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妃刚一回宫就传了太医，从前，魏妃和太医们都没有往水粉上面怀疑，可如今，三位太医检验的结果，都是铅粉含量严重超标。


    魏妃宫斗多年，铅粉的危害不用太医说，她也知道，从前她只是觉得江柏麟在水粉上的天赋一般，但是没关系，他只要听话就行。


    而如今，她觉得江柏麟真是蠢透了，为了短期的利益，竟然添加大量的铅，还卖出去那么多。


    怪不得他要控制销量，可事情终究会败露，到时候他计划如何？找个人顶罪？还是妄想糊弄全京城的贵妇小姐？还是哭哭啼啼说他知道错了，让自己给他善后？


    婉儿已经偷偷地拿到了其他嫔妃用的水粉，太医们经过对比，发现其他各宫的水粉都是先前的玉肌粉，只有魏妃用的是月色粉。


    宫外的情况，魏妃的探子很快就探听清楚了，说最近确实有很多夫人小姐的脸色变差，她们跟魏妃一样，从来没有怀疑过月色粉。


    铅粉是危害不只是脸色变差，还会让毛孔粗大，皮肤粗糙，泛红长斑等等。


    变丑这种事，她们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所以都是偷偷地去东石街，找图图大师把脸治好的。


    治好以后，她们更不敢宣扬了，因为图图大师是江昭隐，江昭隐是江家，乃至魏妃娘娘的眼中钉。


    只是，有些人不知道问题的根源，治好以后还是在继续使用月色粉，但也有些人开始怀疑月色了。


    江柏麟本打算停售月色粉的，可是前不久魏妃失势，连带着江柏麟也不太受欢迎了，所以他就想再卖一段时间，毕竟，他只有研发出月色粉这么一个可被称赞的事件。


    苦恼了这么久，没想到真相就摆在自己的妆奁里，没想到真相就在表面上，她每天都在大量的用。


    魏妃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调查清楚的时候，萧书君还沉浸在江昭隐会武的惊讶中，他很不愿意接受现实，到现在都还是那种不真实感。


    萧书君十分懊恼地说：“也不知道江昭隐是何时习的武，如果他不会武，咱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魏妃：……


    不太想搭话。


    行香子说得对，世界是强者的游戏，柳昭隐是靠着绝世的武功，才勉强在这场游戏里有名有姓。


    就连一向高傲的魏妃，和从来没把“江昭隐”放在眼里的萧书君，也开始认真对待“江昭隐”的存在了。


    萧书君急道：“母亲，他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你说，他会不会想重新调查孟氏的龙袍案？我们要不要多派些人手，把他解决了？”


    魏妃：“派再多的人手也没用，他的武功，你是亲眼看到的。”


    萧书君：“那怎么办？！”


    魏妃：“你慌什么？当年他只有六岁，他能知道什么？孟家的人全都死光了，他上哪儿起疑去？他要是想要咱们的命，在密牢里就动手了，还能给你时间安排人手？”


    萧书君：……


    魏妃：“他确实很有天赋，在江家这么多年，也确实受委屈了，许是被债主打得多了，突然被打醒了吧，他想做皇商，想拿回自己的名誉和财产，也是人之常情。”


    萧书君：“那我们？”


    魏妃：“他说得对，跟他合作，我们其实什么损失都没有，不合作，反而会把他推给敌对的阵营。”


    萧书君：……


    萧书君：“这样也好，反正江柏麟也没真本事，母亲一手将他扶持起来，他却这么快就忘了本，竟然用有毒的水粉来糊弄您，您对他那么好，他却不把您放在眼里。”


    魏妃叹了口气。


    他怎么能相信江昭隐的火上浇油之言呢？给江柏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给自己用有毒的水粉。


    魏妃想，大概是那个没有查出来的内奸干的，他早就发现月色粉有问题了，所以才用来毒害自己。


    不过没关系，现在的永昌宫，每个人的底细她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连路过的蚂蚁她都知道是哪个窝里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脸色变差也是有目共睹的，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传到了各位夫人小姐的耳朵里。


    江昭隐又给不少贵妇贵女治过脸，应该就是她们说漏了嘴，所以江昭隐才会知道她的情况吧，魏妃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


    时值月中，不是江柏麟给宫中送水粉的日子，前些天，他因为魏妃失势而受了冷落，魏妃复位以后，江柏麟又开始受邀参加各种宴席。


    他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进宫了，更加不知，魏妃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魏妃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在柳昭隐跟她谈判的第二天，康庆帝看她的眼神，比以往温柔了好多。


    她从来不追求帝王的独宠，也早就习惯了康庆帝的冰冷和猜忌，可是曾经鸾凤和鸣的日子，一旦怀念起来，也挺值得怀念的。


    第二天傍晚，柳昭隐就把魏妃脸上的操作全都撤销了，他没有那么好心，一天了，魏妃应该在她自己的脸上，看清楚他的本事了。


    年轻貌美的好处魏妃才刚享受了一天，就消失了，“江昭隐”确实变聪明了，知道让她先试用。


    江昭隐想要那一家三口的命，所以还是在暗中进行比较好，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后，萧书君乔装打扮了一番，扣开了柳昭隐家的门。


    萧书君之所以亲自来，是因为他先前派过来的手下，全都被柳昭隐赶了回去，柳昭隐说他不喜欢传话，他要直接跟能做主的人谈。


    萧书君：“你计划如何做？”


    柳昭隐：“我会报名参加皇商大会，太子殿下不要卡着我就行，月色的秘密由我来揭露，给嫔妃用有毒的水粉，可是欺君之罪，陛下一怒之下要砍头的时候，魏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可不要舍不得江柏麟。”


    萧书君：“自然不会，只是，母亲的脸色今日又变了回去……”


    柳昭隐打断了萧书君，说：“等他们一家三口死了，等我做了皇商，许诺给魏妃的好处自然不会少，时间不早了，太子殿下请回。”


    萧书君：“你！最好别猖狂！”


    柳昭隐：“我们的合作是各取所需，仅此而已，太子殿下可千万别指望着，我会对您阿谀谄媚。”


    萧书君：……


    萧书君气冲冲地离开了。


    赵奇凑了过来，说：“需要五皇子帮忙的话，我可以转达。”


    柳昭隐撇了撇嘴，说：“想找人家帮忙，得给人家好处才行，人家是皇子，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我？你以为跟咱们一样，是在一个院子里住出来的感情啊？”


    赵奇：……


    别说，还真是呢。


    赵奇：“我家公子跟五皇子的关系还不错，说得上话。”


    柳昭隐：“你家公子向来不喜欢和朝廷搭边，二皇子出了那么高的价钱，请他帮忙调查府里的怪像，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这事，还是别把他牵扯进来了。”


    赵奇：……


    好吧，反正江昭隐的一举一动，他都及时地汇报给殿下了。


    *


    儋州。


    柳昭隐按照约定来接萧鹤川，他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萧鹤川把他调查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柳昭隐，此外，张遇水满门抄斩，张瑾的妻子穆珈音却失踪了，所以他下一步计划去青州。


    柳昭隐：“我送你去。”


    萧鹤川：“先别急，你先陪我去一趟鬼市，找一位朋友。”


    柳昭隐：“鬼市？真有这种地方？”


    萧鹤川：“三教九流汇聚之地罢了，说危险，也危险，说新鲜，倒也新鲜，奇人怪才也不少。”


    两个人传送到鬼市，在毫无规律的街道上转来转去，转了一个多时辰，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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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萧鹤川的朋友。


    萧鹤川的朋友是一名铁匠，叫博崖子，家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柳昭隐看得眼花缭乱。


    博崖子：“第一次见你带人来。”


    萧鹤川：“我要的剑打好了吗？”


    博崖子歪了下头，叫萧鹤川自己拿，萧鹤川扔给博崖子一袋银子，沉甸甸的，也不知有多少。


    萧鹤川：“昭隐，走了。”


    柳昭隐：“这就好了？”


    萧鹤川：“嗯。”


    柳昭隐带着萧鹤川，直接传送到了青州的郊外，赵山和赵石还没有到，他们约好在云间小寨见。


    萧鹤川把剑匣子递给柳昭隐，说：“见你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我便托了博崖子，打了一把给你。”


    柳昭隐惊喜道：“真是给我的？我还说你明明有剑，怎么又买一把，该不会是给我的吧？你也不早说，害得我一路上患得患失的。”


    萧鹤川笑了笑，说：“博崖子的手艺不错，找他打造兵器的人很多，所以等得时间久了些，这把剑是软铁做的，你试试看顺不顺手。”


    柳昭隐当即舞了一套剑法，他一时兴起，又跟萧鹤川套了几招，直到两个人全都酣畅淋漓才作罢。


    柳昭隐：“好剑！多谢你！”


    萧鹤川：“山上有温泉，想不想泡一会儿？走上去的话，有点远。”


    柳昭隐：“那你描述的详细点。”


    萧鹤川刚描述完温泉的样子，柳昭隐就带着他传送了过来，月光皎皎，草木繁茂，柳昭隐和萧鹤川泡在温泉里，消解着一天的疲惫。


    萧鹤川：“仅靠月色粉，恐怕无法给江丰德定罪，他一定会哭着说，家里的生意早就交给了江柏麟，月色也是江柏麟做的，他不知情。”


    柳昭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皇商大会？”


    萧鹤川：“我神机妙算啊。”


    柳昭隐：“在你面前都没有秘密。”


    萧鹤川无语到笑了一下，才说：“你的秘密还不够多？”


    分.身和主身的思维是共通的，在京城的主身听到了赵奇的汇报，在外地的分.身自然也会知道。


    柳昭隐噘着嘴，安静了一会儿。


    萧鹤川：“距离皇商大会还有五天，期间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你们的合作还没有开始，倘若魏妃反悔，反将你一军，你要怎么办？”


    “江柏麟到处跟人说哥哥不容易，不跟哥哥计较，说他很想让哥哥回来，该给哥哥的他一定会给的，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本性。”


    “倘若他们联合起来，说是你为了抢夺家产，往月色粉里添加了铅，陷害江柏麟，你要怎么办？”


    “五天时间，足够他们做准备了，只要他们想害你，人证和物证他们能找出一大堆，江柏麟虽然不如你，但也懂一些，只要不再继续使用月色粉，再好好保养，魏妃的脸是可以恢复的。”


    “所以相貌不是魏妃一定要跟你合作的理由，比起你，还是江丰德和江柏麟更好控制。”


    柳昭隐：……


    那他就召唤天雷，撵着魏妃、萧书君、江丰德、江柏麟劈，就不信他们不承认他们的种种罪行。


    最好连私制龙袍陷害孟家的事一块承认了，还省去了他好多麻烦呢。


    要是被雷劈了，却还都不承认，他就把魏妃变成红眼睛、尖耳朵、满嘴大獠牙的怪物，让她当场变成祸国妖妃，让太子殿下变成串串，不信他们能活着走出皇商大会。


    柳昭隐不满道：“东方裕~，我们好不容易才来这儿放松一回，不要说这些烦人的事情好不好？”


    萧鹤川：“你觉得烦人，是因为我方才说的可能，你也觉得很有可能，而你并没有想好对策。”


    柳昭隐：“你再说我就回去了。”


    萧鹤川：……


    萧鹤川：“那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