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驱魔之阵

作品:《三清道士下山后

    桓慈很恼火,眼前女妖有点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不过百年不到的树妖,纵将他的金光咒破了,那又怎样,于他而言,不过尔尔。但他失算了,梧桐妖乃凤族嫡系凤殊的伴生之树,又怎会是那种不知名的小妖。


    自醒来后,五年间,不知是不是十六年的沉睡,换来了她灵力大涨,如今的实力已趋近三千年修为,让人不敢小觑。这也使得长公主李岚每次刚找到人,还未近前,便被梧桐妖发觉,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气,梧桐妖对着桓慈那是下了狠手,招招致命,且门户大开,不管不顾,隐隐有夺命三娘之态,看得站在暗处的李岚蹙起眉头,眸中闪过忧色。


    桓慈所求,不过靠着吸食孕妇胎盘中的婴儿精元,将其炼化成自身修为,突破瓶颈,以延寿数。他看似不过天命,实则已百岁有半,古来七十稀,他不是妖,没有千百年寿数,已没多少时日好活。活得越久,离死亡越近,心中越不甘心。这世上总有人突破天命,问鼎苍天,成仙得道,长命万岁,为何这百数人中,不能有他呢?


    一念之差,使得静泰寺屠戮殆尽、血流成河。


    桓慈已入癫狂,双眼赤红,尤其梧桐妖半路而来,破掉他的金光咒,打断他的晋升之路,明明只要再片刻,他便可飞升,便可入那长生之道,只要片刻,他恶狠狠瞪着那红衣女妖,既不让他长生,那所有人都毁灭吧。


    恐怖腐朽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在高台之上。


    岩壁坍塌,无数碎片扬尘而起。


    姬长江与溜儿赶到的时候,整个洞壁化为齑粉。


    梧桐妖与桓慈对峙在半空,一红一黑,两道光芒。


    长公主李岚浮空二人身侧,执剑横立,剑身通体幽蓝,化为两股,一股抵住桓慈的进攻,一股抵住梧桐妖的攻势。


    三人三股剑势鼎立,让迟来的二人不甚明白。


    不过很快二人就晓得了。


    那桓慈所施黑色之气为魔,黑雾逸散,侵蚀梧桐妖的经体脉络。


    虽说妖魔鬼怪为一体,但实则并非如此,人可为魔,妖也可为魔,鬼也能是魔,魔之一体,与神对立,是这世间所恶之根源。人、妖、鬼、怪皆有好坏之分,好之为神,坏之为魔。桓慈为恶,恶念起魔,魔魇噬魂,若被侵染,魂体危矣。梧桐妖发觉桓慈为魔气所控时,已收不住手,她的妖魂为魔气所摄,便在此时,李岚从天而降,以自身为媒介,将那魔气引渡到自身。


    溜儿看到桐姨红了眼,望着长公主殿下的眼忽喜忽悲,格外的复杂。而李岚肃穆着神色,并未看桐姨一眼,看到小天师以及她,与姬长江道:“姬师侄,还请布下驱魔阵。”


    驱魔阵法,顾名思义,以驱魔气。


    驱魔如扒皮抽筋,各种滋味,难以描摹。


    且魔气往往附着在魂体上,魂体复杂,更是难上加难,如剥茧抽丝般,如今长公主以自身为饵,将桓慈控在原地。但她也沾染了魔气,但凡驱魔阵启动,桓慈所受之苦,她皆所受。


    所以在听到李岚如此吩咐姬长江,梧桐妖心口一痛,转过头不去看李岚,心口不一道:


    “别以为这样我便会原谅你。”


    李岚淡笑:“阿桐,我从未奢求你能原谅。”


    她自晓得,迟来的道歉猪狗不如,她又怎会奢求阿桐的原谅。


    她不过是在缝缝补补,将那个破败的快要消散的李岚,一针一线,缝起来。


    李岚释怀的一笑,轻推一掌,将梧桐妖推向溜儿,素容淡漠,声音低哑:


    “姬师侄,起阵。”


    霎时,巨大的阵法流光溢彩,朝着李岚与桓慈汇聚而去。


    那些流光没入二人的躯体,桓慈如被雷轰一般,四肢五体痛不欲生,嘶吼着,哀求着,痛哭着,眼神却愈发的狠辣,红的发紫。同一时间,李岚的面色瞬间苍白下去,毫无血色,她蹙着眉,上唇轻咬着下唇,额上布满了冷汗,手脚颤抖,却极力掩饰着那入骨噬魂般的痛楚。


    溜儿看到桐姨的眼中流出了冰冰凉凉的泪,那缱绻不安的情绪,肆意汹涌而出。


    “阿岚……”


    她终于唤出了她的名字。


    李岚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驱魔阵后,桓慈身上的魔气被剔除,整个人瘫软在地,再没了神气。


    被姬长江以玄门伏魔术束缚。


    长公主李岚也被驱魔阵所伤,魂体受损,陷入昏迷。


    溜儿从未见桐姨如此紧张过,将长公主抱到一处静地,以自身妖力为其修复魂体,横冲直撞,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在里。


    这两人真真拧巴极了。


    溜儿想不明白。


    明明那么在意彼此,为何总做些让彼此难过的事呢。


    此时的她还懵懵懂懂,人之情爱,若说得清楚,这世间,便也没那么多的痴男怨女、爱恨情仇了。


    在梧桐妖为李岚疗伤的同时,姬长江与溜儿寻到了被关押在后山无琅禁地的孕妇。


    一些被吸食了一半的精元,一些还未被吸食,一个个面黄肌瘦、恐惧不安、心力交瘁、瘦骨如柴。


    溜儿为这些人燃起安魂符,将那些人近日所见所闻化为梦中之事,梦醒后,一切噩运烟消云散,成为记忆中的模糊画面,不复存在。


    本来吧,她已与小天师说好,背着捆好的桓慈去庐江府换钱。


    谁想,刚下到南越山山麓,官府设卡之地,才看到庐江府府君的官服一角,就被桐姨连拉带拽的扯远了,就好像身后有贼匪追赶一样。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梧桐妖不解:“为何叹气?”


    溜儿白了梧桐妖一眼,怏怏道:“桐姨这般急匆匆,可是有银子了?”


    梧桐妖一听,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不知如何面对清醒后的李岚,着急忙慌逃窜,倒是将赏银之事忘了。


    溜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桐姨真真大方,那悬赏百金说放弃便放弃。说来,你我身上加起来不过二两,一文钱两个馒头,想来还能吃上几顿饱饭。至于后面,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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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溜儿未尽之言便是得讨饭了。


    她们又不是没做过这个行当,这于溜儿再容易不过。


    梧桐妖笑得奸诈,“那便委屈鸾儿了。”


    “呵呵!”


    溜儿自我嘲弄,若她不是她的桐姨,她真想骂人。还说她是她的宝贝疙瘩,真真骗人,谁家的宝贝疙瘩天天跟一乞丐一样的出门讨饭,养活自己不够,还要养活一大胃王。


    是的,她的桐姨,别看身材纤细妖娆,妥妥一饕餮问世。


    别人三个馒头顶饱,她得二十个以上。


    别人半只烧鸡,她最少十只,总还吃不够。


    可怜她们这一对,她命不带财,连累的桐姨也存不下银子。而桐姨呢,又偏偏是个能吃的。


    本来扮作乞丐抑或道士,一日下来收入也很可观,可桐姨呢,像是怕人发现,总带着她走小路,去的都是些犄角旮旯之地,那些州县偏僻穷困,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呢,哪来的银子打发乞丐,抑或请道士驱鬼问神。这些日子下来,她都饿瘦了。


    溜儿很想问桐姨,那长公主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什么要躲呢?


    梧桐妖总是懒懒地躺在破旧的屋檐,抑或枯树杆之上,头枕在手臂之上,轻轻灌上一口酒,那酒格外辛辣,酒香缓慢溢出,她望向虚无的夜空,似笑非笑,说:“你不懂。”


    溜儿确实不懂,不过她觉得,桐姨酒壶里的酒可以不用续了。


    呵呵,吃她的,用她的,喝她的,却说她不懂。


    哪有这样的人。


    不过她气了两天便气不下去了。


    实在是桐姨太不知羞耻,她没了钱喝酒,竟将自己卖身到一个妓坊。


    溜儿找过去的时候,华灯初上,红灯高挂,坊内高台,舞姬娇娆妩媚、婀娜多姿,古琴古筝淡雅清澈。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好生熟悉,脑海中似有什么画面若隐若现。


    一轻纱遮面女子聘婷而来,嘴角带笑,如梦似幻。


    “许久不见,娘子可安。”


    声音悦耳,沁人心脾。


    “你我见过?”


    溜儿迷蒙着眼道。


    女子掩嘴“噗嗤”一笑,“娘子说笑了,您贵人事忙,想来不记得了。”


    溜儿确实不怎么记得,不过那酒香她熟悉的很,定是喝过的,只不知为何,总想不起来。


    女子温温柔柔笑着,“今日美酒已为娘子备下,还请上座。”


    溜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某来此寻人,不是喝酒。”再说了,她囊中羞涩,哪来的银子喝花酒,这妓坊看起来富丽堂皇极了,想来不便宜。


    女子好似看透了她的窘迫,贴近她的耳垂轻声道:“娘子无须担忧,您怀中‘精元石’可抵万金。”说完与她悄悄眨了眨眼。


    溜儿本被美人美酒,以及妓坊装饰点缀,震撼得蠢蠢欲动的心,陡然清醒过来。精元石为南越山石妖精髓,那日将晶石收入囊中后自己都忘了,不想被一妓坊的女子一眼看破,此女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