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老天要亡我啊。”续昼站在人工湖边，仰天长叹。


    “不怕，老天腿短，你是有机会跑的。”来自系统的无效安慰，“坚强，孩子。”


    续昼微笑。


    被困在丘西市的这几天，就和初到楼江镇的日子一样，如同来到了适应期，无事可做。


    续昼每天的日常就是，上午按时打卡做打赏任务报平安，白天去市里逛一圈。逛了一趟半马下来，没见到人，也没见到丧尸。


    空荡荡的城市里，唯有照在她手臂上的红点，给她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续昼还指着红点，高兴的对系统说：“你看，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是，不仅有人在乎你，远方还有丧尸在乎你呢。”系统汗颜。


    “没办法，谁让我的魅力这么大呢。”续昼大方承认。


    系统：……


    依照这种见不到丧尸的情况，难怪女人会说丘西市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最危险的地方又是指什么呢？


    续昼觉得这个问题得进去学校才能知道。


    另外，关于女人说的二十四小时监视人员，这个详情请看续昼手臂上的红点就知道了，很明显肯定是有的，藏的还挺严实。


    综上，女人虽然立场不明，但她的话都是真的，也没有害过续昼。


    只是不清楚她的身份。


    续昼也找机会问过女人的情况，但死活撬不开女人的嘴。到目前为止，她对女人仍是一无所知。


    就连名字，女人也不说。也不愿意拿个假名字来糊弄她。


    这就有点像旧时代深交的网友。


    你们可以聊着天南海北的话题，可以分享不能给外人说的秘密，但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


    续昼感觉她和女人就是这样，只不过聊天模式从网络变成了现实。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续昼慢慢散步回学校附近。


    与续昼的生活相反，女人每天都会去学校里面。进去之前还是英气勃勃，出来就是一张疲惫的脸，一时间仿佛老了好几岁。


    续昼想起旧时代总说的上班使人憔悴，女人现在的状态就像旧时代打工人一样。


    果然，上班如魔咒。


    续昼都有点怜爱了：“这都末日了，还要上班的悲催人类。”


    “不管哪个时代都是要上班的，不然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系统说，它还举了例子，比如它们系统也是要上班的。


    所谓的“上班”就是个代称，其实都是一个上班的过程，只不过上班的形式、内容等等不一样。


    “可我好像不用上班。”


    “你每天做打赏任务，不就是上班吗？”系统列举了一系列打赏任务和上班的共同点，成功让续昼接受自己在上班的设定。


    只不过这份“上班”很轻松，放在旧时代，这种类型的上班就是她的追求。


    也就是末日来了，不然旧时代她哪能这么轻松啊。


    续昼更加喜欢自己的丧尸身份了。


    一路闲聊，回到学校附近，女人正好从学校里面出来。


    续昼看见了她，就停下脚步，想着和她一起走回去。


    女人没让她等多久，很快就走过来了。


    续昼看着她，直觉今天她的心情比较好。


    “心情很好？”续昼直接问。


    女人嘴角浅笑，点头肯定：“还可以。”


    她们在外面没有多聊，到了住处，女人率先停在续昼房门前。续昼懂了，开门让女人先进去，她后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女人说这边的住处是没有人窃听的，不用担心随口说了一句话就有生命危险。


    这几天，她们谈话都是在女人房间里进行的，现在突然换到她房间，续昼心想准是有大事了。


    续昼给女人倒了水。


    女人开门见山：“你做好准备了吗？”


    问的没头没脑，但续昼知道她在问什么。


    这几天，学校门口一直有车辆过来。这些车辆都是给学校送人的，一次只有四、五个人，少量多次，零散加起来也有几十人了。


    这些人，很多都是新序列用来做实验的。


    全都有进无出。


    续昼每次看着新人被押进去，她想进去救人的想法就更强烈。


    女人给的那张卡片，是新序列的通行证，持有卡片的人可以进入学校。


    她有好几次都想直接冲进去，但是被女人拦下了。


    续昼问她：“你不是说拿着卡片就能进去吗？你拦我做什么？”


    “可以进去，但我不建议你现在进去。”女人对上续昼的视线，语气认真，“你没有做好准备，进去干什么？去体验一下它的新实验吗？”


    “我……”续昼哑口无言。


    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一时上头的情绪，根本没有准备，也没有计划。


    她看到有人进去了，她也知道新序列要做坏事，所以她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毕竟少一个人受到伤害就是一次成功。


    所以，她就想进去。


    万一她走运……救到了呢？


    女人似是知道续昼在想什么，直接点明，她现在进去就是羊入虎口，根本没有一点用，只会白白搭进去她自己。


    女人让续昼仔细想清楚，只有等她做好准备的那个时候，才是进去救人的好时机。


    做好什么准备？


    当然是，死亡的准备。


    续昼收回思绪，和女人并排坐着，一起看向窗外，视线里正好能看到红黄相间的学校。


    女人有劝过她：“不要怀疑，新序列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黑暗。或许还会更加黑暗。”


    所以，如果她没有做好面对黑暗的准备，她就不如趁早远离。


    续昼思维一活跃，就会想到很多无关的事情。


    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大义的人，能在第一时间就毫无顾忌冲上去救人。


    很多时候，她只是靠着某一瞬间的肾上腺素，去替她迈出第一步。再往后，就是她劝着自己，继续下一步，直到这一件事情结束。


    同样，她的逃避心理也很严重。她真的能救下这些人吗？抑或者是，救下这些人值得吗？


    每当她在犹豫自己的行为时，趋利避害的心思就会一直试图抢占她的思想控制权。


    寻春就说过她有时候做事会很犹豫，总是会思考不好的结果。于是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帮她去克服这种心理。很遗憾，收效甚微。


    这次也一样。女人的话确实让她的逃避心理毫无悬念的出现了，并且总是会在她想做决定的时候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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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在她脑海里哇哇大叫。


    例如现在，她又在思考有必要吗？


    “当然，我做好准备了。”续昼语气轻快，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浑身上下像是卸下了十万斤的重担，脑海中嘈杂的声音消失殆尽。


    当然有必要，她靠着短发女孩递给自己饼干的瞬间，成功击溃自己的逃避心理。


    人有时候总要做一些无意义的斗争，才会去完成一开始就定好的第一选择。


    她也一样。


    哦不，她现在是丧尸。


    那她也还是一样。


    “真棒，我就知道你准备好了。”女人话语间都是对续昼回答的满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实验第二阶段收工了。”


    “什么？”续昼震惊，“实验已经第二阶段了？”


    那她这几天岂不是浪费了很多时间？


    女人像是知道续昼在想什么，她解释说：“在你来之前，实验就已经结束第一阶段了。而且在实验阶段，学校的戒备更加森严，你是做不了什么的。”


    “所以，你今天问我准备好了吗，是因为明天就要行动了？”续昼脑袋转得很快。


    在实验阶段做不了什么，但是在空白时期是可以行动的。今天第二阶段收工了，那明天就是空白时期，适合救人。


    “没错。”女人继续说，“后天会开始实验的第三阶段，至此，实验全部结束。如果实验成功，那么末日新的篇章将开始。”


    “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时间很紧啊。”续昼皱眉，预感到这个行动会很棘手。


    末日新的篇章指的是什么还不知道，但她推断对人类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语气沉重：“是的，只有明天。这是你唯一好得手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如果实验成功，那就没有更好的时机了。


    “我可以的。”续昼肯定的说。


    女人偏头看向冲劲满满的续昼，眼里全是欣赏。果然是她看中的人，一点也不会怕事，看到她这副样子，她就放心很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认识一下新序列吧。”有些事情，也到时候该告诉她了。


    女人的思绪回到过去，开始讲起新序列的故事。


    ……


    “故事讲完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考虑。”女人起身，摸摸续昼的脑袋，“无论选择，都期待你的明天。”


    房门被轻轻关上，女人走了，剩下续昼一个丧尸坐着，她还停留在女人说的故事里，心情复杂，连女人出去也没有反应。


    半晌，她起身走到窗前，看见停在学校门口的车辆开走，她无意识敲打着窗台。此刻，太阳正挂在学校上方，光芒跳到她手背。


    阳光之下，学校中央的球形建筑熠熠生辉。


    “滋滋——”刺耳的电流声来得措不及防。


    就在这时，续昼脑海里白光一闪，系统惊呼一声，急忙说道：“啊啊完了我要升级了估计赶不上明天了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声音越来越小。


    下一秒，声音彻底消失。


    续昼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系统？”续昼呼叫好几遍，都没有回信。她的心沉了下去，行动尚未开始，就先少了一大助力。


    明天的任务，能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