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江湖第十八步
作品:《诱君入毒瓮》 “咚——咚。”
轻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山盼正呈大字随意躺在床上,听到敲门声硬是没动弹一下。
她被殷昭飞拉着跑累了,加上这熟悉的敲门声让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宿容,那就就更懒得去开门了。
宿容望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心绪更为紊乱。
她并未就睡。
他又低头看向手中提着的一壶酒。
白宋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我觉得潘善或许对你也有点意思,就按我说的来做……”
最后他让自己去买一壶酒。
“找我什么事?”
山盼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门,一脸笑意看着他。
她的手指摩挲着衣角,眼底藏着思索。
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倒不用她去找他了。
该怎么做才方便下毒呢?
山盼想着想着,对面的宿容抿抿唇,伸手把那壶酒展示给她看,“潘姑娘是否喝酒?”
“酒?”
山盼疑惑看去,眼前的酒普普通通较其它酒没有什么区别,一边贴上一张纸,上面写着“杏花酒”三字。
“这是杏花酒?你怎么想到去买它了?”
山盼漫不经心问着,一边拉着宿容的衣袖进了房间。
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法子。
给宿容下毒的好法子。
关上门,门旁灯笼灯也被风吹得摇了摇。
“对,碰巧路过。”
宿容任凭山盼拉着他坐下,回答她的问题后将酒放在桌上。
“那真是太巧了,我可会喝酒,对了,酒钱我不报销哦。”
山盼伸手拿过那壶杏花酒,将塞子扒开,一阵酒香迅速从中蔓延开来,带着极淡的春杏花香,它是淡甜的酒。
她顿觉自己已经要醉了,肚子里的酒虫都要被它勾出来。
十八年来她只喝过生辰那晚的那一坛酒。
虽然她的酒量十分差劲,但山盼认为一定是她喝少了。
山盼摇了摇头,恋恋不舍把视线从酒上离开,一只手拿着酒另一只手去拿杯子。
“不用报销,让我来倒吧。”
宿容忽然开口。
“不行,要是你手抖怎么办?还是让我来倒吧!”
山盼义正言辞拒绝了他,一边拿杯子倒酒。
“……”
宿容深深望了面前山盼已然染上薄红的脸,微微歪着脑袋,一双眼也含上水光,像是醉了般。
想到她说她可会喝酒,宿容又咽下口中的话。
他问了卖酒的人,那人说杏花酒不但是杏花城最有名的酒,度数也不高,于是他买了。
喝酒伤身,他不愿山盼喝得太醉。
任宿容怎么想也想不到卖酒人所说度数不高指在一系列高度数烈酒中的不高,也想不到信誓旦旦的山盼酒品差到闻到酒便开始醉了。
清冽的酒在杯中随烛光摇晃,一时间如同日光下湖泊般波光粼粼,一两朵淡白杏花飘在水面,随波而动。
山盼脑袋中把宿容灌醉的计划十分清晰,她便抬手拿起酒杯呈在宿容面前。
“喝!”
宿容低头垂眼望着她的双眸,他的睫毛忽地轻颤下,伸手拿取她手中酒杯时,她握得太紧,于是他的手指不可避免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温热的,柔软的。
令他心尖不由一颤,耳朵立马红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也将酒杯从她手中拿走,
“好,你……也喝。”
宿容想到白宋和他说的计划,心中既忐忑又后悔。
还有不敢承认的期待。
他为什么失了智般听了白宋的话。
“好!我们来碰个杯!”
山盼拿起自己的杯子抬头看向宿容,笑得眉眼弯弯。
快喝吧!
你再强等醉了还不是任我肆意揉/捏!
她一看他就知道他不会喝酒!
山盼更开心了,看上去还有点傻乐。
“嗯。”
宿容几乎不敢与她对视,只能脸微红伸手抬杯与她碰杯。
碰杯很轻很快,山盼见宿容喝下一口,自己杯里面的酒也在诱/惑她,她按捺不住,轻轻啜饮一小口。
杏花酒的绵顺和淡淡的香甜传入口中,一点也不呛人,山盼立马愉悦地眯起眼,脑中只记得杏花酒多好喝。
魔山的饭菜没外面好吃就算了,连酒都没外面好喝。
她这个山也是下对了。
山盼又喝了一口,顿觉自己脑袋发晕,视线都有些迷离,热气席卷到她的脖颈处,又浮上脸颊,形成两坨红晕,晕晕乎乎的,像是醉了一样。
她又抬头对着宿容笑。
“宿容,你快点给我喝!”
宿容杯中酒不知不觉间注视着她而喝尽,看着她对他笑,他整个人又像是浮在云端,明明酒量很好,却像是醉了。
或许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想到白宋说他应该多对她笑笑,会让她更喜欢他。
于是宿容笑了,深深望着她,沾上酒渍而有了点水光的唇动了动,唇角渐渐小幅度地弯了起来,虽然很浅,但在张出尘俊美一贯沉默淡然的脸上出现,顿时有种令天地失色的惊艳。
“好,我快点喝。”
他拿起那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只是还没喝他又去看山盼,那双暗沉如墨的眼缱绻了几分,含着某种情,只对那一人的情。
只可惜山盼已然醉了,眼前都朦朦胧胧,哪里看得清美人对她笑得那样令她心动。
见山盼没反应,宿容心中塞满失落,笑容淡淡隐去。
她不喜欢他笑吗……
“宿……容,你有没有想说的?”
山盼瞧着他,忽然开口问他。
虽然脑袋醉得难以思考,但她还记得她要给她下毒。
她如此仁慈,自然允许自己的仆人说几句话,说不定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呢,虽然她并不会选择原谅他。
宿容听到她的话,手中酒一时有些拿不稳,脑袋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她会怎么想他?
宿容想到这个问题,只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
“我……”
只是不等他说完,山盼便不耐烦打断了她的仆人,站了起来,靠在桌子边,俯身往宿容方向靠。
“宿……宿容,你醉了没有?”她问道。
“……醉了。”
宿容愣愣地看着她向自己靠近。
他好像感受到她从她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和酒香。
太近了,令他无法思考。
他只觉得自己已然醉了。
“不准动。”
山盼说完,觉得二人距离还是太远,直接爬上了桌。
宿容一惊,下意识想要去扶她,她的命令却令他无法动弹。
“我不动。”
山盼觉得脑袋越发迷糊,晕晕乎乎往宿容那边爬,银朱流苏裙动来动去途中撞倒旁边的杏花酒和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宿容僵住,脖子,耳朵,脸颊全然红透,胸膛的跳动越发热烈,大脑一片糊涂。
她……
她要干什么?
山盼低头打量着抬头与她对视的宿容,距离很近了。她笑得很是灿烂,在那张酒意浸染的俏脸上越发动人心弦。
宿容眼都不敢眨,只痴痴望着她。
“好了,我的仆人,张嘴。”
“好……”
宿容不加思考,张开了嘴。
山盼见状,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甩开瓶塞,把一个小药丸倒在手里,手指捏着它,掠过宿容的唇瓣,放了进去。
“给我咽下去,不准吐掉。”
“好。”
她的手指碰到他的唇,是热的。
宿容不去问她给自己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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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将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是剧苦的,但他看到了她,只觉整个人都是甜蜜的。
哪怕她喂的是毒,他也心甘情愿咽下去。
山盼很得意,醉醺醺的脑子就更无法思考了。
她对魏奚止轻轻松松下毒了。
大名鼎鼎的魏奚止,被她轻轻松松下了毒。
山盼乐不可支笑出了声,脑袋晕晕沉沉,一双醉意蒙着水雾的眸子里满是愉悦,伸手去扯宿容的脸。
“我好不好?”
宿容注视着她,“好,你很好。”
山盼笑得更开心,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按在他的胸膛。
宿容下意识伸手接住她,环住她的腰身,紧紧拥在怀里。
一切似乎在此刻静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如此亲密。
他可以嗅到她身上的香,淡淡地萦绕他的心神。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与心跳,缠着他。
是热的,温暖的。
真实的。
他渴望的将她抱住。
他想了很多,也什么也没想。
他只看到那双眼睛,将他沉溺其中。
杏花酒洒出后逸出的酒香飘了满屋,昏黄的灯照着近乎融为一体的二人,在地上留下影子。
“喜不喜欢我?”
她问。
很安静,宿容一时间愣住了。
明明是他想要问她的问题,却换成她问他。
她蓦地松手,突然趴在他的胸膛。
喜欢……
他喜欢她吗?
喜欢她的眼睛与笑容,喜欢她的狡黠与心机,喜欢她的肆意与温暖,喜欢她的强大与坚强,喜欢她各种情绪,喜欢她一切。
自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喜欢了。
一见情衷,此生独她一人。
“我心悦你。”
“望之。”
或许是醉了,他并没有犹豫也没有想很多,他只是低头注视着她微微散乱的发髻。
等待审判的时间太过漫长,让宿容陷入焦虑的煎熬中。
她不说话。
她不想说话吗?
或许那只是她随意的一句玩笑话。
是他太冒昧,是他为难了她。
他如何面对她?
她还会同他亲近吗?
他为何要开口……
宿容不由开始后悔与绝望。
“望之,我喝醉了……”
他是如此的懦弱。
“方才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已想不出更多的话。
只是山盼还没有动静,然后,宿容听到了极小的酣睡声。
她睡着了?
宿容一呆,随后小心翼翼将她抱起。
她的脸还留着薄红,安静靠在他怀里睡着。
宿容定定看着她,心中莫名有了一种近乎委屈的情绪。
她对他一丝喜欢都没有吗?
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她睡着了没有听到他的话,不用为难。
他将她放在床上,按照这一个月来的流程为她洗脸散发。
然后,静静坐在她床边望她,又默默离开。
……
今晚山盼和生辰当晚一样喝醉做了个梦,只不过是个好梦。
……
新的一天,又逢好日子。
此时正是春三月末,风和日丽,春光灿烂。杏花城外四处放眼望去满是绿意盎然,但杏花还未谢。
正所谓“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不过应该是城门口才是。
山盼骑着马,身着利落方便的杏黄衣衫,一头长发用发带束成马尾,洒脱快活至极。
她身后跟着同样骑着马的宿容,他又换回了黑衣,乌黑的发丝又用发带束成高马尾,只不过脸依旧俊美好看,面上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情绪。
山盼忽地勒紧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