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小哥笑眯眯地冲着柜台喊道：“阿芳，给外面那位沈彦祖老板来一听冰可乐！”


    夜色渐深，我靠着墙，任由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这小子嘴还挺甜，不过说我像沈彦祖倒也不算夸张。


    “来三听吧，一听喝不够。”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嗓子干得发疼。


    服务员连忙改口：“阿芳，拿三听过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着：“幸好这个不用我背...”


    也是，先是背周虎，接着是我小舅子，最后又背陈玉峰，确实够呛。


    想到刚才的场景，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没多久，那个叫阿芳的女服务员端着可乐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几分惊艳和好奇。


    这种目光我早就习惯了。


    特别是林雨柔，我们之间的纠葛最深。


    回想以前的那段日子，恍如隔世。记得那时候的林雨柔，总是笑靥如花，眼里盛满了星光。她会在我加班时送来热腾腾的夜宵，会在我生病时守在床边照顾我，会在我失意时轻声安慰我。


    不是孽缘，也说不上遗憾，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待我无微不至，甚至暗示过要和我共度余生。


    我们约定好等她研究生毕业就结婚，甚至连婚纱照的风格都商量好了。


    可惜好景不长，陈玉峰横空出世，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硬生生把林雨柔从我身边抢走。那段时间，我整夜整夜地失眠，脑海里全是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这不能怪林雨柔意志不坚定，实在是陈玉峰太过卑鄙。


    他利用林氏企业的困境，用资金作为要挟，逼迫林雨柔就范。


    所以我从未怪过她，反而觉得是我亏欠了她。


    到现在我都没把陈玉峰的真面目告诉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陈玉峰那个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只有等我彻底收拾了他，林雨柔才能真正解脱。


    连灌三听冰可乐，我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流下，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其实跟仇人喝酒是个好办法，因为正常拼酒致死不构成犯罪，最多赔点钱。


    当然，如果存在故意或强迫，那就另当别论了。关键是要把握好分寸，管理好表情。


    早知道就再灌他两瓶，就算把我送进手术室我也认了。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里竟有一丝快意。


    这种报复的快感让我感到羞愧，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怎么没跟着去仁心医院？


    这个念头像一记闷棍击中了我的后脑。


    掏出手机拨通陆慧芳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让人心烦意乱。


    一声，两声，三声...却迟迟无人接听。正准备挂断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


    “喂？”


    这声音让我心头一紧。


    “你是谁？为什么会用陆慧芳的手机？”我皱眉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俺在聚全德端盘子混饭吃，这位女士的手机落在包厢了。”


    对方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原来如此。我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又为自己的过度紧张感到好笑。


    “那麻烦你帮我拿下来。”


    没多久，一个身材瘦高的服务员小哥就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厅。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


    “彦祖老板，您的手机。”他递过手机，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谢谢。”我正要转身，他又开口了。


    “那个...您的账单还没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得有些局促。


    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不禁莞尔。今晚的饭局，又是我买单。


    这似乎已经成了某种默契。


    “多少钱？”


    “二点八万多，给您抹个零，两万八。”


    我掏出手机付款的同时，又想起陆慧芳还没吃什么东西。


    她现在肯定饿了，毕竟她可是怀着孕的人。


    “帮我打包一些吧，要清淡些的。”


    “好嘞！”服务员小哥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这时，手机突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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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是黑豆号码。我心头一想肯定是慧芳。


    “亲爱的，你怎么没跟着来仁心医院？”


    陆慧芳带着几分责备的声音传来，却掩饰不住话语中的关心。


    “我把陈玉峰灌醉了，他也被送仁心医院了。”我如实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没事吧？”她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没事，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康泰医院。对了，带点吃的来，我饿了。手机好像也落在包厢了。”


    “放心，已经打包好。”


    挂断电话，服务员小哥正好端着打包好的饭菜过来。


    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和热情的态度，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这小伙子给我的感觉很特别，不像现在那些浮躁的年轻人。


    我朝他招手。


    年轻服务员快步走来，微微欠身：“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灯光下，他的脸庞清秀而干净，眼神清澈，没有一丝市侩气。


    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餐厅统一的白衬衫，打理得一丝不苟。


    “你叫什么名字？”


    “陈阳，先生。”


    我点点头：“会开车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有些意外，眉头微微蹙起，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会是会...”


    “那正好，”我丢掉手里的可乐罐“我需要一个司机。”


    服务员小哥眼前一亮：“现在吗？”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当然，不过得先考验考验你。现在送我去仁心医院，路上咱们详谈。”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心里暗笑。这小伙子倒是个可塑之才，或许能成为一个得力助手。


    夜色渐深，街道上车流稀疏。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投下一个个模糊的光圈。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饭菜送到陆慧芳手上。


    想到她独自一人在仁心医院，我就有些心疼。毕竟，她肚子里还揣着我的孩子。


    “走吧。”我拍了拍服务员小哥的肩膀，“开你的车，送我去康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