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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全家都修无情道》 第71章 第71章此次去魔界的土特产。……
孙霜天知道温沉月去找柯弦算账,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还将他的手脚给废了。
温沉月见他愣住,想了想:“我还有脚,你要吗?”
虽说脚比手大些,比起手,总归有些不雅,作为她的小辈,这么多年没见,不好一见面就送脚。
“有手就行了。”孙霜天嘴角微抽,将口袋接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只满是魔气的大手。
小师祖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大手的横截面着实光滑。
温沉月没想到孙霜天真配合接过去,眼皮微跳,决定待会要收拾人时,出力轻些。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所处的大殿,“小天,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否给我解释一番,你为何离开清虚宗,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因为……”
孙霜天见她顿住,安静等待。
温沉月:“……还是因为你身上的天魔令?”
“……小师祖!”孙霜天瞪大眼睛,一脸惊骇,他还想着怎么与小师祖解释,没想到小师祖居然自己就查清了。
“你真有?”看他这番表情,温沉月也是惊讶,没想到真让二师兄猜对了,果然二师兄不止人美,脑子也灵活。
“……”孙霜天一时失言。
听刚才的话,小师祖纯粹是诈他的。
温沉月示意他坐下,她也寻了一个椅子坐下,她要好好了解一番,对方体内的天魔令是怎么回事。
孙霜天杵在场中,心中思绪辗转,脑海中各种想法乱飞,胡思乱想之际,眸光稍移,正好瞥到温沉月的冷颜,顿时就老实交代了:“我一直知道自己体内有奇怪的东西,后来长大后,才知道是天魔令,原想按早小师祖的期待,在清虚宗一辈子,可是后来小师祖您失踪了,我在清虚宗也没有旁的在乎人,就去了魔界……”
温沉月沉声道:“之前不是说了,不想在清虚宗待着,可以去天衍宗!”
孙霜天抿了抿唇:“当年您离开后,清虚宗与天衍宗之间表面相敬如
宾,暗地里其实多有摩擦,加上瑶光剑尊与临渊道尊之间……我身份特殊,如果去了天衍宗,会给天衍宗带去麻烦,而且我体内毕竟一半魔族血脉和天魔令……我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何方,不想牵连天衍宗。”
温沉月:……
她一时无言,沉默了片刻,“你这些年在魔界如何?”
“……小师祖看我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我过得很好,天魔令让我在魔界过得如鱼得水,就算一开始艰难了些,但是也比不上小师祖受到的委屈,小师祖,您放心,无论是柯弦,还是戎枭,他们也是我的对手,我不会放过他们!”孙霜天说到这里,眼睫低垂,掩饰住了冷酷眸子中的杀意。
温沉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忙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仇自己会报!”
“小师祖此番出来,将界壁修复,不仅暂时平息了两界的战争,也是救了魔界许多魔族,我作为未来魔尊,理应收拾柯弦、戎枭这两个害群之马,还两界子民一个和平。”孙霜天此时心中轻松不少,他挪着椅子,如同幼年那般,傻笑着坐在她身边,“小师祖,您莫要担心我,我可是有天魔令。”
殿内明亮烛火柔和了他过往冷酷的眉眼,透着三分傻气,还有两分无措,乖顺地并拢手脚,可不敢如过往那般大刀阔斧地坐着。
“呵呵……”温沉月毫不客气地轻嗤一声。
孙霜天顿时头皮发麻,严阵以待温沉月接下来的话。
温沉月皮笑肉不笑道:“孙魔君,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姑姑已经将她身上的天魔令公布了天下,你在她之后公布,影响不仅大打折扣,而且你们二人身上的天魔令都是不全,你确定能压制住她?凭什么……就凭你年纪小?凭你个头高?”
孙霜天:“……小师祖,我觉得我身上的天魔令应该融合的比她要好。”
应该说,天底下没有人比他融合的再好了,毕竟天魔令是通过血脉化入他的全身,戎枭就是想夺也夺不了。
温沉月讥诮:“你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的感官与看法,我听说戎枭马上就要回来抢家产,到时候你们姑侄见面,你做好准备了吗?”
孙霜天:“我知晓……戎枭估计会在接风宴上给我一个下马威,到时候我当面反制回去,就能证明我的实力,天魔令也能趁势公布于众!”
“……”温沉月上下打量了他,微微蹙眉,沉吟半响,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副白色的骨珠串递给他。
“这……”孙霜天疑惑。
温沉月:“这是我困在魔渊时得到的小玩意,能短暂提升使用者的能力,似乎能唤醒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使其陷入癫狂,你看看能不能对戎枭起作用。”
当年为了斩杀拥有这东西的魔兽,差点让她陷入心魔,后来好不容易解决,捡到这份骨珠串,才清楚对方实力为何那般强。
“……小师祖!”孙霜天眼神透着心疼。
小师祖说的那般轻松,稍微一想就知道小师祖在魔渊时受到的磨难与委屈。
“怎么……感动地要掉金豆豆了?”温沉月佯装轻松地打趣,“你若是想要报答,就早日成为魔尊,管理好魔族。”
现在界壁虽然已经修复,但是魔族如果没有人压制,如果擅自跑到灵界作恶,一万、两万还能收拾,可若是一百万、两百万……那就让人很头疼了。
在戎枭、柯弦、孙霜天之间,无论于公于私,她都希望孙霜天能赢。
“我知晓了!”孙霜天叹了一口气,他原先进魔界,可没有这么宏达崇尚的愿望,不过既然是小师祖的期盼,他只能努力一下。
说完这些,温沉月手边一动,熔星剑召唤出来,“既然琐事都说完了,咱们要论论正事!”
看着闪着寒光的灵剑,孙霜天一时头皮发麻。
小师祖掏出剑,他不会觉得对方是想指导他的剑法。
“小师祖,您这是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后退两步。
温沉月唇角扬起一个礼貌得体的弧度,“来之前,我想好了,若是你学坏了,我自然要清理门户,你若是没变的话,那我就……”
孙霜天小心翼翼:“……不打了?”
温沉月唇角弧度加深,“过两日,估计我伏击柯弦的事情会传出去,到时候世人就知道我去了魔界,为了你的安危还有之后的大业,苦肉计可行!你觉得呢?”
“!”孙霜天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听小师祖这口吻,他今日的这顿打是逃不了了。
温沉月眉梢上挑:“准备好了没有?”
孙霜天瞅到她剑锋的寒光,如同屁股着火一般,“咻”的一声,踹开殿门,往城外跑了。
既然是“苦肉计”,那就是点到为止,总不能让小师祖在殿内揍他,否则不就是白挨揍了。
温沉月见状,提剑跟上!
……
炼狱城的守卫听到动静,连忙去通知冥灵魔君与护法、魔将。
得知孙霜天被人袭击,冥灵魔君第一反应,就是戎枭派来的,后来得知对方是个剑修,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派人去保护孙霜天,不能让他伤着。
温沉月在孙霜天身上留下一些伤口,在狼坠大护法追上之前,当即就撤退了。
冥灵魔君看到孙霜天身上的伤,惊诧道:“天儿,与你交手的是谁?”
孙霜天脸上带着四五道青紫痕迹,苦涩一笑,神色黯淡地递给对方一个口袋,声音有些沙哑道:“是她!”
“?”冥灵魔君不解,接过口袋扫了一眼,瞅到布袋中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他感知了一下上面的魔气,天崩地裂,“这……这是柯弦的手?你将他的手砍掉了!”
冥灵魔君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现如今戎枭公布了自己身上的天魔令,但是孙霜天身上的并没有曝光,柯弦为何不袭击他,反而袭击孙霜天。
孙霜天摇头:“不是柯弦,我刚刚得到消息,温沉月不久前去魔尊殿偷袭了柯弦,这东西就是她不小心落下了,祖父,她回来了,但是又怨我入了魔界,可我本身就有魔族血脉……”
看着伤心的孙儿,冥灵魔君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就是温苒卿的女儿温沉月了。
现在看她的架势,她的实力让人胆寒,同时也有其母嫉恶如仇,有仇必报的性子,回来才安稳了没几天,就去寻柯弦的仇了。
谁曾想,她居然连孙霜天也迁怒了。
“好了,好了,你与她本身就是道不同,她是人修,而你现在是魔界响当当的魔君。”冥灵魔君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口袋中的大手,唏嘘道:“谁曾想当年威风八面的斩昊居然落到如此下场,没了一只手,柯弦这身皮囊算是无用了!”
孙霜天眸光微闪。
之前小师祖说,她那里还有一只脚,就不知道柯弦何时露面,让他欣赏一番没了一只手、一只脚的前任魔君是什么样子。
……
其实柯弦不止没了一只脚、一只手,他是四肢都没了。
这件事也是温沉月快到界壁时知道的。
当时,她离开炼狱城后,看天色有些晚了,就加快了脚步,眼看到了界壁出口,与识海中的温五
聊天,“温五,师姐他们不会嫌弃柯弦的脚臭吧?不过这脚也只能送给师姐他们了,给娘亲是不行的!”
毕竟手给出去了,可惜当时柯弦对自己使用“五马分尸”技能时,他的脖子太硬,否则就顺势将脑袋给带回来了。
温五带着磁性的声音慢吞吞响起,“我这里还有一手一脚,你可以分一下!”
“!”温沉月身子一晃,差点从半空中栽下,“什么?”
温五见状,老实交代:“我看你跑的急,以为你忘了,就将剩下的给收了。”
温沉月还是不信,她寻了一处山崖,让温五出来,摊开手,“东西呢?”
温五闻言,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装的东西十分眼熟,正是柯弦剩余的一只手、一只脚。
血月之下,苍白的手、脚被照的仿若起了尸斑一般,看着有些渗人。
温沉月有些嫌恶地将袋子收了起来,对面前的男子大眼瞪小眼,“所以,现在咱们是将柯弦得罪惨了?”
原先她还留了一只脚、一只手,想看看日后柯弦如何亮相,现在他的四只手脚都被他们捡走了,柯弦现在被气死了吗?
温五薄唇微微抽搐,他纠正道:“是你将他得罪惨了!”
温沉月冷呵呵一笑,“你与我分得开吗?”
“分不开!”温五金灿灿眼眸中的温柔笑意越发浓厚,“若不是你坚决不允许我出场,咱们可以带回来更多!”
温沉月:……
算了,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今后他还是继续在识海中修身养性吧。
……
这手脚多了,分配起来也是难事。
她的亲亲娘亲肯定不喜欢这种,洛白衣如果她将别的男人手脚送给娘亲,指不定寻她算账。
毕竟她现在修为高了,可以称得上皮实,如果她那个便宜爹爹以指导切磋的名义收拾她,娘亲多半不管的。
温沉月所有的纠结,在回到住所,看到明秋盈、扶峫、游灵珊三人皮笑肉不笑地等着她时,一消而散。
温沉月身子一僵,跨过门槛时,自动收敛了步伐,面上淡定地向三人行了一礼。
明秋盈看她一身夜行衣装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小师妹这是去哪里当梁上君子了?”
扶峫手指轻轻叩击着桌边,语气悠悠,“师姐误会了,我看小师妹是去打劫了!”
游灵珊缓缓摇头:“你们都错了,沉月她分明是去除魔卫道,肯定不是去魔界寻仇去了?”
温沉月识海中询问温五,“温五,如果我说我是与你风花雪月去了,你觉得可行吗?”
“……”温五差点被她的话呛到,“哪家女子出去风花雪月穿了一身夜行衣。”
温沉月淡定:“这是情趣!”
温五:……
首先说这话,你语气总要有几分变化。
温五:“不如你先送礼堵他们的嘴,正好一人一个!”
温沉月想了想,决定采纳。
明秋盈见温沉月半天说不出话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小师妹,就是要出去,尤其如果出远门,也要与我们说一声,这样的话,如果你需要帮忙……”他们也能支援。
温沉月拿出三个口袋,将其中装了脚的口袋先给了扶峫一个,剩余的“手”给了明秋盈,最后一个给了游灵珊。
三人看着样式差不多的口袋一头雾水,等到看清里面的东西,纷纷愣了一下。
扶峫先问了出来:“沉月,这是何物?”
温沉月沉声道:“此次去魔界的土特产。”
“……”三人对视。
拿回来两脚一手,看来这次小师妹赢得很漂亮。
游灵珊分辨出是男子的手足,不用思考,就清楚对方去了魔尊殿,好奇道:“柯弦现在如何?”
温沉月想了想她离开时柯弦的模样,“他使用秘法强行提升修为,样子现在变得很丑。”
明秋盈按了按眉心:“小师妹,若是早知道你要对柯弦出手,我就应该早就将他收拾了。”
扶峫幽幽道:“师姐,你的修为确定能打过柯弦?”
柯弦没被斩昊占据前,师姐说这话,他信。
现在嘛……
“……”明秋盈甩了他一个眼刀子,顺便冲他投射了一只前任魔尊之手。
扶峫闪身躲开,“你不舍得打师妹,干嘛冲我发火。”
明秋盈冷笑:“作为一个合格的师兄,应该替师妹将仇给报了,而不是让师妹夜里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地去砍人!”
鬼鬼祟祟温沉月:……
扶峫扬了扬眉梢,“行,既然师姐这样说了,那我明日就将柯弦剩下的那只手给砍了!”
明秋盈斜眼道:“行,我等着,带不回来,你也不用……”
“那个……”温沉月迟疑打断他们的吵架。
三人顿时齐刷刷看着她。
温沉月:“其实柯弦那只手也没了!”
三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叹为观止地看着温沉月。
扶峫最好止不住抽搐。
小师妹的意思就是,她这次去魔尊殿一趟,将柯弦是四只手脚全部都带了回来。
他现在完全想象不到柯弦有多愤怒。
虽然不知道小师妹现如今的实力,但是拉仇恨的实力目前看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那我也要手!”扶峫直接挑剔起来。
温沉月摇头:“不行……我碰巧去了炼狱城看了小天,将那只手给了他。”
众人:……
合着四个手脚都分的明明白白。
“你还去见了孙霜天!”明秋盈脸皮控制不住抽搐,全身开始蓄积怒火了。
这孩子知不知道她此行有多危险,柯弦不提,孙霜天虽然不对她出手,但是炼狱城又不止他,还有冥灵魔君他们。
温沉月点头:“毕竟天魔令的事情,当面问一下本人还是比较好。”
她看向扶峫:“师兄英明,小天确实身上有天魔令,他打算在招待戎枭的洗尘宴上公布,与她身上的天魔令来个硬碰硬。”
扶峫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行,如果猜错了,魔界的情况就让人头疼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看向他,眼神满是:现在的情况也很让人头疼。
当然头痛的不止他们,还有魔界的各方势力。
控制魔尊殿的前任魔尊(被天魔令嫌弃)……
控制一半天魔令的魔君之女(唯恐天下不乱)……
从出生就拥有一半天魔令的魔君之孙(身世凄惨)……
怎么看,每个似乎都有潜力。
温沉月一时也分不清,这三个哪个会摘夺魔尊的“桂冠”。
……
温沉月原以为昨夜的事情,她与师姐他们之间算是处理好了,不用麻烦娘亲。
谁知,次日下午,温苒卿将温沉月唤到面前,让她指导明秋盈、扶峫他们一番,每日一次,双方切磋满百次就行了。
温沉月石化:“娘亲,您确定吗?”
温苒卿抬眸道:“你是想与我切磋吗?”
“唔唔……”温沉月将头甩的跟拨浪鼓一般。
温苒卿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道:“你还有其他异议?”
温沉月再次摇头。
然后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薛北也上门了,冲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小师妹,师父让你指导我一番,务需手下留情。”
温沉月:……
她心中欲哭无泪,早知道昨夜行动之前,就与娘亲他们说一声。
薛北听闻温苒卿也布置了相关任务,面露同情,“小师妹,你今后莫要再自作主张了!”
温沉月叹气:“明明小的时候,娘亲说了,等我分神期的时候就不管我了,现在……唉!”
薛北看着面前郁挫的少女,抿嘴忍笑。
还不是因为小师妹你还小啊!就是师母,怕是也没想到你一百来岁就到了分神期。
……
温沉月内心的心酸不与外人道也,旁人看她,只会觉得此女不愧是温苒卿与洛白衣的女儿,甚
为凶悍。
——因为她去魔尊殿偷袭柯弦,将柯弦手脚废了的消息传了出去。
还有孙霜天那边,冥灵魔君为了给孙儿讨回公道,还派了使者拿着“证物”前去九巍山天衍宗驻地寻求公道。
也是那时,大家才清楚柯弦被温沉月伤到什么样子。
为此温沉月也进行辟谣,表示她下手没那么重,柯弦的手脚是他自己主动断的,她出手向来追求一招致命,才不喜欢砍手砍脚……
不过这解释也被大家给忽略了,不少人想象了一番柯弦现在的样子,想要见他的一面的念想达到顶峰,甚至有胆大的修士开出悬赏令,想要一副柯弦现在的画像。
不止他们,魔界的魔君也好奇,为此以各种名义发了许多邀请帖子,但是柯弦在魔尊殿闭门不出。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在戎枭与孙霜天身上。
好奇孙霜天与戎枭这对姑侄两个最后鹿死谁手,毕竟两人身上都有天魔令,目前看来孙霜天身上的天魔令应该多一些,但是修为、年纪都弱于戎枭。
……
年底时,温沉月离开九巍山,奉命去妖皇城一趟,而此时魔界传来消息,柯弦邀请戎枭入住魔尊殿,表示自己承认戎枭魔尊的身份,这是正式公示天下,两人结盟了。
而孙霜天那边,也正式接过冥灵魔君掌管的城池,与其他七位魔君联合,也自称魔尊。
因为戎枭占据魔界北部,冥灵魔君与孙霜天的实力在魔界南部,双方以葬魂河为界对峙,所以魔族众人一个称呼北魔尊,一个是南魔尊,魔界内战正式开打。
魔界内乱并没有让灵界这边放心,为了防止有人再丧心病狂对界壁下手,紫霄道尊他们在界壁附近又布置了三圈护界大阵,防止心怀叵测的人、妖、魔对界壁再次出手。
第72章 第72章怕累死!
温沉月伏击柯弦的事情传出去后,虽然与魔尊殿正式结成死仇,但是也震慑了不少宵小之辈,最起码不用担心等闲魔族伏击她。
比如秦楼这等人,不敢再派人对她出手。
为此温沉月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因为柯弦的惨状,有个别修士吐槽她下手太过残忍,不过凭借父母的口碑还有天衍宗的名声,这种吐槽也就淹没在浩瀚的惊叹赞赏中。
至于柯弦现今的模样,听从魔界打听的消息,说柯弦直接舍弃了人身,修成了蛟龙,不过大抵之前强行突破修为,外加被温沉月收拾了一番,他的龙角一直没有长出来,腹部还有四道伤疤,,许多人都说,柯弦本来有机会化龙的,可是手脚被温沉月给弄走了,只能化成蛟龙了,恐怕此生再也无法化龙。
温沉月对此表示抗议,这种说法,纯粹是污蔑,她与柯弦动手时,魔尊殿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她可没有将柯弦五马分尸,只不过临走时,顺便拿走了一些战利品,她也是受了伤。
至于柯弦的那些手脚,明秋盈、扶峫他们为了防止魔族用秘法寻回,将其清理的连渣渣都不剩,连骨灰都没了。
温沉月送给孙霜天的那只手,则是被孙霜天在戎枭的接风宴上大肆展出,好好出了一番风采。
然后被孙霜天当着众人的面,祭天烧了。
他也忌惮柯弦会不会有什么秘法施展在残肢中,稳妥的法子,就是将其处理了,这样才能安稳。
据说,戎枭去魔尊殿时,还将保存下来的一部分骨灰送给了柯弦,引得对方吐血三升……
反正这些都是魔界这段时间内的小道流言,大家传的绘声绘色,具体什么情况,温沉月也不清楚,不过不妨碍她吃瓜。
正好也能用魔界的事情冲淡一些玄灵界修士对她的好奇心。
自从她从魔渊带着众多远古灵种天雷带火电地出现在上古战场中,她就彻底出名了,玄灵界对于她的各种传说都有。
外加界壁修复了,可能大家的压力也小些,玄灵界那些平日闲得蛋疼的修士们,给她脑补了书写了无数人设,才华横溢、孤高清冷、冷漠绝美、杀伐果断、温柔似水、冷面仁心……听得温沉月牙疼。
听说在中洲一些地方,还有人冒充她的身份行骗的,真真假假,一阵闹腾,传到她耳中时,就让她颇为无语了。
……
温沉月来到妖界,刚到妖皇城门口,发现门口黑压压地聚集了一大波人,为首的正是妖皇。
妖皇看到温沉月,朗声大笑:“温小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我妖族的地盘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妖族有的,尽管拿去!”
“呵——”
没等温沉月出声,一声熟悉的高冷轻蔑声传来。
一听这熟悉的嘲讽冷呵,温沉月就是闭着眼,也能猜出来。
她微微偏头,就见祁南噘着嘴看着她,穿的跟只花孔雀似的,花枝招展,身上的衣饰与法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下一刻,就能挂在墙上当珠宝展示交易了。
祁南:“温沉月,你还是这么矮啊!”
“……”温沉月无语地看着他。
百年未见,祁南居然还是这幅样子。
她正欲开口,就见妖皇长腿一踹,花枝招展的某只孔雀顿时变成圆球砸向藤墙,一下子嵌入藤墙里出不来了,这下真的挂在了墙上。
妖皇神色有些尴尬:“温小友,刚刚那东西不是犬子,是伪装成犬子模样捣乱的小妖,小儿身为妖族殿下,学富五车、温柔体贴、玉树临风、博学多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此话一出,不止温沉月觉得尴尬,挂在藤墙的花孔雀也是一脸燥红,嵌在墙中装死。
心中暗骂妖皇为何将他说的如此不值钱,他与温沉月乃是青梅竹马,何至于如此生疏,当然有什么说什么。
温沉月:……
她拒绝这种“青梅竹马”。
入了妖皇城,温沉月发现比起百年前,妖皇城更加热闹了。
看来这百年间,妖皇也不知是一昧报仇,也在蓄力发展妖族。
妖皇还带她去看了接走的远古灵种,那些带有远古血脉的生灵都安置在雁山长老的洞府附近。
因此原先缥缈安静的洞府热闹的跟游乐园一般,远古灵种们在里面使劲折腾,自娱自乐地弄了好多房子,并且还修建了一个剑阁,闲暇的时候,大家一起聚在剑阁前练剑。
他们看到温沉月过来,一下子将她包围了,叽叽喳喳地诉说分开这些时日的经历。
温沉月唇角含笑,静静地听着它们的话。
妖皇等人见状,也不打扰。
趁温沉月与远古灵种沟通的时间,他拎着祁南教训了一番,叮嘱他莫要对温沉月无理。
祁南白了他一眼:“我与温沉月之间关系好着呢,你在她面前就不能给我面子,否则她将我当小孩,我们之间何来情缘?”
妖皇冷笑:“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警告你,你今后对待老子什么样,对待温沉月也是什么样,她是咱们妖族的大恩人,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也不必待在妖族了!给老子去流浪吧!”
“老头,你疯了!”祁南惊得差点跳起来,“你可就我一
个儿子!”
妖皇冷漠一哼:“没用的儿子还是扔了比较省心!”
明明温沉月失踪时,这家伙很担心,可现在人回来了,偏偏保持一副欠抽的模样。
以他这个脾气,若是不改,莫说是温沉月,就是其他女修,他恐怕也会被嫌弃,到时候他注定无后,还不如现在收拾。
妖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听清楚没有,你若是再在温小友面前无力,下一次,我就将你踹出兽荒洲。”
“……好!”祁南瘪嘴敷衍一句。
妖皇清楚他的性子,再次冷哼一声,他已经提醒过了,若是这孩子不改,那他只能“大义灭亲”了。
等祁南再次冒出来,温沉月见他神态有些萎靡,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小子好面子,之前被妖皇踹出去,肯定觉得丢脸。
祁南盯着她的俏颜,等身边远古灵种散的差不多时,冷不丁开口:“温沉月,父皇说,要让我将你当成他一样对待,事必躬亲,不能有所违背,你开心吗?”
“……咳!”温沉月被他的话呛到,她转身,看着面前已然挺拔的昔日少年,相貌昳丽明艳,不负鸟族漂亮的皮囊。
祁南见她专注地看着自己,下意识挺直了肩膀,丹凤眼满是自得与兴奋,“你是不是迷上我?”
“……你是长得挺好看的!”温沉月实话实说,不过这只开屏孔雀的炸毛性子,她是敬谢不敏。
祁南闻言,面上的笑容越发艳丽。
他就说嘛,他们孔雀可不是凡鸟,也就屈居凤凰之下。
温沉月嘴角微抽:“但是我不想多一个好大儿,而且你那样做,我担心折寿!”
她就是来妖族看一下雁山长老与远古灵种们,并不想多一个好大儿,还是个炮仗属性的。
妖皇这个亲爹都没将祁南性子纠正,这个“爹”当得也没意思!
“……”祁南一脸懵逼。
眼神茫然地看着温沉月,理清楚她的意思后,明亮的凤眸中霎那间凝聚了水花,就那般带着四分伤心,四分委屈外加两分茫然无措地瞅着她。
温沉月扭头:“祁南,以后对你爹好些,他养你不容易!”
祁南:!
一旁偷听的白狐妖王面露痛苦,尤其看到祁南这幅傻样子,无语望天。
心中叹气,要不劝妖王再给妖族生一个算了,小祁王这样子,她着实担心妖族的未来。
温沉月识海中的温五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笑。
听到笑意,温沉月无语:“你看的很开心?”
温五语气无辜:“不开心,我其实十分担心你被他哄骗了。”
温沉月:“哄骗?你高看祁南了,什么人哄骗别人会想要供一个爹,你想吗?”
温五:……
应付完祁南,温沉月与雁山长老见了面,多年不见,原先鹤发童颜的雁山长老老了许多,眼角额头多了许多皱纹,还续上了胡须,看着好似一株将要枯竭的老树,看似磅礴硕大,可是内里的树芯开始衰败。
雁山长老慈和一笑,“温小友,你回来了!”
温沉月拱手一礼,“沉月参见雁山长老!”
雁山长老请她坐下,“温小友,老夫可否见一下你的本命灵兽?他现在已经能变换人形了吧!”
“是的。”温沉月给他简单说了一番自己坠入魔渊后的情况,然后让温五出来。
微光闪现,温五出现在雁山长老跟前,面色淡然地看着他。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是认识许久,又似乎不认识。
温沉月有些搞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好打扰,就在一旁瞪着眼看着。
须臾,就见雁山长老起身,冲温五躬身一拜,“敢问阁下名讳!”
温沉月:!
不对劲,怎么是雁山长老给温五行礼!
她瞬间起身,狠狠掐了掐他的胳膊,目露凶光。
温五那张俊美端华的脸上此时面无表情,明亮的金眸盯着她,抿着唇,一声不吭。
就这样,无声地瞅着她。
温沉月:……
明明是他姿态高,怎么从他的脸上,读出来委屈。
温沉月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他的脸抹过去,“好好与雁山长老说话!”
温五:……
雁山长老对他行礼,本来就是理所应当,干嘛谴责他。
雁山长老见状,解释道:“温小友莫怪,这位阁下祖上与先祖有渊源,曾经于妖族有大恩,我对他行礼也是理所应当。”
温沉月:“雁山长老,您不用对他客气。”
雁山长老笑而不语,看向温五,期待他的答案。
温五薄唇微启,“我原姓蔺,现在是温。”
“蔺阁下!”雁山长老再次一拜,“多谢阁下之前救了妖族那么多幼崽!”
温五:“我用了妖族的寒髓池,自然要还回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碧青丹瓶递给他:“你之前强行剖割本命灵血,对你的寿命与修为损伤极大,就是有仙丹也无法治愈,不过此物可以延缓你的衰老。”
“多谢蔺阁下!老夫已经活了许久,此番能看到阁下,看到妖族有了更好的发展,已然瞑目。”雁山长老并没有接过去。
他获得太久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他熟识的亲人了。
温五见状,指尖一动,将丹瓶就飞到雁山长老怀中,“我送出的东西从不拿回来!”
“这……”雁山长老面露难色。
温沉月扯着温五后退,示意他礼貌一些:“雁山长老,您放心,他能拿出这东西,说明对他无用,您就用着吧,就算为了妖族,你也要收下。”
温五见状,薄唇上勾:“我家主人说的没错。”
此话一出,雁山长老与温沉月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雁山长老是惊诧中带着些许心疼与愧疚。
温沉月则是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
此人自从化为人形后,可是从未喊过她主人。
现在一喊,总觉得怪怪的,似乎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而温五见状,面上的笑容则是更大了。
“……”温沉月冷眸微眯,当即脚尖一挪,不动声色地狠狠踩了他一脚。
温五面不改色,笑容满面地看着她,仿若疼的不是自己。
温沉月:……
而雁山长老眸光微闪,也不吭声。
……
从雁山长老洞府出来,温沉月拉着温五寻到一处藤树高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前真姓蔺?”
说到这事,温五的薄唇顿时耷拉着,“我不曾骗你,谁知你那么霸道,一言不合就替我改了姓!”
温沉月白了他一眼:“咱们说清楚,当时我可是十分民主,给你提了许多建议。”
温五:“但是你否决了我的姓!”
说到这里,他抬眸盯着她,委屈巴巴道:“在我这里,你就是否决我这个人!”
温沉月对于他这种表情已经免疫了,“你之前不是一直炫耀自己不是人吗?”
“‘你否决我’与‘我不是人’没有必要联系。”他想了想,上前一步凑到她面前,“我就是委屈了,你欺负人。”
温沉月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大脸,“是我错了,以后我就唤你‘蔺五’了,随你的愿。”
温五:……
温沉月见他没反应,扬了扬眉梢:“不喜欢蔺五,蔺六、蔺七……不对,你既然记得自己的姓,肯定有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温五丹凤眼眨了眨,有些欣慰她终于关切这事了,他打趣道:“我过往仇人颇多,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就要对我负责!旁人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
“……为你做主?”温沉月捉摸了一下这家伙的性子,当即一拍手,“时候不早了,蔺五,咱们快回去用膳吧。”
她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蔺五:……
好消息,“姓”虽然拿回来了,坏消息,对方不关心他的名字。
离开妖皇城时,妖皇有意让祁南送温沉月回天衍宗,最后被温沉月拒绝了,明面上的理由是,她现在也是分神期修士,实力足够,不需要有人护送,实际上理由则是,她不希望路上多一个“好大儿”闹腾。
就这样,温沉月带着妖皇赠送的海量妖族特产回到了天衍宗,回到宗门当天,她就被围观了,看着周围弟子那亮闪闪的眸子,她嘴角微抽,还要听从宗主的吩咐,勉励鼓舞他们。
同时,她现在是分神期,按照宗门规定,可以领一个长老的虚职,当然如果她愿意干活,莫说实权,就是宗主这位置,曲鸿澜表示也能退位让贤。
温沉月听得眼皮直跳,坚决拒绝曲鸿澜这等偷懒行为,“师叔祖,您放心,我生是天衍宗的人,死是天衍宗的鬼,宗门养育我多年,为宗
门效力千八百年没什么!”
至于宗主之位这等重担,您还是自己受着吧。
曲鸿澜:……
等到温沉月离开,他有些郁闷地询问爱徒:“现在天衍宗也算是玄灵界第一大宗,为何你们一个个都避之不及?”
游灵珊掷地有声:“怕累死!”
天衍宗养育弟子大多随心所欲,直白的讲,刺头品种太多,管不来。
曲鸿澜:……
这人当他这个“受害者”的面如此说,不怕他动手吗?
游灵珊才不怕这些,师父若是敢比她,不要怪她丢下师父,下山游历个几百年,让师父独自处理宗门事务。
就这样,温沉月正式成为“温长老”,不过不用她管事,暂时还算轻松。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
世人皆知她修的是无情道,她原以为大家怎么都忌惮一些,可是现如今似乎不少人想替她渡劫,共渡无情道。
在天衍宗的短短三月内,温沉月接连收获了其他宗门师长的关怀与慰问,他们送的礼物,她还能还的起,不过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伴随礼物而来的还有人。
……开阳宗少宗主,此人来到天衍宗的第一日,就来寻她指教剑法。
凌霄峰上,开阳宗少宗主楚随风,一袭玄色锦袍随风猎猎作响,注视着对面的温沉月。
他自幼被誉为剑道奇才,可是宗门老祖从九巍山回去后,就对温沉月赞声不止,他不服,今日势要讨教一番。
“请温长老赐教!”他抱剑行礼,眸中战意灼灼。
温沉月淡淡点头,手中则是一把木剑:“十招!”
楚随风懂,双方修为有差距,只是切磋剑法,不必分高下,定生死。
他剑如游龙,剑气化作漫天流云罩下。
温沉月手腕微动,剑气如虹。
顷刻间,云散。
……
眼看着还剩最后一招,楚随风咬牙祭出本命剑意,剑光如皓月,当空追击。
温沉月手中木剑划出玄奥的弧线,青莲汇聚的剑光冲去。
“咔!”
楚随风灵剑脱手,如流光般钉在了三丈外的青石。
他刚要胡呼喊,发现脖颈一阵冰凉,垂眸瞅到夹在颈侧的木剑,喉结滚动,顿时也不动了。
“你……”他神色艰难,握紧拳头:“我输了!”
见他被打击的有些狠,温沉月随口安慰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比我强!”
“噗呲!”识海中的蔺五忍俊不禁。
虽然他不清楚开阳宗少宗主的情况,但是看他刚入出窍期不久,想来至少也修炼了一二百年了。
楚随风脸色涨红,低声道:“我已经二百余岁了!”
他正因为年纪小,才被宗门长辈寄予厚望,派到天衍宗。
温沉月愣住,面色有些尴尬,“……年轻,挺年轻的。”
她这些日子被人称呼“长**惯了,差点将开阳宗少宗主当宗内小辈哄了。
见面前的男子有些委屈,她更是头疼了,“抱歉!我一时没适应……呃,等你到了我这个修为,一定比我强。”
“承温长老的吉言!”楚随风耳尖微红。
……
之后,御灵殿少尊慕修雅以求药的名义,也来天衍宗拜访。
合欢宗大弟子赵胥也来了,据说是母命探望赵家主,顺便调教一番弟弟。
然后没多久,妖族殿下祁南也前来拜访,带来了许多宝物与妖族特产,说是感谢天衍宗这百年内对妖族的扶持与帮助。
……
温沉月:……
天衍宗弟子们:……
虽说平常也有许多别的宗门弟子前来天衍宗拜访,但是甚少有这么多身份这般贵重的,还是同一时间过来,若说没有目的,他们直接将自己挂在凌霄峰的峰顶当风铃。
温沉月也这样觉得,楚随风、慕修雅、赵胥、祁南他们明面上来天衍宗各有各的目的,但是怎么看,总觉得不对劲,天衍宗那么大,怎么总是在栖霞峰遇到。
看他们平日那么闲,温沉月都想给他们做一副麻将,正好给他们解闷了。
不过除了祁南的炮仗性子不提,其他几人相处起来不错,温沉月没过多久,就与他们成了好友。
就这样,栖霞峰附近顿时成了天衍宗的热门打卡场地,不止楚随风、慕修雅他们经常出现,宗门爱看热闹的弟子有空的时候也时不时过来,看看有什么热闹。
就在弟子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大家发现温沉月身边又多了一名俊美端华的男子,跟剑阁的弟子一打听,原来是温沉月的本命灵兽所化。
曲鸿澜、三长老他们倒是看的乐呵。
也清楚开阳宗、御灵殿他们的心思,温沉月在魔渊被困百年,能净化庇佑那么多远古灵种,整出了群体雷劫那么大阵仗,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无事,而且用雷劫产生的七色祥云修复了界壁。
怎么看,都是天道的宠儿,身怀大功德。
而且因为界壁之事,整个玄灵界的修士算是欠她一份因果。
若是有人能助她勘破无情道,收获肯定不少,到时候天道眷顾,收获不亚于大机缘。
第73章 第73章丹鼎大会
对于自己的无情道,温沉月对此没有多少感觉,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但是周围人似乎一个个却着急,弄得她也无奈。
所以,为了清净一些时日,温沉月将祁南、楚随风他们交给蔺五招待。
临走前,她嘱咐蔺五:“大家都是朋友,要好好招待!”
蔺五薄唇噙笑:“自然,我身为你的本命灵兽,不会欺负他们!”
对方如此笃定的样子,让温沉月有些担忧:“真的?”
蔺五见她有些怀疑,以退为进:“要不,你将丹鼎大会的事情推了?楚随风他们不喜欢,还会有其他人来天衍宗,玄灵界的热心肠很多!”
“不用了……”温沉月嘴角微抽,表示拒绝。
以紫霄道尊他们的能力,到时候见她接受良好,向天下广发“英雄令”,她的安生日子就彻底没了。
见她神色惶惶,蔺五经不住勾唇浅笑,想起平日动不动来烦他们的楚随风、祁南、赵胥等人,他的笑容就更深了。
就这样,在天衍宗待了一年,新任小温长老奉命带着天衍宗紫竹峰的弟子前去丹鼎大会。
次日,楚随风抱着灵剑前来向温沉月讨教,然后没看到清冷窈窕的温沉月,被“嬉皮笑脸”的蔺五给挡住了。
蔺五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似笑非笑道:“月月不喜欢比她弱的,少宗主还是不要费心思了。”
楚随风瞅了瞅对方挺拔如青松的身材,嘴角微瘪,“阁下又不是温长老,只是她的本命灵兽,怎么随意替她做主!”
蔺五:“我自然有资格,她自小就与我待在一起,难道她不信我,还要信你们,就凭你们是外人。”
楚随风冷静道:“还是那句话,你只是他的本命灵兽,只不过皮囊好看一些,温长老可不是那种只看皮囊的人。”
“……”蔺五直起身,“既然如此,蔺某想向少宗主讨教一番,点到为止可行?”
谁说温沉月不看重皮囊,天衍宗的弟子都清楚她可讨厌蛇了。
楚随风闻言,挑了挑眉:“请!”
他倒要看看杵在小温长老身边的这只人形灵兽的实力有多高。
……
慕修雅、赵胥、祁南他们听闻楚随风与温沉月的灵兽打了起来,也赶紧来看热闹,顺便看看为谁鼓舞助威。
谁知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来的时候,两人之间已经结束了,看着迅速与蔺五熟络,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楚随风,脸上无伤,衣服看着也干干净净,分不清谁赢谁输了。
祁南痛心疾首地对身边的赵胥说道:“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慕修雅与赵胥一脸莫名,说实话,他们虽然熟识,但是对于祁南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这位妖族殿下明面上嚷嚷是小温长老的青梅竹马,可小温长老似乎实打实将他
当弟弟捶,一点也不客气,比起所谓的“青梅竹马”,更像“青梅冤家”。
祁南忧心忡忡道:“你看那只灵兽,多么阴险狡诈,楚随风这也太没心眼了,我居然将他当对手,我决定了,他被排除在外了!”
赵胥:……
慕修雅:……
他们觉得祁南也不遑多让,只不过蔺五这人,确实有些棘手,对于温沉月这种心性坚定的剑修,寻常的温柔写意打动不了她,而最让人担忧的就是蔺五这种。
赵胥:“慕兄,趁小温长老不在天衍宗,不如我们一起探探此人的底。”
慕修雅:“我也有此意!”
祁南左右看了看两人,炸毛道:“我呢!你们就自己做主了!信不信我与蔺五联合!”
赵胥:……
慕修雅:……
如此样子,两人真联合了,其中有一人的脑子肯定坏了!
……
洛白衣对于天衍宗的热闹安心的紧,有他与卿卿在,这些人翻不了天,如果沉月不喜欢,清虚宗也有许多知冷知热的好苗子。
丹鼎大会是丹道各势力与宗门举办的丹道盛事,举办的地点在中洲江陵城。
凭借丹鼎大会,江陵城一跃成为中洲第三大城镇,占地面积颇广,遍地亭台楼阁,繁荣的紧,温沉月带着弟子到达江陵府时,大半世家、宗门的丹修已经到了。
丹鼎大会是丹道第一盛事,加上九巍山战事缓和,界壁被修复,灵界这边的发展有了保障,所以此次盛会来的人不少,不止是各路丹修齐聚,其他来观看丹鼎大会的修士们也络绎不绝。
此次丹鼎大会照例在江陵城的城主府举办,别看是城主府,却是江陵府最大的府邸,占地广阔,修建了众多炼丹室,能同时容纳众多参赛修士一同炼丹,而且又有守卫日夜护卫。
温沉月将请帖递给了城主府的修士查验。
然后修士看清名帖名号,辨认清她的身份后,她又收获了熟悉的恍惚表情,“原来是云华尊者!请进!这边进!快去通知少城主他们。”
“云华”是温苒卿给温沉月取的道号。
城主府门口排队等候的众修士闻言,“唰”的一声,目光齐刷刷集中到温沉月身上。
温沉月对于这种视线,在九巍山已经练就了不动如山的功力。
她淡然道:“多谢!”
温沉月带着紫竹峰的弟子进入了城主府,一直到转弯,后背盯着他们一行人的视线还不肯放弃。
直到温沉月一行人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众人才失落地收回视线。
……
“真是瑶光剑尊的女儿吗?看着有些相似,但是似乎太年轻了!”
“年轻?年轻就对了!亏你还对人家恋恋不舍,居然不清楚温沉月的年纪!人家今年也就一百二十多岁!”
“嘶!果然无论听多少次,我都是不适应!一百来岁的分神期修士,你们以前听说过吗?”
“而且人家还不是靠宗门底蕴堆积的,若是加上天衍宗的助力,说不定人家现在都是大乘期了。”
“沈兄,我知道你推崇天衍宗,敬佩瑶光剑尊,但是咱们说话要有点根据,说不定云华尊者真平平安安在天衍宗待着,现在顶多也就出窍期,分神期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是丹药、灵石不断。”
修行一途,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己,众所周知,大多人的机缘不会自动从天上掉下来,若是在蜗居宗门,大多人只会凭白消耗青春,不可能有所突破,而且就算有宗门底蕴不计成本的喂养,即使修为到了,心性修为不足,也无法渡过雷劫,最后反而害了自己。
“不管人家怎么修到分神期,人家云华尊者的修为与实力都是实打实的,尔等有什么可说的。”
“我等可没有异议,听完云华尊者修的是无情道,这无情道难道有什么修炼法门,所以修为才这么顺畅?”
“有些说不清!之前又不是没人修过无情道,也没见这般妖孽!”
“她父是无情道、她母是无情道,她也是无情道,要不咱们也试一下,说不定能给孩子挣个好前前途?”
“这位仁兄,你脑子糊涂了,你是没看到瑶光剑尊与临渊道尊之间的纠葛吗?没有他们那般实力与心性,无情道还是莫碰!”
“也对!修炼没有捷径,若是以寻找捷径来修炼道心,最终会被天道玩弄。”
……
听着身后的讨论,温沉月心中叹气。
一名女弟子凑到她身边,“长老,您别生气,是他们没见识!”
温沉月闻言,瞥了她一眼,眼神写着:你们也一样。
她带着人下山时,这群弟子一个个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堂堂丹修简直比灵禽类还吵。
女弟子尴尬地眼神游移。
温沉月仰天叹气,只求早日看到五长老,她就轻松了。
进入城主府,往里面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广阔的白玉广场,中间则是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青铜丹鼎作为装饰,许多丹修被众星捧月围着,派头十足。
温沉月左右环顾,寻找五长老与恒子殇,五长老先他们一步出发探访好友,恒子殇也跟着去了,所以带队的活落到了她身上。
找了一圈,没找到五长老、恒子殇他们,倒是遇到一个眼睛长在头顶的青年。
对方华府锦袍,相貌也俊朗,就是眉峰戾气难消,尤其看出温沉月是天衍宗的剑修,更是满脸傲然,“你们天衍宗既然以剑修闻名,就不要三心二意,好好练你们的剑道,丹道可不是你们这些只会拿剑砍人的野蛮人能够染指的。”
说完,他鼻子快翘上天地带着一大群人离开了。
温沉月沉默:……
身边的女弟子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温声安慰:“长老,您别气,这等肤浅之辈不值得,等我打听了他是哪家的,一定让他好看!”
“!”温沉月眼皮微跳,“别捣乱!”
若是旁人,她会觉得是狠话,但是身边这群人,别看丹修,一个个也是凶残的主。
“哦。”女弟子乖乖应下,不过心里怎么想的,旁人就不知道。
温沉与若有所思道:“刚刚那人是被咱们天衍宗的哪个弟子剑修弟子给收拾了?”
身边人一听,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
“长老说的有道理,他对剑修愤愤然,对方的剑法肯定不错!”
“难道是恒师兄?”
“恒师兄的炼丹手艺我承认,但是剑法不行。若是被恒师兄打败,那人的实力该有多低,你看看他刚才那模样,眼睛都长在头上了。”
“说得有理!那到底是谁啊?还有刚刚那人凭什么看不起天衍宗!”
“谁让咱们天衍宗的丹道不行!这是丹鼎大会,自然以炼丹实力见真章!”
“等下次见了他,我要送他一盅五长老烹制的十全大补汤,让他好好见识一番。”
……
温沉月摇了摇头,转身就见恒子殇面无表情地冒出来,她诧异:“你什么时候到的?”
恒子殇扫了一眼众同门,阴恻恻道:“说我不行的时候!”
众人闻言,顿时一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温沉月忍俊不禁:“对了,知道刚才那个趾高气昂的人是谁吗?”
恒子殇:“广兴董氏,近百年才崛起,底蕴浅薄了些。”
温沉月摇头失笑,“看来姓董的人,也不一定懂事啊!”
修真界实力为尊,他们天衍宗的丹道虽然不是拔尖水平,也没有拖后腿。
恒子殇闻言,经不住笑道:“不懂事的那个人是董家的少主,炼丹天赋很强,比我都强一些,不过前段时间,被江流给收拾了,两人比试炼制昙灵丹,江流技高一筹,他大概计较起来。”
原先董策、盛六轮、卓文耀被称为江陵丹道三杰,现在江流打败了他,弄得大家看其他两人,总觉得有水分,毕竟众所周知,天衍宗的丹修可不出名。
更让董策难堪的是,事后他派人打听,江流压根不是丹师,而是剑修,只不过因为幼年有些天赋,就被师门长辈压着兼学了丹道。
董策:……
了解清楚后,他心中的怨气就更多了。
也就是说,打败他的还不是丹师,而是一名剑修。
再加上江流相貌俊美,温润如玉,这两日在江陵城出名的紧。
温沉月听完董策与江流的过往纠葛,一言难尽,合着真让她猜对了,“有这样的少主,董家确定有未来?”
恒子殇笑而不语。
谁知道呢。
对于这种事,明眼人都看的清楚,修真界的传承都是千年、万年,堪堪百年,怎么能称得上站稳。
对于董家这等横空出世的家族,许多不过是昙花一现,最后成为别人崛起的养料。
所以对于董策的那些嚣张言论,他也就是看猴戏。
将天衍宗的弟子安置好后,恒子殇带着温沉月前去城中闲逛。
恒子殇:“你们提前赶来,应该通知我们的。”
温沉月:“无碍,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般客气。”
恰逢丹鼎盛会,现在江陵城随便扔一块石头,都能砸到四五名丹师,街道的两旁几乎都是丹修的摊子,走在街上,鼻端满是药香与丹香。
温沉月与恒子殇逛了两条街,随手买了不少东西。
快到晌午的时候,温沉月与恒子殇寻了一个酒楼打算用午膳。
刚进酒楼,温沉月就听到熟悉的“不懂事”的某位董家少主尖利的声音,“江流,你可愿意与我打赌,谁在此次丹鼎盛会摘得的名次高,谁就获胜,败者给胜者为奴为婢十年!”
温沉月脚步一顿,与恒子殇对视一眼。
原来董策走的那般匆忙,是来寻江流的麻烦。
此时无春楼中的大小修士们纷纷竖起了耳朵,听起了热闹。
温沉月与恒子殇循着声音来到二楼,没看到江流的身影,不过也能猜测位置,大概就是被董策围了一圈的所在。
此时董策所在位置散开了一些,江流的身影也显露出来,与他同桌的还有两位陌生的俊秀青年。
恒子殇扫视一圈,低声笑道:“真是巧了,江陵另外两杰也在!”
温沉月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分不清目标。
恒子殇提醒:“与江流同桌的二位就是。”
温沉月:……
怪不得董策如此破防。
……
江流轻笑一声,“董兄莫要开玩笑了,我并不打算参加丹鼎盛会。”
董策可不信,他指着同桌的盛六轮、卓文耀,“你们三人窝在一起,不就是商量怎么打败我吗?敢做不敢认,上次你能打败我,肯定是他二人通风报信的!”
盛六轮、卓文耀一头黑线。
董策现如今怎么跟只疯狗一般,胡乱咬人。
江流无辜:“我若说是,董兄不会信吧?”
董策一听,立马嚷嚷道:“诸位,你们听到没有,江流他认了!盛六轮、卓文耀,你们快快迷途知返,你们是江陵城的丹修,何必与他一个剑修为伍。”
盛六轮闻言,缓缓摇了摇玉扇,“非也,同为修行者,大道同归,说不定江兄有如此能耐,是兼修的缘故。”
卓文耀:“董策,你莫要胡搅蛮缠,世人都知,江兄已经将你赢了,你若是想要与他比试,不如按照你的说法,先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十年再说!”
不少人抿嘴忍笑。
温沉月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现在看来所谓“江陵三杰”也不是同为一路货色。
“你!”董策气的脸都挤在一起,“你们……你们这两个叛徒!”
眼看他气的俊脸涨红,众人都在期待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时,谁知道董策两眼一番,直接往后一倒,晕了!
众人:!
一些江陵城的修士面露不可思议。
对方压根没说两句话,董策就自顾自气晕了。
他们之前就将这等心性的人捧为江陵三杰,是他们眼瞎了,还是董策平时伪装太好了。
若说最为触动的就是另外两杰盛六轮、卓文耀了,他们大手捂着脸,并不想在此时露面。
更炸裂的是董策的手下,他们看到董策晕倒了,呼天抢地。
……
“江流,你居然敢对董家少主出手,我们董家不会放过你!”
“江流,你太过分了!”
“江流,你等着,我们董家没完!”
……
等董策手下将独角戏唱完,目送他们带着董策离开,江流有些纠结地看向盛六轮两人,“我初来乍到,敢问这是江陵城的风俗吗?”
盛六轮、卓文耀齐刷刷摇头。
盛六轮:“只有他们董家是这样。”
卓文耀:“我等丹修一向安分守己。”
他们可不敢对天衍宗的内门弟子如此嚣张,也就董家这等虚浮,急于立身的家族才会整日咋咋呼呼。
围观的修士也纷纷为自己正名,表示董策不能代表江陵城。
……
扰事的人离开,酒楼再次恢复了祥和热闹,店小二忙不迭地楼上楼下上菜。
温沉月、恒子殇也不打扰,上了三楼找了一个包间坐下。
……
须臾。
二楼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江流等人察觉些许不对劲,刚想开口,就见一名店小二低眉顺眼,手中漆盘托着一盏青瓷汤盅,步履无声,“客观,请用茶!”
江流诧异,他们并未点茶。
而店小二自顾自地揭开茶盖,一股黑烟如火蛇般从盖沿蹿出,转眼便化为遮天蔽日的魔障充斥整个酒楼。
二楼修士发出惊呼声,连忙催动灵术抵抗。
而漆黑的魔气仿若火蛇一般,吞噬着酒楼四壁,原先奢华典雅的酒楼装饰瞬间改变,朱漆剥落,梁柱上缠绕的云纹扭曲成狰狞鬼面。
无数魔气化作极细的黑蛇往食客们的口鼻、眼睛、耳朵钻去,一些修为低的修士被魔气侵入后,肌肤寸寸灰败,如枯木凋零。
更多魔气的目标则是场中的江流。
江流手持灵剑,面无表情地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低笑一声,抬头露出熟悉的面容,正是刚刚被抬走的董策,随着笑容咧开,他的面容如瓷般裂开,皮下渗出汩汩黑血,身形仍然维持着僵硬的谦卑之色,只是双眸无神,“诸位客官,可满意此茶的口味。”
董策这样子,明显被魔物给控制了。
盛六轮一脚将冲过来的董策踹开:“江兄,现如今怎么办?”
周围魔气翻涌,如黑潮倒卷,就算他有众多防身的法器,但是长久浸染在如此浓密的魔气中,也坚持不了多久。
“江兄小心!”卓文耀看到一只遮天巨爪袭来,连忙提醒。
巨爪五指森然如刃,仅仅是擦碰一点,就在他身上留下三道血窟窿,加上威压极强的魔气侵扰,他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而巨爪径直向江流抓取,看它的架势,也许从始至终,它的目标就是江流。
“铮!”
巨爪被江流的灵剑挡住,指尖恰好就在江流睫毛一寸的位置。
江流蓄力抵挡,环顾左右:“阁下是谁,为何要袭击我等?”
周围除了修士们拼杀抵挡的刀剑碰撞声音与嘶吼声,没有人回应他。
与此同时,从江流的背后又冒出一只巨爪,泛红的指尖闪着寒光直冲江流的脑门。
卓文耀:“江兄小心!”
江流感受到后辈的寒意,连忙闪身躲避,手中灵剑发出铮鸣,剑光如雨般冲向两只巨爪,眼看巨爪被剑光四分五裂,就见魔物涌动,然后冒出了九只与之前看着
还恐怖的巨手冲向江流。
似男似女的声音二楼回响,“如此美味的东西,自然要送给我主炼丹!你若是引颈受戮,我还你一个全尸!”
江流:!
“江流儿!”
清喝声响起,一道雪亮剑光自三楼斩落,如银河倾泄。
刹那间。
“轰”的一声,整层楼阁被一剑劈开,雕花木梁、花草琉璃装饰纷纷崩碎。
魔爪被剑意贯穿,发出刺耳尖啸,溃散成漫天黑雾,魔气遇到剑光,如雪遇烈阳,滋滋消融。
江流眸光乍亮,看着楼梯位置,“小师叔!”
第74章 第74章喊他“江流儿”,他还……
温沉月瞥了他一眼,持剑又是一招,魔气如潮水般退散,通过翻涌的黑雾在剑光下寸寸崩裂,似万千厉鬼尖啸。
混乱中,她似乎听到耳旁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小师妹好凶哦……”
温沉月眉心微蹙,有人在窥视她,眸光四顾,熔星剑发出一声铮鸣,径直穿破屋顶,粘黏在屋顶的混沌魔气被击散,瞬间消无,之前若有似无的窥视感也没了。
卓文耀看着骤然出现的高冷女修,扯了扯江流的衣服,“江兄,这位是?”
刚刚江流喊她“小师叔”,肯定是天衍宗的弟子了。
江流薄唇微翘:“她是谁,你们也有耳闻,这位就是我天衍宗栖霞峰瑶光剑尊之女温沉月!”
即使他与小师叔这么多年不曾见过面,可是刚刚那声“江流儿”,除了她,已经百年不曾有人喊过他了。
“温……”盛六轮呆呆地看着站在楼梯如月华一般的女修,半天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温沉月!
是了!
他早就听闻,今年天衍宗是温沉月前来带队。
这样的气质与实力,才不虚其母瑶光剑尊的威名,才不负“云华”之名。
卓文耀亦是眼神灼热,虽为丹修,但是他可不是董策那般没脑子的,不以丹道论高低,他也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
此时酒楼之外的修士才注意到酒楼的动向,震惊地看着裂成两半的无春楼,看到里面受伤的修士,连忙上前救治。
酒楼二层的修士们看到射进来的日光,面上缓了一口气,然后掏出传音符给亲友、同门送信,提醒他们要小心一些。
没想到居然有魔族混入江陵城捣乱,而且意图残害修士,实在太大胆了。
那边,盛六轮与卓文耀向温沉月致谢。
盛六轮:“想必,这位就是天衍宗的云华尊者,在下盛六轮,乃江流的友人。”
卓文耀:“云华尊者,在下卓文耀。”
温沉月收剑入鞘,冲他们微微颔首:“多谢两位对江流儿平日的照顾!”
无春楼的老板与店小二看到酒楼如此模样,那是哭天喊地,崩溃不已,但是也不敢让温沉月赔偿,明眼人看出,刚刚若不是温沉月察觉二楼的异状,他们二楼这些修士可能都会被诡异的魔物给吞食了。
说起这个,有人发现了董策,他居然还活着,不过情况不好,脸颊爬满皱纹,头发枯白,全身的精血被吸了七成,整个人就靠剩下的三成续命,也是苟延残喘的状态,躺在地上干睁着眼珠子,眼皮颤动都费力。
虽然卓文耀他们给董策喂食了丹药,发现压根无用。
以董策现在的模样,连基础的固元丹都吸收不了。
至于董策的那些狗腿子,有人在无春楼的后巷发现一些干瘪的人皮,身上佩有董家的名符。
估计他们出去后,就遭到袭击了。
董家的人听到消息,连忙派人将董策接回去了。
就不知以董家的底蕴,能不能将董策救回去了。
……
无春楼现在的样子,无论是出事的二楼,还是没出事的一楼、三楼食客,都觉得晦气。
二楼的修士在得知温沉月的身份,向其道谢后,就离开无春楼,回去疗伤。
一楼、三楼的食客原想离开的,可是见温沉月捡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暂时也留了下来。
反正魔物已经被赶走了,楼破点没事,不妨碍他们聊天。
无春楼的掌柜见温沉月留下,亲自端了茶点过来,笑的谄媚:“多谢云华尊者救了无春楼的食客,小小心意,请云华尊者尝尝!”
恒子殇瞅了一眼,笑道:“九霄云露。掌柜的可真是豪气啊!”
九霄云露可是十分稀有,听闻一两上千灵石,饮后可三日不食不眠,神思澄明,提升参悟功法的速度。
掌柜嘿嘿一笑:“旁人我当然舍不得,云华尊者修复了界壁,此乃大功德。”
等掌柜退下,卓文耀好奇道:“云华尊者,你们是何时来到的?”
恒子殇:“我们刚刚在楼上,沉月察觉二楼的不对劲,就让我守在三楼,她下了二楼。”
卓文耀与盛六轮微微点头,真是巧了,若不是有温沉月,他们这次怕是要倒霉。
温沉月之前不了解二楼的事情,刚刚魔物消失时的语气那般诡异熟稔,若不是逃得很快,她都要怀疑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了。
卓文耀和盛六轮见温沉月询问,当即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些懊悔事情发生太突然,没有留下留影石。
听闻大多魔物所化的攻击都冲向江流,温沉月陷入了沉思。
无春楼发生的事很快传到城主府,加上董策变成那般鬼样子,城主府很快派了人前来调查,毕竟丹鼎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对方这个时候对一个小酒楼出手,多半也会在丹鼎大会上捣乱。
温沉月有一些顾虑,只说了部分事情。
她与恒子殇、江流回到住处后,就拉着江流去寻五长老,让五长老通知宗主,将其带回去。
五长老也听说了无春楼的事情,知道是温沉月出的手,甚至连对方冲着温沉月而来这种可能性都想到了,但是没想到魔物的目的是江流。
五长老也不拖延,迅速给曲鸿澜传了讯息。
曲鸿澜听说事情经过后,答应的也爽快,让温沉月他们注意安全,护好江流,他会派两名执法长老前去江陵城。
末尾的时候,温沉月终于问出自己的疑惑,“宗主,为何对方对江流儿出手?江流儿说了,他以前没有招惹过魔族,在江陵城,也就与董策有过些许摩擦,可也达不到这个地步。”
更不用说,董策现在那副鬼样子,日后莫说修炼了,就是恢复正常,也是极难的事情。
就连江流也好奇地看着灵讯镜中的曲鸿澜。
他也着实纳闷。
曲鸿澜闻言,叹了一口气,给他们解了惑。
如果无春楼偷袭的魔物目标真是江流,排除仇杀、情杀这些乱七八糟的目的,若是真的只为了江流,多半是因为他的血脉。
江流的母亲乃是一只能化为人形的九窍通灵兽,此兽形如白鹿,角生九窍,百年可从角窍中凝结一滴“灵髓”,服之可延寿三百载,若是活取心头血炼丹,能助修行者突破大境界桎梏。
当然此等天地灵兽受到天地庇佑,杀之会沾染业障,承受的天劫加倍。
不过,能做出此等恶的修士,为了突破桎梏,想必不在乎天劫,若不然传说中的九窍通灵兽也不会被各方势力争夺,早在五千年前,就不曾再被寻到,其早已成为传说中的灵兽。
江流听完,唇角微抿,掩在袖中的大手无声地攥紧。
温沉月:……
她莫不是真有乌鸦嘴的潜质。
喊他“江流儿”,他还真成唐僧肉了!
至于江流其母的下落,温沉月不好当面询问,想也知道不好。
要么早已身亡,要么就是失踪,不过以三师兄迷路的性子,说不定与三师兄走散了也有可能,总之事情不明晰之前,要往好处想。
温沉月拍了拍江流的胳膊,然后看向灵讯镜中曲鸿澜:“宗主,对于出手的人,我有一个怀疑对方。”
曲鸿澜皱眉:“他与你交手了?”
温沉月摇头:“离开前,我听到她的声音了,一直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熟悉,现在想起来了,似乎是戎枭。”
她与戎枭也就在安兴城外的荒漠见过一次,对方那声轻佻中带着嘲弄的“小师妹”,她可是记忆良久。
曲鸿澜瞳孔微缩:“我会告诉其他人,你们在江陵城要护好自己,对了,你们通知永思没有?”
此话一出,灵讯镜中的三人齐刷刷无奈看着他,表情都是“这次江永思(爹爹)能不迷路吗?”
怕是等江永思摸到地方,丹鼎大会都结束了。
曲鸿澜:……
……
通知师门以后,温沉月还是给江永思送了讯息,让其来江陵城会合。
对方虽然答应的迅速,但是大家都不怎么期待后果了。
现如今江流还在江陵城,如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般,对方真是冲着他的血脉来的,还是会搞事,最容易搞事的就是丹鼎大会前后的日子。
丹鼎大会当日有那么多大修坐镇,对方应该应该不会出手。
不过戎枭这人疯的很,连界壁都丧心病狂地破坏,谁知道不会想着将丹道的天骄一网打尽,直接在丹鼎大会当日出手。
至于江流的身份,肯定不能大肆宣传。
所谓怀璧其罪,有时候人与魔没什么区别。
与江永思结束讯息以后,五长老的居所陷入良久的沉默。
须臾,江流向五长老、温沉月躬身一拜,“让小师叔、五长老这般劳心劳神,是江流的错!”
五长老:“你是天衍宗的弟子,庇佑你本是宗门之责,宽心即可。”
江流苦涩一笑。
这种事可宽不了心,他没想到自己这身血肉居然会被妖魔惦记。
温沉月见他精神有些失落,沉吟片刻,安慰道:“你现在长得
也是秀色可餐,说不定对方是看上了你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你以后出门在外,要小心,尤其你最近接触的都是丹修。”
江流薄唇微微抽搐,哭笑不得看着温沉月淡然的霜颜。
偏偏对方一本正经,让他又不好说什么。
小师叔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温沉月见他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望着他,如同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清冷中透着一丝探究。
江流心头莫名一紧,呼吸缓了几分。
温沉月身子微探,面上带着一丝兴味,“江流儿,你现在能长角吗?能变身嘛?长不了角,要不要吃些灵草,补充营养?”
江流心中一松,一时啼笑皆非:“小师叔……”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打趣他。
五长老点头表示赞同:“沉月说的没错。江流儿啊!你过来,老夫这里藏了些九品灵草,之前打算做些清胃的羹汤,今日正好送你些。”
江流、温沉月一头黑线。
以五长老的手艺,再好的东西被他烹饪也是暴殄天物,用灵草做羹汤,也就他能想的出来。
江流捧着五长老递过来的包袱,淡淡的草香在鼻端缭绕,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确切来说,如果有胃口了,他估计真的做不成人了。
温沉月素手一挥,房门打开,她指了指门口方向,“时候不早了,你就回去吧,我与五长老有事要谈!”
江流:……
他欲言又止,薄唇刚想阖动,眼前一晃,人已经在门口了,
“啪”的一声,房门紧闭,而且还被设了防止窥视的灵障,明明白白告诉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好好回去睡觉。
江流抱紧了怀里的包裹,叹了一口气。
屋内,温沉月与五长老察觉江流离开,两眼对视,也叹了一口气。
五长老示意温沉月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清心固元的灵茶,“你白日被魔气包围,喝点茶稳固灵台。”
“多谢!”温沉月坐下,抿了一口,顿觉身心舒畅,“五长老,要不,你提前带江流回宗门!在江陵城越久,我就越担心。”
五长老吹了吹茶杯中的碧绿茶叶,淡定道:“你又怎不知,他们无缘无故在无春楼出手,就是想让我等自乱阵脚,离开江陵城,然后半路伏击。”
“……”温沉月蹙眉,这种可能性也不一定。
五长老见她皱眉,温生安抚道:“你放心,江陵城虽然大部分是丹修,可不代表他们实力弱,魔界想要捣乱,还是要掂量一番。”
温沉月心中还是担忧。
无春楼的事情发生后,城主府就加大了对城内的护卫,日常巡逻的护卫多了起来。
可之后担忧的事情还是接连发生了……
三月初六,江陵城东城区一间药铺被魔物侵扰,造成三名修士伤亡,两名丹修消失……
三月初十,江陵城西城一处胡同,魔物袭击三名药王谷的弟子,造成一死、一伤、一失踪。
三月十六,江陵城城外五娘山被魔气笼罩,山中灵植、灵兽尽皆被吸干,山上的修士要么失踪,要么死亡……
对方逃得很快,而江陵城又太大,每次去都赶不及,让温沉月感觉,对方像是逗猫似的,更让她对戎枭的怀疑加深了。
如此频繁出事,引得江陵城人心惶惶,也给即将到来的丹鼎大会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后,各宗纷纷派了宗门强者前来坐镇,挖出了不少藏在人群中的魔物,城内方才安稳。
……
三月最后一日,丹鼎盛会召开。
众所周知,一般大会肯定才开始就撸袖子干架或者干活的,在此之前,各方大佬相互寒暄,互相交流一下感情,然后再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废话,然后大会才会正式开始。
此时城主府内,各大宗门或者世家的丹修都齐聚在此,诸位大佬丹师坐在高台之上。
而高台下方,此时坐满了人,乌泱泱一片,放眼望去全是人,各种修士都有,其中最多的自然是丹修。
温沉月坐在五长老身后,而江流就站在她身后,此事正轮到五长老讲话,虽然她觉得无聊,还是要提起精神,给五长老撑起场面。
忽地,她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眸光不动神色地扫了一圈,就见前方不远处,坐着一个面相阴狠的中年男人,他身后则是站着一名与董策八分相似的青年,对方一脸挑衅,笑容恶劣地盯着她。
看对方这样子,若说与董策无关,她明日出门挖出一条超级上品灵脉。
温沉月无语,察觉江流也注意到了,转头看着他,眼神明明白白疑惑:为什么他不瞪你!
江流眼神无辜:他不知道啊!
五长老也不拖延,简单地说了三四句,之后又有三四位丹道大修说了一些炼丹心得,然后江陵城主宣布炼丹比试开始。
……
晌午时分,天穹如炉,云火翻涌。
上千尊药鼎放置在数十丈的高台之上,各派丹修盘坐,袖袍翻飞,灵药倾泻,汇入鼎中。
现场丹霞蔽日,丹香弥漫百里,整个江陵城的人都醉在丹香中。
除了药王谷、万香阁这种丹道大宗,此次大会上,董家的家主所炼的丹药也让人侧目。
他要炼太虚造化丹,此丹据说能逆生死轮回,灭心魔,至于实际效果,旁人不知晓,因为此丹只在一些典籍中看到过,但是丹方早已失传。
看董家主如此笃定,让大家有些摸不准。
董家之前如此嚣张,难道是真有底气?
如果董家真的能炼出九品灵丹,那么此次丹鼎大会的魁首就是董家了。
在董家主炼制丹药时,他的儿子董磊挑衅地看向温沉月,“听说云华尊者也擅长丹道,此番为何不下场,让我等见识一番!”
其他宗门闻言,纷纷看向温沉月。
据他们所知,温沉月是实打实的剑修,居然也会炼丹?
温沉月冷眸一瞥,淡然道:“谁说的?”
董磊面色一愣,昂着下巴道:“谁说的不重要。之前云华尊者在无春楼救下董策,董家上下感激,云华尊者如果能助我父练成太虚造化丹,此丹就赠与尊者了!”
其他人一听,面露诡异。
无春楼之事,大家都清楚是董策被魔物侵占袭击江流一行人,不好说对方是加害者,可也不好归类受害者,毕竟董策对江流、卓文耀他们的态度,大家都清楚。
他们原以为,按照董家往日的作风,倒打一耙大有可能,现在居然硬是攀扯温沉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温沉月闻言,唇角微扬,“你以何身份与我说话?即使是你爹爹这种资格都不够,是什么人蛊惑了你,让你觉得能使唤一位分神期剑修?”
寻常分神期修士就已经是一方大佬,分神期剑修更不用说。
董磊没想到温沉月这般直白,如此不给他面子,他脸部不自觉的抽动,敢怒不敢言,当着众人的面,强压着怒火,“云华尊者说笑了,此事对尊者并不难,听闻尊者有一本命灵兽,乃是上古神兽,若是能得对方的一滴灵血,有助于提高我父的成丹率。”
温沉月眸光微闪,她还以为对方
要江流。
现在看来是她有些杯弓蛇影了。
她当即淡淡道:“红豆在宗门招待妖族殿下,不在我身边。”
“不在啊……”董磊脑袋低垂,语气极轻,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无奈,“董某失礼了。”
温沉月眉梢微扬,不再理他。
而董磊站在董家主身边,目光看似在其父身前的炉鼎上,可余光总是不自觉地往江流那边瞥,眼神流转间,藏着无法克制的垂涎。
他默默攥紧大手,心中宽慰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魔主将丹鼎大会中的所有人都拿下,这丹道就只有他们董家一枝独秀了。
“轰!”
随着董家主一声高喝,炉鼎的鼎盖被震飞,从鼎炉中冲出一道璀璨霞光,直冲九霄。
众人大惊,目不转睛地盯着霞光,面露期待。
九品以上的灵丹成丹时,会有丹雷,就不知太虚造化丹的丹雷是几重。
可在众人震撼之际。
天穹陡然裂开一道狰狞血口,血色裂痕横贯百里,黑紫魔云翻滚,八头蛟骨身上箍满锁链,拉着一座玄铁王座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高空。
王座之上坐着一名明艳妩媚的女子,她红袍如血,苍白的面容上,猩红的眸子俯瞰众人,此人正是戎枭。
她不理其他人的警惕与怒目而视,一眼锁定温沉月,红唇勾起:“小师妹,好久不见了!”
温沉月面无表情道:“你既不是我亲友,也不是同门,不必如此套近乎!”
戎枭闻言,娇羞一笑:“我心仪扶郎,咱们自然也有关系!”
温沉月盯着她,忽而同样勾唇浅笑:“既然如此,我二师兄现如今在东极洲捉鱼,你可以去寻他,将他劫走当压寨夫人也没事,我们天衍宗认了这门亲事!”
牺牲二师兄一人,拯救大家,相信大家会谅解的。
现场众人:……
戎枭也被她的弄得一愣,素白的玉手有些纠结的扣击着扶手,佯装为难道:“小师妹既然这般说了,我也不好拒绝,既然认了亲事,不如小师妹再许我一份聘礼如何?”
说话时,红渗渗的眸子落到江流身上,语带笑意:“本尊现在修为被桎梏,需要你身后这只九窍通灵兽帮忙,不知小师妹可否割爱?”
温沉月心中一沉,看来上次无春楼戎枭的目的果然是江流。
现场众人惊愕,纷纷看向上面黑着脸的五长老,又仔细瞅了江流一眼。
不得不感慨,天衍宗真是底蕴深厚,居然连九窍通灵兽都收为弟子。
温沉月:“他不行,大家明眼人都看的清楚,江流乃是栖霞峰的剑修,阁下所言,着实让人不解!”
“唉!既然不行,本尊只能自己取了!”
话音刚落,魔威已如潮水般倾扎而下,低下修为稍弱的修士当场跪地,七窍流血。
戎枭缓步走下王座,刚步入高台,地面骤然亮起万丈金光,将人刺的睁不开眼。
戎枭脚步一滞,冷笑道:“九霄伏魔大阵!”
话音未落,四十九名出窍期修士、三十六名分神期修士同时现身,四名渡劫期大佬分别坐镇四个方位,阵纹化作锁链缠向戎枭的四肢。
戎枭冷笑,振袖一挥,王座瞬间幻化成一道满是魔气的百丈铁门,无数狰狞的魔物、游魂从里面蜂拥而出。
扶峫一剑劈开一只魔物,高声道:“温沉月!刚才的帐咱们之后再算!”
还没有开战,先将他这个师兄给卖了!
温沉月:……
这不是权宜之计嘛!
旁边的江永思无奈提醒:“师兄,切莫分心!”
扶峫在,她清楚,但是她没想到三师兄居然也能赶过来。
难道是歪打正着,正巧迷对了方向?
第75章 第75章以如此诡邪残暴手段提升……
城主府上空,血色云层翻滚,如撕裂的伤口,不断渗出暗红色的冷光,数不尽的魔物从虚空中的漆黑巨门中涌出,仿若杀之不尽。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知何时在高台之上,寻了一把椅子懒洋洋地坐着,对于现场的九霄伏魔大阵,似乎不怎么在意,“诸位既然给我留了这般大礼,我也有一份大礼交由诸位。”
话音落下,脚下赤色血光瞬间将整座城主府笼罩,无数漆黑的石柱将城主府包围,黑紫色的魔咒仿若毒蛇般缠绕在石柱上。
有一名修为较低的修士不慎被魔物撞到黑柱上,魔咒瞬间从他的口鼻爬入,吸干了他的灵气与血气,等被人救下,此人已然成了废人。
赤焰道尊沉着脸:“这是血河通天阵。”
此法极为邪恶,不止是对人族,对魔族亦然。
要炼成此法,需要屠戮一城魔族,以鲜血汇成血河,河底刻满太古魔文,这样不仅阵法中的魔魂能受布阵人驱使,而且阵法能使修士法力逆流,功力越强,反噬越重。
怪不得之前戎枭一直派人捣乱,偏偏不下重手,就是为了丹鼎盛会能聚集更多的道门大修。
守卫东方的泉灵药尊则是高声大笑,“怕什么,既然大家各有手段,就直接硬碰硬。”
她振臂一挥,一尊巨大的青铜鼎从天而降,长生鼎撑起碧色结界,大家发现自己灵力流失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耳旁驱之不散的恶魂哀嚎声也低了。
泉灵药尊又摘下腰间的玉牌抛向空中,从玉牌中飞出四名百丈巨人,有了它们,相信应该能庇佑称城中的修士。
赤焰道尊则是放出太极图,从图中飞出两条黑白灵鱼,灵鱼乘风化龙,冲向虚空的漆黑巨门,如同锁链般,将其围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巨门一丝缝隙都没有漏出来,后续的魔物也出不来。
城主府的修士见状,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有意思!有意思!”戎枭见他们下场,顿时坐直了身子,面上状似懊恼道:“我还以为高高在上的诸位道尊、药尊等到人死光了才会动手!早知道就让大家多打一会儿。”
扶峫持剑上前:“戎枭,你到底要做什么?”
戎枭笑盈盈道:“我若说是为扶郎而来,扶郎可信?”
回应她的就是扶峫的凛冽剑光。
戎枭看着袭来的剑光,语气伤心:“扶郎如此冲动,难道一点也不信任我吗?”
话音未落,她的两根洁白手指就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对方的剑尖。
扶峫只觉得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低落在地。
“你的修为?”他着实想不懂,如此短的时间,戎枭的修为怎么提升的如此厉害。
可他并未听说魔界有动静。
“扶郎想知道吗?”戎枭勾唇轻笑,不再留手,并指化掌,血色掌印迎风而涨,直冲扶峫的胸口。
“师兄,小心!”
温沉月惊呼,持剑冲了过去,剑光如霜,直取戎枭的咽喉。
注视逼近的剑尖,戎枭嘴角微瘪,嗔笑道:“小师妹好凶!”
她周身魔焰围绕,一把闪着血光的魔刀横亘在她跟前,“小师妹如果能伤到我,我就将你抢了如何?反正扶郎也伤了我的心。”
温沉月不理,催动全身灵力,熔星剑划出耀眼的弧线,冲破对方的护体魔气。
此时日月无光 ,唯有剑芒与魔焰交织,剑光与魔刀碰撞的刹那,温沉月觉得时间一滞,全身灵力仿佛被冻结,她眉心一蹙,当即咬破舌尖,熔星剑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瞬间眼前明亮,剑光化做冰霜凝成的凤凰,展开羽翼,漫天飘雪,直接将对方周身的魔焰都熄灭了。
冰凤凰长啸,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扑向戎枭,利爪划过,戎枭胸前薄甲碎裂,黑紫的魔血滴落在地,当即将坚硬的花岗玉灼出一个洞。
戎枭面色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须臾,带着惋惜道:“小师妹的招式不准哦!”
温沉月的剑指着她,冷冷道:“下一次就准了!”
戎枭闻言,面上赞同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她,“小师妹既然做到了,我自然也要遵守诺言!”
说完,十指化为爪,巨大的漆黑爪印袭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掌印中挂着无数狰狞的脸,个个七窍流血,哀嚎嘶吼,如同异性般,从嘴里吐出大手,兴奋地冲向目标。
温沉月一剑挥去,黑爪碎裂,上面悬挂的诡异魔脸仿若出笼的蛇一般,身体迅速涨大,狰狞地将温沉月围住。
温沉月只觉得眼前一黑,熔星剑化作万千剑芒飞射而出,身边的诡异魔脸虽然小了些,但是越发密集。
戎枭带笑的声音从外面模糊传进来,“看小师妹玩的这般开心,我都舍不得动手了!不过,时候不早了……”
温沉月心头一紧。
眼前阻挡视线的诡异魔脸散开,持刀挥砍的戎枭出现在眼前。
温沉月呼吸一滞,当即召唤法器抵挡。
“沉月!”
五长老的喝声传到她的耳中。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五长老、扶峫、江永思……
刀锋与数位强者的防御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灵压造成的气浪掀翻了一大片人。
烟尘散去,温沉月瞳孔骤缩。
五长老右臂断裂,扶峫身前多了一个窟窿,江永思趴在地上看不出伤到哪里。
“爹爹!”江流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江永思大口的鲜血吐出,“没事,没事!”
泉灵药尊出现,拦在了温沉月面前,看着戎枭,面露不解:“戎枭,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实力这般骇人?”
看她刚才的出招,实力现如今至少也是渡劫期了。
但是怎么可能,当初就是柯弦将魔尊殿的底蕴都耗费大半,也才是分神期大圆满,连大乘期都到不了。
“药尊是前辈,晚辈自然乐意解惑!”戎枭勾唇一笑,忽而额间一道竖纹显现,如同第三只眼,身上的威压更加让人窒息。
而在她身后,漂浮着十个黑袍身影,泉灵药尊辨认出,正是魔尊殿的十位长老,此时看他们的样子,已经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
戎枭手中又出现了一条血色锁链,锁链的另外一端则是拴着一个全身漆黑的巨大蛟龙。正是占了柯弦皮囊的前任魔尊斩昊所化蛟龙。
曾经叱咤风云的强者,如今也成了这般样子。
泉灵药尊明白了,估计是戎枭利用她身体内的半块天魔令想方设法吸了魔尊殿长老与斩昊的精血与灵魄,修为才如此高。
戎枭轻轻一挥手,受她控制的傀儡长老与蛟龙瞬间冲向泉灵药尊、赤焰道尊他们。
周围厮杀不断,血肉横飞,魔气与灵气互相交织,在阵内碰撞。
九霄伏魔大阵与血河通天阵仿若水火,互相排斥,互相抵抗,互相压制,加上现场灵术与魔咒的威力,阵内天翻地动,视野一不小心就被遮蔽。
温沉月与戎枭过了十八招,对方一下子隐身了,她因为精血耗的有些多,神态有些萎靡,吞了一些固元丹、补气丹,环顾左右,发现江流不见了。
“江流儿!”
五长老、扶峫他们听到声音,果然角落里就见到躺着的江永思,但是江流不见身影了。
五长老拿出一道灵符,贴在眉眼,发现中间的巨型丹鼎有异样,猜测江流应该被戎枭拉进去了,他当即持剑破阵,发现阵柱极为狡黠,一旦受到攻击,仿若受惊的兔子,瞬间逃离,并且主动吸收周围的魔气,加强自身。
……
此时,江流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听到师叔、同门还有爹爹他们刀剑碰撞、拼杀嘶吼的声响,而他这里,好似陷入了泥潭,辨不清方向,寻不到人。
“江流儿!”
一道染血的身影自迷雾中闪现。
江流喉咙发紧:“小师叔!”
温沉月一身白衣被魔血浸透,肩头三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来,看到他没事,长舒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江流上前扶住她,掏出三枚丹药,“小师叔,你快疗伤吧!”
温沉月推开他的手,摇头道:“我们要赶快出去,你被戎枭拉进了丹炉中,时间久了,你我都不妙!”
江流闻言,将丹药收了回去,“小师叔说的有理!” :
温沉月一手牵着他,一手持剑四处探索,“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被炼成丹的。”
“……”江流脚步微缓,很快跟上了对方的节奏,“小师叔放心,我即使自毁本源,也不会让戎枭得逞!”
温沉月身形一顿,转身冷色道:“说什么胡话!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江流停住脚步,温润的眸子望着她,“小师叔,我想的明白,我若是落入戎枭之手,她也不会放过你们,还不如自爆还世间一个清净,也让我免于助纣为虐。”
“江流儿,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法子,你不用死的。”温沉月拿出一枚赤红丹丸,“这是泉灵药尊交于我的逆转焚天丸,你服用后,体内的九窍通灵兽的灵血逆转,于戎枭也就无用了。”
“真的吗?”江流诧异,接过丹丸,嗅着若有似无的丹香,他眉心微锁:“也只能这样做了,等到我们出去后,若是到了危急时刻,只能服用此丹了!”
温沉月见状,嘴角微瘪,“反正你也不打算用身上的灵血,现在服用也行,吃了吧!”
说话时,就差自己动手了。
江流闻言,薄唇露出一丝苦笑,“真不能出去再吃吗?”
温沉月眨了眨眼,“如果戎枭冒出来怎么办?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趁早吃了为好。”
周围一片安静,江流看着面前到他胸口的女子,无奈叹了一口气,拿起丹丸眼看着送到嘴中,偏偏在唇边停下。
他勾起苍白的唇,温声道:“魔君这般贴心,江某也有一个主意!”
话音落下,手中赤红丹丸瞬间捏碎。
对面女子蹙眉:“江流儿,你是被魔气给弄迷糊了吗?”
他突然划破手腕,鲜血滴落地面,竟勾勒出一道古老丹纹,他淡淡一笑,“魔君刚才的法子挺好的,我也觉得可行,不过魔君的东西我可不敢服用。”
地面的符文如活了一般,顷刻就缠上对面女子的四肢,每一道纹络都烧灼出刺目金痕。
随着符文光芒日盛,江流的七窍开始溢血,全身的经脉好似被碾过一般,寸寸崩断,身体开始往外渗血,青衫渐渐被血浸透。
女子看着身上的炎火,冷嗤一声,体内爆发出黑色炎火,缠绕她的纹络锁链如琉璃般龟裂脱落。
而面前女子的身形面容已然变成了戎枭。
戎枭目光幽幽地看着满身鲜血的江流:“这般干净俊美的郎君太过聪明可活不久!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就放了城主府的人可好?”
此时血符燃尽,江流踉跄跪地,听到这话,笑出了声,“魔君这话,怕是三岁小儿都哄不了吧?”
戎枭闻言,眸光透着惋惜,“本尊不骗你,你若是臣服我,即使没了心,本尊亦能让你成为万人之巅。”
江流:“江某胸无大志,不图万人之巅。”
他直起胸膛,冲着戎枭淡然一笑,手中握着一枚引灵符,眼中决然:“既然魔君如此相逼,江某只能邀请魔君走一遭了。”
话音未落,从他身上迸发出一股极强的灵气,周围罡风骤起,空间震动,眼看着江流周身灵力暴走,几乎爆开的霎那,天外一道霜色剑光劈进来。
剑气加上江流的灵力冲击叠加在一起,让戎枭后退了两步。
温沉月看清楚江流现在的状况,当即探入他的丹田,将他丹田即将爆炸的丹火给冻结,厉声喝道:“以你现如今的修为,即使自爆对她来说,轻者是个炮仗,即使重了,也伤不了她的根本。”
“还是小师妹了解我!”戎枭的魔刀化蛇,身形涨大,张开血盆巨口,想要将两人吞下。
温沉月手腕微动,洒出一把符箓,霎那间,整个空间好似亮起了十个太阳,光线灼热刺目又锋利,戎枭不查,被晃了眼,等到眼前恢复清明,人已经消失。
……
五长老、江永思他们见温沉月将江流带了出来松了一口气。
须臾,中间的丹鼎剧烈晃
动,然后“砰”的一声炸开,丹鼎炸开产生的灵压与冲击波将城主府过半房屋都击垮了。
五长老愤怒地看着悬在半空的戎枭,声如擂鼓,“戎枭,现如今江流的金丹已经自废,你的目的已然落空,你还有什么花招?”
正在缠斗的众人闻言,看向一身鲜血的江流,能看出对方全身灵力不稳,丹田一空,不由得露出几分怜意。
……
“呵呵……咯咯咯!”
戎枭看他们居然真的当真了,笑的前仰后合,“你们……真以为我是来夺人的?不过是糊弄你们的。”
她狂笑不止,红袍翻涌间,脚下骤然展开一座横跨千里的“血狱大阵”!
阵温如活物般蠕动扭曲,只是转眼间,将整座城主府的战场,所有修士、魔物、残骸、阵法全部笼罩。
她:“不这样说,你们也不会将江流护成眼珠子,九窍通灵兽虽然珍贵,可是一个不能化形,不通一窍的半人半兽,顶多也就是滋补一点的灵物,于本座无用!”
“本座来这里,只是觉得这天道太偏心眼了,所以想与众道友论一下道!”
众人迷惑,一时不明白戎枭这话。
戎枭眉心竖纹充血,高喝道:“移!”
随着她一声厉喝,天地倒悬,空间扭曲。
下一瞬,所有人被强行挪移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界壁”。
……
而洛白衣、温苒卿、紫霄道尊他们收到求救讯号,赶到江陵城,只看到泉灵药尊的守护藤卫与城内修士斩杀魔物,但是泉灵药尊他们的气息全无,城主府整个消失,除了周围坍塌的房屋和肆虐的魔气告诉旁人此处之前看到激战。
魔界那边,孙霜天给他们传讯息,告诉他们魔尊殿已经空了,无论长老与魔兵都没有,应该被戎枭给全部带走了!
合欢宗、开阳宗也纷纷传讯,说是袭击他们的魔物与魔兵倏然撤退。
洛白衣、温苒卿他们脸色冰冷,突然撤退,要么后方发生了大事,要么目的已经达到。
……
说是熟悉,是因为许多人都看到界壁,说陌生,则是因为此时环境十分陌生,周围不仅充斥着混沌的魔气与灵气,而且偶有混沌裂缝闪过,稍有不慎便被卷入,尸骨无存。
赤焰道尊眉心紧皱,此处居然已经成了一处混沌秘境,除非从里面勘破,外面的人没法进入,即使寻找时机进入,也躲不过周围的混沌裂缝。
这里混沌气流如刀,出窍以下的修士不能动弹,一动便被缝隙捕捉,且因为周围法则混乱,修士灵力滞涩,法宝失灵。
……
戎枭满意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
众人被她没头脑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看着被遮蔽的混度天空,心头发紧,难道戎枭还有其他帮手?
戎枭手指轻弹,身边十具魔尊殿长老傀儡化作血雾融进她的身体里,不止傀儡长老,还有被锁链锁着的蛟龙,地面与修士拼杀的许多魔族士兵,此时都痛苦地跪在地上,全身魔力化为血色丝线钻入戎枭身体中。
戎枭周身好似裹了一层又一层红纱。
赤焰道尊:“他在吸收魔族的魔力,不能让她继续!”
现场能动的出窍、分神、大乘还有渡劫修士们当即列阵,齐刷刷围住戎枭。
戎枭娇然一笑,身形消失,下一瞬,身影出现另一侧,与此同时,许多被吸干魔力的魔兵发出凄厉喊叫,身体如充气般膨胀。
“砰!砰!”接连爆开,既伤到了周围的修士,炸开的漫天血雾如同活物般主动涌向戎枭,被她尽数吸收。
赤焰道尊、泉灵药尊等人瞠目咋舌。
戎枭此举,已经算是实实在在的大魔头了,他们原以为戎枭也就是猖狂一些,现在看来,她没把灵界众生当人,也没办魔族当人,万物都是她的傀儡。
随着这残忍的吞噬,戎枭的气息节节攀升,额间的竖纹几乎要滴出血来。
“轰!”
头顶炸起一声地动山摇的雷声。
天空中,被混沌魔气遮蔽的天穹开始变得明晰,乌云汇聚,隐隐有雷声轰鸣,这是天劫将至的征兆。
戎枭面无惧色,看着头顶明灭不断的雷光,面上的笑容越发浓厚了,“感受到了,天道终于发怒了!”
“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九窍通灵兽了,不过为了防止尔等将其吃了,我还是要做些准备。”
说话时,她抬手冲着江流就是一掌!
江流被本身就动弹不得,面对汹涌而来的魔掌,苦涩一笑,坦然接受死亡。
“小心——”
江永思一声暴喝,双掌猛推,气劲将江流震退百丈。
温沉月连忙飞身接住江流,转身之际,就见戎枭的血红掌印已至三师兄的面前。
漆黑掌印犹如魔焰一般将江永思吞噬,他的躯体开始寸寸崩裂。
戎枭冷笑:“区区蝼蚁,也敢抵挡本座!”
掌心魔纹闪烁,冲天的魔力爆发!
“挡不挡得住,你说的不算!”江永思催动周身灵力,在身体灵脉寸寸炸裂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眼神安抚:莫怕,就当爹爹又迷路了!
“爹爹!”
刺目白光如烈日炸开,与魔气疯狂对冲!
江流撕心裂肺,灵台震荡,大口的鲜血呕出。
温沉月死死拽住他,往他嘴里塞丹药,“别冲动,只要你活着就有法子。”
出窍期修士的近距离自爆还是给戎枭造成了一些麻烦,身上的衣袍不仅被震碎,脸上还被灵力罡风割了两道口子。
她换了一身赤金锦袍,挥散漫天血雾,看着眼含憎恨的江流,眸中猩红更甚,嘲讽道:“父子情深?真是可笑!”
看着现场修士们或是嫌恶、或是畏惧、或是憎恶的眼神,她勾唇轻笑,突然张开双臂。
此时被困住所有魔族、魔物同时发出凄厉惨叫,他们的魂魄被抽离,魔核破体而出,化作漫天血色流星汇入戎枭心口的天魔令中。
而此刻戎枭的气息直逼仙境。
众人骇然!
以如此诡邪残暴手段提升实力,天理不容!
同时头顶苍穹,一道紫金色天雷撕裂苍穹,如审判之剑直贯而下!
雷光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法则崩裂。
戎枭身形一晃,猛地出现在温沉月身边,拽住她的手腕,纵身跃向高空。
“温沉月,你乃天道宠儿,我倒要看看,如今,它到底庇不庇佑你!”
温沉月:!【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