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不断在食堂内堆积，屋内显现出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白色气体，以及弥漫着香喷喷的饭菜味道。


    食堂里的贩卖菜量跟外面的饭店不一样，饭店里的一份菜就是满满一大碗，而食堂里就基本都是一勺的量，这样的好处就是花小钱，能吃到好几种菜品。


    严序打了两份饭菜放在桌子上。


    看着面前被端上来的大瓷碗，昭昭小脸呆了几秒，漆黑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昭昭昂起震惊的小脸：“哇！”


    好大的碗！


    昭昭左看看右看看，不由伸出小手捏捏脸颊。


    比他的脸还大嘞！


    他歪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爹爹，愉悦之余还有点苦恼，小嗓音软软糯糯道：“爹爹，昭昭吃不完呀。”


    严序慢条斯理地重新擦拭了遍手中的筷子和勺子，深邃的眼眸转动，轻轻掀起眼皮透着暖意的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大饭碗和肉嘟嘟的小脸上。


    “没关系，你吃饱了后，放着给我就好。”


    闻言，昭昭小脑袋点了点，头顶上立着的小呆毛都跟着晃了两下。


    “知道辣。”


    “嗯。”严序将手中的勺子放进昭昭的碗里，抬手摸了摸小脑袋：“快吃饭吧，不是饿了吗？”


    昭昭坐直小身子，小手握着勺子赶忙从边缘挖起一块炖得软烂的肉。


    食堂的菜品很丰富，严序给昭昭打了两荤一素，碗里有猪肉炖粉条、锅包肉和清炒菠菜，都是昭昭喜欢吃的。


    “肉肉好好吃！”昭昭咬住软软糯糯的猪肉，小奶音含含糊糊的惊喜道。


    见他吃的开心，严序从碗里挑了肉夹进他碗里。


    “唔？”看见碗里多出来了喜欢的肉肉，昭昭眼睛亮晶晶，小嗓音变得软乎乎。


    “蟹蟹爹爹呀~”


    昭昭今天走了长长的路，早就饿的肚子扁扁咕叽叽了。


    伸手挖了满满一大勺饭菜送进嘴里，荤素搭配香喷喷的饭菜，加上自己很饿，昭昭小脸鼓鼓囊囊吃得很香，圆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像弯弯月牙。


    严序也被勾起了肚子的馋意，抬着碗开始填肚子。


    食堂人越来越多，他们的饭吃到一半，桌子旁忽然站立了一道身影，阴影投射到他们面前。


    来人看中位置却没有急着坐下来，而是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凳子。


    长方形的桌子上，即便昭昭和严序占了两个位置，还空着四个位置没有人。


    唔？


    昭昭腮帮子一鼓一鼓，好奇的歪头看向身侧。


    不认识。


    是陌生人啊。


    昭昭圆亮清澈的的眼睛眨巴了下，小小的脑袋果断做出判断。


    隔着一个空位，李庆耀在昭昭旁边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依旧端着手里不同于食堂供应的餐盘不放，拿着帕子反复擦拭面前的桌面......


    昭昭吧唧吧唧吃着嘴里的饭菜，小社交糕手忍不住搭话。


    “叔叔，刚刚姨姨擦过桌子辣。”


    桌子不脏，不用重新擦哒。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周围有其他人，李庆耀确认了旁边这小孩在跟自己说话，斜眼瞟了眼他，略些不悦地道：“拿着一块布从头擦到尾，能干净到哪里去？”


    说罢就嫌弃地看着面前的桌子，怎么擦了还是这么脏？算了，将就一下吧。


    昭昭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桌子，粉白的小手指摸了下，小眉头不解地拧起。


    明明是干净的啊。


    李庆耀不管他们，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双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李庆耀，你怎么不等我？”


    这时有人端着碗快步凑上前来，言语略带着点抱怨。


    李庆耀头也不抬，眉头一蹙，脸色不耐烦地回嘴道：“谁叫你那么磨蹭，你是属乌龟吗？千年的王八动作都比你快吧。”


    居然妄想让他在人挤人的地方等他，真是想的美。


    听着对方根本不留情面的难听话，刘义川脸色阴沉了几秒，不过很快又尽数收敛起来，好似方才那瞬间是错觉般。


    但即便是对方再怎么嘲讽，刘义川还是压下心中的怒气，坐在李庆耀对面坐下来。


    要不是仗着家里有个厉害的爹，他就不信李庆耀能这么嚣张。


    刘义川暗地里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对李庆耀很是看不上眼。


    正当他捏着筷子准备吃饭时，忽地察觉到对面投过来的视线，他皱眉抬眼望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刘义川眼神撞进了一双清透水润的眼睛，顿时瞳孔紧缩，表情怔了一下。


    这小孩......


    “昭昭，走了。”严序吃完了昭昭剩下的饭菜，将大瓷碗叠放端着手里，看向正发呆的小家伙催促道。


    陡然发出声响的严序令刘义川侧目，下一秒，在看清楚男人的脸后他呼吸一窒，下巴微微颤抖，显示内心克制不住的慌乱。


    昭昭反应慢半拍地回过神来，随后忙不迭地点点小脑袋，按住小包后赶忙撑着板凳，嘿咻一声稳稳跳在地上，迈着小步子噔噔蹬跟在爹爹身后离开。


    徒留刘义川呆愣在原地。


    李庆耀抬眼看见刘义川一动不动坐在对面，顷刻间又狠狠皱起眉头。


    “你发什么呆？再不吃，可别说我不等你！”


    刘义川堪堪回头：“好...好的！”


    嘴上边说边努力遮盖住脸上的震惊和慌乱，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李庆耀心道，真是有病。


    仿佛脑容量只有核桃般大的呆头鹅，莫名其妙的贴上来，跑过来指责他不等人就算了，这会儿又自顾自的发起呆来，烦死了。


    昭昭稳稳坐在爹爹的臂弯处，小手扶着爹爹肩膀，小脸有些不确定地道：“爹爹，那是叔叔，昭昭好像认识耶。”


    严序抬手扶着昭昭的后背，眼皮微垂，思索片刻便想起来对方是谁了。


    他的记忆很好，即便周身气质和服装都发生了变化，容貌是没有改变的。


    看样子对方也是来上学，严序很快就将他抛掷脑后，毫不在意。


    随后严序领着昭昭去了趟幼稚园，办理完入园手续。


    等昭昭好好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会是一名幼稚园小班的小朋友。


    出了幼稚园，金灿灿的太阳还挂着头顶上，时间还很早。


    就当时庆祝，严序和昭昭回家接四四后去国营商店那边逛了逛，买了零食文具等东西，可把昭昭和四四高兴坏了。


    ......


    “小手拍拍，肩膀拍拍，肚子拍拍，屁股拍拍......”


    教室里，王老师带着班级里的小朋友们认真地做晨间小操。


    前方空地站着一排排小萝卜头，跟着她的动作举着短短的小胳膊，努力做出相应的动作。


    昭昭入园已经有两三天，也是小萝卜头中的一员，嘴里奶声奶气地边跟老师念边努力跟上。


    不一会儿，随着保育员提着餐食进来，小朋友们的晨练也结束了。


    王老师领着他们去上厕所洗手。


    有些小朋友动作利索，很快就举着湿哒哒的小手跑到王老师面前。


    “王老师，我洗好了。”


    “我也好了，我最快！”


    见状，王老师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毛巾给他们擦干净：“嗯，擦好手的小朋友找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坐好。”


    昭昭洗好手出来，乖乖排队等着擦手。


    身后几个小孩趁着老师没注意推搡打闹，期间他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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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太大，不经意间总是碰到其他人，小朋友们敢怒不敢言。


    就连昭昭也被撞到两次，昭昭以为自己站的太近了，老老实实迈着小步子往前挪了挪。


    结果没隔一会儿，昭昭刚要往前走，却被人不小心踩掉了鞋子。


    这下昭昭有些小生气，鼓着小脸把人推开，把小鞋子捡回来拍了拍。


    昭昭蹲在地上，重新穿小鞋子。


    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的郑嘉树不高兴地转过了头，狠狠瞪向面前胆大包天的小屁孩。


    “你敢推我？”


    昭昭皱着小眉头，看向小脸拉下来的郑嘉树。


    “你踩到我辣。”


    郑嘉树看向昭昭穿鞋的动作，脑子里回想了下，好像他刚刚是踩到什么东西了。


    不过，他依旧蛮不讲理，嘴上不饶人的怼道：“你说踩到就踩到啊，有什么证据？”


    本来就是对方的错，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承认，昭昭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眉毛上扬，挤成一团。


    “就是你踩掉的，你耍无赖！”


    明明就是他撞了昭昭，还踩掉了鞋子！


    昭昭不擅长吵架，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软绵绵的话显得毫无威力，郑嘉树吐着舌头略略略地挑衅，故意做了个鬼脸。


    “那你活该，小矮子。”


    昭昭个头算比较矮小，郑嘉树又是班上长得比较高，两人凑在一起，昭昭比郑嘉树足足矮了半个头。


    昭昭脾气再好，这会儿被人喊小矮子，也是不高兴了。


    “昭昭，过来擦手了。”


    但，不等昭昭说什么，王老师就喊他过去擦手了。


    原来在两人对峙时前面的其他小朋友都擦手离开了，现在就轮到昭昭。


    闻言，昭昭鼓了鼓小脸，转身小跑到李老师面前。


    他正伸出小手时，想到自己刚刚摸鞋子了，昭昭连忙收回小手。


    “老师，昭昭刚刚穿鞋子辣，要重新洗手！”


    说罢，不等王老师开口，就赶忙跑去洗手。


    王老师露出无奈的眼神，招手让下一个小朋友上前。


    昭昭最后一个回到位置上，老师们已经开始分餐了。


    “你是叫严昭昭吗？”


    坐在昭昭旁边的是个胖墩墩小孩，一看就是在家里吃得很好的小朋友，见昭昭坐下来后他就忍不住开始搭话。


    昭昭点点头：“嗯。”


    小胖墩见昭昭回应，顿时来了兴趣：“我叫李筒，你可以叫我筒子，我妈都是这么叫我的。”


    “筒子啊。”昭昭小嗓音软乎乎跟着喊了声。


    “嗯。”李筒开心回应，他接着说道：“昭昭你刚刚好勇敢，居然敢跟郑嘉树那样说话。”


    昭昭歪歪小脑袋，不明所以地眨巴了下眼睛。


    “谁呀？”


    他才来几天，人还没全部认全，不知道李筒口中的郑嘉树是谁。


    李筒伸手拽了拽昭昭的衣袖，小脑袋贴近昭昭的耳朵，眼睛提防地轱辘转了一圈，小声地说道：“郑嘉树就是刚刚踩你鞋子的那个人啊。”


    “你刚来可能不知道，他是我们小班的老大。”


    “听说他打架很厉害，以前还给人打掉了一颗牙呢。”


    幼稚园的小朋友基本上都是住在附近片区的，有些没入园就认识了。


    李筒能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家跟郑嘉树在一个小巷里，大人说闲话的时候偷听来的。


    “你还是不要惹到他，不然会很惨的，他会痛扁你。”


    李筒看看昭昭的小身板，好心提醒道。


    他觉得要是郑嘉树和昭昭打起来，估计能打掉昭昭好几颗牙。


    昭昭一张白嫩的小脸透着懵懂，听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