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和凡晟对赌协议的第二天，漆宴召集了公司管理层进行未来三年的战略部署。


    “有凡晟作为背书，首先我们可以扩大项目容量的上限，公司目前签过最大的项目金额是六千万，接下来三年，我希望公司可以签下十位数的合同。”漆宴的声音沉着而坚定。


    “对了，除了维持现有市场，我想尝试开拓西北市场，这件事你们暂时不用操心，我自己去。”他说着垂下眼睛沉思。


    “漆总，西北市场本地厂商非常强势，之前我们也试过，效果您也知道。”仲婷闻言立马回话道。


    “我明白。”漆宴点头。“我们公司在华东和华南的生意一向稳定，但是在这片区域里想再提升市场占有率难上加难，反倒是西北市场对我们而言是空白的区域，如果能打开西北市场的口子，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仲婷知道漆宴的决策没有错，只不过这是一条未知又难走的路。


    漆宴一眼看破她的心思，微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带着必胜的心思，我就不会开启这一步。”


    仲婷终于露出了服气的笑容。


    “任凭漆总吩咐，我都奉陪到底。”


    “还有一件事，漆总。”顾玲举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说。”漆宴挑眉。


    “前几天有个海外的客户联系我们，但是他们在国内没有办事处，说是要亲自上门查看，我们要不要找个翻译接待呀？我英语可不好。”顾玲缩了缩脖子说道。


    漆宴的手抚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意味深长地笑道：“让云空去。”


    ···


    尉迟云空读书的时候背了一堆破石头的专业名词，没想到还不厚，他现在不得不背另一堆破石头的单词。


    他拿起书：“Arabescato?Corchia.”


    他放下书：“Arab什么来着？”


    再拿起书：“Arabescato?Corchia.”


    放下书：“什么Cor什么？”


    完蛋，背不了半点儿。


    就在他躺在床上无能狂怒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朝门口冲去。


    “宴哥回来啦！”他激动得迎上前，接过漆宴的外套挂好。


    “嗯。”漆宴身上弥漫着酒气，他刚刚结束一场应酬。


    “宴哥喝多了？你先去沙发上躺着，我去给你拿水和解酒药。


    “尉迟云空被浓烈的酒味冲得直皱眉，他记得宴哥的酒量并不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全都是为了签订单，完成跟他哥的对赌协议。


    “我没事，只是稍微多喝了一点。”在尉迟云空的搀扶下，漆宴躺倒在沙发，为了不让恋人担心，他半合着眼说道。


    尉迟云空很快拿了酒杯和药盒回来，一边扶着漆宴喂下药，他一边气恼地说道：“我不想看宴哥那么辛苦，明天我就去找我哥，让他跟你玩什么对赌了，借钱就借钱，到时候还给他就是了。”


    他越说越觉得他哥小气，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


    “别这样。”漆宴笑着用食指戳向他鼓起的腮帮子，主动替大舅子解释道：“你看起来你哥在为难我，实则不然。凡晟的支持胜过公司十年的累积，这是普通公司求都求不来的运气。如果顺利的话，在完成对赌的前提下，弘竹就能直接申请上市，这是过去我想都不敢想的事。”


    漆宴说这番话时眼神熠熠生辉，迷得尉迟云空神魂颠倒。


    他低头一口亲向漆宴的额头，瘪着嘴说道：“可是我不想宴哥那么辛苦。”


    “我知道你心疼我。”


    漆宴在他想缩回脑袋的时候及时按住，大大方方地给了他一个深吻。


    交缠在一起的唇舌传达着彼此诉不尽的情意，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我一直认可一个逻辑：人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或是努力，或是良心，亦或是道德。”漆宴轻喘着说道。


    “我不相信宴哥会为了钱出卖良心和道德。”尉迟云空插嘴道。


    “总有人会。”


    漆宴的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想到某个人，相视一笑。


    “其实也不是单纯为了钱，为了成就，为了自我价值，为了给身边信任我的人更好的回报，有太多东西在支撑着我做这些。”漆宴说着，深深地看了尉迟云空一眼，“当然也为了你。”


    “为了我？”尉迟云空疑惑地歪头。


    “嗯，你应该能看出来你哥瞧不上我吧。”漆宴抿了抿嘴说道：“一个比你年纪大，没有好身世，甚至还是个男的，你认为在他眼里，我配得上你吗？”


    “胡说！宴哥哪里配不上我，是我什么都不会，配不上宴哥才对。”尉迟云空耷拉着眉毛，委屈地咕哝道。


    “你每次说这种话，我都怀疑你在挑战我的眼光。”漆宴冷哼一声，拉下他的头用力咬向他的嘴唇。


    “啊！”尉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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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下意识哀号一声，过了两秒才发现不怎么疼。


    “你比你想象中要好几千倍，我才不喜欢废物。”漆宴轻舔着刚刚咬出齿印的下唇说道。


    “宴哥……”尉迟云空心头一热，顿时心生歹念。


    他的手顺着衣服下摆滑入，几乎把意图写在脸上。


    漆宴见状挑了挑眉头，二话不说坐起身把他抖了下去。


    “嗷！”


    尉迟云空彼时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没了漆宴的支撑，径直滑落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不跟你闹了，我还有一个会要开，时间差不多到了。”漆宴看了眼手表，伸手拉他起来。


    “开会？现在？”尉迟云空一边起身一边震惊地说道。


    “嗯，有个新的项目临时发生了变故，需要在明天中午前敲定新方案。”


    “可是，宴哥你刚刚才喝过酒，你还没好好休息呢。”尉迟云空显然无法接受这样连轴转的模式。


    “没关系，酒已经醒了，我去书房开会，你早点休息。”


    漆宴说这句话的刹那，突然回想起了刚创业时的自己。


    漆宴的成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条路上，每一步都是他扎扎实实留下的脚印。尤其是创业初期，他每天都像现在一样没日没夜地拼命拼业绩，他相信天道酬勤，相信努力会有回报，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遇到一个将这些看进眼里的人。


    尉迟云空。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直到遇到他漆宴才认识到，他的努力，他的付出，有人真切地在心疼。


    漆宴沉默的间隙，尉迟云空也没有说话，他把头靠在漆宴的颈窝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不肯撒手。


    “怎么了？”漆宴不解地问道。


    “不让宴哥去，想让宴哥陪着我。”尉迟云空沉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哈哈哈哈……”


    漆宴承认他被恋人幼稚的态度逗笑了，同时，他也输了。


    “乖乖坐在这里别动。”他对尉迟云空说道。


    尉迟云空乖巧照做，他看着漆宴钻进书房，十几秒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出来。


    “好了，这样陪着你行了吗？”漆宴翻开电脑，对尉迟云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尉迟云空噘着嘴，跑回房间抱着词典出来，舒舒服服地枕在漆宴腿上继续背。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书翻页和电脑键盘敲击的咔咔声。


    Arabe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