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的日子平淡如水。


    阮白歌每天在别墅的琴房里弹琴唱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黑白琴键上，她的指尖流淌出熟悉的旋律。


    但每当唱到高音部分，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想起那个躺在医院里的阮白歌。


    裴与之恢复了工作日常，但阮白歌注意到，他每天都会提早一个多小时出门。


    有几次她假装不经意地问起，裴与之只是简短地回答“公司有事”。但她知道，他是去医院看望那个“阮白歌”。


    一周后，阮白歌需要去医院复查。清晨的阳光落进卧室，她睁开眼时，裴与之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


    “我送你去医院。”他系着袖扣，声音平静。


    阮白歌点点头，起身洗漱。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这几天她睡得并不好。


    医院的走廊依然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挂号处排着长队，裴与之看了看表：“你先去挂号，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找你。”


    阮白歌乖巧地应下，目送他离开。等裴与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立刻跟了上去。她有意放缓了速度，放轻了脚步，但紧紧跟着裴与之。


    裴与之径直走向VIP病房。阮白歌躲在拐角处，看着他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最后靠在门上，将耳朵贴在门上。


    “裴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传来，阮白歌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用自己的样子夹着嗓子说这种话的。


    “感觉怎么样？”裴与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床上的阮白歌声音雀跃，“多亏裴哥哥每天都来看我，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阮白歌在门外翻了个白眼。这个撒娇的语气和她本人相差十万八千里，裴与之怎么可能相信？但是……她还是不太放心。


    “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裴与之淡淡道。


    “裴哥哥好冷淡啊，不是听说您是我的粉丝吗？”床上的女孩娇嗔道，“对了，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年救了我，我可能早就……”


    “举手之劳。”


    “不，这对我是天大的恩情。”床上的阮白歌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裴哥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门外，阮白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等待裴与之的回答。


    几秒钟的沉默后，裴与之开口了：“我希望你能创作出更好的音乐。”


    “就这样？”床上的女孩明显愣住了，“没……别的了？”


    “嗯。”


    “可是……裴哥哥……”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我以为……你会想要……”


    “想要什么？”裴与之的语气依然平静。


    “想要……”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又是一阵沉默。阮白歌的手心沁出汗水，紧紧攥着衣角。


    “我已经结婚了。”裴与之的声音冷静而坚决，“而且，我爱我的妻子。”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心针，阮白歌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聊起他的爱人，裴与之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爱的是那个会为了梦想拼命练习到深夜的阮白歌，是那个在记者会上勇敢揭露真相的阮白歌，是那个明明害怕却依然站在舞台上的阮白歌。”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阮白歌的心上。门外的她捂住嘴，眼眶发热。


    “可是……那些我也能做到！而且我做得更好，不是吗？”床上的女孩不甘心地反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床上的女孩在挣扎着起身：“裴哥哥，你别走……再陪陪我……”


    “你好好休息。”裴与之的脚步声靠近门口，“我妻子还在等我。”


    临走前，裴与之还扔下了一句话：“等你出院后，我还是会追你的舞台，希望你能拿出更好的作品。这就是我身为粉丝最大的愿望了。”


    阮白歌慌忙后退几步，假装刚刚走到这里。门开了，裴与之走出来，看到她时明显一怔：“你怎么……”


    “挂完号了。”阮白歌努力保持镇定，“想来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


    裴与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伪装，但没有拆穿：“她很好。我们走吧。”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阮白歌的心跳加速，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


    走出住院部，阳光明媚得刺眼。阮白歌偷偷瞄了一眼裴与之的侧脸，发现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医院的药房前排着长队，阮白歌站在裴与之身边，悄悄打量着他的侧脸。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愈发挺拔清隽。


    等复查完配完药，裴与之看看表：“我去上班，我叫司机来接你。”


    “我和你一起去！”


    “你真的不用回家休息？”裴与之低头看她，眉头微蹙，“复查完应该多休息。”


    阮白歌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药袋：“我想……跟你一起去公司。”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补充道，“一整天。”


    裴与之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柔的笑意：“好。”


    走出医院大门，微风带着花香拂过脸颊。裴与之的司机早已等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立刻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去公司。”裴与之简短地吩咐。


    车内空间狭小而私密，淡淡的皮革气味萦绕鼻尖。


    阮白歌紧贴着车窗坐着，与裴与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发现他正望着窗外，下颌线条紧绷，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刚才……”阮白歌深吸一口气，“在病房外，我都听到了。”


    裴与之转过头，目光如炬：“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答应她？”阮白歌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提出的条件……很诱人不是吗？”


    裴与之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随意地抛弃自己的妻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阮白歌慌忙解释，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袖口，“我只是……有些担心……”


    裴与之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眼中的寒意渐渐融化：“担心什么？”


    “担心……”阮白歌咬了咬下唇，“担心你会更喜欢那个阮白歌。你不是一直都是她的粉丝吗？而且刚结婚不久的时候，你对我很嫌弃……”


    话未说完，裴与之突然倾身靠近，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听着，阮白歌。我爱的是我面前这位阮白歌的灵魂。相处了这么久，你难道还觉察不到自己的内核魅力吗？”


    阮白歌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吗？”裴与之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巴，“你穿着那件可笑的礼服，紧张得差点绊倒，却还强装镇定。”


    阮白歌的脸颊发烫：“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一开始是。”裴与之轻笑，“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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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你应该都知道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她刚穿越过来不久，为了讨好裴与之，夹着嗓子喊着别扭的称呼，还对他献殷勤。


    “我一直看着你。”裴与之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阮白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一丝独属于他的气息。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唇上——那线条优美的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


    “所以，是的。”裴与之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我假戏真做了。我爱上了你，阮白歌。”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阮白歌心中紧锁的门。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裴与之，我……”


    话未说完，裴与之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很温柔，阮白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他的唇比她想象的更柔软，带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阮白歌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初次见面时他冷漠的眼神，记者会上他无声的支持，舞台上他专注的目光……每一个瞬间，都让她心动不已。


    就在她准备回应这个吻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叮！检测到目标对象裴与之已明确表达爱意，主线任务“让裴与之爱上你”已完成！准备启动传送程序，将宿主灵魂送回原世界身体……】


    阮白歌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裴与之。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裴与之皱眉，伸手想碰她的脸，“我说错什么了吗？”


    阮白歌摇摇头，泪水无声滑落。她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即将消失？这个吻，这场告白，竟然成了分别的前奏……


    【系统：传送准备中，倒计时60秒……】


    “不……”阮白歌喃喃自语，手指紧紧攥住裴与之的衣襟，“不要现在……求你了……”


    “白歌？”裴与之的表情变得凝重，“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白歌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只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窗外的景色飞逝而过，城市的轮廓在泪水中扭曲变形。


    她多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止。多希望能再多看他一眼，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系统：倒计时30秒。】


    “停车！”裴与之突然对司机喊道，“立刻掉头去医院！”


    “不……不用……”阮白歌抓住他的手臂，“我没事……真的……”


    “你这样子叫没事？”裴与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你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阮白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这真的是最后几秒钟，她不想浪费在无谓的惊慌中。


    “裴与之……”她轻声唤道，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我有话想对你说……”


    裴与之握住她的手，眉头紧锁：“你说，我在听。”


    “我……”阮白歌的喉咙发紧，“我也爱你。”


    裴与之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他低头想再次吻她，却被阮白歌躲开。


    【系统：传送开始……10、9、8……】


    阮白歌的视线里，裴与之的脸渐渐模糊。她拼命睁大眼睛，想要将他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


    “请认出我……”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3、2、1……传送启动。】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