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酒骨龛(十五)

作品:《黑月光破金美学

    先是血手,再是染血的头发,最后是血脸。


    是谷栖夏,她爬过来了,一条白布绑在眼睛上,低哑的嗓音道:“柳鸷,你说得话还做数吗?”


    柳鸷笑着,握住谷栖夏的手,将她从画里拉出来,搀到旁边休息。


    画前,两个冷荻打算一人一只右手掌,同时按向掌印试试。两掌刚落下,瞬时爆闪出耀眼的白光,哐得一声巨响。


    柳鸷紧张的握住谷栖夏。


    下一瞬,房间、人皮画全部湮灭。


    一群人摔在沙漠里,有点儿凉。


    青白的月亮,将落未落地悬挂在天际,天空铺着一层柔和的鱼肚白,是日出之前。


    旁边有选手在抱怨,“怎么每次都是摔出来,疼死了!”


    柳鸷扭头问谷栖下,“你还好吗?”


    “没事,你不用管我。”


    柳鸷点点头,从沙砾里爬起来,光线并不亮,无法确定这是在哪里。柳鸷望向青白的天空,这会是第四幅画吗?


    画人柳鸷建议,“我们先原地休整一会,讨论下接下来的安排,等日出升起再行动,如何?”


    众人累得慌,乐意至极。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讨论。画人们一致认为接下来应该向南,寻找他们初入神龛,种植葡萄苗的地点。


    他们认为,那就是沙绪酒庄。


    而选手们认为应继续北上,寻找沙绪酒庄。因为老头龛昨日去沙绪酒庄移动的方向,也是北向的。


    比起南下或北上寻找沙绪酒庄,柳鸷更在意是能否再次遇见带有钤印的墓碑。只有弄清楚酒骨龛真正的空间情况,才好找出破龛的办法。


    万宝子懒得听两方争执不休,趴在沙堆里挖出一只长尾蝎。这鬼机灵灵机一动,起身绕着众人跑圈,像丢手绢一样,在选手后脖颈部丢蝎子玩,把选手们闹得惨叫连连。


    万宝子跑了有十多圈,众人都没谈拢。最后决议,各走各方,各找各庄。


    天快亮了,日出的红晕逐渐驱赶青白的月,月落日升,选手们该启程了。


    分别前,画人柳鸷凝视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如果证实我们是在画里,那么——”画人柳鸷顿了顿,没在继续说下,但柳鸷都明白。


    柳鸷安抚性的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的。我相信我们可以完成彼此的目标。”


    柳鸷转而对众人说:“各位,虽然我们道不同,但谋得是同一个东西。此去一别,可能再无法相见,但不管哪一方能找到酒庄,都祝愿大家诸事顺遂,皆返阙庭。”


    两方背道而驰,柳鸷和选手们迎着日出北上,他们越过一座又一座沙丘。


    太阳如巨大的火球高悬于空,沙砾似火团般发烫,选手们长期跋涉,脚又烫又酸痛,连呼吸都在灼烧肺部。


    “到底还要走多久,干脆累死我算了。”陈离翡舔着嘴唇干裂,渗出的血丝抱怨着。“我不走了。”


    柳鸷也累,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结果只擦到一抹白色盐渍。太热了,高温连她的汗水都蒸发掉了。


    柏封棠打开水葫芦递给柳鸷,“喝点水,一会我带你。”


    上舍选手有闪跃能力,法力越高越远。柏封棠能带柳鸷闪跃,但谷栖夏、罗圣博、曲皓尧这些选手怎么办?


    柳鸷摇了摇头,“要不,你先去前面探探路?”


    站在柳鸷身边的谷栖夏,微微睁开的新眼睛,透过蒙着白布瞥向柏封棠。


    柏封棠眼神一敛,探向谷栖夏,谷栖夏快速收回目光。


    水不多了,柳鸷小口地抿了两口,余光注意到,便多瞧了两人一眼。柏封棠单手接过柳鸷手中的水葫芦,吩咐万宝子,“去探探。”


    万宝子竖起三根手指,歪头,露出八颗白洁的牙齿,“可以吗?师兄。”


    柏封棠一点没犹豫,拒绝。


    万宝子不甘心,收了一根手指,“那两次,可以吗?”


    “你确定要和我讨价还价?”


    万宝子委屈地耷拉下脸。旁边的陈离翡不解,“你们打什么哑谜?”


    柳鸷猜到了,笑着说:“宝子想喝酒。”


    “切,甜甜就是假凶。那小孩你去吧,下回我请你喝三壶酒。”陈离翡话音刚落,柏封棠冷眼,万宝子高兴地蹦跶起来,“那我去了。”一溜烟,人已至远方,不给陈离翡任何反悔地机会。


    选手们小憩一会儿,要继续前进,但陈离翡死活不想走。


    他瞧见不远处有干枯的枝干,跑过去七拼八绑,弄了个简易的木筏。自个盘腿坐进木筏里,指着前端的木手把,对秦为墨说:“你拉。”


    冷荻见木筏还有空余,“秦哥,也顺带下我们吧。”


    秦为墨:“......”


    于是,冷荻带白从欢、罗圣博等伤患坐进木筏内。陈离翡说:“女的别靠近我,这么多人,墨墨拉不动。甜甜来拉!”


    柏封棠勾起嘴角,“我来拉?可以啊,你们都坐进去吧。”


    柳鸷一惊,这么好说话,必定有诈,但也不怕,带着谷栖夏也坐进去了。


    最后,所有人,包括秦为墨全进了木筏里,柏封棠拉住木把手,语调蔫坏蔫坏的,“各位朋友,抓稳了。”


    木筏一下子腾空起来,像过山车一样前进,上下颠簸,旁边的沙丘如走马灯般飞速倒退,耳边呼啸过热风,肆意吹散她的发丝。


    “哈哈哈哈......”柳鸷坐在木筏前端,抓紧木把手的尾端,开怀大笑着,享受着这难得,与风共舞的自由。


    柏封棠侧眸看了一眼柳鸷,嘴角上扬,加快跃迁。陈离翡惊叹,“太爽了!再快!再快点!”


    忽然,屁股下,“嘣、嘣、嘣。”几声。柳鸷刚要低头看,木筏突然哗啦一下,空中解体了!!!


    “啊——”选手们措手不及,四仰八叉的摔进沙砾里、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柳鸷抓着木把手,倒是没摔着。


    陈离翡吃了几抔沙子,呸呸地狂吐。爬起来,破口大骂,“死甜甜!你是不是故意的?”


    柏封棠耸了耸肩,“我这不是听你吩咐,再快点吗?怎还吃力不讨好了。”


    陈离翡嘴角一抽,真是哑巴吃黄连,一点也辩不了。


    没办法,选手们只能继续徒步前行。走了不知道多久,在选手们即将败倒在这无尽的干渴和疲惫中时,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孤独的矗立在金色沙海之中。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轮廓之下,疾速往回跑。


    是万宝子。


    他满额是汗,喘着气大喊:“师兄!是酒庄。沙绪酒庄。”


    这下,选手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本疲惫的眼睛都变得清明了,纷纷快步往前跑。


    终于看清了。


    一座砂岩色的石土堆砌而成的尖顶堡垒,周边连绵起伏的沙丘像城墙一样环绕、抵御风暴。两座沙丘之间的空地上装着铁栅栏,挂着沙绪酒庄的牌匾。


    陈离翡雀跃的、跳着脚指着牌匾,“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我就说往北准没错!那群南下的蠢蛋肯定找不到酒庄,说不准都在偷偷哭了。哼哼!”


    柳鸷蹙眉,眯着近视眼,左右张望。


    柏封棠的法扇轻敲了下柳鸷的肩膀,“看什么?怎么找到酒庄了,你不开心?”


    “没、没看什么。”柳鸷没有找到墓碑,怀疑自己猜测错了,根本没有在画里。可


    这时,忽然插入一道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你们是谁?新来的人吗?”


    一群人刷刷回头,是一个身着衣裳,但浑身包裹着麻布条的龛。龛回头,朝不远处喊了声:“大哥,这里有新......”柳鸷速度极快,一剑割下它的脑袋。


    前头,还有一个龛,见状快步往沙绪酒庄跑。


    柳鸷说:“不能让它跑了。”


    柏封棠闪跃,两步追至,出手卡住龛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拧断。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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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糖葫芦般的热血,随头颅倾洒黄沙。


    柏封棠用掌心的麻布条,擦了擦虎口上的血。


    两个龛的尸体变成骸骨,流出了两片金箔和情绪,是恶和惧。


    冷荻摘下身上的水葫芦,收了恶,扭头问:“惧已经有了,还有要?”


    柳鸷说:“都收着,以防万一。”转而和选手们,解释道:“我怀疑,沙绪酒庄里可能都是浑身麻布条的龛,如果不杀他们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龛。”


    “哦,我又不在乎它们,你干嘛解释?”陈离翡说。


    “好吧。按老头龛的说法,现在这些龛都在收集七情六欲的情绪,来灌溉葡萄藤。你们已被感染的人,现在是行走的情绪库,如果就这样进入酒庄,很容易成为攻击的对象。”


    曲皓尧问:“那我们要怎么进去?用掌心的布条绑住脸吗?”


    “这个可以试试。”陈离翡解下,已自动包裹到手臂的麻布条,“还挺长了,足够绑脸了。”


    “那柳鸷,你和万宝子,还有谷栖下怎么办?”


    柳鸷指了指地上的骸骨,早知道刚刚应该先扒它们的麻布条,再杀了。柳鸷无奈,“一会,去前面看下,有没有其他的龛可以扒的。”


    蓦地,一条纯白的麻布条递至柳鸷跟前。柳鸷侧眸,柏封棠淡淡地:“用这个,干净。”


    万宝子问:“师兄,那我怎么办?”


    柏封棠说:“没了。”


    万宝子哼哼两声。


    选手们一个个斩断掌心的麻布条,包裹上脸。陈离翡招呼着:“那小孩,我这有多的,给你。”


    冷荻和白从欢也匀了些给谷栖夏。


    柳鸷刚把脸和脖子包裹好。冷荻将水葫芦拧紧,递给柳鸷,“这水葫芦里,一共收集两份哀、两份惧、一份欲、一份恶,还差喜、怒、爱。交给你保管。你没有感染,比较安全。”


    “我怎么觉得我反而更危险,一个酒庄的龛,加上你们,万一全发狂了,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不会,我相信你。”冷荻郑重道。


    柳鸷被委以重任,接过水葫芦,“我尽力。”


    “美人姐姐,不用怕!还有我呢!”万宝子笑嘻嘻地伸出三根食指,“只要这个数,我会拼死保护你的。”


    还馋酒?柳鸷偷偷望向柏封棠,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一幅孺子可教的,搓了搓万宝子的小脑袋瓜。


    柳鸷:“......”怎么双标了?


    一群人伪装好,为了不引起注意,前后分成三队走。选手们陆续穿过铁栅栏,进入沙绪酒庄,像进了一座西域古城。


    酒庄的长街上,人来人往的龛。街道上有许多小摊,贩卖着冰糖葫芦、包子等,街道边是以黄岩石堆砌的房屋商铺,各个招牌上写着。


    千峰颜料铺。


    天悦颜料铺。


    西喜画纸铺。


    ......


    全是和画有关的材料铺。


    吃食摆街道,画摆门铺里,看来老头龛这一点没骗人,真是画学兴起。


    柳鸷和柏封棠、万宝子、谷栖夏一队。几人路过千峰颜料铺,柳鸷说:“你们在这等我,我进去问问有没有木乃伊棕。”


    柏封棠说:“我陪你,你一个人不安全。”


    万宝子举手,“我也去。我也去。”


    柳鸷连忙摆手,“宝子,你在这里照顾栖夏。这是很重要的任务哦。”


    万宝子瞅了瞅谷栖夏,勉为其难道:“好吧。”


    柳鸷和柏封棠一前一后进入颜料铺,铺里左右各三排木架上排满了琳琅满目的颜料,还有十来位龛客在选购颜料。


    柳鸷看花了眼,揉了下眼睛。柏封棠说:“架子上没有木乃伊棕。”


    这时,走过来一位掌柜,“两位要点什么?我们店可是酒庄颜料最全的。”


    柳鸷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贵店有木乃伊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