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独的话，我似乎听懂了，但是还不清楚里面的细节。


    如果放到师傅身上，他或许不会跟我说的那么多，上次在地下湖和他相遇，师傅已经离死不远了，却也只告诉我了一些要紧的情况，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往，他还是只字不提。


    但是师傅也明白，过去的事，纸里包不住火，我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么迟早都会知道。可他还是不肯亲口告诉我，也可能是他觉得，有些话连自己也开不了口。


    师傅年轻的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白八门的，只要是挡了自己的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给踢开。


    那些年里，师傅带着老独还有**叔，以及另外几个人，过的实实在在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们搞掉的那些人里，有的的确死有余辜，但有的根本就不至于死。


    其实，不管是老独，还是**叔他们，对师傅的做法颇有微词，只不过深陷其中，谁都没有挣扎上岸的余地，只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后来，郭宁这个人引起了师傅的注意，师傅知道他是郭家的嫡传，所以非常上心，一直都在暗中打听郭宁的消息。那时候，郭宁和白八门斗的很凶，但师傅从来不参与他们的争斗，只是默默的等待机会。


    在一系列追查之中，花衣婆婆就渐渐浮出了水面，进入到了师傅的视野中。


    我早就知道花衣婆婆，只不过对于这个人不是太了解，花衣婆婆都**那么久了，也没有别的线索，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认真的去追查过。


    花衣婆婆的本名是什么，可能已经没人知道了，她是郭宁母亲那一辈的人，跟郭宁的母亲可能有亲戚关系，从很早开始，花衣婆婆就跟着郭宁一家，后来世事变迁，郭宁的父母都先后去世，花衣婆婆等于是郭宁的亲人。


    花衣婆婆和郭宁的关系很紧密，郭宁早年间还没有练成一身本事的时候，就是花衣婆婆和一些人千方百计的维护他，让郭宁活了下来。


    老独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当年师傅盯上了王川山，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


    “有的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可悲，又可笑。”


    “大叔，怎么可悲，又怎么可笑？”


    “当时，你师傅暗中摸索了那么久，发现了花衣婆婆还有其他一些人的容身之处，有些消息，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推敲出来的，他就认为，白八门祖师爷的衣冠冢，是在王川山。”


    “所以，师傅带着你们去了王川山？”


    “是啊，那一天的情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时候的师傅并不算完全成熟，有着一种年轻人的决绝和自信，他认为自己的推测一定是正确的，祖师爷的衣冠冢肯定就在王川山。


    而花衣婆婆那帮人，平时就住在王川山，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麻烦，师傅带着人，把王川山小村直接就灭掉了。


    王川山小村被灭绝时的情景，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却也能推想的出，极度的残酷而且凄惨。


    可是，等到王川山小村被灭掉，师傅真正涉足到了那片风水地的时候，才觉得自己错的厉害。那地方虽然也有古怪，但绝不是祖师爷的衣冠冢。


    老独之所以说可悲，是因为一次就**那么多人，而且死的那么惨，他说可笑，则是因为搭进去那么多条人命，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结果。


    老独是个江湖人，却绝不算是个恶人，所以，有的事情在他心里反复的折磨了他很久。前些年他躲到这里避难，最后不愿意再回去，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和师傅的感情依然还很深，可是他绝对不想再去做那种勾当。


    听着老独的讲述，我心里对他倒有两分敬佩，最起码这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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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错事，却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知道该如何悔过。


    “大叔，你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了，有没有人从这儿经过？”


    “见过，这十来年时间里，一共来过四拨人，我没和他们直接碰面，暗中跟了一段时间，要是我没猜错，那应该都是郭家旁支的人。”


    “他们进去之后呢？”


    “都没再出来，一个都没有。”老独听我提到了这些事，神情顿时一滞，很认真的说道：“那地方，不是善地。”


    老独对虚空山谷，也有一些了解。其实虚空山谷这个地方，很早以前就被郭家的一少部分人得知了，只不过从来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后来的郭家人基本都是为了寻找葬经终篇，也为了保命，顺藤摸瓜知道了虚空山谷，接踵而至。


    来过虚空山谷的人，从来没有彻底断绝过，但山谷的秘密，没有一个人打探的出来。


    虚空山谷在郭家旁**边也算是隐秘，有的郭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师傅原来也是不清楚的。大概十几年前，郭家旁支组织过一次很大的行动，估计来了好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虚空山谷。


    因为那次的阵仗太大，尽管事先做了很周密的准备，但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师傅也就是那时才知道了有这么个地方。


    师傅又等了整整一年，一直在关注那支进入虚空山谷的队伍，但几十人的队伍，没有一个人再出现过，仿佛全都在虚空山谷那边蒸发了。


    这就足以说明，虚空山谷那边有完全无法预料的危险，要知道，想把几十个人一起都给弄死，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师傅经过再三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那一次，师傅没带太多人，就带着老独和**叔，三个人也进入到了虚空山谷。


    那一次，老独参与了至少一半的探索经历，对他而言，是一场做梦都想不到的诡秘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