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殉情
作品:《救命!小姐和杀手私奔了!》 邝玉对上温仪君的视线,一阵慌乱,但他躲不开,只能任由温仪君是泫然欲泣的模样霸占他全部目光。
为什么要跟着他逃出来?是因为不想嫁给郭英?
还是……
邝玉紧张得嗓子都发干,将说出口的是他不敢奢想的话,话堵在胸口转了几圈,抿了抿唇,最终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我吗?”
温仪君转开头,赌气道:“少自作多情了,你连主动站出来都不敢,我才不会为了你去和那么多侍卫硬拼送死呢!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摆布我的人生,想要走自己选择的路而已!”
邝玉愣住,失望的洪流正要把他的心脏淹没,却又听温仪君道:“但是我希望我选择的那条路,是有你同行的。”
邝玉脑海瞬间炸开一片空白。
像在做梦一样。
天上的明月能慷慨地撒下一片辉光已是奢求,可如今月亮却要来自己怀中。
发红的眼睛兀地睁大,总是神色冷淡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不敢相信的呆愣表情,只有双手指尖无意识松开又合拢成拳,直到颤抖的手臂扯动了左肩的伤口,一阵刺痛传来,才让他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
但是伤痛又好像迅速消失了,再也感觉不到其他,只有眼前人。
邝玉猛地张开双臂死死将温仪君拥入怀中,仿佛要嵌进自己身体,嘴里不断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身躯紧贴,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邝玉滚烫的体温,温仪君本还耳尖一红,又听这道歉三个字,吓了一跳。
这是拒绝自己的意思?难道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最后自己竟是会错了意?
正被他这一连串的道歉弄得头脑发懵,就听邝玉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不敢去找你,带你走。”
也是回应刚才见面时温仪君的话,“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对不起,这么晚,才明白她的心意。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温仪君眼眶中涌出,唇哭得颤抖,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气恼他的迟钝,撒气般手握成拳捶打邝玉胸口几下,手臂又延绵到邝玉身后回抱住他,耳边是邝玉郑重地承诺:“我不会再退缩,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这是她等了很久的话。
温仪君呜咽声停不住,嘴角却破涕为笑,又连忙收了笑容,水润的眼睛看过去,佯作凶巴巴的模样道:“那你可要抓紧我,不准再把我弄丢了!”
回答她的是邝玉将手环在她的脑后,更用力地将她紧拥在自己怀里。
没有束于闺围的大家闺秀,没有杀人如麻的江湖杀手,此刻,层峦叠翠,谷静山幽,在这片少有人至的荒山,婚约也好,追兵也罢,好像与世俗关扰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有的只是一对满心盛着彼此的有情人而已。
像是要紧密贴合至地老天荒。
但是世间总是有许多纷纷扰扰。
两人相拥而坐良久,待情绪平静下来,温仪君还有些轻微抽噎地送开抱住邝玉的手,起身,“我看看你的伤口。”
看着洒了药粉的地方已经开始凝结出暗红色血钾,不再往外溢血,温仪君道:“那我帮你拔箭了,你稍微忍着点儿。”
“嗯。”邝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仪君,到温仪君走至他身后看不见身形,才乖顺地点了点头。
温仪君先是处理肩上的伤口,她手握箭杆,用力缓缓向外拔出,随着箭尖的抽离,从伤口带出了更多的血。温仪君面露不忍,却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直至箭矢完全拔出,又急忙重新上了药,然后从自己衣裙上撕下一片长条状布料,将伤口包扎起来。
依葫芦画瓢地将邝玉腿上的伤口处理好,看着邝玉因忍痛而一头的汗水和手臂颈脖暴起的青筋,温仪君正想说什么,就见邝玉低声道:“他们追来了。”
温仪君一惊,“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只见邝玉看过来,目光沉沉,“只要我们活着,那郭英今日受了如此屈辱,定不会善罢甘休,会不屈不挠直到找到我们为止。”
“你这话……那难道要我们效仿梁祝,化蝶而去吗?”
邝玉神色无奈,“怎么可能。”他怎么舍得。
“只需让他们认为我们死了便好了……只是会有一点冒险。”
邝玉话未言尽,温仪君却懂了他的意思,伸手握住邝玉的手,十指相扣,道:“只要和你一起,刀山火海我皆赴得。若是真有意外,那便当我们命中有此一劫罢了。”
*
追兵顺着马蹄印追来这一片山谷时,已经只剩丢弃在地上的箭矢和染血布料。
“来晚了!继续找,这一带岔口颇多,又地面干燥,难以留下足迹,大家多用心留意周围的痕迹!”领头的将士看了下周围,迅速做了判断,大声吩咐着。
不多时,一名士兵来报:“东南方向发现血迹!”
将领神色一喜,挥手示意,“追!”
一路沿着行至接近山顶,远远便看见了一双男女的踪迹。
那男子身形已经不似此前在城门所见时那般挺立,而是靠着身前女子的背,大半个身子尽数压在女子身上,联想到扔在树旁的两只箭,想必是身受重伤已经体力不支。女子看起来不太会骑马,松松垮垮地持着缰绳,也不知该如何唤马前行,所以两人速度才慢下来。
一群人快速逼近,从四面包抄过去,女子听见动静,又急急忙忙嘴中喊着“驾”,马才勉强小跑了几步。
距离越来越近,追着二人穿过一片树林,眼前瞬间开阔起来——竟是到了山顶的悬崖边,百米高崖下是湍急的河流。
温仪君见前往无路,慌张地下了马,又扶着体力不支模样的邝玉下来。邝玉暗中一脚轻踹马腿,追兵便只看到那马即刻抛下了它的主人自己逃窜进山林中。
但一匹马而已,跑了就跑了,他们只关心人。
崖边的温仪君面露无措,状若惊兔,色厉内荏呵斥追兵:“我可是温家女!你们也敢来抓我?”
领头将士拱手作揖,动作有礼神色却满是不以为意,“这可是郭英郭留守的命令,就算您是温少尹的女儿我们也只能奉命行事啊,娘子还是乖乖随我们回去吧。”
温仪君四面张望,全是追兵,走投无路般咬牙切齿道:“给我点思考的时间!你们都后退,不要逼我!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就从这百米高崖上跳下去,你们就去崖下搜寻我的尸首吧!”
“我到底还是郭留守未过门的妻子,多少有些情谊在!我若是被你们逼死,待郭留守日后怒气消了,难保不会迁怒于你们今日所为!”
将领一听,神色沉了下来,陷入思考。
虽然郭留守下令时曾言不论死活把人给他带回去,但都说美人乡英雄冢,温仪君这般绝世美人,就算郭英妻妾成群,日后也未必不会有所挂怀。她又是温少尹之女,府尹位置即将空缺,温家后续如何还不好说。
如今二人在自己的重重包围下,已是插翅难逃,倒也没必要真把人逼急了。
遂下令,“全军后退!”
又听温仪君大声道:“你们围得这么紧,我喘不过气来!再退些!”
全员后退。
“再退些!”
……
待全员都快退回树林里,只能隐隐看见二人的身影,将领忍不住反驳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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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君“再退”的要求:“再退我们可都要退下山了。但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娘子可别想着耍些什么把戏了。”
温仪君见对面不肯再退,也不说什么,就静静站立在崖边,久久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将领终于忍不住道:“娘子还打算拖延多久?”
却远远瞧见温仪君和相扶着的邝玉对视一眼,轻轻点头,竟是步伐突然后退,然后相拥着从山顶一跃而下!
将领顿时浑身僵直,不敢相信他们真就这么跳了下去,一个呼吸后才反应过来,目眦欲裂,立刻冲上前去,“温娘子!”
赶至崖边时,只看到崖下河流中有东西坠落砸起的水花和层层波浪。
“所有人!都给我到下山找!”
*
“你的剑断了。”山崖峭壁间隙的洞穴中,温仪君捧着邝玉的剑,不无可惜道。跳崖瞬间邝玉即刻拔剑出鞘,扎进峭壁中减缓掉落速度,直至扑身进这处洞穴,剑却因受力过猛而折断。
话语间,温仪君一手还在紧拽着自己的长裙,怕它扑散出去被自上往下望的将领看到踪迹。
“无碍,本也算不得什么名剑,回头再寻一把便是了。”邝玉身躯与温仪君紧贴,正将耳廓贴至石壁上,仔细感受着追兵的动静,闻言侧眼看了一眼断剑,倒也不放在心上。
这是一处位于悬崖中段、勉强能容下两人大小的崖间山洞。其实说是山洞都勉强,更像一处略深的凹槽,邝玉手紧攀着崖壁才能稳住二人身形。
待追兵动静散去,邝玉道:“他们应当是下山来寻我们了。”
“只是我们该如何离开?这处山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陡,如今剑也断了……”
邝玉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断剑,握住剑柄,只道:“抱紧我。”
只见峭壁间凭空似的出现两人,女子紧抱着男子,男子双手一手以断剑插入崖壁,一手抓着山石或树枝,四肢并用一路下行,快接近河面时,一跃跳进河中,又顶着河水的汹涌游至对面。
上岸,温仪君还有些惊魂未定,就见邝玉唇色发白,大喘着气,却丝毫不做休息,以手作哨,吹出一声哨音。不多时,便有一匹棕黑色的马飞奔而来,正是他们提前赶下山来的藏雪。
温仪君扶着有些脱力的邝玉上马,又继续向乱葬岗奔去。
这便是邝玉的计划。
这片山野他此前来过,崖下的河对面不远有一处乱葬岗,一些家贫无以下葬,或者不知身份无亲无故的流氓死后便会被扔到那儿。
邝玉在峭壁的攀爬让他的伤口又严重破裂开来,鲜血染红了大片衣物,至乱葬岗附近,温仪君让邝玉先坐下歇一歇,后续交给她。
温仪君嘴中念叨着抱歉,在或新故或陈腐的尸堆中寻了两个看着去世不久,身形也与二人相似的男女尸体,将自己和邝玉的外衣、自己的饰品尽数换到二人身上,忍着不适披上尸首换下的外衣,又按邝玉指点寻了巨石举着对他们胸骨、头骨、脏器等进行撞击破坏以作坠崖而死的假象,最后两人拖行着尸体回到河边,抛入河中。
待温仪君在河边为两位不知名的亡人念完一段金刚经超度,邝玉眉头皱起,手搭在温仪君身上,“此处乃河流中游,待他们在下游寻到两具尸身,尸体已经被河水泡得看不出面目了,他们就会以为我们已经殉情而亡。”
“走吧,他们差不多该搜寻过来了。”
温仪君点点头,携手走到马前正要上马,一边问着:“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却感受身侧一股力道压来,邝玉的头正垂在自己肩上,已然是昏迷了过去。
“邝玉!”温仪君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