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人都被清除之后，秦济凡就被接回了宫中。李于远最近在研究一套针法，苦于没有实践的人，就将目标放在了秦济凡的身上。


    那医书是一套古籍，在太医院里放了好多年，也不知道这李于远是从何处翻来的。


    姜锦云对于李于远的医术十分的信任，这就叫她放手去做了。


    这日，秦济凡还在御书房里抱怨着：“云云，要不让李太医再想其他办法吧？这每天都扎我几百针，一点成效也没有。”


    “不行，表哥说了，这针灸之术就得持之以恒。你这才扎了几天，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好的这么快？”


    姜锦云放下汤药，用耳朵捂了捂手。


    “要不咱们继续按你师傅的药方子继续，这针灸……”


    “不行，表哥说了，药方和针灸相辅相成。二者缺一不可，来喝药。”


    秦济凡便不语，姜锦云将汤药喂完之后，见他似乎心有不快。


    “明日我让表哥少扎你几针就是了，来，今日我陪你看奏折。”


    “好。”


    这时，他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


    平日里都是云戬那小子充当他的眼睛，念奏折念的就跟那些老头子念那种冗长而又乏味的经文一般。


    每每听到，他都要昏昏入睡。


    不像姜锦云，她会挑重点念给他听，还会时不时的吐槽那些大臣。


    “今年束阳的柑橘又大又甜，百姓家家都种。解决了……”姜锦云愣了一下，摊开手中那些长长的折子，大致扫了一眼。


    秦济凡听见没有动静了，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着。


    旋即，姜锦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束阳的吾县尉这官是买来的吗？不就是想要献橘，铺垫这么多，我都看累了。”


    “还有这个通城的太守，每日都在城中不是看鸟就是赏花。没话说可以不说，这写了一堆废话，真真费眼。”


    “还有这个阳城的县尉，每日都在讲风土民情，看着一片祥和。简直就是在蒙蔽陛下，阳城我去过了，百姓们才没有他说的那样安居乐业。


    我听说太后的娘家，不知道隔了几代的亲戚，叫太后好像叫表姑，他的儿子鲁丹可是在阳城为非作歹。我将他斩了，有这样的人他在奏折上却闭口不谈，真是该死。”


    秦济凡轻轻的笑出声：“朕坐在这皇城之中，分身乏术。他们在皇城之外，他们便是朕的眼睛，让朕也体验一下风土民情。”


    姜锦云却不如此觉得：“话虽然是这样，可是他们也不能只提好的。坏的却闭口不提，受苦的不还是百姓。”


    “你说的没错，那依你之计，此事又当如何？”


    “此乃国事，臣妾不方便参与。”


    “若不是朕的眼睛，想要见你的封后大典，朕回宫之时便下旨封后了。再说了，凤印都交给你了，奏折你都敢批了，这么让你说说意见，你就不敢了？”


    凤印？


    什么时候给我的?


    姜锦云沉思了半晌，秦济凡又道：“怎么不说话了？”


    “陛下，这不一样。奏折一事是你眼睛不方便，我都是按照你的意见批的。这朝廷调度官员的问题，我不能献计。即便是皇后，那也没有那样的先例。”


    “调度？”秦济凡反问，“看来你的确是有办法了，既然没有这个先例，朕可以给你特权，允许你献计。”


    “这不妥吧？”


    秦济凡顿时一脸的无所谓道：“反正朕的眼睛又看不见，近日宫里宫外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做主。你我夫妻一体，我说你行就行。”


    姜锦云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济凡，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地方官员不宜在一个地方多待，三年调换一次。还有就是陛下要让他们做你的眼睛，替你浏览这天下，倒不如增加吏官负责记录。到时候拿大臣的折子和他们的折子，一一对比，就清楚了。”


    “你是想让他们互相监督？”


    “不错。”


    秦济凡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口了，“此计可行，明日早朝便开始实施起来。”


    姜锦云批注完那些奏折之后，回到永和宫就开始翻箱倒柜了。她细细想起，自从进宫重整后宫，清完账之后，秦济凡每日都会送她礼物。


    有时是金银珠宝，有时是布匹首饰，有时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姜锦云前期还会兴致勃勃的查看，到后期就腻了。


    刚刚在御书房上，她没敢问秦济凡何时将凤印交给她了。仔细想来，他肯定是当成礼物送给自己。


    而她，每次收到礼物，看都没有看。直接叫和玉放入库房了，她也很少再进库房。直到今日，一打开库房，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玉钱珍馐，让人眼花缭乱，简直是个小金库。


    眼见她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有找到东西，和玉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娘娘，这是要找什么啊？奴婢帮娘娘？哟，娘娘这可得小心点，这是玉的易碎。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马虎不得。”


    “娘娘……”


    “秀儿姐姐，你说娘娘这是在找什么？”


    秀儿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要不咱们也一起帮忙找找？”


    姜锦云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和玉，这些东西都是你处理的。那你放到里面的时候可有做过什么记录，比如那一些是什么东西，那一些又是什么？可有印象？”


    和玉捏了捏裙摆，小声点说道：“刚开始奴婢还记得都是一些珠宝首饰，后面娘娘你没打开的，奴婢也没打开。”


    “完了……”


    *


    数日之后，秦景翊就已经逃了边塞境地。


    京都的通缉令还未传到那边，秦景翊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就到了城门口。他还是将士们心中的王爷，“王爷怎么来这边了？可是要出城？可要小的们帮忙？”


    “本王有要事要出去一趟，已经和皇叔商量好了，你们且待在这里守住城门？”


    “放行。”


    城门一开，秦景翊就出去了。


    这头的秦温言到晚上翻看进城记录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奇怪的一条。


    这弋阳王不好好的待在京都，跑到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他问守城的侍卫：“弋阳王一行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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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王爷的话，就一人。”


    “他一个人出城干什么？”


    “这个王爷没说，不过，他说与王爷商量好了要出城。他也是王爷，属下也不好多问。”


    “行了下去吧，加强守卫。”


    秦温言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一个人前往塞外。对面那可是苍北的境界，他一个大乾人过去，那不是死路一条。


    当天夜里，秦景翊一路逃到苍北，在苍北的边境城门口晕了过去。。


    守城是苍北的三皇子封毅鸿，他与秦景翊是旧识，秦景翊就这样被救下。


    “景翊兄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弄得如此的狼狈？”


    “哎，我那皇兄容不下我，对我痛下杀手。我在大乾待不下去了，所以，才逃到这里。”


    封毅鸿一脸的不可置信：“发什么了？你与大乾皇帝不是亲兄弟吗？他又怎么会要杀你？”


    “此事说来话长，我皇兄已经联合了楼兰，要对苍北进攻。我与他意见不同，劝他从长计议，可是他不听。非要一举拿下苍北，到时候这天下就他一家独大。他也是因此要追杀我，我刚从大乾逃过来，消息应该还未传到边境。毅鸿兄，你要早做打算啊！”


    封毅鸿听完，拳头捏得紧紧的：“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景翊兄，你就好好待在我这里养伤，大乾的狗皇帝不会找来的。此事多谢景翊兄告知，我这就去召集兄弟。”


    “毅鸿兄，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若不是你当年救我一命，我也不会舍命来相告。”


    “景翊兄，你这是哪里话。当年还要多谢你帮忙找我族圣女，你当年就还了恩情，怎么还要提起？”


    “毅鸿兄！”


    “景翊兄……”


    这两人惺惺相惜完，苍北的大军连夜部署，天还未亮就朝着大乾攻去。


    秦温言原本也有防备，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那夜下起了大雨。苍北在秦景翊的建议下，炸掉了当地的大坝，河水就此淹没了大坝。


    城中积水，军中的将士们便分出一半开始抢救百姓。苍北的大军在天刚亮时，趁着大雨杀入了边境。


    十五日之后。


    御书房里，姜锦云正在削苹果，常公公闯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八百里加急，边关将士正在门外。”


    “速请。”


    姜锦云顿时感觉不好，顿时放下手里的苹果和刀，心里隐约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了。


    一个身负重伤的小兵，嘴唇泛白：“苍北进攻了拢右，河西，安多。汝阳王已经退至汝阳了，此次苍北来势汹汹，对我方地形十分的熟悉。请陛下派兵支援……”


    他说完就晕了过去，姜锦云连忙吩咐：“带下去，命人好生照顾，另外，让所有大臣来金銮殿商量对策。”


    “是。”


    姜锦云立即吩咐和玉：“准备笔墨纸砚。”


    随后又吩咐云戬：“云戬，送陛下去金銮殿。”


    秦济凡问：“那你呢？不一起去吗？”


    “陛下先去，我先给楼兰书信一封，随后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