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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君容色冠京城》 初夏已至,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
戚羽在家里待了几日,无聊的同时却也并非难以忍受,反倒是玉桃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送回去的那块玉十分执着,每日里总要提个两回,弄得她想将这件事忘了,却也忘不掉。
午后,小丫头见她不午睡,又凑到她跟前,一边拿着小金壶,一边说:“宴二公子一个男人,一双手倒是巧,这小金壶真是越看越好看……”
戚羽眼见着小丫头又提起这个人来,遂无奈道:“出去走走吧,去茶楼。”
去听说书消磨时间吧,如果是一直在家呆着,她要被啰嗦死了。
不多时,两人到了茶楼,戚羽坐在半开的窗户边,靠着窗棱静静的听说书。
玉桃也喜欢听,此刻终于乖乖闭上嘴了,坐在另一边,手里捧着一盘果子点心,一边听一边吃,好不自在。
就这么悠闲地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却突然又被敲响。
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戚羽有些心烦,想着若是周家人的话,那她以后便再也不来这个茶楼了。
玉桃起身去开门,拉开门,看到门外人的那一刻,她的眼睛蓦然睁大,扭头便冲戚羽说:“姑娘,是宴二公子!”
小姑娘话语声中藏不住的惊喜之意。
戚羽也怔了一下,然后侧过眼,目光轻轻地落在仍站在门外的宴淮身上。
由那块玉带来的,连着几日烦恼她的一切思绪,都在此刻又浮动了起来。
“宴二公子……可是敲错了门?”
宴淮看着她稳稳坐在那儿,一身绿裙雅致清新,眸光落在她温柔漂亮的面容上,勾了下唇角:“并未敲错,我是专门来找二姑娘的。”
“有些话想同二姑娘说。”
为免被拒绝,他直接也不问人家方不方便同他说话,在说话声音落定之后,便抬步迈入了屋中。
戚羽看他这般架势,大有不说不行的意思,便轻轻点了头:“公子请坐。”
想说就说吧,说个清楚明白,与双方都好。
门很快关上,玉桃仍在屋中,人却站在了屏风旁边,离得远些,生怕扰了他们说话。
冬石就没这个待遇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要进来,就被玉桃给关在了外头,他只能摸摸鼻子,在门口当门神。
楼下的说书人,正说到激烈处,声音洪亮又激昂。
宴淮看了看戚羽对面的位置,又看了看另一旁远些的圆桌,毫不犹豫的抬步,坐到了戚羽的对面。
戚羽半垂的眸光看着他落座,眼角的余光掠过他下半张脸,他薄唇的弧度很是好看。
宴淮一样看着她,发现她的情绪真是极其稳定,便是到了此时此刻,瞧着她也仍旧是一副,毫不在意他会说什么的模样。
她性子真是聪慧又沉稳,他眼光真是不错。
宴淮想着,将那玉葫芦又拿了出来,摆在两人面前的桌上,知道戚羽看不见,他故意弄出了些声音,而后问:“这玉葫芦,姑娘是不喜欢吗,怎么又退了回来?”
戚羽闻言,好看的红唇轻轻一弯,眸光略略往上抬了一些,柔声道:“我之家教规矩,与公子既不相熟,又无甚关系瓜葛,自是不能随意收公子的东西。”
“若非丫头玉桃那一日在李师傅的屋中见到了此玉,知道这是宴二公子的东西,我便会直接将这玉丢出门外去,谁捡了算谁的。”
她说话有趣,大大方方的说着她的不满,言语之间明白的指出,他送玉之所为,即冒犯又不妥。
宴淮听的一笑,俊颜一展,令这平平无奇的屋子,都似乎生了辉光。
他笑:“是我唐突,姑娘别生气。”
戚羽淡然一笑:“那宴二公子可要记得,下次换个人去唐突。”
她这是生气了。
表情上虽然看不出来,可话语间却难掩那几分针锋之意。
宴淮摇头,解释道:“自记事起,我对任何女子,都是恪尽礼仪,从未有半点唐突行为。”
“唯独对二姑娘稍有唐突,亦是因为,我想同二姑娘,结百年之好。”
他突然这么一句,倒的确让戚羽,有些出乎意料。
可……却又不那么意外。
到底被唐突了两回,她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感觉,此刻听他这句话,那些隐约的感觉一下被证实了,她一时说不上有什么心情。
即不激动,也不紧张,只是微微簇起的眉头,显示她此刻有些疑惑。
而宴淮看着她这一副淡定的样子,摆在桌上的手,五指不禁轻轻的握起,心跳微微有些变快了,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戚羽则不解的,自然歪了下头,问他:“宴二公子……你,作何想的?”
她笑了一下,有些轻嘲:“我一双眼睛可是瞧不见的。以国公府门第,必得娶一个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有掌家之能,亦长袖善舞的儿媳。”
“可我,大字不识一个,既不能掌家理事,亦不能迎来送往,伺候公婆,便是连自己的夫君大约都不能照顾的好。”
“似我这般,便是连普通人家,大约都是看不上的。可宴二公子名盛京城,多少世家贵女都求亲若渴,但公子怎么就想到我了呢?”
至于那块玉,什么送给心上人的玉。
她从来都没当真过。
目前在她看来,他之所作所为,一切都即突然,又莫名其妙。
宴淮听她一席话,剑眉微扬,看着戚羽的眸光深邃却浮着光,他是真极中意她的性子。
想着,他道:“二姑娘说的那些,都是寻常人娶妻的要求。但我不同,我只要我未来的妻子,温柔沉稳,不骄不躁,不扭捏做作,不痴缠于我即可。”
戚羽:“……”
不痴缠他。
呃……想到每每他出现,身边围着的一众女子,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想和自己结亲。
大抵是因为,她并不像其他姑娘一般,每每见到他,都会漏出一副痴像吧……
所以,他如此突然又奇怪,原因就这么简单?
宴淮看她一时不言语,轻笑了下,继续道:“至于二姑娘方才所说的,管家理事,迎来送往,在家中这些事,大多是大嫂去做。是以,我的妻子便是闲散一些,也无甚所谓。”
“至于伺候公婆,满府的下人都用不尽,更不必我未来的妻子亲自动手,只日常问安即可。”
戚羽听到这里,方才还很是平静的心情,一下就微微浮动了。
国公府这么好么?
不用管家事,也不用上赶着伺候公婆?
“至于夫妻之间,我平日里大多事忙,每年还都会离京几月。是以,我需要一个温柔沉稳,不贪恋儿女情长的妻子。”
宴淮说到这里便停下了,一双深眸,便静静的望着戚羽。
而戚羽听到这儿,已经难免有些心动了。
终究是要嫁人的,以前婚事迟迟定不下,就是因为那些人选她实在看不上。
而眼前的这一个,不但人品样貌无可挑剔,且若嫁过去,光是不用管家事,和他事忙每年都会离京这两条,就令她止不住的有些心动了。
戚羽思索着,权衡着,不管是他这个人平日的名声表现,还是国公府的门楣,她都不吃亏啊。
既如此,试试倒也无妨,左右成不成还是另一回事。
想着,她眸光轻轻的眨动,开口道:“二公子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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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所言,我已明了,我也信公子的人品,今日不是同我说玩笑。”
“既如此,那我便也诚恳些,有两句话想说给公子听,公子也好斟酌。”
听她这么说,宴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这性子,果然适合明人说明话,前几次又是小金壶又是玉,反而是弄巧成拙,给人落了不好的印象,下回万万不敢如此了。
想着,他轻笑点头:“姑娘请讲。”
戚羽半垂的眼眸,望着他搁在桌上的手,眼眸轻轻流转片刻后,抬起目光落在了他的肩上,柔声道:“我对未来的夫君,有一件事上,是有严苛要求的。”
“我的夫君,不能纳妾,亦不能有通房。”
“因着一双眼睛,生活已诸多不便,更无力去管那么多人和事,若有妾室通房,后宅难免不清静,于我来说,这会是最大的烦恼。”
前世在宫里,日日勾心斗角,她受够了。
是以到了年纪开始议亲时,她便将这条件摆在了明面上。前几次议亲不成,要么是她看不上那些个,要么是人家接受不了不许纳妾的条件。
如今宴淮想结亲,她不抗拒。
但即便是他好的无可挑剔,她的要求,也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宴淮听了,轻声一笑。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原来只是不许纳妾。也许这件事对旁的男人来说,那是死也做不到,但对他来说,却是正中下怀。
他便开口,同戚羽坦诚道:“二姑娘所担心的麻烦,其实于我来说,亦是麻烦。”
“我平日里喜静,身边也就一个话不多的冬石伺候,房里再没旁的人。”
“成婚后亦不会有,后院人多,特别是女人多,我会嫌烦。”
“届时二姑娘若是不放心,将此条写进婚书即可。”
戚羽:“……”
他,这就……同意了?
不过……看他也不像说假话,毕竟以他这张脸,若要妾室通房,十个八个也要的来。
京中未婚先纳妾的男子多如牛毛,以那些女子对他的关注程度,他却从无这方面的消息传出来,便可说明,他说房里没人,应该是真的。
她一时有些无言,但又不能说他草率,毕竟他都愿意将这条件写进婚书了……
到了此刻,戚羽却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家里一直都在发愁她的婚事,连她自己其实都不确定,未来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这一刻,她的姻缘,却突然就……来了。
还是一桩,说出去,会叫人妒忌死的姻缘。
宴淮看着戚羽无言,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没忘记趁热打铁,抬手将那玉葫芦拿着,而后站起身,捉过戚羽的一只手,将那只玉葫芦放在了她的手心。
“我之心意,已经同姑娘说了清楚,姑娘的条件我也欣然接受,既如此,还请姑娘收下这玉。”
“玉底刻了我的字,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今日你且收下它,先安下心,待我回头准备妥当,便上门提亲。”
戚羽望着掌心的玉葫芦,眼睫轻轻的颤了下,而后抬眸望着他的肩,才想起一件事来,问他道:“你今日……所作所为,国公和夫人,可知?”
宴淮闻言,肆意挑了下眉,勾唇道:“他们不知。”
戚羽眨眼,心想如果他们不同意呢,毕竟是婚姻大事,他一个人能做得主么……
想着,她道:“要不你先把这玉收回去……”
宴淮轻呵一笑:“你安心收着。”
“娶妻的人是我。”
“他们同不同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同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