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我找到了那男人委身的地方，我们狐族根据天赋有一尾、三尾、五尾、九尾之分，今日我察觉到了一道九尾狐气息。”


    谷安眼睛中带了些猩红，她心知九尾狐死后狐尾会被人拿去炼器作法，却也不曾料到会是这般下场。


    似是预料到楚杳接下来会说什么，便直接抢了先，“你这食肆今日将将开业，还是在此做你的饭便是。我的仇，自有我来报。老头儿，明日我离开你可莫要让楚老板伤到了。”


    “别打岔，我在这玄天关友人不多，可莫要栽在那音州。”


    楚杳忍不住轻笑，她并不喜欢干涉友人私事。


    这段经历听着便痛苦，倘若谷安杀不掉，她加一把火便是。


    “姐姐可是化仙境，好生准备明日澹台雨泽预定的宴席便是，我后日便归。”


    谷雨交代一声，便径直消失在了楚杳等人面前。


    “师父，谷前辈只身一人前去当真无碍吗？”


    沐甜儿有些担忧，世上有得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此一去，怎么看都像是危险重重。


    “放心吧，这是她自身的因果，除了她自己谁都难化掉其心中滞节，只怕此次她要去拼命了。”


    楚杳很是能感受这等事，血海深仇除非手刃，否则便会一直挂在心上。


    “今日膳食售卖情况具体是多少？”


    楚杳挂上歇业的牌子，她在后厨时能感觉到有几个人点了几样普通的膳食。


    但感觉，占比不高。


    “幻蜂露、青酥鸡、八珍饭、虾烙全部售罄，九窍煨鲛卖出十二份，水饺六份，桃花酿有三十份，凉拌笋也有二十份。”


    听到这个答案的楚杳算不上有多可惜，她这些膳食所针对的群体本身就不是筑基之上的仙人。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很快打断了楚杳心中的想法，但还是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两位女仙，似是结伴而来。


    “食肆已经打烊，不知两位道友所为何来？”


    这个时间，必定不是来此吃饭，应当是有事要找她。


    “见过楚老板，我们是住在这附近小镇的村民，今日是因为为家中孩儿庆生才来此吃了顿饭。”


    “我们尝过楚老板所做的一道鱼羹和烤玉果，孩子很喜欢吃，但白日里我们需要外出狩猎，我们可多加些银钱，也可为楚老板日日送来猎物，想来换些吃食送去家中。”


    两位女仙的脸上多了些不好意思地神情，看着楚杳的神色恳切，期待一个具体的答复。


    虽日日狩猎种果，难免会有例外。


    辟谷丹虽说只要一枚银灵币，但对她们而言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又贵又难吃的丹药，若是能有旁的东西代替，她们自然想要。


    “自然可以，我们开的是食肆，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涂老记下两位的住址和所需份量，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是。”


    楚杳很快答应下来，这对她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左不过是大锅饭罢了，但在这天韵大陆又无甚洗碗刷锅的烦恼，接了便接了。


    “多谢楚老板，不扰您修习。”两位女仙欣喜应下，很快便离开回了家中。


    至于楚杳等人，则进了灵山之中，“明日想必不会太清闲，谷安不在甜儿你在外面给涂老帮忙便是。”


    “放心好了，老夫我一身修为并非徒来，不会让这食肆乱起来。”


    东方涂截了沐甜儿的话头，大有一副什么都能搞定的架势。


    可惜天不遂人愿，楚杳一大早便放了四个人进了楚记食肆。


    分别是梵海派掌门，其内包括澹台雨泽在内的三位供奉。


    “见过掌门，大供奉当真准时。”


    楚杳庆幸她那灵山时速同外界不同，否则她连这囫囵觉都没得睡。


    “见过楚老板，这是……甜儿？”


    梵海派掌门班莺同楚杳打过招呼，随即便看到了跟在其身后的沐甜儿。


    “掌门认得我？”沐甜儿眨了眨眼，她对这位掌门并没有什么记忆点。


    难不成，是她四岁前的事？


    “我同你爹当年可是八拜之交，实不相瞒这条贼船你爹也被我给拉了上来。”


    班莺笑了出来，当真是天助她也。


    她原本就在想应当如何同楚杳拉近些关系，老天爷当即便送了这么一个故人来她跟前儿。


    反观沐甜儿，心中则是升起了些许警惕。


    难不成这是老爹年少时惹出来的风流债不成？莫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师姐师妹的戏码。


    沐乘风：我……


    “掌门，您若想叙旧赶明儿也成啊。”


    澹台雨泽看着自家掌门和沐甜儿之间的对视，忍不住直接打断过去。


    “也对，楚老板可有地方容我们一谈？”


    班莺轻笑，挽上澹台雨泽的胳膊,跟上楚杳的脚步。


    一行人很快落座，沐甜儿做好几杯幻蜂露后便退了出去，尽管想听，但午时的菜式还需她去准备。


    “想必楚老板应当很清楚我等过来的目的，其实也是想谈一笔生意。辟谷丹虽算不得贵，可架不住门派中人多。”


    班莺直接便说了来此的目的，楚杳为梵海派提供膳食，梵海派给一定量的报酬。


    “掌门怕是忽略了些事情，贵派人数少说一千，让我自己去做这桩生意，也太难了些。”


    楚杳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到了班莺等人的头上。


    是啊，当初他们同楚杳交好便是看重其唯一不被人供奉起仙膳传人的身份。


    如今乍然间发现有膳食能代替辟谷丹，也没有仙膳那般造价昂贵，便被冲昏了头脑。


    “这……”澹台雨泽难得噎住，他也未曾料到会有这般情形出现。


    “不过，若是贵派中有弟子想改换门庭拜入我灵山门下，我也不反对。”


    一石激起千层浪，梵海派众人瞬间明晰楚杳想法。


    这便是，想用人情换了。


    但若是这场交易成了，人情也就欠大了。


    一时间，暗中私语传音不绝。


    “楚老板这是何意？”


    班莺有些不明白楚杳这是什么操作，说是挖墙脚受益的却是他们。


    可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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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要图谋什么，她却想不到其想要什么。


    “我只是单纯觉得，人每日所需之物不可只是一桩交易。”


    楚杳轻笑，她本就存了广开门徒将最基础的几个一星仙膳能让仙人在家中制作。


    更何况，一些没有什么作用的普通膳食。


    这次误打误撞，牵扯出丹门来，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而其中缘由，想必除了她自己怕是没什么人能够理解。


    就好比一碗粥，可以因为懒得早起去买，而不能因为不会且家中无米。


    “说得再明白些，我只是觉得这丹道的崛起有古怪，我年纪小，不知诸位可清楚这么一段记载或是缘由？”


    楚杳在售卖普通饭食之前还未曾想过这些，丹道相比于仙膳而言，原料更为昂贵难得、修为要求更为苛刻、甚至于效果还不如顶级仙膳。


    除去制作手法更简单，味道还是一律的苦汤子味。


    相比而言，仙膳都要更实惠，为何会落寞到这般地步？


    她不信，这么一段过往中会没有半点猫腻。


    “若说仙膳没落，缘由大致可为三点，一则仙火难得；二则便是得仙火者大多专注自身修为；三则便是当年的丹祖容不下仙膳存在。”


    澹台雨泽回忆起这段往事，忍不住面露苦涩。


    这档子事，说白了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第一纪元时仙膳还很昌盛，可其制作对火种的要求甚高。


    当时出来个天才，说仙膳无需仙火亦可制作，可无人相信其所言，甚至对其百般羞辱。


    最后，其仙火被夺，人也被逐出师门。


    “所以，那个天才便是丹祖，创立丹道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澹台雨泽讲的这个故事很是浅显，楚杳当即便猜到了事情缘由，“可为何后来成了现在这般样子？”


    “天命所归吧，具体缘由我也不知。”


    澹台雨泽摇了摇头，这故事谁家小孩在不爱吃辟谷丹时都听过，每家版本虽有不同，但总归相差无几。


    “原来如此，不过那位丹祖当年所言应当不是虚言，效用味道可能会打折扣但应当不会完全做不到。但我若参透其中道理，怕是还需个几百年。”


    楚杳心中一阵唏嘘，仙膳和丹道之间，就好比阴阳两极，当真是时也命也。


    “楚老板，我想同您赌一把。”


    班莺当即定下同楚杳之间的合约，她也想知晓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


    丹门，究竟能不能坐得住。


    “掌门痛快，这一坛桃花酿算作是我们合作的礼物。”


    楚杳轻笑，她这竹屋外的灵山，终于能不再是一座秃山。


    “师父，喻桐姥姥来了。”


    沐甜儿打断了几人的交谈，楚杳闻言则是有些兴奋地站了起来，“她老人家醒了？”


    “班掌门，这……”楚杳很想去瞧瞧，但把人就这么晾在这儿，似乎也不太好。


    “楚老板自去便是，我等也想借贵宝地商议些事情。”


    班莺微微一笑，她好不容易想搞点大事，岂会让合作人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