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作品:《溪畔农家种田日常

    木桌上摆好了晚饭——野芹菜炒腊肉、野韭菜摊蛋饼、花椒叶炒河蚬、春笋炖腊排骨汤,外加一大筐黄灿灿的油饼儿。


    宋家九口人、陆家三口,再加上在桌子底下觅食的两只大狗,小厨房一下子就拥挤不堪,热闹得很。


    宋老头看着一大桌的好饭好菜,心里暗自咋舌,得亏不是他家儿媳妇,这个造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哩。


    宋石头是个爱说俏皮话儿的,故作夸张地叫嚷起来“我莫不是走错屋了?这是皇帝老儿的御膳房吧?忒丰盛了!”


    春芽正跟一个油饼较劲儿,听爹爹说御膳房,扑闪着大眼睛“爹,御膳房有很多好吃的?我也要去!”


    宋石头哈哈大笑“啧啧啧,可惜了了,你爹我这辈子投胎没投对......”


    沈氏没好气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腊肉“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孩子们看着宋石头做鬼脸,哈哈大笑。


    大家都吃得肚儿圆,许梨还特意在锅台上煨了稀饭,嫌排骨汤发腻的,就着米汤吃油饼,也别有一番滋味。


    饭毕,孩子们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大人则坐着唠嗑儿。


    “听有财叔说,镇上粮食涨价了,糙米、灰面都涨价了!还好梨娘脑子好使,咱早早买了粮食,新麦端午才能割,还有一个多月呢。”沈氏突然提了一句。


    宋阿牛叹口气“怕是没得安生日子过喽,最近都惊醒些,不晓得那逃荒的会不会找到村里来......”


    许梨倒不担心粮食不够。


    她跟陆柏买的粮食加起来,惜省着点吃,能吃好几个月,她担心的是别的事,饥荒免不了要死人,眼瞅着要入夏了,尸体腐烂后很容易爆发瘟疫。


    陈桂花倒挺乐观“关上门过自家日子,少到镇上去,大河村这犄角旮旯,他们未必寻得到。”


    许梨偷偷打个哈欠,有些困了。


    “天儿不早了,都早些歇着吧,明儿还上山吧?”陆柏冷不丁问。


    陈桂花从地上揪起正撒泼的春芽“是哩,趁着天气好多掰些笋子。”


    送走宋家人,许梨只觉得浑身酸疼。


    大柱、二狗一走,阿宁就困得东倒西歪,直接趴在椅背上睡着了,陆柏将他抱回去,看一眼许梨,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哈欠一个接一个,眼泪婆娑的。


    陆柏刚洗碗时,在锅台上的罐子里温了水,这会儿泡脚正好,他端来热水,许梨半闭着眼脱了袜,直愣愣地把脚往水里放,瞬间被烫了个激灵。


    “忍着些,热乎水泡泡才解乏。”陆柏将脚垫在她脚下,看着她白皙、秀气的小脚,动了动脚背,许梨眯着眼睛泡得正舒坦,迷迷糊糊嘟囔道“别动~”


    说完还把陆柏的脚往下踩了踩。


    泡着泡着,许梨竟睡着了,她嘴巴微张,睡得又熟又沉。陆柏看着小女人比初嫁过来时候圆润、白皙一些的脸颊,有些走神。


    他小心翼翼将许梨抱回屋,小女人在梦里极乖,无意识地用下巴在他身上蹭了蹭,陆柏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地方又软又酸,快塌陷了。


    他怕吵醒小女人,只帮她解了一层外衫,轻轻地盖好被子,嘴巴在她脸颊一碰即离,许梨皱起眉毛,不耐烦地嘟囔了两声,陆柏一动不敢动,直到女人再次睡踏实,才敢下床吹灭油灯。


    在她清浅的呼吸声中,睡意爬上陆柏的双眼......


    三更天时,村里的狗跟开大会似地集体狂吠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村里人都被吵醒,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不多时,临近几家就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


    “老天爷啊,我的粮食啊,叫一家老少吃风喝沫?我不活了!”


    “连油盐都偷,挨千刀的东西!”


    陆柏一把按住正要起身的许梨“待着,我出去瞅瞅!”


    他操起门后打猎用的铁叉,打开门。


    院里月光清朗,鸡鸭都被吵醒,瑟缩在角落里,眼中写满恐惧,大黑冲着门外狂叫不止。


    “行了,别叫了!”陆柏呵斥一声,大黑委屈地呜呜咽咽。


    “村里进贼了,村里进贼了!各家各户都警醒着些,贼人可能还在村里没走,千万小心则个”里正家大儿子朱大富跟小儿子朱二贵,敲锣打鼓在村里奔走相告。


    一时之间,村里灯火如昼,各家各户哪还有心情睡觉?又惊又怕地等着天亮。


    阿宁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许梨躺在被子里,想睡又不敢睡,灯下跟陆柏大眼瞪小眼。


    蜂刺挤得及时,后来他自己又用水冲洗了许久,这会儿在看,竟没怎么肿了。


    陆柏被看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睡了吗?”


    许梨揉揉眼睛嘟囔一句“睡不着了。”


    “再眯会儿吧,才三更天。”说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许梨的背,宽大掌心里的温度若即若离、时远时近,许梨脑海中还在想自己咋就又搭理这个混不吝的男人了?


    想着想着,就沉沉入睡。


    这一觉竟睡得格外沉,直到饭香味扑鼻,她才悠然转醒。


    陆柏早就不在身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灶房去,男人正忙着做早饭。


    “柏哥儿,柏哥儿,快,快去地里看一眼!里正家的麦子被割了!”宋石头说完,没等陆柏答话就走了,他得去自家地里看一眼才放心。


    天杀的贼!


    日前麦子已抽穗,马上就要灌浆了,现在还只是青颗子,粒儿都没满呢!


    陆柏随便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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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口饭,丢下一句“在家待着,别乱跑”就匆匆往外走。


    他家麦地向阳,而且施肥施得厚,每年都要比别家早收一些,陆柏加快了脚步,来到麦田他气得脑袋嗡嗡直响!


    青溜溜的麦子,被人齐刷刷地割掉了穗子,只留下一地高高耸立的绿色麦杆子!三亩地的麦子,有一小半被割了“头”。


    他原本想着,家里囤的粮省着点吃,能管到秋天,新麦出来交完税卖了攒几个钱,他多做些工、打些猎,不出三年就能存下几两银子,到时候把房子修一修,免得下雨时外面大下里面小下......


    这下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陆柏在麦地里转了一圈,把贼人漏掉的麦穗一个个捡起来,用衣襟包好,叹口气下山去。


    许梨见他一脸愤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都不太平,好在里正组织庄稼汉弄了个巡逻队,夜里才没有再遭贼。


    但白日里,总有零星逃荒的人跑到村里乞讨,不给口吃的就一直磕头,看得人心酸不已——大人孩子都饿得皮包骨头,嘴里一味念叨着“好心人,赏口饭吃,哪怕一口汤也成.......”


    说完就咚咚咚地磕头磕个没完没了。


    当了娘的沈氏心肠软,有一回将剩菜剩饭端给一个跟春芽差不多大小的孤儿,转眼,那个孩子每天都跑到她家讨吃的,怎么轰都轰不走。


    无奈之下,只好将认生的大花牵出来,这才将她吓走。


    后来,那个孩子再也没出现过,是饿死了还是被人吃了不得而知。


    沈氏也因此被宋老头骂了好几天,家里粮食不多了,谁家都没多余口粮养一个闲人。


    转眼进入五月,天跟破了个窟窿一样,大雨下个没完没了,十几天仍没有转晴迹象。


    许梨家早已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两个睡觉的房间因为去年修缮过,所以不漏雨,其他屋子都是外面大下里面小下。


    溪里的水涨起来了,淹没了一大片稻田、麦地,许梨想,再过几日雨还不停的话,怕是房子都要被淹垮了。


    陆柏则为地里的油菜发愁,眼瞅着就要收割了,天公不作美,再泡个几日,怕是油菜籽都要在地里发芽了。


    端午前夕的夜里,大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陆柏怕白日才清理过的檐沟被从山上冲下来的渣滓堵住,把墙角泡坏了,就抹黑去查看。


    雨下得又急又猛,打得他睁不开眼,他刚走出门,许梨睡的那间屋子骤然坍塌了!


    “梨娘!”他大叫一声,猛踹阿宁的房门,声嘶力竭“快出来,阿宁,去叫二狗爹!”


    “梨娘?梨娘?”陆柏颤抖着手,试图从坍塌的墙洞里钻进去,耳边还有泥土掉落,他却不敢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