“其实臣女本想绣一幅白菊图,正好映衬今日的赏菊宴,可是前些日子,臣女不小心在坤宁宫拾起一张帕子,上面绣着梨花,臣女便猜测皇后娘娘一定喜爱梨花,便改绣了梨花图。”
她边说着,边从袖口抽出一条素白手帕,舒展开来时,上面绣着的淡黄色梨花迎着日光簇簇绽放。
此话一出,商绾一不禁惊愕地怔住,一时间大脑“嗡”得一声空白如纸:这不是她丢失已久的手帕吗?怎么会在坤宁宫,又怎会到了冯若兰的手中?
与此同时,裴玄策的脸色也倏然大变,他下意识地翻了翻袖口,发现空空如也后,心中一沉:坏了。
他微微撩起眼皮,却对上皇后那双带着深意的凤眸,眸底写满了一探究竟。
她从不喜欢梨花,更没见过这条手帕。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裴玄策来坤宁宫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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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将此手帕掉落,被冯若兰偶然拾得。
目光焦灼,裴玄策不免心虚地移开眼,目光却时不时飘忽不定地移向席间商绾一的方向,内心不住地后悔自己为何如此不小心。
皇后将裴玄策不自然的举动尽收眼底,她顿了顿,眸光微闪,勾唇道:“这并非本宫的手帕,兴许是玄策出入坤宁宫时偶然掉落的吧。”
闻言,人群再次一阵喧嚣,贵女们不禁窃窃私语:
“这手帕一看就是女子的贴身之物,太子随身带着,是不是说明……”
“你们说会是谁送给太子的?”
“一定是位喜欢梨花的女子……”
众说纷纭,商绾一不禁手心沁出丝丝冷汗,她深知一旦有人认出那是自己的帕子,便是万劫不复。
裴昀之余光瞥见商绾一僵直的身影,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染上一层更深的墨色,他双拳紧紧攥起来,内心翻涌起难以名状的火苗。
只听冯若兰盈盈笑道:“原是如此,臣女瞧着这手帕十分雅致,大概是出自闺秀小姐之手。能被太子殿下所珍藏,那一定是得殿下青睐,也不知是哪家的姐妹,竟如此有福气呢。”
“冯小姐说的有理,“皇后附和道,目光在席上贵女之间流连,最后则是落在裴玄策身上,“不知这手帕是出自谁之手,也好让本宫看看,我儿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显而易见,皇后与冯若兰此举,是势必要找出这手帕的主人了。
裴玄策不能说,商绾一更不能认,即便两个人清清白白。
气氛凝重之间,宴席角落,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
“回皇后娘娘,这手帕是臣女的。”
话音未落,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众人凝望着这位不大起眼的商家庶女,有的羡慕诧异,有的轻蔑鄙夷,有的嫉妒不忿,各种情绪交汇入目,不免让商绾馨面色绯红。
她心里也虚得很,可若手抖症状久久不能恢复,这将是她唯一的机会。
闻言,皇后眼底依旧是深不见底,却依旧勾着唇,望向商绾一:“原来这手帕的主人是商三姑娘,此事不知辰璟王妃可知情?”
商绾一蓦地从怔愣中回过神,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颇有些责怪地看向商绾馨:“三妹妹这丫头,什么事都不与臣妇商量,臣妇竟浑然不知,太子与三妹妹之间何时有的情愫。”
裴昀之也站起身附和道:“不错,既然太子与三小姐情投意合,皇后娘娘何不成全?”
闻言,裴玄策再也无法坐视不管,连忙起身拱手道:“小皇叔,皇婶,你们都误会了,孤并没有与三小姐情投意合,这手帕也只是恰巧与三小姐的一样罢了,其实并不是三小姐的。”
话音未落,众人脸色骤变,谁都未曾想过,平平无奇的赏菊宴竟然能一波三折,反转连连。
“噢?”皇后似乎并不意外,微微挑眉,“不是三小姐的,那是谁的?”
裴玄策沉默良久,颔首垂眸,嗓音深沉道:“请恕儿臣不能说。但儿臣绝不会娶商三姑娘,其余的但凭母后做主。”
绝不会娶,好一个绝不会娶……
商绾馨凝着裴玄策的冷硬的侧脸轮廓,眼眶不禁盈满了自嘲与绝望的泪水,脑中一阵眩晕传来,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