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老师

作品:《君命难违

    萧君珩怔愣了片刻,有些期待地看向梁衍:“可以吗?”


    梁衍笑了一声:“你若想自然就可以。”


    萧君珩郑重地点了点头,怀着喜悦的心情在梁衍身边睡着了。


    次日醒来,萧君珩睁开眼的第一感觉便是腰酸背疼,怪不得殿下昨天要他泡汤浴,他简直没办法想象如果没泡今天会疼成什么样子。


    呲牙咧嘴的爬起来,一抬头看见梁衍正掀开门帘进来:“起来漱口吃东西。”


    萧君珩扶着一旁的桌子站起来,没走几步就被脚下的摊子绊了一觉,手舞足蹈地朝前扑过去。


    梁衍弯弯嘴角向前一揽将人带进怀里,调侃着开口:“一大早就投怀送抱?”


    萧君珩连忙挣扎着推开,脸上带着红晕:“殿下!”


    “好了,身上疼不疼?”梁衍问。


    萧君珩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便被梁衍重新按到软垫上:“哎哎……”


    梁衍皱眉:“别动。”


    说着手掌便轻轻按上萧君珩的肩膀,他开始有规律的按压揉捏,不出一会儿萧君珩便感觉肩膀松快了许多,嘴里不禁舒服地“嗯”了一声。


    梁衍一顿,眼神危险地眯了眯。


    这个小家伙似乎并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对自己而言皆是勾。引,梁衍也拿不准,他怕说不定某日实在控制不住就把人压在了床上。


    “闭嘴。”梁衍深深呼出一口气。


    “嗯?”萧君珩有些疑惑,他刚才没有说话啊。


    手掌又来到萧君珩的腰部轻轻揉着,他看见萧君珩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腰很纤细,隔着一层布料梁衍甚至能想象到那光滑的触感,娇嫩的带着曼妙的曲线……轻轻一按,就能在上面印上一道道明显的指印。


    终于按到了昨天骑马被摩擦地最多的大腿处,梁衍一碰萧君珩就忍不住出声:“啊——疼!”


    梁衍起身在一旁的盒子中翻出一罐药膏,不由分说就要扒下萧君珩的裤子,萧君珩下意识一拦被瞪了一眼,他讪讪松开了手。


    他知道梁衍对他宠归宠,但向来容不得别人忤逆。


    矮小的软垫上萧君珩露出白皙笔直的双腿,梁衍挖了一指药膏皱着眉涂在泛出淤青的大腿内侧。


    凉丝丝的触感惹得萧君珩忍不住瑟缩,两条腿也在颤抖中下一晃一晃,梁衍惩戒性地拍了拍萧君珩的头:“别乱动。”


    “凉!”萧君珩忍不住反驳。


    梁衍没再说话,速战速决地将药膏涂好单手将人抱起来套好了裤子系上带子。


    “我自己有手。”


    梁衍不管萧君珩的反抗淡淡扫了他一眼重复了之前的话:“起来漱口吃东西。”


    萧君珩抿抿嘴,站起来越想越气,漱着口狠狠瞪了梁衍一眼。


    当然这一眼在梁衍眼中不仅毫无杀伤力,而且更像是调。情。


    围猎一共有三日,除了第一天上午,萧君珩几乎和梁衍寸步不离,他也学会了不少骑射技巧。


    最后一日返程的时候,他身上的疼痛已经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经过完全的锻炼之后的畅快淋漓。


    他与刘德全依旧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整个围猎,梁衍甚至都没有近距离看见过梁帝一眼,更不用说为此影响到心情。


    只不过,萧君珩没想到梁衍口中说的让他读书会来的那么快。


    回宫的第二日,吉祥就来通禀,让萧君珩去书房。


    萧君珩推门进去便看见梁衍与一位看上去不算年轻的男子正在交谈,听见动静,两人都望了过来。


    梁衍朝萧君珩伸出手:“过来。”


    梁衍一边走心中一边分析着现在的情况——这个老者大概五十多岁,坐在梁衍稍下的位置,身体放松并不拘谨,表情也有些漫不经心,很少能有人在梁衍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萧君珩走到了梁衍面前。


    “叫李老师。”梁衍说。


    萧君珩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是梁衍答应他的让他读书。


    “李老师好。”


    被称为李老师的老者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长地看向梁衍:“你从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男娃娃?”


    梁衍垂扫了一眼李典:“好好教,不认真不听话可以训斥但不能动手,小孩皮肤娇,扛不住你一戒尺。”


    “……”


    萧君珩冲着梁衍不服气地怒了努嘴,他哪里有梁衍说的那么弱不禁风!


    直到后来,萧君珩才明白梁衍并不是在夸张,他说的其实是实话,因为面前的这位老者就是他之前嘴里的那位武功高强的老顽固。


    从那天之后,萧君珩的大部分时间就待在了东宫书房。


    从前在东峻已经有老师教授了启蒙的小四书“三百千千”,看书识字方面他没有任何问题,在考察了两天后李典决定从《论语》开始教起。


    萧君珩脑子很聪明,常常能根据李典所讲的举一反三,对书中所反应的思想理解的也算透彻,李典对这个学生算得上满意。


    不出几天,两人也算熟识起来,除了讲讲书本也会聊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几日,萧君珩鲜少见到梁衍,就连晚上吃膳也常常一个人吃。


    合上书页,萧君珩趴在桌子上休息,突然听见李典开口:“当时我教太子的时候他与你完全不同。”


    萧君珩来了兴趣,一下从桌上爬起:“老师,殿下当时是怎样的?”


    李典思考了片刻缓缓道:“当时他身上就像是憋了一股劲儿,学习、练功都像是发了狠要拼命似的,不仅对自己对别人也有一股狠劲儿。当今圣上前些年实行仁政,勉强算得上守成之君,可近两年却愈发残暴;太子不同,他从来都认为治理朝政要软硬兼施,先兵再礼,以后若是他继位皇帝,恐怕前朝重臣会迎来一场大洗礼哦。”


    萧君珩沉思片刻,梁帝的残暴他亲身经历,但李典对梁衍的评价他却想反驳两句:“太子往后要做什么肯定都是有缘由的,不会像梁帝一样。”


    李典看了萧君珩一眼。


    在教这个孩子之前他已经了解到了这小娃的身世,只能唏嘘半晌,语气中他恨皇上是情有可原的,但会对梁衍这么维护却也让他吃了一惊。


    “哦?梁衍可不是什么好人。”李典平心而论做出评价。


    萧君珩扭过头:“他又不需要做什么好人,往后做个好皇帝就行了。”


    李典笑了两声,没有再反驳,倒是兴致勃勃地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可知道当时梁帝为什么要灭掉东峻?”


    萧君珩脸色一白,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为什么?”


    “其实这跟他现在的暴虐也有一定关系,如今皇子们都可堪当大任特别是太子,皇上在害怕,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动战争证明自己的霸主地位。”


    混蛋。


    萧君珩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只是听了李典的几句分析就开始心神不宁起来,连晚上和梁衍吃饭的时候都走起神来。


    “在想什么?”在萧君珩第三次没听自己说话,刘德全抹了好几次汗的时候梁衍开口发问。


    萧君珩回过神。


    “哦,没什么。”


    梁衍挑了挑眉没有再多问。


    晚上,萧君珩睡下,梁衍面色不虞地让刘德全召来李典到书房。


    刘德全来的时候李典也准备休息,他有些惊讶于突然受召,但想想今天和萧君珩的谈话内容也就明白了。


    不过想明白后便更惊讶。


    太子竟然在意这个东峻小世子到这个地步了吗,想着他突然就有些后悔不该提起东峻灭国的事儿来。


    谁知道那个小疯子会不会干出弑师的事儿来,想到这李典背后竟起了一层冷汗。


    到了书房,果然就看见梁衍阴沉的一张脸。


    李典难得地行了全套的君臣之礼,然后露出一个极为讨好的笑:“不知殿下这么晚传召草民是为何事?”


    梁衍冷笑了一声:“孤叫你来因为什么老师难道不知道?”


    李典装傻。


    “说说吧,今天都和萧君珩说什么了,孤要你一字一句、事无巨细地讲明白。”


    李典:“……”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儿。


    李典没有隐瞒,便将今天在课上的所有发生讲了出来,然后“砰”一声听见砚台破空向自己砸过来的声音。


    李典没敢躲,硬生生在额头被砸出一道血痕。


    “老师可真是好样的,孤在他面前尚且不敢提皇帝,您上了几节课便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儿。”


    “草民该死。”李典跪地“砰”一声给梁衍扣了个响头。


    他从来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是他是什么正义之士就该在梁衍第一次找他的时候就收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让他在院外跪那么多日。


    可他不是。


    “老师真的说笑了,孤怎么会杀了你呢。”


    李典一阵颤栗,他与梁衍相处的时日不少,他知道这小疯子越是这样便是代表真的生气了。


    “……草民领罚。”


    梁衍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典:“今晚老师就跪在这书房好好反思反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您是孤的老师,孤自然是要对您从轻发落的。”


    “明日萧君珩来了你才可起来,孤乏了就先行一步了。”


    李典苦笑,好一个从轻发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