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陆大人偏要招惹寡妇》 “陆辗!陆辗!陆辗!”
我高声喊着这个名字,雀跃地一跑一跳着奔向正站在一棵参天古树下的青年,陆辗便是他的大名,他一身青衿,端站在那里,昂然自若,也如同参天古松一般。
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学子们都穿着同样的青衿,可我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陆辗,可能他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陆辗年岁不算大,已给人沉稳之感,嗯哼,只有我知道,他本性才不是这样的,他是年纪愈长,愈会装模作样了。
跑到了他身前,我不禁笑得眉眼弯弯,一边将我笈囊丢给他,一边恭贺他:“你今年又是榜首,恭喜贺喜!”
陆辗只挑了挑眉,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嚣张,要张扬地抬起整个头颅,尾巴翘上了天,如今面对如此大喜事他仍旧神色不惊、风轻云淡。
我想这都是因为他习惯了。
自从他白鹿洞书院来求学,自从书院开始有考评排榜,旬考、年考榜首永远都是他,从未变过。
前年,江南道的所有书院学子们进行了一次联合考试,他是所有书院学子榜首。
陆辗是读书读得极好的,君子六艺,亦是样样拔尖,文武双修,山长说他将来必有大作为,我小时候不知事时并不觉得,长大后也是这样觉得。
在书院里,掌教们都日日夸赞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仅如此,偶尔还要在别处听到与陆辗相关的事。
听闻有许多娘子倾慕陆辗,总有不知名娘子赠他礼物,不过总不见他收下,这时候我就在想,倘若我也是这般俊俏的郎君就好了,这样就会有很多娘子送我礼物,不过虽然我不是郎君,倒也经常有人送礼给我,只是我总要担心收了让人误会,便也从来不收。
听闻还有许多郎君钦佩陆辗,喜与他交友,高谈阔论。不过也有很多郎君是嫉妒他,毕竟所谓英才,天都妒,何况是普通凡人,然而他们却又比不过他,每回看他们吃瘪,也是挺有趣的。毕竟强者为尊,他文武双修,便是想嘲他空会读书或者有勇无谋都不能够。
此外,陆辗还是江南道极负盛名的俊俏郎君之一,这盛名是极难得的,其余盛名郎君都出生于当今有名的世家大族,钟鸣鼎食之家,唯有他是寒门之后。
早年他爹没有到昌南去烧瓷前,以打猎、打樵和烧炭为生,他家过得比较清苦、拮据,我记得那时候他衣服都只有几件,来回换洗。他爹去昌南烧瓷后,经过这十来年的磨砺,如今已成了很有名的烧瓷人,能烧出最好的青白瓷,官家、商家都指名要他爹亲自烧的瓷器。
如今是他家是优裕了,他娘常常找我娘做新衣裳,而他的衣裳也已经多得我再也不能一只手数清,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我想这估计也是他成了闻名遐迩的俊俏郎君原因之一罢。
不过我记得便是以前他穿着洗得泛白的衣衫好像也不邋遢难看,他喜净,换衣很勤,身上衣衫总是干干净净,而他身姿挺拔,不勾腰驼背,不身着锦衣也有独特清韵。
诶,说起来,明明他读书读得更好,山长、掌教们夸起来就滔滔不绝,可大约人们还是比较肤浅,以至于他的色相比他的才学更出名。
不过,对于陆辗容貌扬名江南道我一开始是很诧异又很郁闷的,我与陆辗一起长大,竟完全不知他是何时长成了翩翩公子,成了许多春闺的梦里人,更是成了江南道的风云人物。
听闻他是我们浔阳城乃至江州、江南道都极出名的俊俏郎君后我抓着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他的脸许久,孜孜不倦问他:“你究竟是哪里俊俏?”
我正问时,他阿娘为我们送来一碟果干,笑吟吟地道:“花奴既然也觉得我们家大郎俊俏,以后就嫁给我们家大郎吧。”
这话是让我一下子就脸红了,支支吾吾也不敢再问了,别着脸,也不知该如何回他娘话,还好他阿娘不再多问,送了果干后就飘然离去。
我抓着果干低头吃,半晌后终于憋出一句:“我才不要嫁给你。”
陆辗从鼻间哼了一声,也道:“你以为我就会娶你?”
只是不知为何,自那以后,我就总想起陆辗阿娘这话,实在是他娘常在我耳边说,我无法不想,想着想着就开始琢磨起来,琢磨着琢磨着就觉得嫁给他勉勉强强也能接受吧,他本就是我知根知底的竹马,长得又俊俏,听闻世间很多负心郎,我想他总不会负我。
我后来又悄悄咪咪打量过陆辗无数次,将他和我们四邻家的郎君、书院里的郎君、浔阳城中的郎君都比较一番后我终于不得不认,他的确是个百里挑一的俊俏郎君。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没去过其他地方,没有见过大世面,没有见过更多郎君,所以才有此感。
我要是去了富庶的苏杭,去了繁华的长安、洛阳,见过很多俊俏郎君,就不会觉得他俊俏了。
陆辗背着他的书笈,又顺手接过我的笈囊,我顺势再上前一步,站在陆辗身前,一如既往地开始和他比身高,看我长高了没有,很可惜,没有长高,我还是只有他肩高。
陆辗是习以为常,装作看不见我动作,无奈让我以他身高为标准量身高,不过他是不放过讽刺我的机会,他等我量完,戏谑道:“别比了,你没有长高。”
我很泄气,哼了一声,兀自咕哝:“我吃了很多乳奶了,为何一点儿效用也没有。”
陆辗忽然轻笑出声,侧身低头靠近我耳朵,在我耳边揶揄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用,更圆润了。”
我登时一脚踩到陆辗脚尖上,他面不改色,我再踩了一脚。
陆辗吸了口气,低声斥责我:“花奴——”
我亦一字一顿斥声:“陆、辗!你、再、敢、说、一、次、圆、润、试、试!”
他果真是敢,不仅如此,他还捏我脸颊肉,捏了好几下后道:“就圆润了一点点,你发什么脾气。你再踩我一次,别叫我给你拿笈囊。”
我唯唯诺诺地收回了已经抬起的脚,磨着牙齿,真想狠狠咬他一口。
这,才是陆辗的本性,恶劣至极,根本不是什么翩翩公子!
诶!对于身高,我是真的很介怀,小时候我和陆辗明明一般高,两个相差无几的小包子,那时候他比较活泼,比现在可爱太多,常常和我一起手拉手在浔阳城中四处跑,逢年过节放出去玩处处是爆竹声时也总拉着我帮我捂耳朵,他还挡在我身前。
后来渐渐长大,他不再拉我小手,甚至也不大爱同我玩耍了,我猜是因为那两年我个子猛窜,比他高了不少,他心里受挫,故而不想同我站在一起。
可我们两家就只隔着一堵墙,挨得这样近,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那两年他爹娘也是很发愁,四处寻访大夫,早年日子清贫,却也没短这孩子吃喝,怎么就不长个子,他夫妇二人个子都算是高的,怎么儿子个子不高?邻家的娘子都比他高了,往后还能长高麽?
那时我最爱取笑陆辗了,他已过了婴儿期,都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每日都被他娘追着让他喝羊乳,吃乳酪,喝乳粥,好几回见着他嘴边还像个襁褓里的婴儿一样残留奶白。
然而,再过了两年,他喝的乳奶终究是起了作用,还是大作用,他猛然窜高一大截,不知何时就已经比我高了,后来又比我高很多很多,我和他说话都要仰着头,我去闹他,他轻而易举就能将我提起来丢开。
见他和乳奶如此有用,我蠢蠢欲动,也缠着阿娘给我补乳奶,可不知为何,我只慢慢又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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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个子,到了大约个子定型的年纪,我也只有他肩高,不像小时候和他一般高,欣慰的是,不是只到他胸高,有一段年月,我只有他胸高,可把我郁闷坏了,做梦都梦到神仙对我洒仙露,告诉我饮了仙露我就会长高了。
我正回忆着过往,冷不丁听到陆辗说的风凉话:“恭喜贺喜,你此次年考不是榜尾,回家不必挨竹鞭了。”
若不是我不想拿笈囊,只有他会为我做免费苦力,我一定,怼他一顿。
哼!说起年考,我就不悦,以前的那位山长定的规矩是评考只分上中下等,如今这位山长四年前上任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定了一个新的规矩,旬考、年考考评不仅分上中下等,还要排榜,更要将榜单张贴在书院最显眼之处,还要让学子们誊抄一份将带回家去叫爹娘看。
实在是可恶!
我便是因此回家被阿娘好好一顿竹鞭伺候。
谁叫头一回排榜我是榜尾,谁叫我西邻家的孩子也就是陆辗排名是榜首,名字,一个在最右,一个在最左,这一番对比,落差太大,我爹娘实在觉得面子有损,便只能找我麻烦。
我和陆辗并肩而行,往书院大门走去,我不想理会他,兀自快他一步走在前。
过了好一会儿,沉默还是由陆辗打破,他问我:“你毕业考如何?”
是的,我此次自书院归家后便不会再来书院上学了,陆辗也是。
不过陆辗和我情况不同,他是今年就要随朝集使上京,在京城长安等待参加明年春闱。
而我,是因为我今年已经二九,本朝定女子十五及笄,及笄后便可以嫁人,我已二九,早到了嫁人的年纪,如我这年纪还在书院上学的只有我一个了。
我的手帕交温娘去年和江州司马家的郎君定亲后便已不再到书院来,今年陆辗也要不在,爹娘不放心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独自出远门,虽然也没有多远……还是担心我没有个相熟的熟人照应,今年入学时便和我提了这事。
我深思熟虑后也觉得我从五岁开始在浔阳城东的书塾读书,十岁又到了白鹿洞书院来求学,已经读了很多年的书了,早已会识文断字,该通读的经史典籍已读过,在山长、掌教们那里学了许多为人处世的大道理,以后是可以不必到书院来。
陆辗突然提起毕业考,我不禁神气起来,扬着下巴,唇角笑意止不住,我转头对陆辗,背对着路道走,与他道:“你又想取笑我,失算了吧,毕业考我考评很好呢,上中,不会再挨竹鞭了。”
要知道,上上,那得是天才才能得到的考评,书院毕业考,只有凤毛麟角几个人能得此评价,上中也只有三分之一,上下比较多。
一般若是毕业考考评为中中以下,就是不合格,不予毕业,不过我是还没见过书院有几过考评是中中以下的,便是排榜,榜尾最次也是中上。
后来我去了许多地方才知,其他地方,很多书塾没有这么严格,书院也是中以下才是不合格,我一直以为自己读书读得不好,后来才知那是因为我读书的书院学子聪慧的太多,才显得我过于平庸,和很多人对比,我的才学竟是很不错的。
好吧,我不应该和不如我的去比较,图一个心理安慰罢了,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读书好的有大把人,不说别处,我们书院中就有很多。
不过,我也就得过一次榜尾,那次考题的策论涉及到了我不了解的领域,后来我已补习了,哎呀,当然这也是我的托辞,是我为我不足够认真找的借口,为了堵住阿娘嘴,让她信我我不是那么差劲的。
“我是担心你又被你阿娘竹鞭伺候只能躲到我家来,变成我要伺候你这个‘贵客’。”陆辗捏着我双肩将我整个翻转,在我身后言道,“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