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王见大王
作品:《为君覆明月》 密道里空气稀薄,四下漆黑一片,潮湿的泥土地面坑坑洼洼一路向上。
无名咬着牙,手脚并用膝行向前,鼻端渐渐盈满一股泥和血混杂的腥味。就在她顶不住这味道几欲作呕之时,身下的坡度变得平缓,耳边开始感受到微弱的风声。
有出口!
她加快速度向前扑过去,探出的右手触到一扇凹凸的铁门,于是将肩膀顶在门扇上,憋住一口气去推。
玄铁门发出切切声响,缓缓旋开,突然铰链一松,无名收不住力道,贴着门扇向外扑倒,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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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了?”
“回先生,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久不进食,加之心神损耗,昏过去了。”
是谁在说话?这是哪里?无名听见声响,眼前有朦胧昏黄的光,光里有一个暗影,在头顶上方凝视着她。
“娘亲……”
“小十七,你醒了?”
无名恍然想起,自己假借拜师学艺之名潜入玉衡书院刺探机密,从昨日开始,她已经不叫无名了,此时的她,应该叫做吴十七。正轻轻用手拭去她眼角湿润的男人,是书院的首席讲课——萧成林先生。
此刻周身的感觉慢慢回归,无名不敢贸然睁眼,只用耳鼻和触觉悄悄探查周遭。
身下铺了张带着一丝奶香气的羊羔皮褥,皮褥下的草席厚而柔软,隐隐有一股雪松冷香随着她轻微弓身的动作浮上来。
这里是……萧成林的寝室!
无名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大叫倒霉,谁能想到讲经堂密道的另一头竟然连着书院首席的寝室!
心思电转,无名顿时有了主意,猛地睁开双眼,脸上一片迷茫,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先生,您也死了吗?”
……
“说什么呢!你突然撞开内室的门跌晕了,先生刚请了大夫为你行针,别在这时候说晦气话!”萧成林的书童朱雀从床柱边上探出头来,颇不赞同地皱着眉头。
“先生……呜呜……”无名嘴一瘪,揪着被角就嘤嘤嘤地哭起来,“学生今早被人锁在讲经堂里了!里面好空!还有怪声,学生还以为自己给吓死了!呜呜呜……”
她边哭边挣扎着坐起来,趁着用袖子抹眼泪的间隙偷眼打量萧成林的神色。
“那小十七你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朱雀眉头蹙得更紧,眼中露出怀疑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嗝!”无名哭得抽抽搭搭,还打了个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形容十分邋遢。
萧成林只是坐在床沿,双手搭在膝头,用一种很模糊的眼神看着无名,眨眼的速度很慢,呼吸平缓,看不出情绪。
“我嗝……我就是听见怪声儿,吓坏了,想离三清真人近点儿求真人保佑,我……嗝……也不知道怎么就摔进个黑乎乎的洞里,那洞里一股怪味儿,我好怕,我就往前逃,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无名断断续续地说完,心中涌上一股委屈,鼻头发酸,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爬过去抱紧萧成林的手臂:“先生,学生好害怕!十七喊了好久救命,真人显圣,竟真叫十七遇见先生了……呜哇……”
她把脸埋进萧成林的臂弯里,鼻间顿时充盈着一股雪松香气。然后她感觉到头顶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
“十七受惊了,既然醒了,就用些汤饭,早些回去歇着吧!”
竟然这么轻易就过关?无名不免有些诧异,抬起头去细看萧成林的神色。而萧成林只是充满怜爱地对她笑笑,“去吧,早点休息,明早起来便可大好了。”说着不再看她,转身走开了。
朱雀上前示意她跟着他走,无名这才抽出空来打量这间屋子。
寝室设在一座三间大房的西间,约摸十尺见方,当中摆着一张矮榻,床尾两盏海东青展翅样式的红杉衣架,贴墙一溜书柜几个绣墩,如此而已。
朱雀在前头推开寝室的门,外头一间宽敞古朴的正堂,简单摆着一套桌椅案几,并无多余装饰。
耳边又响起昨夜参北斗对她说的话,“萧成林绝不像外人看着那么简单,此人常年与京中贵人和江湖人士有密切往来。他的书房倒没什么特别,但寝室把守森严,寻常人绝不放进去。他那房间内外尺寸有差,内里必有密室。你若想探查,当从他身边起居下手。”
瞧瞧,一个优秀的间谍就是,即便只是随意乱撞,也能一头撞进旁人苦寻无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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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却没有领着无名回女学生住的院子,而是领着她开始爬山。两人七拐八绕走过小半个山头,终于在山背后一处建在断崖边上的别院外停下。无名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被软禁了。
哦,难怪萧成林那老古板多一个字都不问,原来已经打定主意要先困着她,等她自己受不住了,主动招供。
行吧,只要不是准备大刑伺候她,不过是换个山头睡觉吃饭,只不过她出不去,旁人也不会来,有些寂寞罢了。无名耸耸肩,无所谓地迈进门中。
朱雀将院门落锁,一言不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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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离去。
刚刚路上出了汗,精神头倒是好了些,只是身上黏腻着不舒服,于是无名去别院后头的水潭取了水,架起柴火烧水沐浴。
待她准备停当,天已黑透,无名关好小屋的门窗,把身上衣服一扒,迫不及待地爬进木桶,舒服地叹了口气。
突然,毫无预兆地,上了闩的小窗“哐”地飞了出去,紧跟着一个黑影闪身入内。
那贼人落地后翻滚半圈撑地起身,四下一扫便锁定无名,正欲扑过来,忽地一顿,旋即又翻窗离去。
无名还没来得及动,就听见嘈杂的人声高叫着“追刺客!”闯进小院。屋子的木门“砰”地一声倒地,踏着四海祥云翘头快靴、手提金蛇银叉三色彩宝精钢软剑的萧成林出现在门口。
少女还蹲在木桶里,未着寸缕的身体在水波的剧烈晃动中好似一条正在疯狂摆尾逃窜的鱼。
她蓄力一跃,一闪身蹲去木桶背后,伸长手臂想去抓方才被她随意丢在小凳上的衣服,院门外又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七八个人眼见着就要进到洞开的小屋里来。
萧成林眼色一凌,伸手抓了件什么一扔,就像给厨房里刚蒸好的大白馒头盖块布一样把无名罩在了底下。
隔着带了木香味的布料,无名眼前只有一片昏黄的光,耳边听见萧成林沉声吩咐闯进来的几人:“这里没有,绕去后边沿着墙根追。”
众人齐声应是,掉头追了出去。
房间里声音渐歇,无名挣扎着从那一堆锦缎中钻出来,正对上萧成林天青色的中衣。
原来男人方才情急之下,将自己的外袍扯了来盖住无名湿淋淋的身子。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突然顿住,眼神在无名身上一触就走,转头望向空洞洞的窗口。
无名随着男人的视线低头,旋即尴尬地将他的外袍一拉到顶。
朱雀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尊上,贼人已破开西北角门,逃下山去!”
“山下此时有我们的人吗?”
“田庄上有佩剑弟子二十名。”
“发书院的信号弹,叫人带齐家伙在山门处拦截。”
“是!”
朱雀的脚步声远了,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从出现到方才,男人的语气一直平缓和煦,却让无名如坠冰窟,从头到脚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书院首席深夜着快靴持宝剑,带领一队手持利刃、身法过人的书院弟子追杀一个黑衣人,还使用信号弹与山下假扮佃户的手下联络。
呵,这可真是小王见大王,正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