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生机

作品:《云雀高飞

    黎濯没有搭理他,迈着步子往前走,沈煜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噼里啪啦追上去在他耳边说教一通。


    “对!就这么干!想要就去抢啊!”


    “管她是皇帝的女人,还是大理寺卿的妹妹,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黎濯啊黎濯,和你相处了这么些年,我才发现原来你对待感情,是这般静水深流的一个人啊,还藏挺深。”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黎濯听得实在烦躁,没忍住说了一句:“你哥要是知道你对他这么孝顺,还教唆他的臣子去抢他的女人,估计得批奏折的时候都得感动的痛哭流涕。”


    黎濯一句话就怼的沈煜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才梗着脖子来了一句:“我可没有那么好福气,敢叫让他做我哥……”


    沈煜和沈轼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表面上二人看着情同手足,感情深厚,实际上背地里谁也看不起谁。


    沈轼是嫔妾之子,沈煜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嫡出。


    兄弟二人足足差了有二十岁。


    先皇子嗣单薄,又是老来得子,前二十年内唯有四位殿下和一位公主,且前几位殿下的出身都比沈轼要好。


    按理来说,这储君之位怎么也是轮不上沈轼那厮的。


    奈何沈轼这人从一开始就冲着皇位去的,少不了一些下作手段,将自己的竞争者通通抹去,无奈之举下只得将他养在皇后身边,再立储君。


    三年过后,沈轼行弱冠之礼继位太子,此时沈煜也刚好出生了。


    唯一的公主远走他乡和亲,朝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位皇子。


    沈煜不逢时宜的出生,一度危害到了沈轼的太子之位,可是先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又害怕兄弟之间手足相残,便还是承认了沈轼这个继承人。


    让他步入朝政,悉心教导他,希望他将来能做一位励精图治的明君。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沈轼野心昭然若揭,迫不及待地想方设法害死先皇登基,皇后为了保全沈煜,也只能忍受着屈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架空权力囚禁在后宫中,伏低做小的抚养沈煜。


    再后来,沈煜长大,母亲离世,也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表面上无所事事,只是一个整日里喜好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偶尔才会在沈轼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则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卧薪尝胆。


    那把权力滔天的龙椅谁想坐,他从来都不在乎,想着只要那人心有雄才大略,德有爱民如子便好。


    对于沈轼那德不配位的人来说,他最是嗤之以鼻。


    黎濯的父亲知道他们母子的处境之后,也时常帮衬他们,童年里的许多时光都是他们二人一起相伴度过的。


    再后来,他也是亲眼目睹了黎濯一家的惨状,所以也算是和黎濯殊途同归了。


    想到这里,黎濯仔细打量了一下沈煜,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便经常教导他,只有沈煜才是皇室正统,以后他要效忠的也只有沈煜一人。


    不过如今看他这副德行,估计对皇位也没什么兴趣吧,黎濯也压根儿没把他当皇子看。


    平日里使唤起人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哼。”


    听到黎濯不屑的声音,沈煜立马急眼了,“欸,不是,你对我哼什么啊?又不是我抢了你的女人!”


    黎濯没有回应沈煜的话,反而是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情:“别说些有的没的了,随我去看看常明则那老东西。”


    “行。”虽说沈煜这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是在正事上面却是从来都不掉链子的。


    二人走到诏狱内的最幽黑的尽头,门口上把守的都是黎濯的亲信,只认人,不认权。


    “黎将军!”


    “把门打开吧。”


    “是!”


    二人谈话的声音在牢狱内回荡,仔细还能听见屋内传来细微的水流声。


    这间牢房是水牢,一般用来关押重刑犯。


    牢中有一方水池,常明则则被数根二指粗的锁链钉穿了琵琶骨和四肢,颈部以下全身都被浸泡在水中,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全部泛白皱起,唇角干裂,紧闭着双眼,循环往复的水流不断冲击着他的腿部,他整个人在水池里摇摇欲坠。


    见状,沈煜撩起衣袍杵着膝盖蹲了下来调侃道。


    “哟,常大侍郎还在硬扛呢?”


    察觉到有人靠近,常明则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依旧狠厉,“哼!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无可奉告!不如一刀砍了我来的痛快!”


    “叮”的一声,黎濯一脚踩在地上牵制着常明则的锁链,铁链被绷直拉扯住伤口,尚在结痂的伤口顿时血流而下,疼的常明则倒抽冷气。


    黎濯顺势接过话茬儿,“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又怎么能让你死的一了百了。”


    “当然得是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沈煜看着他这副惨状,“陛下之所以暂时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但如今陛下也不在此处,万一你像你那个女儿一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在这诏狱内,就凭神仙来了也没法子。”


    “你说什么!”


    听见常昭昭的死讯,常明则情绪激动,猛的往前一拽,连带着想要挣脱身上的锁链。


    “我女儿怎么了!”


    “死了呗,被你害死的。”说罢,沈煜抱臂往后一靠,“你要是多给自己积点德,少做缺德事,你们常氏一族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昨天夜里,常昭昭惨遭毒手,死状凄惨,而下毒之人正是陛下身边的赵楔。”


    黎濯看了他一眼说道。


    沈煜哈哈大笑一声:“你别这么快说出来啊,就该让他们继续狗咬狗!”


    听完,常明则攥紧双拳,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到:“狼心狗肺的下作阉人!”


    随即,黎濯意味深长的来了句:“常侍郎,这落井下石的滋味,感受吗?”


    “你不想说到事情总有人会说,当年掺和进去的也不只你一人。你且好好看着吧,我是如何一步步将你们分崩离析的。”


    梵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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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轼说是体恤梵云雀,连她宫里的碧春嬷嬷也一并派到身边照顾她了,殊不知这也是黎濯的手笔。


    有了碧春嬷嬷帮衬着,楼玉淑也不用整晚的守夜在床边以至于不能合眼,今日便早早歇了下去。


    梵琛回府,听说楼玉淑已经睡下去了,便想着去偷偷看一眼。


    说来,他也是快半月有余未曾踏进过他们的卧房了,大多数时候他也不会在此处休息。


    如今他今夜宿在这里了,那么楼玉淑也就会另寻住处了。


    他轻轻推开门,压低着步子走到床榻边,借着月光看见楼玉淑脸上都憔悴了几分,令他心疼不已。


    看着她熟睡安稳的样子,有一缕碎发零落在耳边,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掌去抚摸她的脸庞。


    在快要碰上的时候,他又猛地收回手臂,只是替她重新盖好被褥。


    就在将要起身离开之时,看见楼玉淑的枕头下面露出一角信封。


    他轻轻抽了去,拿起来看。


    是父亲的字迹!难道她已经去求了父亲为自己书写和离书了吗?


    于是,这些天好不容易平复起的心情又被怒火冲破。


    一片漆黑之下,他被气得浑身发抖,脾气盯着床榻之上楼玉淑单薄的背脊,倘若他今日没有发现,是不是就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便会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


    梵琛手心用力,几下将这封和离书揉进手里,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才离开的卧房。


    待到第二日清晨,楼玉淑起床的时候,下意识地去翻开枕头看那封和离书还在不在。


    昨晚睡前还检查了一遍的,结果眼下什么也没有,她纳闷儿了,连着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


    不用多想,定是被梵琛拿走了,看来昨晚他来过。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于忧虑,毕竟和离一事已经得到了梵烨的认可,和离书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她既然下定决心要走,那便不会再有羁绊。


    索性她又顺手整理好床榻,起床洗漱穿衣,然后赶去梵云雀的屋子里。


    去的时候,刚好赶上碧春在给梵云雀擦洗面容,楼玉淑走过去,拿起铜盆里的帕子扭干水,“还是我来吧,嬷嬷快去用早膳,歇一歇。”


    随后碧春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今日已经是第七天了,明殊,你还是没能醒过来吗?”


    “大家都在等你……”


    关心的余音传入梵云雀的耳畔,她确实没有死透,但是也醒不过来。


    在另一个世界里,她的观念和系统产生了分歧。


    她本就是一介将死之人,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异世界,由此得以续命。


    被常昭昭捅刀子的时候,她的血条值还很低,所以才会一睡不起,当然系统也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要求却是让梵琛和楼玉淑的感情回到正轨。


    “不行,都说了这活儿我干不了!”


    “他们俩根本就没有可能!”


    说完,梵云雀什么也不顾及,直接就在空间里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