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谁做的?

作品:《通房人间清醒,世子步步沉沦

    听到侯府来了人,丁闻昔神情一震。


    陈大牛说没见到世子,连元青和映雪都没见到,侯府派人应该不是为了玉萦失踪之事。


    丁闻昔稍稍镇定,藏在衣袖底下的手握成拳,看向小丫鬟:“侯府的哪位来了?”


    “是元青小哥。”


    “请他进来。”


    按照计划,卯时城门一开玉萦便会出城,此刻是辰时一刻,即便侯府知道玉萦失踪,想去找已经来不及了。


    元青很快进门来,见屋里两个人都古怪得很。


    丁闻昔面容疲惫憔悴,陈大牛却半张脸红肿。


    看得出来府里是发生了点事,元青朝丁闻昔拱手一拜,“夫人新年大喜,今日大年初一,世子交代我送些年礼过来。”


    说着他把提来的锦盒交给丫鬟。


    丁闻昔此刻已经换了一副神情,形容哀伤,说话一顿一顿的,似在哽咽。


    “替我谢过世子,只是……只是眼下更需要世子救命啊。”


    元青忙问道:“昨儿大牛兄弟来侯府寻我,可我那会儿在放鞭炮没跟他说上话,听说是别院这边有急事,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忙的?”


    早上元青服侍赵玄祐,跟他说起了陈大牛来过的事,赵玄祐便交代元青带些礼品来别院这边瞧瞧。


    丁闻昔张了张嘴,便拿了帕子侧过脸去,似在拭泪。


    元青不是陈大牛,万一说得不够悲伤,很容易穿帮。


    “出事了,”陈大牛站了出来,一把抓住元青的手,“真出事了,玉萦不见了,你回去帮我们求求世子,让世子赶紧派人去找她吧。”


    元青闻言,愣了愣,不太明白陈大牛的话,看向丁闻昔,却见她一个劲的垂头抹泪,只得又问陈大牛。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玉萦昨儿一早不是回来了吗?难道她一直没到家?”


    陈大牛苦着脸道:“是回来了。中午我们还热热闹闹地吃了饺子,下午玉萦和我去云水庵送棉衣棉袄,她看尼姑做年夜饭有些忙,便留在庵里帮忙,让我去外头茶馆等,在那之后我就没见过玉萦。”


    “你是说,玉萦进了云水庵就没出来?失踪了?”


    “是。”


    “一夜没回来?”


    陈大牛难过地摇了摇头。


    “唉,大牛兄弟!你!你都到侯府了,怎么不告诉我!”


    元青知道兴国公府和东宫都曾对玉萦下手,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已经过了整整一夜,最坏的状况可能已经发生。


    在陈大牛心中,元青是世子身边做事的人,比玉萦在侯府的时日还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此刻见元青急眼了,顿时慌了神。


    丁闻昔原本在旁边假装垂泪,见陈大牛变了脸色,顿时有些担忧。


    故意瞒着陈大牛,是为了让他假戏真做。


    只是大牛是个实在人,非常关心玉萦,怕他太过自责又要打自己,丁闻昔忙上前拉住元青的手,哭求道:“玉萦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劳你跟世子说一声,看看他能不能想什么办法,我一个乡下的妇人,遇到这种事,实在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玉萦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说罢,她似难以支撑一般往后倒去。


    “夫人。”旁边的丫鬟和陈大牛赶紧扶住她。


    元青当然也急:“夫人放心,我这就去禀告世子,一定能把玉萦找回来。”


    往前走了几步,似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一把揪住陈大牛,带着他往外跑去。


    陈大牛是最后一个见到玉萦的人,定然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等着他们俩跑出去后,丁闻昔稍稍收敛了神情,说头疼得厉害,让丫鬟去帮她熬一碗安神汤。


    打发走了丫鬟,她给冰云送去清肺汤,关上门继续装病。


    元青和陈大牛担心玉萦安危,没多时就赶到了宫门外。


    算着时辰,这会儿,皇帝已经在金銮殿宣读了新岁贺诏,赐百官元旦宴,分食福肉。


    按理说赵玄祐应该出来了,但见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出皇宫,始终没见到赵玄祐的身影。


    只因元旦宴一散,皇帝就把赵玄祐叫进了御书房。


    见皇帝神情不太好,赵玄祐默然站在御案前,等着皇帝发号施令。


    “你知道昨天晚上兴国公府起火的事吗?”皇帝问。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一直看着赵玄祐的眼睛,手指轻轻敲着御案。


    锦衣卫监察百官,兴国公府发生的事赵玄祐自是一早从手下那里得知了。


    感受到皇帝眸中的审视,赵玄祐感觉有几分莫名。


    不过他只平静道:“兴国公府昨夜临近子时柴房起火,死了两人,有四人受伤,据兴国公所言,是下人放鞭炮时惹起的火灾,公府柴房和旁边两间屋子全都烧没了。”


    皇帝依然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玄祐,缓缓道:“你知道烧死的是谁吗?”


    “臣不知。”


    兴国公府没有报官,锦衣卫当然也没有派人登门调查,赵玄祐进宫之前,手下人也只知道这么多。


    皇帝缓缓道:“死的这两个人里,有你从前的夫人崔夷初。”


    崔夷初?


    昨夜公府柴房里烧死的人是崔夷初?


    赵玄祐站在皇帝跟前,面上稍稍露出几分茫然。


    且不说昨晚是除夕,公府的主子们都会聚在一处过年,单说崔夷初是公府小姐,柴房失火,怎么都烧不到她那里去。


    皇帝眯起眼睛,盯了一瞬后,确定昨晚的事与他无关。


    赵玄祐确实不知道死的人是崔夷初。


    “罢了,”皇帝摩挲了一下桌子上龙首镇纸,眼底重新浮起笑意,“兴国公既说是意外,此事就按意外来办吧,不必过问。今日是年初一,朕就不拉着你说公事了,下去吧。”


    崔夷初只是个内宅女子,对皇帝而言无足轻重,是意外还是阴谋无关紧要。


    “臣告退。”


    赵玄祐这会儿已经明白皇帝特意留下他问话的原因——对方怀疑昨夜兴国公府的火是自己放的。


    不过眼下皇帝应该知晓了答案,明白此事与他无关。


    问题是,谁做的呢?


    赵玄祐转过身,蹙眉走出了御书房。


    能烧死崔夷初的火,绝不可能是意外燃起的火。


    谁那么恨崔夷初?


    谁又有本事在兴国公府放火烧死她?


    占其一的人,不少。同时占二的人……好像只有他。


    难怪皇帝首先怀疑自己。


    思忖之间,赵玄祐走下了台阶,只一抬头,看见了一袭威仪冠服的太子赵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