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


    乌养摸着下巴，感觉冷汗直流。


    白鸟泽这场启动——也太快了吧！


    是的，白鸟泽启动太快了，白鸟泽以往即使强，也绝没有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他们的确在比赛开始会表现出和其他队伍极大的差距，但是从来没有在开始之后，他们给到对手的压力还会增加到这个地步啊！


    这场白鸟泽不知道是怎么的，上来就是来自牛岛的一记大力扣杀，作为宫城乃至全国都声名远扬的顶尖攻手，他可真是——


    一点都不能被小看啊！


    他的力道太大了，乌野内根本没人能达到他的水平，哪怕做过再多的训练，哪怕做过再多的心理建设，但是乌野当再次站在他的对面，再次面对这个可怕的存在的时候，他们对牛岛的认知，又再次被刷新了。


    怎么能、这么大力、这么快啊！


    牛岛的快和日向的快是完全不同，日向的快，是他自己的轻巧和跑位的时间差带来的快的错觉，牛岛的快就是彻彻底底的，以力道，把球速推上顶峰！


    这意味着他的快带来的不止是让人难以适应的速度，还有接球时必须要面对的冲击力。


    不同于其他的选手，在面对乌野的天才自由人的时候会选择避让，他完全不，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对面是谁，他是怪童，他是天才，他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他是牛岛若利！


    什么自由人需要他避让？


    ——就该是所有人避让他的存在！


    牛岛的跑速并不快，没有到日向那种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但是一辆战车轰隆隆向你驶来，带着白鸟泽的可怖声势，而后……


    球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装弹！


    开炮！


    三色的小球在他的手里显得如此弱小无助，近乎变形一样被推动着、穿过乌野的拦网，咆哮着奔向后场！


    在全场热切的氛围，巨大的声浪中，西谷却平静到了极点。


    周围在惊呼。


    因为牛岛的球速太快了，一瞬间，球就已经杀到了西谷的面前，拦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曾经给其他学校带来不小麻烦的月岛在这一刻像一层薄薄的轻纱，被球速带起的狂风吹开，没有起到任何阻拦的作用，乌野的自由人此刻毫无缓冲，将直面这颗重炮！


    咚！


    这声音听的人牙酸，结果更让人心碎。


    排球重重击打在西谷的手臂上，哪怕他已经尽力调整了，可是、可是……


    依旧只能看着它远去。


    场内的局面从一开始就被白鸟泽拉到顶点，来自牛岛的这一粒扣杀成为了白鸟泽欢呼的第一声鼓点，而后是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白鸟泽的气势，随着牛岛的一次次进攻，节节攀升！


    这样下去不行。


    乌养想。


    要暂停吗？


    他起身看向场内，而后，同时收到了两个人的示意。


    乌野的两个小个子，在面对白鸟泽的重炮的时候，同时向他摇头。


    不需要暂停！


    我们会搞定他！


    日向收回看向教练的目光，和西谷对视。


    “交给你啦！前辈！”


    他如是说。


    “当然！”西谷回答，“交给我吧！”


    牛岛的确很麻烦，但是实际上西谷并不怵他，因为牛岛最大的威胁在于他天生的身体，左撇子以及他强大的身体，这使得他的进攻既不常规，更不合理，但是会打左手扣球的人，乌野恰好也有！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西谷吐气，毕竟日向的身体素质放在那里，他一辈子都打不出来牛岛的这种重炮，所以西谷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这旋转之外，那震撼人心的力道。


    “又来了。”


    看台上，青野的脸色跟他的名字一样，感觉离抽过去不远了，“不是，”他跟前辈据理力争，“怎么能有人既有身体素质，又有球商，成绩还好啊？！”


    “……不然呢？”


    “说好的物质守恒呢！”青野泪流满面，“小教练和宇内前辈没身体但是有技巧，佐方那厮有成绩没素质，和歌更是菜狗一条剖开一看只有一个乌漆嘛黑的心，什么意思只有我们乌野守恒是吧？！”


    “……你可别拿你那个不及格的化学成绩挑战物质守恒定律了，不然我怕你晚上睡觉被拉瓦锡索命，”佐方手指在键盘上敲的飞起，毕竟课上他不好说话，“你才是真的空有身体没有大脑啊！”


    “什么阿瓦达索命？”


    “……冷静佐方，”天满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不能真的翘课来索他的命。”


    “我不会拿我的绩点跟他陪葬的，”群里冒出来一些看着就让人心寒的话，“要索就索他的命，别索我绩点的命。”


    “……不是，”明光发挥狗群主权限光速让两个人闭嘴，“能不能先看比赛别演漫才了？”


    “也不是我们不想看比赛，”藤田幽幽，“主要是我们也想不到怎么解决这个家伙啊……”


    此刻，场内的观众，解说，都是同样的想法，面对更进一步，力道、旋转、球速全都比去年更进一步的牛岛若利，乌野该如何应对？


    乌野的答案是先接了再说！


    面对着又一次的，来自这位高中顶尖强攻手的扣球，西谷面不改色，急追赶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捞，我管你接了之后会不会飞，我先接再说！


    这样匆忙，杂乱的球，自然是不可能到位的。


    但那又怎样？


    日向和影山同时跑出去，他们在对方动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调整攻？


    调整攻！


    球的方向是朝着影山的方向飞的，他几步赶上，把这一球朝着网前猛地一推！


    给我——回到正轨上去啊！


    日向、或者说整个乌野就这么跑了起来，像延绵的巨浪，一波又一波的涌向网前！


    他们的头顶，来自影山的球直冲过来，白鸟泽也严阵以待，是谁打？从哪打？


    是日向。


    他高高的跳起来，面对着已经追上来的高墙，他毫不示弱，以强攻，对强攻！


    同样的一记扣杀，擦过白鸟泽的防守，吻过他们的边线，完成了属于他的刀锋一舞！


    五色震撼，问大平，“这都行，这都没出界？”


    “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挑战。”大平说。


    五色闭嘴了，鹰眼每局只能挑战两次，第一次失败就不能挑战第二次，第二裁判都没出声谁去触这个眉头，要知道，鹰眼设备可是今年（2012）才引进世俱杯的，他们这小比赛何德何能能有这套设备啊，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下，裁判就是天，换句话说……


    日向让裁判们偏向于相信，他打的，就是界内！


    他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初中的比赛都没有这个人啊！


    怎么会有人能够在短短的几场比赛里，赢得这么多裁判的偏心啊！


    日向：。


    没办法。


    他活跃在职业赛场的时候，鹰眼已经很普遍了，裁判们更是一个个当人肉鹰眼，就喜欢抓他们这些边线战士，他又是那种下次还敢的倔脾气，为了这手边线球不知道被抓多少次才有后来的技术，至于现在……


    那也是被抓了几百次，才把这种感觉捡回来的。


    上次明明是带及川前辈去要签名结果被拐去试验立花红的鹰眼系统，被抓了个狗血淋头的痛苦不愿再回忆。


    你是真的打算玩死我吧！


    何塞教练！


    电视那头，放着职业联赛不看，在教练办公室里看高中比赛的何塞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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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不知道谁在说我……”


    他微微后靠在椅子上，抱着马黛茶，看着这场看起来实力悬殊的比赛。


    “好了小家伙，”他说，“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做吧？”


    “别告诉我……你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啊？”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场边的呼喊声把气氛进一步推向高潮，场内的局势，也随着气氛更加锋利起来，山形漂亮的把球捞起，白布磨牙，把球朝着牛岛的方向推去，他就不信了，区区县内的比赛，区区一个半决赛，一个小小的乌野和他们小小的接应，凭什么和牛岛前辈斗？


    绝对的力量，就是绝对的胜利！


    破空声再次响起，势大力沉，直指面门！


    西谷一步后撤，鞋在地板上摩擦，只哇乱叫，仿佛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了，但是西谷只是平静的——


    力量的差距是存在的。


    可是这不代表，力是绝对的！


    来吧来吧！


    所谓的“最强”！


    想要从我这里突破乌野……想都别想啊！


    给我——乖乖——回到网前啊！


    “……这对吗？”候场区的汤浅目瞪口呆，“西谷前辈是天才吧？”


    “西谷前辈的确是天才啦，”山口说，“但是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感觉有点像削球？”汤浅合起手臂模仿西谷的动作，有些不确定，“可……削球是乒乓球的防守技术啊！”


    “不，”他很快又否定，“不算，至少不是标准的削球，感觉是误打误撞碰上的？”


    他不知是羡慕还是绝望，“真正的天才就是这样吧……明明完全没接触过，天分从举手投足就这么满溢出来……”


    山口顿了顿，“削球……吗？”


    场内，这一球划过一个弧度向网前飞去，而后仿佛蜻蜓点水，无波无澜，排球的方向悄然改变！


    背飞！


    日向内心简直要吹起口哨，漂亮啊，西谷前辈的球其实没能卸掉速度和旋转，但是影山就是有这个本事，把不受控制的凶兽摁住！


    在意识到影山给球的方向的那一刻，白布就暗叫不好，有病吧你！


    在身边有着明显更高大强壮的东峰等人的情况下，非要去给那个小不点？！


    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做？


    以那不堪一击的身躯？


    虽然白布被摆了一道，没有赶上，可是有人赶上了，是天童！


    拦死他！


    白鸟泽如是咆哮。


    打穿他！


    乌野如是嘶吼。


    日向直指左侧，挥动的手臂带起狂风，在这样的气势与压迫之下，天童下意识的，把手臂向着左边倾斜。


    等的就是这个！


    上当了！


    在天童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日向已经近乎垂直的，把球扣了下去！


    得分！


    怎么样？


    在日向的身后，影山隐秘的扬起微笑。


    即使矮小，即使被层层盯防。


    这把刀也将——


    刺穿白鸟泽的心脏。


    分数就这么在两支队伍的针锋相对中撕咬着上升，大地招呼着大家轮转，回到一号位的西谷自然下去，换了山口上来，他站定，反倒有些感慨。


    又是白鸟泽。


    又是……我们。


    他微笑起来。


    这一次，他们两个的脖子上都已经没有那条挂着证件的蓝色绸带。


    而且这一次，他们三个，都站在了这里。


    来吧！


    他把球高高抛起，发入对方的球场。


    以球员的身份，再一次……


    赢过白鸟泽！


    ……天真。


    白鸟泽的教练席上，鹫匠教练平静的看着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