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再吃。”


    苍奕只能又吃了一个，这次吃出味道来了，答道：“远比不上府里。”


    萧煜看向沈婉辞，没开口，但似乎再说：这就是你喜欢吃的东西？


    还带着一丝嫌弃。


    沈婉辞无语，搞不懂萧煜要干什么。


    “民女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她福了福身，迈步走了。


    叫上殷沉舟，去了不远处的胭脂铺。


    舒钰这丫头怎么还没出来？


    看着沈婉辞离开，苍奕又看了看自家王爷的脸色，试探着道：“王爷，沈小姐走了。”


    萧煜脸上一沉，语气微冷，“本王看得见。”


    苍奕立即噤声。


    顿了顿，他忍不住又道：“卑职打探到，御史台又在商议您的婚事，这两日就要在早朝上上奏给陛下。”


    萧煜声音更冷，“没了战事，他们便都成了媒婆，长舌妇。”


    苍奕不再说话，这会儿王爷的心情明显不佳。


    萧煜沉默了片刻，又朝着胭脂铺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府。”


    “是。”


    胭脂铺。


    舒钰被堵在了角落里，两个粗使婆子一左一右抓住了舒钰的胳膊。


    因为手里拿着刚买的胭脂，舒钰用力护着，无暇反击。


    “沈婉辞也知道做了通房是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所以不敢露面，只敢派你一个丫鬟出来买胭脂？”瑶华冷笑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可惜。


    如果是沈婉辞在这里，她就可以好好嘲讽沈婉辞一番，出一口恶气。


    “小姐不是通房，由不得你乱说！”舒钰咬牙护住胭脂，反驳道。


    “不是通房是什么？凭她一个商贾女，若是不靠美色，如何进得了康王府？既然做了通房，就大方些承认下来。难到她还想立一座贞节牌坊不成？”瑶华不屑，话语中满是讥讽。


    说了这些，她并不觉得解气，毕竟只是对着一个丫鬟。


    顿了顿，她刚要再说，就听身后传来沈婉辞的声音。


    “靖安侯夫人目光短浅，真乃井底之蛙。”沈婉辞走了进来。


    瑶华没想到沈婉辞竟然来了，有些高兴。


    但沈婉辞开口第一句就骂她井底之蛙，她又生气的沉下脸，“你胡说些什么，我说的句句属实，何来目光短浅？”


    沈婉辞没理会瑶华，只是给了一个冷笑的表情，然后走到舒钰身边。


    那两个粗使婆子看见沈婉辞，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退开一步。


    舒钰脱身，立即来到小姐身边，还笑了一下，“小姐，这家胭脂卖的很快，这是最后几盒胭脂了。郡主想抢，我护住了，都在这里。”


    沈婉辞却严肃的摇头，“胭脂再少也是身外物，不必如此护着。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直接反击。”


    舒钰知道小姐是心疼她吃了亏，笑道：“谨遵小姐教诲。”


    “放肆！不过几盒胭脂，谁稀罕？竟敢污蔑本郡主。”瑶华冷斥道。


    沈婉辞挑眉，看向瑶华，“你见胭脂卖光，便想抢我的胭脂。如今被揭穿，又不敢承认。难道你还想立一座贞节牌坊不成？”


    一模一样的话，直接还给了瑶华。


    “你……”瑶华气滞。


    她皱起眉，打量了沈婉辞一眼，见沈婉辞还穿着之前在梨花巷时的衣服，立即嘲讽道：“你故意激怒我，无非是为了掩盖你的不堪。你连衣服都还是旧的，可见你就算做了通房，日子也过得远比不上在侯府的时候，当初何苦要和离呢？”


    抓住机会，瑶华又道：“当初你请来懿旨，我本还有些敬佩你的高洁，没想到你为了荣华富贵竟然连卑劣的通房都肯做，实在让人不齿。想来康王也是看清了你的为人，所以不会让你得逞。”


    胭脂铺里原本就围了一些人看热闹，这会儿听了瑶华的话，全都看向沈婉辞。


    关于沈婉辞的故事，上京的百姓都很熟悉。


    没想到和离之后连身份的不顾了，竟真的自降身价去做通房？


    “沈小姐，我不嫌弃你，你来我府中，我让你做妾，如何？”有人觊觎沈婉辞的美貌，当即道。


    “我也是。我还可以给你做三套新衣。”


    “我给你做五套！”


    胭脂铺里原本都是女子，却不知为何这会儿出现了好几位男子，全都目光不善的盯着沈婉辞。


    瑶华勾起嘴角，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沈婉辞不出现也就罢了，既然出现，她自然不会放过。


    这几个男人，都是她让红杏拿了银子，在街边临时找的。


    “你们……”舒钰急的就要反击。


    沈婉辞抬手拦住了她。


    “靖安侯夫人脸色很差。”她看了一眼瑶华，道。


    瑶华皱眉。


    沈婉辞想干什么？


    不等她开口，沈婉辞又道：“靖安侯夫人眉眼散开，是与靖安侯已经圆房的征兆，但却不是在新婚夜。”


    瑶华心口一紧，死死的瞪着沈婉辞。


    该死！


    沈婉辞把周子昂勾的新婚夜扔下她，去了梨花巷，现在竟还敢提！


    沈婉辞面上笑着，“再看你身穿新衣，头戴新的首饰，眉眼间散开程度有限，但已你嫁入经侯府许久，可见你并不受宠。”


    言外之意，就是瑶华嫁过去很久，却同房的次数极少。


    瑶华气的脸都黑了，眼神冷得恨不得吃人。


    周子昂的心思都在沈婉辞身上，即便她把人强留在锦绣园，也根本没有兴致。


    这一切都是拜沈婉辞所赐！


    偏偏，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气得手里的锦帕都快搅断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的瞪着沈婉辞，想要找理由反驳，但脑袋就像是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沈婉辞勾了勾嘴角，好心劝道：“靖安侯夫人，你不该把心情都写在脸上，被人看了去，岂不是做实了我刚刚说的话？”


    围观众人全都看向瑶华，就连那几个拿了银子的那人也忘了该做什么，好奇的看过去。


    沈婉辞一口一个靖安侯夫人，让大家想忘了瑶华的身份也做不到。


    这时，门口有人议论道：“靖安侯娶了瑶华郡主，却不同房，难道是厌弃了？”


    瑶华闻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丫鬟婆子们连忙去扶。


    看热闹的人生怕惹上事，头也不回的跑了。


    胭脂铺里顿时清净许多。


    沈婉辞冷冷扫了瑶华一眼，走出来对着门口的殷沉舟笑着道：“最后那句话说的很好。”


    殷沉舟点头回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