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女医济世

    梁伯端着茶走进书房,却无地下脚,走道和桌子都堆满了账本,看不见桌前的人,只能听见“啪啪”拨弄算盘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孟佩兰埋首于账本中,丝毫没感受到有人进入,左手校对着账本上的数目,右手拨弄着算盘,随着算盘上的数目与账本上的数目相差越来越悬殊,两簇柳眉越拧越紧。


    提笔在另外的账本上记录下差额,孟佩兰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数字记满了一本。闭上眼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往椅背一靠,思绪却未曾有半刻放松。


    梁伯将地上的账本放入箱笼中,分门别类的放好,又将桌上孟佩兰和罗诗诗已翻看过的账本收好,整个书房才重现整洁。


    罗诗诗脱力地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着了,实则她眼神空洞地呆望着远处,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似是忍不住了,她闭上了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下面的账本,上面的数字被模糊。


    梁伯没有打扰二人,换了新茶,将账本全部搬了出去,走前心疼的看了眼两个孩子,无声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孟姐姐,这个数字太可怕了……我,我该怎么办”


    听到罗诗诗颤抖的声音,孟佩兰缓缓地睁开眼,手搭在扶手上,望向窗外。


    新叶轻扬身姿,鸟立枝头,嬉微风。


    春日将要过去了,可为何还觉得如此寒冷?


    孟佩兰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到桌上的账本犹疑片刻,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拿起它,缓步走向她,脚步似有千钧重。


    罗诗诗听到她的脚步,从桌上撑起身子,眼泪还在往下淌,她胡乱的抹了把脸,微笑看着孟佩兰,可这笑容让人觉得很苦。


    “孟姐姐,你说吧,我能顶得住。”


    孟佩兰站在桌前,满是心疼地看着她,四目相对,谁都忍不住落泪。孟佩兰抱住罗诗诗,罗诗诗终于忍不住,埋在她怀里痛哭出声。


    “孟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爹爹竟然能干出这般祸国殃民的祸事,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被官府知道,罗府上下几百个人的脑袋都不够掉的……我该怎么办才能护住他们?”


    孟佩兰轻拍着罗诗诗的背,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罗行头将大量药材、布匹、粮食等生活必须品走私给西域人,金额将近上千两黄金,这通敌的罪名可是死罪啊。


    如若主动报官,虽然可酌情从轻发落,但就目前朝廷的形势,那些与西域人相关联的高官肯定会被惊动,打草惊蛇不说,很有可能他们会拿罗家出气,得不偿失。


    那要如何才能保下罗家呢?


    “小姐,陆公子求见。”


    梁伯敲着门通报,孟佩兰突然灵感一现,对啊,她怎么忘了长公主,戴罪立功也可以将罗家安然保下。


    “让陆公子进来。”


    孟佩兰将罗诗诗扶正,蹲下身与她平视,面容严肃,一字一句郑重地对她说,“诗诗,你听好了,眼下只有长公主能救罗家,你把现在掌握的证据都交给陆将军,让他转交给长公主,借此投诚。如果长公主愿意接纳你,你才能戴罪立功,罗家才有救,你知道了吗?”


    罗诗诗呆愣地点点头,被这巨大的惊喜砸傻了,一会想哭,一会想笑,手足无措,担忧也随之而来。


    长公主一介女子如何能护佑住罗家?她的荣宠都需要仰仗皇贵妃和皇帝,现如今皇帝病重,能活多久都不一定呢。皇贵妃性格疯魔,与皇后向来不对付,太子继位之后肯定会拿皇贵妃母女开刀。虽然丞相是长公主舅父,他与太子势同水火,太子继位后他还能在那个位置坐多久?


    把罗家系于这样一个皇氏宗亲之上,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罗诗诗无力地从椅子上滑落,跪坐在地上,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孟佩兰也知罗诗诗心中迟疑,可此时已无多的时间给她们了,如果此时不作出选择,等罗行头被问斩,线索就此中断,罗家将再无待罪立功之日。


    “诗诗你还记得那日我为何愿意答应帮罗家吗?因为在那之前,有人问我,为何女子不如男?男人会因为各种利益联结在一起,他们理所应当的把我们女人排除在规则之外,要求女人听话、顺从,以此奴役女人。为什么我们女人要去听他们的?为什么我们不能联结起来,制作我们的规则?”


    “我们女人的规则?女人制作新的规则!”


    罗诗诗不解的望向孟佩兰,仍不敢相信她的话,长公主的腿疾虽然已经大好,但她凭什么能成为那个修改规则的人?那个九五至尊的宝座,真的能由女人坐上去吗?


    “长公主贵为公主,明面是大颖最尊贵的女人之一,暗里她是大郢最大的情报机构——听雨楼的掌门人。你别忘了,也是她求情,药行家属才得以活命,不是她,你们现在可都在大牢里呢。”


    罗诗诗垂首,眼中翻涌起各种各样的情绪,长公主真的可以救女人,罗家真的有救了,女人也可以挺起胸脯参与各种事物了……


    罗诗诗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衣摆,金贵的布料被抓得皱起,失了原本的精致和优雅,一朵泪花绽放在上面,布料失去了令人感到虚无缥缈的高贵,却生出了独属于自己的美。不再需要依附他人给予的价值,只需要绽放自己本真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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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佩兰紧张地望着罗诗诗,陆远志应该快到了,如果此时不能做出抉择,罗家将岌岌可危。


    罗诗诗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猛地拥住孟佩兰,这一次是她抱住了孟佩兰,而不是需要孟佩兰为她遮风挡雨。


    “孟姐姐谢谢你,我太爱你了!你就是我的神仙姐姐,诗诗以后对你唯马首是瞻,你说东,诗诗绝不往西。”


    陆远志刚走进书房前的连廊,就看到了罗诗诗激情告白的一幕,以为自己走错了书房,往后退了几步,看见上面的牌匾,确定了自己没走错。又看见孟佩兰被那个女孩抱着,眼角一跳,虽然大郢虽不打压断袖、磨镜之风,但是也不支持,难不成孟佩兰喜好女色?


    陆远志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孟佩兰才转过头看向他,牵着罗诗诗的手站起身。陆远志见她俩如此亲密无间,眼角和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难不成这一切都给他猜对了?


    “诗诗,这是骁勇将军陆远志,也就是我们口口相传的战神。陆将军,这是我妹妹罗诗诗,罗府现如今的掌柜。”


    原来是罗行头的女儿,难怪哭得眼睛都肿了,刚才那番话应该也是在感谢孟佩兰这些日子对罗家的帮助吧。陆远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微笑着行了礼。


    罗诗诗实在不是很明白眼前这人的情绪怎么一瞬间变化得如此之快,一会眼神森冷地盯着她,一会又温柔似春风,奇怪的男人。福身行礼,二人就算认识了。


    孟佩兰可不知道二人心里的这些小心思,只是见他们相处还算和谐,就跟陆远志谈论起罗家的事情。


    罗行头借行商便利,将家中大量布匹、药材、粮食等生活物资输送给西域人,金额高达千两黄金,此事应当只有他和家中管家宁伯知晓,如今罗行头被关押在大牢中,宁伯去向未知。


    罗诗诗有意带着罗家投诚,她手中的证据可以证明罗家早就跟西域人勾结,长公主又急需查明西域人大本营位置,不如就顺着罗家的线索顺藤摸瓜,这样不仅不会打草惊蛇找到,也可趁此查清京中其他与西域人勾结的商贩。


    陆远志沉思片刻,提笔写下一封信,简略的将此事告知长公主,并着重强调了罗家对于突破西域人的重要性。


    罗诗诗看着信鸽飞向自由的天空,她清晰的明白自己已经替罗家做出了选择,她希冀有朝一日这世上的女人也能像信鸽一样自由的在自己所爱的地方翱翔,她将为了这一日早日实现,竭尽全力。


    陆远志让孟佩兰和罗诗诗在家等候长公主回信,他要去大牢提审罗行头,如若再拖下去,与西域人勾结的高官恐会将他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