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笑?”


    “昆仑找回宝贝疙瘩,就让你这么不高兴吗?”


    “不高兴你也憋着些,上边频频回头看你呢。”身侧的仙君偷偷拉他衣角。


    德清仙君僵硬的勾了勾嘴角,他把昆仑的宝贝疙瘩都得罪死了,真笑不出来。


    “哎哎哎,喜酒你都不喝了吗?昆仑最小气记仇,待会还以为你对他们不满呢。”可德清仙君跑的飞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灰溜溜的跑了。


    穿着一袭红衣的阿窈笑的眉宇弯弯,她重新掌握身体重新拿回力量的那一刻,看向陆砚书的眼神含着一丝戏谑。


    “我出生时,你还抱过我呢……帝君……叔叔……”她不由偷笑,压低声音打趣他。


    陆砚书干咳一声,眼神落在她身上半点也移不开。


    两人在全三界的见证下,起天道誓言,此生共白头。


    角落。


    一身黑衣的烛墨紧抿着唇,看着漫天喜气晃神。


    他看着看着便笑了,笑着笑着突然落了泪。


    这样的婚礼,他原本也有一场。


    一场天地见证,诸天神佛共同祝福的婚礼。


    却被他,搞砸了。


    当初他不屑一顾的离开,从未想过回头。可现在,他瞧见这一幕,却只觉后悔万分。


    婚礼,永久的成为了他的遗憾。


    他远远朝凤族带头人看去,当初掀开红盖头,红着眼睛试图追上他,质问不公的凤梧。脸上早已没有当年的青涩和不甘,她像一个合格的旁观者,没有丝毫动摇。


    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她朝自己看来。


    目光平静,毫无波动,就那么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伴随在她身侧,她垂下目光,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烛墨心头苦涩,当年的她,穿着那袭红衣,应当,也是满含期待的吧?


    否则,也不会在那一晚来问他。


    你可要与凤族联姻,可要与我成婚?


    否则,也不会在后来与他诸多纠缠。


    其中夹杂的不止是不甘,或许……


    追风双手环抱,靠在一颗巨大的古树旁,哎……啧,活该……


    追风打了个哈欠,用完婚宴,兜里揣着俩蟠桃便优哉游哉的下了界。


    来陆家拜访者依旧络绎不绝,但陆家紧闭房门,并不见客。


    陆政越和陆金禾如今坐镇陆家,他俩虽有精灵血脉,但并不明显,毕竟生父乃凡人。好在学得几分修行术法,勉强也能益寿延年。


    况且,陆金禾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很是坦然。


    陆政越是个将军汉,对飞升并不向往。此生只愿守护北昭,毫无二心。


    虽然只他两兄弟留在凡间,但两兄弟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共同辅佐北昭,却很是开心。


    追风一回府,便问道:“善善回来了吗?”


    “还不曾呢,他往日都是午时才回。”小丫鬟回道。


    追风摆摆手,丫鬟退了下去。


    追风便蹲在角落等,没一会儿,面前空间便被撕裂。


    眼眸清澈的少年撕裂虚空,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追风急忙飞身上去,接住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宝贝。


    “哎哎哎,先接我啊!!”善善还以为追风接自己呢,也没用灵气抵御,结果追风错身而过,他狠狠摔了一跤。


    “老姐离开后,你是越发不像样了。”


    “你少看些电子产品,我给你说啊,那边网瘾太大,还要拉去戒网瘾呢。”


    “眼睛看瞎了还得过去做手术。”


    “喏喏喏给你,给你。我新下载的电影电视剧,可好看了。”


    追风急了:“动画片还有吗?”


    善善白他一眼:“都有都有,你急什么。你别整天窝在妖界追剧,带坏了你,我姐知道会打死我的!”想当初,他姐也是沉迷电子产品无法自拔。


    害……


    善善想起自己去异界,被强行送去戒网瘾,就很……


    不想说话。


    追风嘴里嘟囔着,但手脚却飞快的打开平板,画面上色彩艳丽的动画片看得他直点头。


    “婚宴结束了吗?还能蹭个尾巴不?”


    追风甩给他俩蟠桃:“还没呢,我急着下来接平板……哦不是,接你。没吃完就走了。”


    善善……


    “我二哥三哥没上去?”


    “神界给他俩送了邀请函,他俩不愿去。你也知道,当初神界对凡间做出那样的事,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不愿去神界。”


    他们对神界的厌恶,毫不掩饰。


    就连许霈,若不是长子长媳成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走一遭,这辈子只怕也不会踏足神界一步。


    神凡两界虽表面已经平静下来,但矛盾实际已经不可调和。


    无非是,现在凡间弱,只能仰仗神界鼻息而活。


    暂时藏起锋芒罢了。


    但将来,可不一定。


    神界和人间的争斗可有的折腾。


    如今神界人丁凋零,凡间却有仇恨在心底,人人都压着一口气,被神明视作可有可无的蝼蚁,这口气足以支撑到他们爬上来。


    神界的自大,终究会迎来他们的苦果。


    追风看得分明,但他并不在乎,这一切都与妖界无关。


    他甚至生出几分期待感,想看看那群人彻底被拉下神坛的样子。


    千年?三千年?万年?他等得起。


    善善摆摆手,便朝天界而去。


    少年刚落地,便瞧见一抹红色正入南天门。他正想细看,却见对方已经走远。


    好像是个孩子,背影瞧着有几分眼熟。


    善善穿过南天门追过去时,已经看不到一丝踪迹,最后只得作罢,朝着宴席而去。


    他到时,母亲正坐在主位的一侧。


    帝君大婚,天为父地为母,主位便空置着。


    许霈自然不敢当天帝的母亲,只能坐在主位的下首,这已是无尚的尊荣。


    角落。


    胖乎乎的小男孩正牵着个小姑娘入门:“这是我朋友,一同来观礼。给我个面子……”


    “你放心,我一定能带你进去。我上面有人。”


    “你上面有人吗?”小胖墩得意的挤眉弄眼。


    小鱼儿有几分犹豫:“我上面应该没人吧?”


    没听说天道之上,还有谁啊?


    小胖墩一脸嘚瑟,胸口拍的咚咚做响:“那你跟着我混!我上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