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寻春没有想到这次命令的丧尸多出太多，有些丧尸还会一传十，十传百，导致楼江镇大部分丧尸全听从了他的命令，让他一时间难以承受，好在一股轻微的电流降临，才让他的脑袋撑到现在。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脑袋的疼痛感也愈来愈强，估计快到承受阈值了。


    寻春靠着树，就地坐下。


    他还没有学会收回命令，只能被迫等待自己因为承受不住而晕过去，晕过去之后，丧尸命令就会自动断开。他已经尝试过，这对他没有什么影响，醒来之后就会自动恢复。


    发现自己的能量偷偷给寻春恢复的系统：……


    寻春的上下眼皮在打架，终于，他坚持不住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只希望能早点醒过来。


    ……


    “外面怎么一直有这么多丧尸？”


    靠近楼江镇边缘，一栋藏在花园中的小楼房里，有两人趴在三楼小阳台地面上，屏气凝神，观察着院子外来来回回的丧尸，透过遮挡的树木还能看见更远处游走的丧尸。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东轩彩和寻游。


    东轩彩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这些丧尸像是在寻找什么，走了一批后又会来一批新的丧尸，来来往往，循环往复。


    寻游在旁边，脸色越来越差。


    从他们躲在这里开始，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一个多小时了，丧尸不知疲倦，只是坚持不懈的巡视，不止这里，他们一开始躲藏的地方，一路上也有丧尸光顾。


    他有点焦躁，不单单是为他自己。


    也不知道他哥和嫂嫂到家没有，他离开的时候两人还没回来。不知道他们在路上有没有遇到丧尸，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万一因为他，害得他们两人落入丧尸的包围之中，他不敢想象……


    可是这件事，他们两人也不能被他牵扯进来。


    脑海中幻想的场景愈加让寻游直冒冷汗，他嗫嚅着：“我我想……”


    “你不能想，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东轩彩转头瞟了一眼，打断了寻游的话。


    他知道寻游在想什么，但是现在外面丧尸很多，仅凭他们两人是做不了什么的，还有可能白送两个人头。他们只能等，等到丧尸都离开了才出去。


    东轩彩翻个身，背躺地面，看着橘黄色的天空。他从口袋里拿出块压缩饼干，递给寻游，说着：“吃点东西，垫个肚子。”


    寻游接过饼干，小心撕开，一口口吃着。


    听着包装袋被撕开，耳边传来的细细簌簌声，东轩彩揉了揉眉心。


    那天，他连夜赶路回了基地，还没休息，就强撑着第一时间将那个眼睛有红光的丧尸报告给基地高层。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队友死在丧尸手里，来天河基地前他也有过队友因为判断失误命丧于丧尸之口的经历。但是这次和以往很不一样，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想，红光丧尸明显变得更聪明了，他像是被丧尸特意放走的。


    如同被操控着，步入丧尸的圈套。


    那股感觉始终萦绕着他。


    他一刻也等不了，只想着要快点告诉基地这件事情。


    基地对他的报告很在意，立马安排了好几个探查小队前往阳兴市以及周边城市，搜索是否还有类似的红光丧尸出现，任务只要求搜查，一经发现立刻回基地汇报。


    四年了，没有出现过红光丧尸的情况，基地大部分人怀疑是丧尸可能出现二次变异，如果是真的，这意味着人类的处境比末日来临的大混乱时期还要糟糕。


    目前，基地的发展重点在努力解决食物问题，成果还不明显，末日土地能让植物加速生长，但是蔬果却难以存活。


    医疗方面同样不容乐观，末日时受灾最严重的区域是各地医院，很多医生都死在一开始，其中包括很多医学大拿，再加上旧时代的药物作用不大，现在仍有很多人是病死的，不是不愿意治，而是没有办法治。


    要是这时再出现丧尸变异的情况，人类的发展就更艰难了。


    以防万一，基地拜托他和其他人分别前往其他基地告知这个消息。就算不是真的，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东轩彩答应了。


    但他是一个人出发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认为自己是个灾害，会害死身边人，不然为什么他的队友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如果不和他组队，他的队友或许会活得更久——


    他们已经不求长命百岁了，只希望能多活过一天。


    加入天河探查十一组后，原本以为他的孤狼生涯要彻底离他远去，没想到这次依然只有他活下来了。


    他站在铁门外，遥望着铁门内变成丧尸的五个队友。他们嘶吼着，想要抓住他。


    他甚至有一瞬间在想，要不就和他们一起变成丧尸？这样他也不用再成为一个人了。


    那两个好心人拉回了他。


    “祝你平安！”


    明暗交接处，这句每次和队友出发做任务前的诅咒再一次将他扯回现实中，他迈出一步，走进阳光底下。


    他可以死，但绝不是现在这个眼睛会发红光的丧尸还没有被人类所重视的时候。


    楼江镇没有建立人类基地，他进入楼江镇是为了补给，没曾想碰到寻游在呼救。


    “这一半给你。”寻游掰了一半饼干递到东轩彩嘴边，他中午吃饱了，现在不是很饿，“我吃饱了。”


    寻游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了东轩彩的思绪，后者也没推辞，拿着饼干一两口就吃完了。


    夕阳西下，晚风吹去白天的燥热，阳台上的气氛安静下来。


    东轩彩瞥了眼沉默的寻游，想起几小时前的事情。


    他不明白好端端站在干涸池塘边的人要喊救命，没有丧尸也没溺水，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他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才上前跟寻游搭话。


    他问：“救谁？救一个小时后的你吗？”


    寻游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基地的人？”语气有疑问，但不多。


    刘海遮住寻游的眼睛，东轩彩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分辨出他很瘦弱，想必末日以来他过的不怎么样，还带着点凶狠的劲。


    东轩彩没有隐藏身份的想法，肯定道：“是。”


    寻游又问：“什么基地？”


    “天河基地。”东轩彩还拿出了身份凭证，这是基地给他的，为了应对其他基地不相信他的情况。


    寻游仔细查看了一番，松懈下来，右手揪着衣角在纠结。


    东轩彩看见他的动作，有点好笑。不认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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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证就算了，他怎么还能因为随便一个凭证就认定这个人是基地的？


    东轩彩默默在心里给他贴上标签，有点聪明，但不多。


    寻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基地，我跟你回天河基地。”说完，许怕东轩彩拒绝，又添了一句：“放心，遇到丧尸，我能保护我自己。”


    东轩彩扬眉。这话……


    寻游再说：“只是同个路而已。”


    东轩彩直接拒绝了。


    一是他不去天河基地，二是寻游一个人也能去基地。


    寻游没想到东轩彩会拒绝，他一下子愣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换个人跟去基地，但是看眼前这个人的凭证又很真，他看不懂凭证，只是感觉这个证很有分量。


    东轩彩也没解释。


    寻游：“我没去过基地。”


    东轩彩认为他在说笑。


    没有去过基地，这怎么可能呢？末日都第四年了，幸存者首选就是基地，单靠自己躲避丧尸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末日来临他才十二三岁，正是上学的时候，身边肯定有大人，跟着大人行动也会前往基地。


    就算他不上学，他的身边也会有其他人，路上遇到大部队也会前往基地。


    没去过天河基地，有可能。但没去过基地，听起来谎话连篇。


    东轩彩不信，也没再搭理他，转身找今晚要休息的地方。


    寻游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也没用。”东轩彩说。


    “我真的有事要告诉基地，很重要的事。”寻游很急切。


    “那你先说是什么事。”


    “不行，我要去基地再说。”


    ……


    无效的沟通终止于丧尸成批的出现。东轩彩随便找了栋小楼房躲藏，寻游跟在他身后，也藏进小楼房。


    东轩彩好奇：“你不说说能保护自己吗，怎么还跟我藏一起？”


    寻游有歪理：“你又没答应我，那我前面说的就不算。”


    东轩彩哑口无言：……？好有道理的样子，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东轩彩锁了门，上了三楼，不在意寻游跟在他身后的举动。两个人待在三楼，观察着丧尸。一直有丧尸在周边游荡，数量也多，他们只是看着，没有轻举妄动。


    时间一长，东轩彩再次询问寻游要说什么事情。


    寻游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关于丧尸的。”


    丧尸？


    丧尸的事情有什么重要的，有什么好说的，除非……像他遇到的那种。


    东轩彩打量着寻游，思虑着他有没有可能也遇到了眼睛会发红光的丧尸。他虽然瘦弱，但身上没有明显打斗受伤的痕迹，他逃掉了？或者他没有直接面对？


    想了想，东轩彩试探着：“你说的关于丧尸的事，那丧尸的眼睛有什么特别吗？”


    寻游震惊地看向他，没有说话。


    看到这个反应，东轩彩心想自己猜对了。丧尸变异果然不是个例，能出现在人类大众视角之下，就说明丧尸变异至少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他心沉下来，看来情况不太妙。


    东轩彩直接问：“它的眼睛会发红光？”


    他二连问：“它比其它丧尸更加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