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入赘
作品:《毒妇和忠犬Be后双重生》 思忖半晌,张望卿只觉得熟悉,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是王离呀。”见她百思不得其解,赵令徽笑吟吟地给了答案。
张望卿瞪大了眼睛:“王离?”
她翻身坐起来,再次重复:“王离?”
在张望卿要笑出声来的前一瞬,赵令徽硬生生把她摁回去了:“小声点,这可是在历阳侯府,万一外头有人监听我呢。”
“你把他……?”张望卿耐人寻味地看着赵令徽。
赵令徽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没有没有。我只是把他扮成了女子的模样,对外成我俩是夫妻。”
“我就说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原来是王离。他那个犟种也肯?”张望卿侧身,手撑在头上,另一只手上缠绕着赵令徽的头发,“你什么时候给他训的这么乖了?我记得他以前可是软硬不吃的。”
“只要恩威并施,哪有不肯的。”赵令徽道。
张望卿:“你那哪儿叫恩威并施,你那应当是只有威吧。你俩一个女扮男装,一个男扮女装,可真有意思啊。说完了他,可以跟我说说你不在平阳做你的司马,怎么跑这彭城来了?”
“说来话长,这不还得问你那好夫君、好郎君,天上有地上无人间独一份的陈平,陈中尉。”赵令徽提起陈平来就牙痒痒。
听她前面一番慷慨陈词、像好词又无处不透着阴阳怪气的话,张望卿笑的眼睛弯了:“好令徽,跟我说说,他怎么又招你了?回头我替你出气嘛。”
“那日,他撞见了我和韩信在营帐中拥抱,我怕他给我捅出去,便拿你威胁了他,这混小子,真是有仇接着报啊,转头就让我来做这离间计,要我离间楚国君臣,这不才出现在彭城。”赵令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张望卿咯咯笑起来,笑的手都撑不住了,倒在玉枕上。
“你笑什么?”赵令徽戳戳她的脸,十分不满,“你不该为我同仇敌忾吗?你还好意思笑。不是他,我现在应该悠哉悠哉地在平阳练兵,而不是跟历阳侯勾心斗角。”
“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张望卿握住她的手指,眉梢一挑,“不是么?我废了那些天的心思,都没把历阳侯勾出来,你倒好,刚来就让历阳侯坐不住了,也就你能做这事了。真要你在平阳练兵,你怕不是觉得闷得慌。让你来做这事,才不算大材小用嘛。”
赵令徽被哄地一点气也没了,但不肯罢休:“那能一样吗?总归也是他报复于我,真是好宽广的一颗心,好玲珑的心思。”
好好的话被赵令徽说的阴阳怪气。
“好啊,他敢欺负你是吧,你等着,等我找机会揍他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张望卿知道她也不是真的生气,这事也确实是陈平的不对,张望卿当然不会护着陈平。
赵令徽抽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他害我颠沛流离来彭城,还提心吊胆,你得揍他三顿才行!”
三根手指被张望卿一把包住:“好,一言为定,那就揍他三顿给你出气!”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赵令徽:“你还问我呢,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招惹上项庄了?”
张望卿揉了揉眉心:“我成了虞姬的琴师,那一日和虞姬谈话,被他听去,怀疑我的身份,便日日堵我。我想借他,引出暗处的范增,好搅乱他们的关系,以让君臣猜忌。没想到范增这老狗真坐的住啊,项庄堂堂成安侯当街欺侮女子,他是装看不见,若不是你来了,我真要把他当街揍一顿了。”
话说起来轻松,赵令徽却是再清楚其中凶险不过,握住了她的手:“你胆子可大,跑到虞姬身旁当琴师,命还要不要了?”
虞姬是为人和善不错,但她不蠢笨,相反,冰雪聪明。
若被她看出了点不对劲,那楚王宫就是囚笼,有的她张望卿进,没的她出。
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也不应、叫地地也不灵了,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赵令徽为她感到一阵后怕。
张望卿凭她握着手,嘴角一扬:“你也不遑多让不是吗?历阳侯可比虞姬难弄多了,你知道街上那一日我看的多心惊胆战吗?我还想着怎么替你收尸呢,得亏你嘴巴厉害,就从项庄鞭子下逃出来了。”
“好啦好啦。”赵令徽凑近了些,拍拍她,“咱们俩这不是都好好的吗?话说,你这到楚王宫做琴师的事,你跟姊姊说过吗?”
张望卿心虚地挪开眼,语气一下子弱下来:“我没跟她说,我偷偷行动的,嘶……”
张望卿捂着膝盖羞恼地看赵令徽,刚才赵令徽踹了一下她的膝盖。
赵令徽气鼓鼓地:“你真是胆大包天,不跟姊姊说就敢这么做!?我看她知道了,还放不放你出来!”
张望卿揉着膝盖:“你不说,夫人不就不知道了吗?我这不也是为了离间楚国上下吗?总归是殊途同归、殊途同归。”
“我是不是还得夸你俩夫妻想一块去了。”赵令徽又翻了个白眼。
“好姊姊……”张望卿央求道。
“算了算了,我不跟姊姊说,但你可要跟姊姊好生解释,我可不帮你解释。还有,时刻小心,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没法子救你。”赵令徽装着疾言厉色吓唬她,“行,那你准备怎么从楚王宫脱身啊?还是你就打算一直当虞姬的琴师不成?”
张望卿泄了气,蔫蔫地趴在床上:“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不好离开,不然虞姬会生疑心,那就不好办了。我怕暴露踪迹,漏了身份,这好些日子都没跟夫人递消息,要不你替我递个信吧。”
说着,一张薄薄的东西就塞进了赵令徽手里。
赵令徽同情地看着她,觉得她咎由自取又收回来同情:“我被历阳侯看着,递不了信儿,但王离应该能成。”
“王离?你不怕他给你说出去吗?”张望卿说着又想把帛书往外扣。
赵令徽一把攥住,收进怀里:“拿来吧你。放心,他好忽悠,我不给你递,回头让夫人问责你,怎么办?”
“对了令徽,之前我跟虞姬谈话,她提到了一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张望卿就把那日的对话跟她复述了一遍。
“这是虞姬和宗室的矛盾。”赵令徽当即道,“不仅仅是宗室,也是和大臣们的矛盾。准确一点说,其实是项羽和大臣、宗室们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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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为人吝啬,生性多疑,权力在他自己手中紧紧握着,这些人不敢招惹他,只能趁项羽不在,把怒气分散在虞姬身上了。至于如何分散的,无非就是那几套,说什么项羽独宠虞姬,说什么项羽无有子嗣,说什么江山社稷。虞姬不愿意把压力施加于项羽,一个人闷在心里,想起来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故而闷闷不乐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张望卿听得嘴都合不上了。
赵令徽粲然一笑:“防止不谨慎丢了小命嘛。这些点,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离间他们的点。”
.
翌日赵令徽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早已凉透了。
昨夜里她跟张望卿聊完了正事,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扯到最后,她也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张望卿何时走的,如何走的。
“大人,君侯请您过去。”小厮在门外催。
“这就来。”赵令徽应到。
自那日敞开谈妥后,范增对她的信任与日俱增。
也不知他是敬重贤才,还是不放心她,几乎到了不离身的程度。
想来在汉军,张子房和汉王都没有如此。
无奈之外,赵令徽多了几分谨慎,行事更是小心了又小心。
暗自想罢,赵令徽抬脚进了范增居处,脸上挂了笑:“君侯,我来晚了。”
“阿晖不必多礼,来坐就是。”范增笑着招呼他坐下。
落座后,赵令徽察觉,今日的膳食比往日精致些,再看范增和颜悦色的态度,就知必定有事要发生。
赵令徽也不主动问,用饭的时候和范增谈了些天下局势,又说了闲话。
末了,范增才露出本意:“阿晖说自己是赵国来的?”
赵令徽:“是的,君侯。”
范增:“以后没有旁人,阿晖不必唤我君侯,唤我伯父即可。”
赵令徽道不敢应。
范增放下银箸,叹了口气。
赵令徽:“君侯为何叹气?”
范增:“可怜我妻早早去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可怜这一个女儿,还……”
赵令徽立刻就知道他今日反常的意思了——范增要许配女儿给他!
这怎么可以!?她现在明面上可是有妻子的!
退一步来说,就算不提王离这假妻子,她也是个女儿身,如何娶他女儿!到时候洞房花烛,不就露馅了吗?
惊讶之后,赵令徽忽然计上心头。
赵令徽:“有君侯在,小姐想必受不了什么委屈。有君侯这样的父亲,夫人在泉下想必也早能安心。”
范增的唉声叹气一顿,暗暗打量赵令徽,心说这小子装傻充愣也是有一手。
范增干脆摊开说:“只是她年纪而今三十多,前面夫君死了三个,如今还没什么如意郎君。”
“君侯于楚功劳赫赫,小姐想必也是冰雪聪明,未来不愁端方君子与之相配。”赵令徽道。
“老夫的意思是,想将女儿许配与你做妻子,不知你意下如何?”范增放下耳杯,干脆看向了赵令徽。
目光让赵令徽躲闪不能,这下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