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作品:《溪畔农家种田日常

    柳絮死了的消息,一时间传遍全村。有人暗喜,有人怜悯,最悲痛的莫过于柳絮娘。


    一时之间,连孩子们都不敢往村口去,天擦黑就被大人叫回屋。


    柳絮死后的第5天,镇上来了人。


    那人风尘仆仆,驱马绕过柳絮已发臭生蛆的尸体,对着巡逻队高声道“劳烦各位转告大河村的里正知晓,朝廷已配出治瘟疫的良方,现将良方及煎药、服药法子交予尔等,若有瘟疫症状可按方服药,三日即愈.......”


    不少人喜极而泣,笼罩在大河村上空的阴霾,散了!


    “再过些日子就能去镇上了吧?”


    “家里吃了大半个月糠咽菜煮麦粒儿了,再不去买粮,新麦等不到割就要吃光了.....”


    里正沉吟一番暂时解散了巡逻队“地里的麦子等着收,就此散了吧,各自忙各自的去,不过还是要多长个心眼儿。”


    柳家老两口将女儿尸身收拢好,没过夜就直接埋了,两个儿子将他们安置在废弃老屋里,怕他们染上瘟疫,全家遭殃。


    哪怕瘟疫有药物了,但谁都不愿意主动得病。


    “听说了吧,镇上送瘟疫的方子了。”沈氏提着镰刀路过许梨家,跟她唠了会嗑。


    “估摸着大半个月后就能去镇上了?”许梨心思活络起来,靠天吃饭太艰难了,还是得多攒银子、多囤粮才安心。


    说话间,陆柏回来了,他背上镰刀跟扁担便要上山,许梨找出一件破烂衣裳,也要跟着去,男人一把拦住她“你去做啥子?就两三亩地,还被糟蹋了一小半,我两天就割完了。”


    许梨抿抿唇,只好作罢。


    农历五月的天,已十分燥热,隔壁的大枣树上,有几只知了扯着嗓子吱哇乱叫,叫得许梨心烦意乱。


    她端着木盆朝溪边去。


    一个多月过去,岸边的槐树、柳树已亭亭如盖,撒下一片浓荫,大伯娘送她的几只鸭子,这会正嘎嘎嘎地在溪边啄食水草,几只牛儿甩着尾巴悠哉悠哉地在岸边啃食野草。


    春芽吹着麦哨,跟在大伯娘梅氏身后,蹦蹦跳跳地朝河边来。


    “梨娘,洗衣裳?怪不得在你家院外叫了半天没人应,想也是来这儿了。”梅氏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筐子里装满了胖胖的蒜苔、裹着厚厚泥巴的小洋芋。


    她把洋芋跟蒜苔都分了一些给许梨,又从框子底下翻出一个小甜瓜给她“婆婆想种别的菜,挖了半畦洋芋腾地儿,你们也尝尝鲜。”


    许梨看了看她肚子“大嫂,你这几个月了?”


    梅氏伸出两个手指头“还没坐稳,先甭跟别人说。”


    许梨点点头“前三个月是得仔细些。”


    “蛇——”


    阿宁跟二狗从上游溪岸边跑边叫,一脸兴奋,两人嘴巴发乌,肩上分别扛着一大枝红黑相间的牛鼻圈(多花勾儿茶)。


    许梨才开始被唬了一跳,定睛看他俩吊儿郎当的样儿,哪里有碰见蛇的慌张?


    梅氏笑骂“你两个泥猴儿,又去哪里捣蛋?”


    他们把牛鼻圈分给许梨三人吃后,就三五下爬上大柳树,叉开腿坐在柳树上编柳条帽儿。


    春芽羡慕地抬头盯着他们。


    “呀!发现好东西了!二狗,快!”阿宁在树上四处张望,只见下游岸边长了一长溜蓬蘽。


    他们迫不及待往下爬,须臾之间就消失在那齐腿深的碧绿蓬蘽丛里。


    一会儿功夫,两人满头大汗撒丫子往回跑,衣襟里兜满了又红又大的蓬蘽。


    “好嘛,还没吃晌午饭就被你俩的野果子喂了个半饱。”许梨洗了一大捧,在河边找了叶子裹好,又摘了一些野薄荷。


    这几天热得吃不下饭,她打算去地里拔点小葱,拌凉面吃,顺带给陆柏送点水。


    看着梅氏进院后,许梨才折身进屋,泡了一大壶金银花茶,又在篮子里装上蓬蘽、粗布毛巾往山上去。


    金黄的麦田里,汉子跟农妇们弓着腰,飞快地抢割着,留下一地齐刷刷的麦茬子,还有捆扎好的麦捆子。


    怕突然下雨,割麦人甚至忙得舍不得擦把汗,咸热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滑过被麦芒剌伤的口子,火辣辣地疼。


    但谁也不抱怨,心里只溢满丰收的喜悦。


    许梨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回忆,小时候她最讨厌的农活就是割麦子,每次割完麦子腰都要酸疼好几天,胳膊跟脸上都是被麦芒剌伤的口子,手上是被镰刀磨出的水泡……


    “陆柏,来喝口水歇歇。”许梨站在田埂上叫了一声。


    “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吗?怪晒人的。”他口中是指责,但看她从篮子里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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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壶,只觉得心里受用极了。


    他的脸上有汗水、有麦芒,为了怕麦芒钻到胳膊发痒,他特意穿了长袖衫子,这会儿早跟在水里泡过一般,湿漉漉的。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水壶,仰头猛灌,直至把一大壶茶水都喝光。


    许梨瞟他一眼“也不知自个带壶水,瞅瞅,都渴成啥样了?”


    陆柏咧嘴一笑,胡乱擦擦嘴就要往地里去,许梨拿出绿叶包好的蓬蘽打开,叫住他。


    陆柏手上也有麦芒,他索性直接低头,就着许梨的手,呼噜呼噜几口将红艳艳的果子吸进嘴里,一口爆汁,又香又甜!


    许梨失笑“活脱脱一个野人!”


    她在黄瓜架下走了一遭,居然发现了好几根绿油油的嫩黄瓜,几天没下地,地里就冒出了不少马齿苋,许梨剜了大半篮子。


    到家,她先把马齿苋焯水后,用辣椒、酱、醋等调料拌匀腌着,这样吃的时候更入味。


    接着再擀面,凉面要想劲道,面得反复多擀几道,直到跟压面机压出来似地光滑。


    面煮好后过凉水,加入切好的黄瓜丝、野薄荷、醋、酱拌匀,再加入蒜末,最后用热油一激,油光水滑、香喷喷的凉面也做好了。


    她又洗了一些蓬蘽。


    “阿宁,去山上喊你姐夫回来吃饭。”


    灶房刚做过饭,热得跟蒸笼似地,许梨把小木桌搬到院子里的碗口粗的核桃树下,在地上泼了些水降温,打算就在院子里吃饭,好歹有风凉快些。


    饭菜刚摆好,里正就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许梨跟陆柏对视一眼,心里怦怦直跳,那男人简直就是陆柏的老年版!


    眉眼、鼻子、脸型,跟陆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还没等里正开口,那男人跌跌撞撞地推开院门冲进来,一把抓住陆柏的胳膊“你是……阿姐的儿子?”


    说完眼泪便流了下来,四处张望“你娘呢?”


    陆柏有些不知所措。


    许梨定了定神开口“老翁,您是?”


    里正忙道“他说他是柏哥儿的阿舅。”


    陆柏愕然,不是说阿舅死于一场饥荒,外祖家仅娘一人幸存吗?


    这人莫不是江湖骗子?


    毕竟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