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然后呢？”


    续昼：“没有然后，末日了。”


    现在想来还是很唏嘘，反转刚刚开始，就迎来了末日，好像老天都站在罪恶这一边。


    面包车晃悠悠一直往前开着，仿佛不开到目的地就不会停下来。续昼自己开车开久了，会觉得是折磨，没想到坐别人的车，也是一种折磨，这个程度堪比十多个小时的长途火车硬座体验了。


    续昼蹲麻了，直接席地而坐，安静等待命运安排。


    在楼江镇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她心已经飘了。


    会被抓上面包车，属实是出乎意料。她也没想到有人会爬上山，还随身携带迷魂药，更没想到丧尸也能被迷晕。


    续昼越想越不得劲：“系统，这科学吗？”


    系统：“这很末日。”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续昼只能听天由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很久，她听到了车厢里有人肚子在咕咕叫。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响起，声音不大，都被淹没在面包车发动机的声音之下。


    一眼望过去，五个少年轻手轻脚地在吃东西。


    续昼身上没有吃的，她昨天拿的食物已经不在身上了，就连她防身的小刀也不见了，想来是被人搜走了。


    她看见这一幕，跟系统调侃：“你看丧尸还是有好处的，它好就好在不用吃喝，就算被人抓了几天，都还有体力逃跑。”


    系统：“恭喜你了，你简直就是天选被抓圣体。”


    续昼嘴角抽搐：……这个恭喜倒也不是很有必要。


    续昼望着车顶和系统闲聊，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动作。


    短发女孩挪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受潮的饼干，不大，只有她手掌的一半。她没有铺垫，直接塞进续昼手里，她用气音说：“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吃点补充体力。”


    没等续昼回答，她又挪了回去。卷发男孩又从口袋里拿了饼干出来，分给短发女孩。


    续昼盯着饼干出神。


    通过玻璃窗透进来的光，她刚才看清了短发女孩手背上的小红点，那是由无数个针眼留下的痕迹，看起来有点骇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才能留下这么多针眼的痕迹。


    她望向短发女孩。后者一脸倔强，正在听卷发男孩说话。


    她猜想应该是在说短发女孩给她饼干的事情，因为卷发男孩在说话的百忙之中还瞪了她一眼。


    她默默转过头，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系统也看到了针眼痕迹，它对始作俑者啧了一声，又说：“这小女孩能忍。”


    “可能是不忍不行。”反抗不了，就只能忍。续昼心下郁闷，这可比刚才的丧尸没留下全尸还要难受。


    “你打算怎么办？”


    “随机应变吧，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前面四个人都有热武器傍身，她双拳难敌四手，如果靠系统的保护罩逃出去有点太惊悚了，她会被抓去开膛破肚研究的，而且她双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的车。


    续昼只觉得长路漫漫。


    回归针眼话题。


    不止短发女孩，续昼观察过其他四个少年，五人互相认识，他们和短发女孩的状态差不多，身形瘦弱，形如枯槁。如果她没判断错，他们身上也有很多针眼的痕迹。


    这些痕迹不是几天就能形成的，而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至少是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段。


    什么情况下，人会一直留下针眼？


    续昼不由得想起了新序列。


    她们对新序列的猜想里，它是个坏组织，可能对人、对丧尸都做了坏事。那它做的坏事里面，会有这些针眼吗？


    她们只在女人那里听说了末日新序列是坏的，对于其他的组织两眼一抹黑，这么猜想显然过于草率。但是续昼第六感就是觉得这两者有联系。


    再加上，这个年龄段的人，加上寻游，她一共见过六个，每个人都不像正常经历末日的样子，末日再苦再难，也不至于丧尸拿着针见人就捅吧。


    等等——


    寻游，他会和这五个少年有关联吗？他隐瞒的事情又会和这个有关系吗？


    续昼越想越有理。


    “系统，你怎么看？”


    系统为她的联想鼓掌：“脑洞这么大吗？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那你觉得我这些天经历的这一切正常吗？”


    “嗯……我觉得你猜的不错，说不定寻游就是从新序列里面逃出来的，他想找人一举干掉新序列。”系统大胆设想。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续昼偷偷地摸出新序列的那张卡片，这张卡片她藏得可深了。她打算找个机会在前面四人眼前掉出来，认识的话她就看情况借用一下身份，不认识的话就另当别论。


    系统：“还得是你啊，不过你怎么觉得他们知道新序列？”


    “猜的，记得我们最开始遇到的那几个和女人在一起的人吗？我觉得他们挺像的。”续昼无所谓道，“赌一下又不吃亏，再不济我就顶着保护罩开车逃跑。”


    她可是有后路的丧尸。


    系统沉默几秒：“哇。”


    系统：？


    合着后路全靠它呗。


    “是的，系统，你超级棒！”续昼夸夸。


    她一口就吃完了饼干，有点酸。


    “系统，这饼干好潮。”续昼撇嘴。


    “不可能，人小女孩送的就是好的，是你味觉出问题了。”


    ……


    东轩彩原本计划连夜离开楼江镇，但是没想到他心里想着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躺在小阳台地面上，身上盖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外套，气味很大。


    寻游是醒着的，他坐在小阳台的椅子上，看着远处。


    东轩彩睡了一夜的地板，起来感觉到有丝疲惫，浑身无力。他双眼放空，转动脖子活动身体，心想这睡了一夜还不如不睡。


    寻游听见他的声响，问个好，又凑到他旁边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我观察很久了，只看见远处有一两只丧尸路过。”


    “你昨天在哪睡的？精气神这么好。”


    寻游的声音对比东轩彩，简直是充满活力。后者看着寻游，发现他脸色还好，一点也不见疲惫。


    睡一夜地板还这么精神，年轻人这么抗造吗？


    他也不老啊。


    东轩彩有点怀疑自己。


    “在三楼的房间里。”


    东轩彩：“？”


    他扭脖子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仿佛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你睡的哪？”


    寻游没多想，只当东轩彩没有听见，又回答了一次：“就在三楼的房间里啊，走进去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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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第一间房。”


    身为即将同路的伙伴，这对吗？


    他睡床，而自己睡地板。


    东轩彩很不可置信，敲着梆硬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看见我睡在这，心里没有其他想法吗？”


    “有啊，我给你拿了件外套，怕你夜间着凉。”寻游点头，语气很真诚。


    东轩彩不死心，继续问：“……你就没有想过把我叫醒，让我也去睡床？”


    “你睡得太香了，而且你那时说过让我不要打扰你，不然你就打我。”顶着东轩彩的视线，寻游越说越小声，后面的话前者已经听不清了，“而且地板也是一样的睡，我之前也睡过……”


    嘶——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当时寻游一直在旁边自言自语，他就说不要来吵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后面意外睡着了。


    追根溯源，原来是自己断了睡床的后路。


    “……谢谢你。”东轩彩语塞。


    抛开昨晚的没苦硬吃不谈，单说丧尸群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于是两人整装待发，离开楼江镇前往最近的北江基地，也是一开始东轩彩要去的那个基地。


    东轩彩在前面开路，寻游在后面望风。


    东轩彩从天河基地出来，自己是开了车的，停在楼江镇边缘地带。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车辆所在地。


    绕过最后一个假山，两人到达东轩彩停车的地方——


    那里，有个人站着。


    ……


    发现续昼不在，寻春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情绪上头，铺开精神力就直接席卷了整个楼江镇的丧尸群，无数道声音霎时在脑海中叫嚣。


    院子里的树叶无风唰唰作响。


    “啪。”


    一道短促而清脆的断裂声，他后知后觉，自己脑海中好像有根弦断了。


    聒噪的声浪将他层层掩埋，他撑着门框，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直到花炸开，他的理智才回笼。


    没事，续昼是安全的。


    她还能炸花，就说明她目前安全。


    寻春收回精神力，一切归于风平浪静，丧尸的声音消失，院子里的树叶也停止晃动。


    寻春闭眼冥想。


    续昼能在哪里，他目前没有一点头绪。


    如果她还在楼江镇，她不会不回家。更大的概率是她已经离开了，同时她很大可能不会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不是主动，那就是被动。被动的话，没有目标人物，想找到她简直是难入登天。


    寻春长叹一口气，心里隐隐担心。


    虽说她已经报了平安，身边有系统能护着她，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连知晓的机会都没有……


    ‘人’


    ‘是人’


    ‘是人’


    ……


    突然，丧尸传递的消息像海浪一样，一个浪接着一个浪，在他脑海里飞跃游走，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他们找到了人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夜，丧尸还会传递昨天的消息过来，但寻春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先把续昼的事放一边，在脑海中尝试对丧尸下命令。


    经过昨天和刚才的事情，他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能力进一步增强了，他能命令更多的丧尸，能在脑海中找到指定的丧尸传达命令。


    丧尸和人，总得先找到一个，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