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灵出生就没有父母，在山野间的道观长大，下山遇到沈昭宁的奶奶，两人有缘，再加上沈九灵不想再过道观里的无聊日子，两人就结成了母女。


    “幸好，爸爸妈妈去世以后我还有个姑姑，不然我就变成孤家寡人了，到时候家长会都没人开。”


    沈昭宁想起自己经常满分的卷子，“签名的时候也没人炫耀啊。”


    季巡听着她乐观的语气，心里微微触动。


    沈昭宁忽然想起对方爹不疼娘不爱，还不如自己有个姑姑，立刻止住了话题，“我们周末就去吧，那个很灵验的道观。”


    “先不急，”季巡说道，“你姑姑的前男友有消息了。”


    季巡的线人发现了对方的蛛丝马迹，从他社交账户的一个关注者的某张照片上。


    “你说他现在在东南亚？”沈昭宁惊讶，“难道被骗去缅甸了？”


    她在时事新闻上经常看到，有些人因为高薪或者主动或者被动，被骗去缅甸搞诈骗。


    “不是，他有人身自由，看样子应该是在躲债或者躲人。”


    总不可能因为躲沈九灵就跑去东南亚，沈昭宁猜测对方应该是欠钱了。


    一般都是因为借高利贷或者网赌还不起，才会跑到那种地方躲起来。


    沈昭宁觉得不如不告诉沈九灵，就让她以为这个人彻底消失了，毕竟找回来也是个无底洞。


    “你确定不告诉她吗？”


    沈昭宁犹豫了下，点点头，“我不想姑姑牵涉进这种事，她对这个男的这么上心，万一要替他还债怎么办，以后还会有很多麻烦事。”


    季巡点头：“我让我的人查清楚他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赌鬼或者干了不法行当，那就不告诉你姑姑，直接交给警察。”


    沈昭宁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就这么办。”


    两天后，沈昭宁收到景谷兰的消息，对方派了司机来接她去季家吃饭，说是为了感谢她之前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是她孙子的，沈昭宁咨询了季巡的想法，换了身衣服，坐车去了。


    她穿了一件水粉色的连衣裙，一字肩，上本身是不规则的褶皱，下半身是鱼尾形状，穿起来很有气质。


    裙子是季巡买的，但是对方没有主动穿过，她还是第一次穿，好奇问他，“你买的衣服怎么你不穿？”


    季巡：“给你买的。”


    “我知道给我的啊，”这里面的衣服不都是给她穿的，她好奇的是季巡主动买的衣服都是他审美过关的，怎么没见他主动穿过。


    要说穿不过来，有些衣服他还会反复穿，比如一件oversize的黑色衬衣，他甚至买了三件同款。


    季巡：“送给你的。”


    沈昭宁愣了愣，对着镜子笑了起来，“真的？”


    季巡：“假的。”


    沈昭宁哼了一声，知道他在逗自己，傻笑了一下，提起包准备出门。


    “等等，”季巡提醒她，“带条项链。”


    饰品季巡买的也不少，沈昭宁很少主动带，季巡也不带，就搁在那里，她翻开盒子的时候看到了那枚戒指，就是她在男装店买来的送给他的几万块的戒指。


    她问：“这个怎么没见你带过，你是不是嫌它土？”


    季巡：“不是。”


    沈昭宁：“你不用说违心的话，嫌弃就是嫌弃，你不要给我好了，反正我刚好能戴到中指上。”


    季巡：“你不想送就直说。”


    沈昭宁：“什么我不想送，明明是你不想要。”


    季巡：“谁说我不想要，等我死了，它要跟着我一起下葬。”


    “呸呸呸，”沈昭宁皱眉，“你瞎说什么呢。”


    两人吵吵闹闹中选好了项链，沈昭宁坐着季家的车出发了。


    迎接沈昭宁的是季湘，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小洋装，站在正厅门口，好奇打量沈昭宁，“你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长得真的好漂亮啊。”


    季湘长得也很漂亮，但不像邓雅芩，五官没有攻击性，看起来柔和雅致，也不像季魏明，没有清冷感，有一种软软糯糯的亲和感。


    沈昭宁：“你妹妹好可爱啊。”


    季巡无语，“你跟她说，跟我说干什么。”


    沈昭宁对着季湘，“你好漂亮。”


    季湘立刻捂脸，“啊啊被漂亮姐姐夸了，开心！”


    沈昭宁被她颇为二次元的举动弄得有点尴尬，笑了笑。


    她来之前猜到可能会遇到季湘，心里有点好奇，毕竟自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妈妈跟哥哥也难逃牢狱之灾，不知道她会不会受到影响，如今来看，她是多虑了。


    季巡仿佛能猜到她的心思，解释道，“季湘从小就跟着我奶奶，是她养大的，邓雅芩落得个轻松，她也是为了讨好我奶奶，就让季湘一直呆在老宅，少往她那里跑。”


    谁养的心就向着谁，季湘跟邓雅芩没什么母女亲缘。


    沈昭宁：“挺好的，是好事。”


    离了邓雅芩才不会被养歪。


    景谷兰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只剩下一道浅淡的粉色疤痕，她仿佛老了几岁，鬓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那件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问沈昭宁。


    沈昭宁明白她指的是怀孕的事，心里有点无语，跟季巡吐槽，“不是还有季湘吗，她到底有什么执念啊，非得要你的孩子。”


    季巡：“可能是我的基因比较优秀吧。”


    沈昭宁翻他了一个白眼。


    季湘给她夹菜，“嫂子，你多吃点。”


    沈昭宁被她这个称呼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季湘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咯咯笑起来，“嫂子还脸红了，没想到哥哥喜欢这么纯情的。”


    她手臂支在桌边，看向景谷兰，“奶奶，你之前让哥哥相亲了那么多人，动不动就是世家千金、高官之女，看起是大方向搞错了。”


    景谷兰神色淡淡，“是啊，怪不得他每次都得罪人家。”


    沈昭宁吃瓜欲爆棚，立刻问季巡，“真的，怎么回事，快说说。”


    季巡当然不会说，淡淡哼了一声，“少打听。”


    那可由不得他了，沈昭宁嘴角一翘，瞥向一旁的季湘，“真的吗，季巡怎么得罪人家的？”


    季巡：“......”


    季湘立刻爆起哥哥的料来，“有一个市长的千金，留洋回来的，你知道的嫂子，留子在外时间长了有些中文就忘了，刚回来说话中英混杂，他就也跟着人家这么说，‘我要Latte，一杯，不要sugar，加一点Cinnamomum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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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sia，要ice，不要hot，’‘平时不busy,喜欢work’’没有最喜欢的film’‘不喜欢playagame’，最气人的是人家问他喜欢宠物不喜欢，他说讨厌，说完还纠正了一下‘hate’......”


    沈昭宁：“......哈哈哈哈，你哥怎么这么讨厌。”


    季湘：“不过这个女人确实有点问题，她在国外有男朋友，还不止一个，后来订婚时收到了消息，四个男人碰到一起打了起来，把现场砸了个稀巴烂。”


    沈昭宁：“......”


    季湘：“还有一个，是个大富豪的女儿，其他的都挺好，就是有点整容脸，平时化妆比较浓，两人喝咖啡，我哥问杯子上面一层白色的是什么，人家说是泡沫，我哥说，‘哦，还以为你是粉底掉我杯子里了’。”


    “......，”沈昭宁问季巡，“你怎么这么损？”


    季巡：“我怎么损，她的粉簌簌往下掉，我真以为掉我杯子里了。”


    季湘：“还有一个，是合作伙伴的女儿，长得很有气质，是个著名画家，跟他一起去看画展，聊天时说起一个画家，我哥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人家就多说了一点，最后我哥跟人家说，‘这个人的画我买了很多，并不是有价无市，价值也没有你吹的那么高，我觉得他的画匠气很重，你推崇他的画可见眼光不怎么样，真的会画画吗，不会是立的人设吧？’”


    沈昭宁忍不住了，吐槽季巡，“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季湘接着说，“我哥说话虽然损了一点，但是还真让他说对了，那个女人确实不算什么著名画家，水平连一般艺考的学生都不如，光环全是她爹给她营销出来的，买她的画都是冲着她爹生意来的，后来她爹受贿被抓，她的画论斤拍卖都卖不出去。”


    沈昭宁：“......”


    季湘：“还有一个，是个大明星，长得没话说，就是脾气有点大，当着我哥的面还是很收敛的，我哥挑三拣四了一路，最后终于把人脾气逼出来了，把手机都给砸了。


    后来，她被助理爆出来阴阳合同和偷税漏税，说是这么多年一直虐待身边的工作人员，也算是善恶有报。”


    季湘总结了一下，“我哥虽然得罪了很多，但是他眼光也挺精准的，这些人确实各有各的问题。”


    沈昭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季湘：“所以说，我哥能喜欢嫂子你，就说明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也幸好是你在，才能......及时救了奶奶。”


    季湘就是对季辰轩和邓雅芩再没感情，提起这件事还是很尴尬和悲愤。


    沈昭宁明白，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奶奶没事就好，她还有你。”


    季湘抬起头，眼睛水润润的，郑重点了点头。


    景谷兰看着两人的互动，忽然淡淡开口，“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沈昭宁心里一紧。


    季巡安慰她，“没事，不要紧张。”


    景谷兰缓缓起身，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眼睛道：“小巡从小就很自立，长大也比常人优秀很多，他表现的很强大，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他很在乎，他这种人，一旦动心，就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