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梦里花落知多少

作品:《女医济世

    早春料峭,寒气袭人。露打繁花,浸润万物。


    推开沉重的木门,屋内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浮尘在阳光下舞动,向未知的世界奔涌。


    长公主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图册,铺平在书桌上,是大郢与邻国的地图。


    西域十城被用新墨清晰的勾勒出来,这一笔划出了大郢的半壁江山。


    西域十城与这一切有什么干系?


    孟佩兰不解的望着长公主,“这西域十城是西域人此番进京的目的吗?”


    长公主微笑着点点头,“你猜的不错,可是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西域人本想要吃掉整个大郢,最终却因为你和陆将军计划失败,只得退而求其次攻占西部十城。”


    “因为我和陆将军?长公主如何得知未来发生的事?”孟佩兰愈加疑惑,长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蹊跷,不能用常理解释。


    长公主指尖轻抚着地图,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眷恋,语气严肃的说,“接下来的故事有些匪夷所思,却又涉及很多皇家秘辛,你是否能承受知晓一切的代价?”


    孟佩兰却反问道,“长公主为何要选我?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医,有无数比我更好的医学可待长公主挑选。”


    “他们医术虽精湛,可没有一颗心怀万民的心。正如孟女医站在此处听本宫说话的原因一样,本宫选你是因为你心中有百姓。”长公主眼也没抬,语气却很坚定。


    孟佩兰看着迎光而立的长公主,阳光顺着她的指尖轻泻于大郢地图之上。


    思及那日与洛神的对话,长公主对药行家属免于连坐的求情,近日来发生的各种事情的冷静缜密的处理。这位公主心怀百姓,有能力有谋略,何尝不是竞争皇位的有力人选?


    孟佩兰眼神坚定的看着长公主,即使前路漫漫,可这位将百姓和大郢放在心里的公主,孟佩兰愿意为她鞠躬尽瘁。


    孟佩兰跪在地上,面对着她,双手抱拳,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说,“民女愿为长公主差遣,竭诚尽节,死而后已!”


    长公主感受到孟佩兰的忠诚,将她扶起,抬眼看向她,四目相对,默契的读懂了对方未言明的话。


    世事污浊,民不聊生,济世救国之人,为何不能是女人?


    长公主端起手边的茶盏,指尖沾了水点在地图上,一张新的大郢地图显现:大郢国土面积丧失八成,北境、西境十城皆失,大郢屈居南侧,成为西凉国的附庸。


    长公主娓娓道来她前几日的梦,一个光怪陆离却又真实的梦。


    西域人在西境制造了瘟疫,瘟疫迅速席卷大郢,伏尸遍野,药材一时之间有价无市,京城人人自危,太子下令关闭城门,禁止流民进入。


    可孟佩兰站了出来,她不仅找到了便宜的药材治疗瘟疫,还举孟氏全族之力免费诊治百姓,大郢虽安然的渡过了此劫,但百姓对朝廷已失去了信任,军队也遭此劫难数量减半。


    西凉国旧将趁机攻打大郢西境,西境十城不攻自破,大郢的京城于西凉国而言唾手可得。可此时大郢皇帝病危,皇子们为争夺皇位打得不可开交。十日过后,大郢京城被西凉人攻破,大郢皇族仓皇逃往江南,皇帝李赢半路薨逝,太子李绥继位,迁都扬州,对西凉国俯首称臣。


    大郢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丞相施连杰为首的和亲派,提议派大郢最尊贵的长公主李玉珍西凉国和亲;一派是以陆远志将军为首的夺回失地派,主张出兵攻打西凉国收回故土。


    皇帝李绥急于镇压其他皇子,不想收复失地,将长公主李玉珍派去与六旬的西凉国国王赫连真和亲,又将陆远志派去镇压其他皇子。


    陆远志不能违抗皇命,却也不愿遥望故土空留遗憾,追踪六皇子叛军时,迎战了前来挑衅的西凉国军队,西凉国军队连连败退,大郢士气大振,半年内北境十城收复。皇帝李绥闻言暴怒,丞相施连杰劝说不成反被降罪斩杀,派出督军即地斩杀陆远志,又将北境十城赠予北域匈奴国,以寻求庇佑。


    一时间百姓群情激愤,李绥下令强力镇压,斩杀了所有违抗命令之人,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失望至极的孟佩兰决定离开大郢,游走于天地之间做一名游医,可刚踏出江南就被人暗杀于路上。


    长公主李玉珍在西凉国四十载,与赫连真恩爱非常,两人的感情成了两国的一段佳话,李玉珍也积极的促进两国边境贸易繁华,两族通婚频繁,为两国和平交往立下汗马功劳。她依照西凉国收继婚的习俗,分别又嫁给了赫连真的儿子、赫连真的兄弟。


    李玉珍向母国寄了几十封信,苦苦哀求父兄十年求他们允许她归家,可他们却一直以没有合适人选顶替她位置为由推脱,直至风沙已经模糊了记忆中故国的模样,才勉强允许她归家。


    历经千辛万苦回到皇宫的她,不仅没有得到众人的盛情相待,反而被唾弃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她不被允许接受任何人的觐见,她的兄长李绥将她关在偏远的宫殿里,吃不饱穿不暖,宫里新进的秀女时还来她宫前学习女德。


    一年后她的兄长再也无法容忍她这个污点存在,宫人将一杯鸩酒和一尺白绫送到了她的宫中,逼迫她上路。


    许是梦中事太过真实,长公主说起时身子不停颤抖,言语间透露着对梦的恐惧。


    孟佩兰轻握住长公主的手,二人相顾无言,但二人却因此连结,时光就此安静的流逝。


    “孟小姐你就不觉得本宫说的事情很荒谬,是谎言吗?”长公主眼中盛满了泪,却倔强的不让它们落下,比西子更令人心生怜悯。


    孟佩兰将怀中的手帕拿出,轻拭长公主的眼角,抹去逃逸出的眼泪,轻声安慰,“经历这一切的您,肯定很害怕很失望吧。”


    长公主盯着她的脸看了几息,发现她面容之上尽是真诚,忍不住的抱着她痛快的哭。


    长公主好似把梦中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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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的困苦委屈都哭了出来,那些年的颠沛流离、背井离乡,一个人在陌生的族群里举目无亲的踽踽独行。


    离家时她还是妙龄少女,再次归家双目已失去了光,曾经宠爱她的亲人也都去世。


    孟佩兰轻轻拍着她的背,似是安慰,似是证明自己在乎她的感受。


    屋外的太阳正正的悬挂在空中,长公主的情绪逐渐平和,缓过劲的长公主才发现自己靠在孟佩兰怀里,病态的面容轰然红润,猛然坐正。


    故作镇定的拿起纸笔,描摹了一个西域箭簇的样式递给孟佩兰看,眼神悄悄地瞟她,“这是不是杀害你爹爹的箭簇?”


    孟佩兰见长公主情绪变化如此之快,知她是害羞了,也故作正经的端看了几下长公主递过来的画纸。


    “怎么?不是吗?”长公主紧张的说,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孟佩兰又拿着画纸转了一圈,装模作样的端看着,“嗯……是有点。是陆将军告诉你的吗?”


    长公主也凑过来仔细看,“不应该,我在赫连真那看到的就是这个。陆远志那家伙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是赫连真杀的我爹爹?”孟佩兰猛然回头看着身边的长公主,语气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喜悦,也有忐忑。


    长公主被孟佩兰突然的举动惊到了,愣神几息,“不是,我只是看到了赫连真的行动信件,上面说要杀死江南神医孟无疆,夺走药材和医书。可我不知具体行动的人是谁,那是赫连真的死士,无人能得知他们的一切,除了赫连真。”


    听及此,孟佩兰情绪低落,好不容易得知杀害爹爹的人的信息,却又如此断了。


    长公主见她不高兴,又思及她已繁忙一夜诊治伤者未得休息,赶忙让芸晴安排马车送她回府,走前还再三保证会让洛神打听杀害孟父的人的下落的。


    芸晴安排的马车宽敞舒适,孟佩兰刚上车就倚靠在小蹋上入睡,到府门前汀兰入马车叫她才醒。


    一碗温热的赤豆圆子羹放置在她卧房的桌上,温度刚刚好,孟佩兰实在是累极也饿极了,拿起碗就把浓稠的羹汤往嘴里送。


    熟悉的羹汤,让她回忆起了幼时幸福的过往,有爹爹有娘亲相伴的过往。


    一勺又一勺红色的赤豆羹往嘴里送,一行又一行的清泪夺眶而出。


    可她不敢哭出声,怕爱她的人担忧,也怕没人会来安慰她,她就那么静静地哭着。


    一碗赤豆圆子羹见底,她的泪也止住了,有好多事需要去做,她身上压着很多担子,她不能哭,也没有时间哭。


    现下她最应该去做的就是上床睡觉,休养生息,醒来好继续料理孟家的事。


    可她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闭眼满眼都是血色。


    汀兰小心翼翼的进来点了一支安神香,又安静的退出了。


    不多时,孟佩兰坠入梦乡,一个拥有无限未知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