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昂听见是老夫人的声音，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些，才朝着外面道：“娘，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老夫人没走，但是挥退了身边的下人，连张嬷嬷也没留下。


    “子昂，娘知道你又去了梨花巷。”说完，她自己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沈婉辞究竟有哪里好，子昂一直念念不忘。


    现在更是被气得将自己关起来，甚至还影响了和瑶华之间的感情。


    想要再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又沉默了下去。


    过了片刻，就在她要再开口时，门开了。


    周子昂的脸色依旧很差，想要出去，没想到老夫人没走，顿了下，“娘，进来说吧。”


    老夫人见状很是心疼，忍不住道：“沈婉辞自甘堕落，都跑去做了别人的通房，你何苦还想着她？”


    周子昂没回应，转身进去了。


    老夫人皱眉，最见不得周子昂这样。


    下人来禀报说侯爷有些不对，她就猜到是跟沈婉辞有关，却没想到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侯府不曾亏待过沈婉辞，为什么都已经和离了，她还来搅得侯府鸡犬不宁？


    这是做了什么孽！


    关上门，她进到屋里坐了下来，又压了压火气才道：“沈婉辞如今是康王府的人，不论你愿不愿意，这一点无可辩驳，她和你再无关系。”


    周子昂只觉得有一肚子火气，憋得难受，不想再提沈婉辞，“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先回去吧。”


    老夫人见周子昂还是这副避而不谈的样子，火气顿时有些压不住了，“你什么时候能忘了沈婉辞，把心放在瑶华身上？只要侯府和骠骑将军府两家强强联合，你自会平步青云。到那时，什么女子没有，沈婉辞也会主动登门来巴结你。”


    周子昂眉头紧锁，脸色更差，“她不会回来。当初那道懿旨，就是她处心积虑从太后那里求来的。即便娘和瑶华没有说出那样的话，她一样会想尽办法求得懿旨。”


    老夫人闻言，忽然沉了目光，“这话是她亲口说的？”


    周子昂点头，眼里带着怒火。


    老夫人眼神冰冷，气的胸口起伏，“难怪我当时在宫宴上会做出那么失礼的事，一定是沈婉辞为了和离懿旨暗中害我！子昂，她不仅害了我，还害了瑶华，让我们丢尽了脸面。这种女人，你还想着她做什么？把她带回来，更会害了整个侯府！”


    她越发庆幸让沈婉辞和离出府，决不能让周子昂再把人带回来。


    周子昂感觉无比失落，“她已经是康王府的通房，甚至可能在梨花巷的时候，就已经……”


    他说不下去。


    一想到沈婉辞如今真的成了残花败柳，他就恨。


    恨沈婉辞的下贱。


    也恨那个四年之期。


    他才应该是沈婉辞第一个男人。


    老夫人听明白了周子昂话中的意思，脸色一冷，呸了一声，“下贱。”


    似乎觉得不解恨，她又骂道：“她嫁给你三年多，却把身子给了外人，可见她从未把你放心里。她急着请旨和离，恰恰说明了这一点。极有可能她在和离之前就和康王府的人勾搭上了。”


    周子昂想到这种可能，觉得心里更加难受，闷的像是要喘不上气一样。


    他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子昂，你要去何处？娘的话还没说完。”老夫人要去拦，结果周子昂动作很快，已经到了外面。


    他没回答，速度很快的离开。


    老夫人不放心，连忙把张嬷嬷喊过来，吩咐人跟了上去。


    ……


    骠骑将军府。


    山海阁。


    月明星稀，冷风阵阵，吹得树上的鸟儿都停止了鸣叫，夜静的可怕。


    “公子，今日沈婉辞离开康王府了。如公子所料，她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几个人拦路，烂菜叶臭鸡蛋砸了一马车。”下人禀报，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窦贤听了，阴冷的笑了下，“查到是谁动的手了吗？”


    “查到了，是康王府的嫡小姐，韩琉璃。”下人道。


    窦贤有些意外。


    沈婉辞只是去康王府做通房，跟她有利益冲突的人最可能就是康王妃，或者是康王的那两个妾室，怎么会轮到韩琉璃？


    “沈婉辞是给谁做通房，给康王吗？”窦贤问道。


    “奴才没有查到。康王府上下对于沈婉辞的事情嘴巴很严，似乎是有人下了禁令。公子是否要详查？”下人问了一声。


    窦贤摇头，“凡是与康王府有关的事，一概不可轻举妄动，听我的吩咐行事。”


    对方是康王府，他必须谨慎。


    “是。”


    窦贤取出一个信封，“想办法把这个交到韩琉璃的手中。”


    信里面是关于沈婉辞的所有信息。


    既然韩琉璃要对付沈婉辞，他自然要帮一把。


    下人接过，“公子放心。公子，奴才还有一事禀报。”


    “说。”


    “奴才今日调查的时候，发现摄政王也在调查此事。奴才刚刚盘问完的人，就被摄政王的侍卫苍奕抓走了。”


    窦贤皱眉。


    摄政王远比康王难对付。


    “还知道些什么？”


    “苍奕很敏锐，奴才没敢上前，继续查后面的事去了。”


    窦贤想了想，郑重道：“此事不必再管，万不可被摄政王发现你的踪迹。”


    “公子放心，奴才明白。”


    “下去吧。”


    “是。”


    下人走后，窦贤拧眉不解。


    萧煜与康王府，又或是沈婉辞，都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牵扯其中？


    苦思无果，便没再去想，当务之急是利用好韩琉璃，便可事成。


    ……


    康王府。


    沈婉辞被扔满了烂菜叶和臭鸡蛋的事，第一时间传到了栖云阁。


    康王妃听闻后，让人把韩琉璃叫了过去。


    “娘。”韩琉璃心情不佳，脸色也不太好。


    坏沈婉辞名声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做成，那些人都是废物。


    康王妃看见沉了眸子，“只一次失败，你就没了傲气？”


    韩琉璃立即委屈了，“娘，我就是不甘心，康王府只能有我这么一个嫡小姐，绝对不能有第二个！爹对沈婉辞那么在乎，我想让沈婉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