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阿发(七)

作品:《金镶玉

    今日她照常交付译稿,主编看过后让账务清结稿酬。遂晚领了稿酬正要走,宋生给她沏了一杯茶,说是新得的凤凰单丛,好东西。


    遂晚和他是知交,也没客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汤入口馥郁甘醇,确实不错。


    眼见宋生嗫嚅忸怩,她笑问:“无功不受禄,可是有什么事吗?”


    果然她如此善解人意,宋生喜上眉梢,直言:“的确有一桩私事,也称不上麻烦事,就是书局的一个彭老板,是我接洽的老主顾,他十分钦赏白小姐的文笔和才学,拜托我带话期盼面见,将心中积压的几个关于辞章的疑问同作者本人商榷探讨。”


    原是读者热忱,遂晚一笑:“那他人现在何处呢?”


    宋生说:“彭老板留了府上地址,若征得白小姐同意,我这就雇人力车送小姐过去一会。”


    遂晚心下古怪,通常请教会面都是对方登门拜访,再不济也应是约在咖啡馆双方坐下面谈,哪有把人请去府上的。


    转念一想这些个老板多好面子,架子拿惯了不肯纡尊降贵会文人墨客,要反客为主,既如此何须急于求教?致信留言亦可。虽这般却也没多言,她这人一向柔和,应允了宋生,想着快去快回,晚间还要做课业琢磨新译稿。


    人力车拉着她穿行过宽阔马路,繁华转黯,鸦色围杀,毂轮拐入一条青砖铺就的暗巷。


    遂晚越发觉得不对劲,忙问车夫这是何处,车夫含混说了个“金蟾巷”,脚下不停,拉着她直往巷子深处去。


    巷子黢黑,一点稀薄的月光很快被挡在围墙后,她眼前出现一座宅邸的轮廓,看样子是私邸,宅子四角悬挂的红灯笼十分抢眼,朱红的光晕只映亮方寸一隅,


    人力车停下,车夫催促她下车,她脚刚着地,冷不防斜刺里冒出一个男人,身材敦实,穿棉绒浴袍。


    因光线昏暗,她没注意到他是何时靠近的,看见他时,幽微红光正打在他鼓囊囊的脸皮上,将瞳底也染上红色,却仍是浑浊的,直勾勾盯着她。


    “是白小姐吧。”男人迫不及待地开口,脚步紧跟着挪动朝她逼近。


    遂晚后退一步,戒备地问:“你是谁?”


    男人似乎在为她居然不识得自己感到惊讶,愣了一瞬,又觉得没那么重要。


    “我是你的彭生啊——”他哑声诱哄,人欺到遂晚身畔,要拉她的手。“只要你买过玻璃器,无外乎是彭氏生产的。白小姐,我倾慕你许久,既然赴约,咱们速速去床笫之间促膝长谈可好?不谈那些矫揉造作的酸文臭墨,就谈谈……”他低低/淫/笑,“让你我都快活的事……”


    遂晚拂开他的手,冷声说:“彭先生,你放尊重!天色已晚,若有什么疑问,白日请到书局约谈,我要回去了!”她这样说,心知姓彭的满脑邪念,根本不是文化人,只道今日之事恐难善了。此地幽僻,傍晚更少行人,男女力量悬殊,她故作镇定,其实心已微乱。


    彭龙果然三两下没了耐性,就算遂晚极力趋避,他焉能叫到手的猎物逃脱?撕扯了一阵,人整个被他桎梏怀中。


    “白小姐,别不识抬举。”彭龙自后抱住她,借夜色掩蔽,手摸上她的腰。衣衫布料哪有少女的肌肤嫩滑,碍事,他宽大的手灵活地窜进衣摆里,揉捏腰窝,急色地趁热先吃一口。


    遂晚拼命挣扎,身体却被他的手臂箍得死死,无济于事。“盛堂!盛氏公子我们是同窗!你再无礼,盛家不会轻饶了你!”情急之下,她只能搬出盛堂的大名狐假虎威。


    彭龙根本不吃这一套,“白小姐,这里可没有什么盛公子,彭爷我很缺乏耐心,你最好乖乖就范。不然,”他嘿嘿一笑,“你既然这么不听话,喜欢动,喜欢叫,今晚爷让你动呀叫呀停不下来!”


    话里的含义让人不寒而栗,最直接感触是腰间湿热黏腻的男人的手。手掌强行冒犯在腰窝四周游曳,所过之处肌肤发紧,被秋风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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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蛇爬行过一样。这种似曾相识的、被当做玩物亵/玩的感觉,令她厌恶作呕。


    而她总是受制于人,无力摆脱。


    “白小姐,我很久之前便钟意你了……”彭龙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带着一阵男人体臭,说着油滑俗烂的情话。


    “你是双双的好友,我好几次见你在聚今夕玻璃门外等她,她都不见你,你走了,她姗姗推门出来看一眼,又回去。现在她已经把饭店整个包给曾经的经理了。”


    彭龙说着,手不安分地摩挲,“那时我注意到你,你比梁双那个小婊子好看,清纯、干净,肚子里还有洋墨水,能给杂志挥毫写文章。”他就势在她小腹轻拍,少女的小腹光洁紧致,只一拍肉/体碰触发出的轻微声响让他两眼放光饥渴非常。


    他歪头啐一口,“那个小婊子不知道给多少男人用过,而你,只有我一个。”


    遂晚蓄力抬腿狠狠向后蹬去,彭龙吃痛大叫一声,暂时松开她。她试图脱身,不料彭龙很快变本加厉粗暴地制住她,不由分说,腹上挨了他一记膝弯,痛的五脏六腑都挤在一处。


    “小婊子!你也是小婊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盛堂——”绝望之际,她听见自己对着黑洞洞的夜空呼喊的声音。


    原来,寄望还是他。


    夜没有回答,灯影寥落,一地残红。


    她屈辱地闭上眼睛,合眼前的一刹,一道黑影出现,身前彭龙腥热的身躯被掷出老远。她的身子重获轻盈,夜虽然很暗,挡在身前少年的身影却足够突兀,轮廓分明。


    她的心“咯噔”一声,莫非……真的是盛堂吗?


    是幻觉吗?


    有间面前的人影回过身来,硬朗的骨骼,劲瘦的躯体,刀斫斧凿的下颌。


    吊儿郎当的脚步。


    ……不是他。


    继而她苍然一笑,觉得自己可笑,怎会……回回都是他来解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