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戏子
作品:《娇弱师弟不可能是反派鬼王》 其实裴云昼更想问的是,喜欢他吗?
但松声知道他不敢,连师尊二字都被她决绝的杀意强行戒断。
裴云昼是锯了嘴的葫芦,又是风情万种的戏子,抖落出撩拨人的招数,要将她永远留在这里,沉沦在虚幻的,不切实际的梦境里。
松声避开他煽惑的视线,撩起过于宽松遮住手背的袖口,蜿蜒的黑色符文在她面前犹如墨汁晕染开,几乎布满了整个手臂。
她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没什么。”裴云昼扯动链子,将她的手移开,献南山常服宽松的袖摆垂落下来。
“你用鬼修的办法救我,把自己献祭给我了?出去之后你会受到损伤吗?之后能打得过秦之萦吗?”松声追问道。
“这种时候你问这些,还提到别人,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裴云昼敛眸沿着她的颈侧而下,近乎虔诚地落下烙印,轻言软语道:“松声,多看看我,我现在很难受,我戒不掉又弄不好,你帮帮我好不好?”
“不好,”松声往上撑了撑,锁链叮铃哐啷的脆响破开寂静夜色,“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松声是天上飘忽的云彩,若不这样将她绑在身边,有一天飘走了便再够不着了。
裴云昼无可辩驳,低头在她腰腹间蹭了蹭,讨好似地道:“可以吗?”
无论是鬼域还是仙门,看见他如今的模样一定会惊掉下巴,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阴影,却在松声面前甘愿变成玩物。
松声惯常穿越小世界,拿着副本攻略找出最直截了当完成任务的方法,在这里,她所得知的关于裴云昼的信息几乎是空白,因此油然而生一种斗志,一种对未知的探索欲。
松声将他的下巴挑起,故作轻佻道:“我喜欢身心干净的,但是这位小公子好像不是第一次呀。”
裴云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恍然领悟了她的意思。
只见他眼中莹莹噙泪,咬着嘴唇,一副受到逼迫无奈委身与人的模样:“我妻薄情,始乱终弃,家人嫌我木讷留不住妻,便将我逐出家门,我愿以身相报,求姑娘垂怜。”
裴云昼生得极好,神清骨秀,身上有股倨傲的劲,放在仙门中是罕有其匹的俊秀少年郎,眸中却含着经年不化的冰雪。
松声好心分他一点目光,他便将霜雪融了,化成眼泪,潸然回眸,却在暗中试探她心软的底线。
越是这样,越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松声啧了一声,作乱的手划过细腻坚实的腹肌,一路引风吹火,停在某处:“救命之恩以身相报,这个话本子你到底是从哪里看来的,招数老旧啊。”
裴云昼伏在她身上,额头渗出薄汗,难耐地将目光投向了房间角落的书柜:“那里有一本,有一年从山下小镇,买回来的,所以读到过灵辄报恩的典故。”
“人家是一饭之恩急退敌军,你呢?”松声心如擂鼓,听见整个胸腔被敲得咚咚作响,却没有停下撩拨的手,缓缓问:“你学偏了,谁教你的。”
裴云昼难抑地低喘,眸色幽深:“小师姐当年心仪大师兄,教我遇到心仪之人,也当缠上去,用报恩的理由最好不过,嗯……别碰那里。”
松声贴他更紧,狡黠道:“我与你妻相比,谁更好看?”
裴云昼看着眼前人如春日雪光般漂亮的容颜,一把握住柔软的腰身,俯身缠吻上去。
雪光染了清晨的露水,暗香纠着红霞浮动,直至天光大亮,呜咽与细喘方歇。
松声犯了懒,醒转后翻了个面,埋在毯子构出的暗处继续昏睡。
眼前人似乎放弃了抵抗,像惯着她的徒弟们一样惯着他,这是旧时得不到的安宁与陪伴。
裴云昼无奈地笑了笑,用拇指玩似的轻蹭她柔嫩的脸颊肉,松声被磨得没办法,睁开朦胧双眼,饭菜的香气就在此时将她捕获。
桌上摆着一盘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与一碗解腻用的荇菜绿豆粥
松声以往的日子过得很粗糙,都是一个人。
最开始还能精心打理自己的生活,窝在阳台秋千椅上抱着猫睡一下午。后来管理者的任务越来越重,猫寿数终了,房子也退了租,几乎都在不同的小世界里活。
裴云昼端了盆准备好的清水,放在床边的盆架上,想要伺候她晨起洗漱。松声说起床就绝不拖延,但她拽长了扣在手上的链子,晃给裴云昼看,
“真怕我不方便就把我放开,我方法试过了也死心了,左右出不去,能陪你几天算几天。”
裴云昼神色柔和,将碗筷布好:“来吃饭了。”
松声应了一声,揉着睡觉时被锁链压出印记的手腕,忽然望见窗外远山如黛,春和景明,一望无际的松林间随着风声沙沙作响,一时看得痴了,往敞开的窗台走去。
还未能走近看一眼献南山上的奇景,裴云昼眼疾手快将她揪了回来,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房间顿时暗了一半。
松声正疑惑着,只见裴云昼面色沉郁,血丝一缕缕爬上眼球,双手止不住颤抖,扯得她的胳膊有些痛。
她见状不妙,轻轻安抚道:“我没想着跑。”
先前抢刀画血咒的事确实过激,是要被人怀疑精神问题扭头送去看医师的,但松声觉得还好,她只是为了尽快出去,她还没活腻呢。
裴云昼不敢相信:“真的?”
“当然,”松声说,“话说回来,这几天都没见到老张救我,你把人家怎么了?”
裴云昼看着她的眼睛:“他想下山陪妻儿,我放他走了,但你……”
松声只是离窗子近了那么点,裴云昼反应如此激烈,若真再提及要走之类的,指不定小鬼王怎么发疯,她立刻打断,毫不吝惜地赞扬道:“你人还怪好的,就该放他回家。”
裴云昼听完嘴角微微上扬,悄悄抬眼看她。
这下算是哄好了?
松声整个人软绵绵的,没用力,裴云昼自动跟着她走,至饭桌旁坐下。
成为修士后辟谷少食,但裴云昼少时在玄武秘境显然饿怕了,不久前的某日,松声就坐在隔壁桌前,一边看着他吃,一边思考为什么他们会坠入幻境。
裴云昼当时重伤时心绪不稳,闭着眼穿秘境入幻境,而她在得知了裴云昼替她承担了数十柄利刃穿身的伤害,震惊之中被幻境蛊惑。
只是没人知道,松声手中过了那么多条性命,甚至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被轻易抹杀的数据,哪些是活生生的人。
是不是人一旦恍惚便给了频梦秘境可乘之机,将人拖进幻境里,回忆最想摆脱的梦魇。
同为小世界管理者,精神崩溃的是屡见不鲜,而她的心情平静,像一个孤独自转的星系。换成小世界的说法也许是道心坚定,所以她没有心魔,她是时空重置局最出色的管理者。
但现在松声已经没那么出色了。
就那一次,她望着裴云昼,第一次感觉到看人吃饭原来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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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昼以为她比起大家偶尔用来吃饭的这张桌子,更喜欢她托着腮沉思的那张,于是搬来了她的房间,将台面擦拭的光洁一新,贴心地设在了床榻不远处,锁链长度刚好适宜的地方。
房间里有热腾腾的烟火气,裴云昼夹了块排骨给她。
排骨软烂入味,糖醋比例恰到好处,松声惊讶道:“好厨艺呀,你看着不像鬼域尊主,像是百木峰选修烹调课里教出来的正统小师弟。”
无人不惧的鬼域名号被她如此轻松念出来,听起来像是嘉奖。
裴云昼耳尖泛红,从方才紧张的情绪下缓和过来:“献南山改成寒月峰时,大师兄在青冥仙门挂了我的名,说起来的确是个正统弟子的身份,那你呢,你……在梦沉峰都做些什么?”
言有未尽,他想知道她离开的这么久世界,都去哪里了,话到嘴边还是没敢问。
她与当年早有不同,当年超然绝尘,尚携一身尘世间的烟火,如今清冷如高天之月,却是水中的那轮,妄图接近她的人,无一例外沉入不可逾越的弱水。
“无聊的时候就看月亮,万古如一,永远都在天上,”松声莞然而笑,“不过现在没有月亮,日光也很灿烂呀,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她看向窗外,裴云昼凝视着她。
这些时日,裴云昼除了去厨房捣鼓好吃的饭菜和点心,与松声成日待在一起。
但后来一连几天,裴云昼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松声觉得闷,便去翻念瑶月的书柜,翻得她眉头一皱。
这本是情爱话本,那本是野史,每本书中的小细节逻辑不通,大致故事特别是浓墨重彩的部分写得却很清楚。
甚至一本书里有乔洛芷给他留的言,用极细的兔毫写在角落里。
“大师兄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你是个小榆木脑袋,多看杂记长长见识对你有益处,阅后焚不焚没关系,买书的是大师兄,看书的是你,我是师尊最疼爱的亲亲徒弟~”
此时的乔洛芷娇憨有趣,不知她自己未来会死于梦沉峰玄武秘境的阴谋。
她重生后费尽心思阻止死亡之日的来临,虽然没死,但凝固在同一天的时间,与其他人反复刷新的记忆,使她反复煎熬在只有一个人记得的痛苦里。
当自己所处的世界被他人以数据、以权利、以资源掌控,终有幸醒来,发现自己活在被他人构建成乌托邦式的乐园中,连快乐的感觉都是被精心计算的,的确找不到生命的意义。
松声不应有任何感触,因为她是执行天道正义的管理者,她是站在更高维度旁观一切的人。也正因她是人,她认为乔洛芷为了活着所做的一切选择,是绝对的正义。
松声将书放回去,想去找几本有益修行的看看,在伸手的那刻,锁链无声断裂。
她身上的灵力重新回流,比起之前更加澎湃有力。在裴云昼的精心调养下,重塑的经脉更加通透,甚至精进了一个小境界。
奇怪的是,那两条捆缚住松声多日的锁链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失去力量无法再禁锢她。
今日天气晴好,是离开裴云昼的好时机。
程江离和长吟剑被她传送出围花镇,藏在已知的离东极很近的地方,但是要想前往东极还需要不少时日。
松声无意朝山道一瞥,忽然愣了。
只见下山的方向阴云密布,封闭献南山的结界即将破裂,而裴云昼始终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