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心喂狗

作品:《娇娘很会撩,糙汉军爷宠断腰

    秦砺说了一句就不说了。


    木莲着急。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急切地抓住秦砺的手臂轻摇“官人可见到我父兄母亲了?”


    灯影灼灼,小娘子画儿似的眉眼脸庞上镀上了一层暖光,灯下看美人,妩媚动人粉面含羞……


    秦砺漆黑如墨的一双眸子里似有星星点点的火簇,被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看,木莲顿觉自己似乎被一头猛虎盯上了一般。


    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男人见她又变回乌龟要往壳儿里缩,便嗤笑一声吹灭了油灯,放下了帐子,背对着木莲躺了下去。


    “没见到,只是托杨三郎关照一二。”


    “你若想去,等我忙空了再带你去。”


    “睡觉!”


    木莲盯着他宽阔的脊背,心说生气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生气。


    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木莲想着得赶紧趁这几日做点儿绒花出来,卖了钱好给木家人置办些东西。


    流放地在崖州,那个地方蚊虫多,又湿热,得给他们准备些丸药带上,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除此之外还要给他们准备绑腿和鞋。


    从汴梁流放到崖州,大约要走五六千里路,花费四五个月的时间。


    而且流放的路上要戴枷锁上脚镣,日行夜禁,每日给糙米两升,病无药医。


    这个时候的海南三亚是‘瘴疠之地’,流人十去九不还!


    想到这些,木莲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沉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涉及到原主亲人的事情,她的心就闷疼得厉害。


    好像他们也是她的亲人一样。


    她闭上眼睛捂着胸口,在心里喃喃:“你放心,我既用了你的身体,便会承担该承担的义务。


    你的爹娘兄弟,我不会不管。”


    这是她的因果。


    她不会逃避。


    木莲睡着之后又做梦了,一会儿是滔天的大火,兄长冲进火海将她背了出来。


    一会儿又是流放路上父母兄弟被押差刁难,惨死在半路上……


    身边躺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秦砺本来就心猿意马睡不着,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的小娘子在哭着喊娘。


    他撩开帐子,适应黑暗的眼睛到了她紧锁的眉头和满脸的泪。


    她睡得很不安稳。


    秦砺抬袖子轻轻给她把眼泪擦了,又将她搂进怀里,大手轻拍着她的脊背:“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呢!”


    怀里的人儿似乎被他安抚到了,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再哭了。


    但却苦了秦砺。


    软玉温香在怀又不能吃。


    他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好不好!


    分房!


    明日就分房!


    可若是分房,她又做噩梦怎么办?


    秦砺的后牙槽咬得死紧,气得捏了捏小娘子的腚,他真是带了个讨债鬼回来!


    木莲下半夜就没再做噩梦了,反倒是梦见她在学开车,被教练手把手教她挂了一夜的挡。


    见鬼的是那教练竟长了一张秦砺的脸!


    就很离谱!


    第二天秦砺又带木莲出门吃朝食。


    魏氏朝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唾了一口,怨毒地盯着院门口的方向骂道:“吃吃吃,吃得你们肠穿肚烂才好呢!”


    骂完她又满面愁容地扯了老头儿的衣袖问:“老头子,你倒是想想法子啊!”


    “二郎三郎都被撵出去了,难道真要他们在外头赁屋舍住?”


    “赁屋舍可不便宜啊!”


    “租一个小院儿,一个月的赁钱都得两三贯!”


    “更别说还得加上吃喝嚼用!”


    “徐衙内那头也逼迫得甚紧,这可怎生是好?”


    陈老头心中也恨极,但他能如何?


    “等院子隔出来了,就让二郎三郎搬回来住,到时候邻里们也没了说嘴的去处!”


    “我是他亲爹,我就住正房,你是我的人,你跟着我住,蓉娘姓秦,他还能把蓉娘撵出去不成?”


    “老子还能被他拿捏住?”


    “他要想隔院子尽管隔!”


    逆子想摆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魏氏闻言顿时安心,是啊,她咋就没想到啊!


    ……


    街上。


    秦砺这次带木莲吃的是羊汤汤饼,街边儿小摊儿的分量忒实在了些,木莲吃了小半碗就饱了。


    剩下的全进了秦砺的肚子。


    “我们去哪儿?”从小摊儿上离开,木莲小跑着追上秦砺,凑在他身边问道。


    秦砺:“去开封府牢狱。”


    说完,他抬手朝着街边儿蹲着等客的轿夫招了招手,轿夫忙抬着青布小轿跑了过来。


    木莲诧异:“你昨晚不是说等你忙空了带我去吗?”


    秦砺面无表情:“今儿有空!”


    木莲根本就没做好心理准备,加上她手里又一个铜子儿没有,总不能空手去牢狱,什么都不给木家人带啊!


    于是她便发急:“可我还没挣到钱,能不能等我卖了绒花……”


    秦砺闻言眉头瞬间皱起,这时小轿已经快到眼前,他不悦地道:“你我二人已经成婚,老子的银钱就是你的银钱!”


    跟他分这般清楚,难道还想等着状元郎回头,跟他和离了奔着状元郎去?


    呵~


    想得美!


    进了他秦家的门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你爹娘也是老子的丈人丈母!”


    木莲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还不及细细观察,就被秦砺塞进了轿子里。


    她挑开轿子的窗帘儿看秦砺,他的俊脸很臭,像是谁借了他谷子还了他糠一样。


    琢磨着他的话,木莲心里五味杂陈。


    酸酸胀胀的。


    脑子里不禁冒出些原主的记忆,每次原主拿自己的私房钱去补贴沈砚的时候,他都会握着她的手深情地说:“莲娘,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你且等我,等我中了状元,必用八抬大轿来迎娶你过门。”


    “莲娘,你对我这般好,将来我一定好好待你,为你挣诰命,让你穿上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此生,我必不负你!”


    嘴上花花会哄人,可实际行动一个没有。


    渣男连秦砺的一根儿脚指头都比不上。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呸!


    原主的真心喂了狗!


    到了地方,秦砺把木莲从轿子上搀扶下来,塞给她一个包袱。


    “里头是一些吃食!”


    “里面我已经打点好了,你自己进去吧!”


    木莲接过包袱,惊讶地问:“你啥时候买的?”


    秦砺撇开眼,硬邦邦地道:“路上顺手买的!”


    说完他便同门口的狱卒叮嘱了一番,狱卒扬着笑脸招呼木莲,带她进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