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勤政殿，若无陛下宣召，不可擅入。


    淑妃立刻道：“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宫求见。”


    “是，娘娘。您稍等。”


    内侍立刻进去通报。


    淑妃等在原地，内心焦灼。


    这会儿洛云舒已经进去，还不知她会跟陛下说什么。


    人是很容易先入为主的，她担心陛下先听信了洛云舒的话，就会不相信她的解释。


    到那时，就算是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焦灼的等待中，内侍总算是现身了。


    他言辞恭敬：“娘娘，陛下宣您进去。”


    淑妃迫不及待。


    等她进去的时候，昭远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而洛云舒站在一旁，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淑妃心里一紧，立刻道：“陛下，臣妾只是无心之失，不是有意伤着太子妃的。”


    她急着为自己辩白，声音急切。


    甚至，她还做足了姿态，头垂得很低，做足了谦卑的姿态。


    却在这时候听昭远帝问道：“你伤着太子妃了？”


    淑妃心里一颤，不好，她着了洛云舒的道！


    因为洛云舒先前的铺垫，她以为洛云舒来到勤政殿，一定会跟昭远帝告状。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自己开脱。


    却没想到，洛云舒到勤政殿来，压根儿就没有告她的状。


    而她现在，却自己说了出来。


    淑妃轻咬舌尖。


    痛意让她清醒。


    是她太过心急，着了洛云舒的道。


    这时候，洛云舒开口了：“父皇，不打紧的。虽然淑妃娘娘出手伤了儿媳，但都是皮外伤，不伤及性命，也就无足挂齿。”


    听完，淑妃气得要紧。


    这话分明是给她上眼药。


    不过是手背上的一道伤痕，怎么就扯到了伤及性命？


    这分明是在夸大。


    然而，淑妃没留意到，洛云舒在这时候把右手手背露了出来。


    白皙手背上的一道红痕，很醒目。


    昭远帝看向淑妃，面色不佳：“你这个做长辈的，怎可苛待小辈？”


    淑妃急忙道：“陛下明鉴，臣妾只是无心之失。”


    “你倒是说说看，是怎样的无心之失，竟让你伤到了太子妃？”


    “臣妾……”淑妃开了个头，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此事若说出来，就会牵扯到赵皇后。


    昭远帝素来多疑，若是让她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只怕不知又会生出什么怀疑来。


    见淑妃不说，昭远帝面色不喜，直接道：“太子妃，既然淑妃不肯说，你来说。”


    “是，父皇。今日，淑妃娘娘来探望母后，当时母后正在小睡，儿媳不敢打扰，故而请淑妃娘娘等上一会儿。却不知何故，淑妃娘娘走到殿门口的时候非说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儿，直接就要闯进母后歇息的内殿。孙院正吩咐过，母妃要静养，儿媳便去拦，不曾想淑妃娘娘竟然那般着急，直接伤了儿媳。”


    洛云舒说的话并没有添油加醋，但，侧重点放在淑妃的急切上。


    无缘无故的急切，就显得很可疑。


    昭远帝皱了皱眉，看向淑妃：“你平日里也不是急性子，今日这是怎么了？”


    淑妃忙说道：“陛下，臣妾只是关心皇后娘娘，突然闻到不好的气味，生怕皇后娘娘会有个什么闪失，故而着急了些。”


    不管怎么说，她担心皇后总是没有错的。


    “你闻到了什么气味，以至于惊慌成这个样子？你是一宫主位，素来端庄，怎会如此冒失？”


    “臣妾……”淑妃再次卡壳。


    她说不出。


    因为，一旦她开口，洛云舒就会说，当时赵皇后所住的内殿不过是水烧得太过，水汽多了一点而已。


    可水汽是没有气味的。


    如此一来，她所说的闻到不好的气味就站不住脚。


    当她无法自圆其说，就会被洛云舒牵着鼻子走。


    正当淑妃思考的时候，昭远帝怒声开口：“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狡辩不成？”


    已经发生的事情，照实说也就可以了。


    淑妃在思考，那就说明她想撒谎。


    昭远帝这话说得极重。


    淑妃立刻跪下：“陛下，臣妾……臣妾许是被人算计了。”


    这时候，洛云舒的声音冷了不少：“淑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翊坤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您还想抵赖不成？您口口声声说闻到了不好的气味，但是，事实证明，只是内殿的水汽大了一点，再加上烧水的位置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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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殿入口，这才溢出了一些水汽。不知怎的，这水汽到了淑妃娘娘嘴里，怎么就成了不好的味道？”


    洛云舒抛出疑问，却不解答。


    淑妃暗暗咬牙，她不该轻敌的。


    昭远帝再次看向淑妃：“对于太子妃的疑问，你怎么解释？”


    淑妃不敢犹疑，立刻道：“陛下，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就在这时候，内侍进来禀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派人来，说是有事禀报陛下。”


    “宣！”


    来的人是棋书。


    她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问安。


    昭远帝没让她起来，直接问道：“皇后派你来，所为何事？”


    “启禀陛下，翊坤宫抓到一个可疑的宫女，此人包藏祸心，要在翊坤宫内殿纵火。”


    “在翊坤宫内殿纵火？”昭远帝勃然大怒，“将此人送往慎刑司，严审！务必要审出幕后主使！”


    “是，陛下。”


    慎刑司的手段，宫里的人没有不惧怕的。


    棋书出去之后，昭远帝再次看向淑妃：“你一句欲加之罪，怕是没办法洗清你身上的嫌疑。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翊坤宫内殿有事发生，也轮不到你那么着急吧？说吧，你今日去翊坤宫，到底有何目的？”


    “陛下，臣妾真的只是担心皇后娘娘，并无其他的心思啊！”


    “淑妃，在宫里，说话做事是要讲证据的。”


    “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假。否则，便叫臣妾不得好死！”


    昭远帝眉眼微抬：“别用你自己立誓，用景珩的性命立誓。”


    淑妃瞬间流下泪来：“陛下，做父母的，怎舍得拿孩子来起誓？即便真的清白，可拿孩子来起誓，那些狠话，臣妾实在是说不出口。臣妾也实在不愿意将那些字眼和孩子联系在一起。”


    昭远帝冷笑一声，不再看淑妃，而是看向洛云舒，吩咐道：“且先等着。此事，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没多久，昭远帝派去慎刑司的人就回来了，禀报道：“陛下，那宫女招了！”


    昭远帝看了淑妃一眼，冷声问道：“她招认了什么？”


    那内侍却在这时候看向洛云舒，又极快地收回视线：“回禀陛下，那宫女招认，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太子妃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