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岔路口和那群人分开之后，续昼担心还会在同一条路上碰见他们，于是让系统导航，绕了一天的路才回到原定规划的路线上。


    系统对此表示，它可以提前通知她跑路，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续昼摇头，似是看破红尘，淡淡说道：“保命要紧。”


    下一秒脚下的油门踩到底。


    寻春将头伸出窗外，张嘴，灌入冷风，双颊鼓鼓的就像圆滚滚的气球，细碎的叫声糅杂在气流里。


    挥舞的双手表达着他的兴奋。


    系统冷眼旁观。


    并且不理解为什么他的脑电波一直在跳跃。


    但是，它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某位沉迷于开车的：“……要吐了。”


    “不准！”


    “寻春，你把头伸进来！”


    续昼紧急叫停。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变成丧尸后会这么活泼？


    ……


    脑外吵吵嚷嚷，脑内系统躺的舒舒服服。一边翻着数据库打发时间，一边听着戏，偶尔吱个声和续昼唠嗑，日子惬意。


    续昼勤勤恳恳开车，穿过一个又一个荒废地区，中途会休息一段时间，任凭寻春在周边探秘。


    每天的日常就是做个打赏任务，与系统斗嘴，听寻春哇哇叫，再自言自语。末日无人区广袤无垠，一片静谧，时不时消磨着她的意志，她站在其中无所适从，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然后就会被寻春的叫声找回理智。


    寻春丧尸牌闹钟，她值得拥有。


    一路上，续昼换了好几辆车，每次车没油了她就让系统物色新的车辆，荒废在路上的车都便宜了她。


    系统感叹：“还得是末日，这要是在和平年代，哪能有这么多的车换着开？”


    续昼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她考了驾照，刚工作没有买车，寻春的车她不敢开上路。托了末日的福，她才敢乱开。


    谁能想到这是她第一次开车呢？


    多亏了系统说它会帮忙看着，给她兜底。她才敢开，换到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有天赋？”续昼问。


    “没有。”系统答。


    因为那都是它辅助开的，指望她不如指望自己。


    “……你让我自己开。”续昼心碎，企图找回颜面。


    “好。”系统关了辅助模式。


    下一秒，汽车在公路上开始偏移，越偏越移，最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一头撞进草丛里。


    “想换车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系统捂脸。


    “小小失误，”被安全气囊保护的续昼微笑面对现实，“不必在意。”


    “啊啊啊。”寻春从车窗爬出去，对着汽车拳打脚踢。


    续昼为汽车默哀一秒钟后，重整旗鼓，力推辅助上位。


    也不是她不行，只是她认为总要给辅助一些表现的机会。


    她可真是个大好人。


    续昼为自己点赞。


    系统：……


    系统：不要脸。


    截止到今天，续昼已经做了十次任务，打赏详情写满了两页，就和每日打卡一样。


    对此，她感受最深的就是寻春变了。


    她在某一天做完任务后发现寻春的眼珠子转的更顺滑了。之前他有点像机械那种转动，会有卡顿，现在愈加灵活。


    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他的皮肤也在渐渐变回人类的肤色，与刚见到的苍青色不同。


    换句话说就是他身上的活人味越来越清楚了，活人感越来越真实。


    为了保证消息的准确性，她让系统记录下他的状况。今天到了休息时间，寻春出去放风，她站在汽车边，和系统聊天。


    根据系统的每日图像对比，他确实在变化。


    续昼很开心，这代表着他很有可能会发生奇迹。


    虽然她也有点怀疑，但是末日和系统这么稀有的事情都被她碰到了，再多一个奇迹，也是她应得的。


    “人总要有梦想。”


    续昼对自己说。


    系统也点头。


    没错，总是要有一点盼头的。它要梦一个明天就能上路去隔壁星系，后天就能在系统总结大会上斩获第一名。


    续昼与系统互相鼓励。


    寻春凑过来，在一边鼓掌。


    他最近发现自己的手很神奇，例如能弯曲，能抓东西，碰到一起还能发出声音。


    他将手伸到续昼面前，哇哇叫示意她看。


    续昼不理解，但她点头。


    寻春见她懂了，他开始弯曲手指，抓衣角，又鼓掌。表演结束，他期待地看着她。


    续昼微笑，竖起大拇指点赞。


    “他在干什么？”她转头就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好像在某个同盟的小孩子身上见到过，它犹豫着将某个同盟的回答告诉续昼：“分享他的新发现。”


    “他新发现了什么？”


    “发现他的小手真神奇。”


    “？”


    续昼看向正在玩手的寻春。


    寻春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朝她咧开嘴角。


    续昼双臂交叉抱胸，右手食指无意识轻点左手手臂，脑海中思考着他的行为。


    能意识到自己的手，还会分享自己的发现，这不是小孩子的行为吗？这是不是说明他拥有像小孩子那样的意识？


    回顾她遇到他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前面他是呆愣的，像傀儡，行动僵硬，也是这段时间通过打赏才有变化，包括他将头伸出车窗外、休息时爱在周边探秘，现在又分享自己的手，这些变化都是一步步进行的。


    她原以为，变得活泼是因为他变成丧尸，改变了生前行为，就像那四只会在车顶蹦床的丧尸，可能也只是一种丧尸行为。


    所以她没有多想，只觉得稀奇，以前他沉稳像一棵松，哪有机会能看到这么鲜活的样子。


    但结合她所发现的，他身上出现的变化，这一切就有迹可循了——


    系统的打赏起作用了。


    她刚醒来那段时间就想过打赏任务会对丧尸造成什么影响。她怕是提升丧尸的能力，会让人类生存更加艰难，所以，她有点抵触做任务。


    等到第一次任务结束，她见到寻春；第二次任务结束，她发现任务对象只有寻春一个人，她才放下心做任务。


    不管是什么影响，她都有自己的退路。


    现在，她基本能断定这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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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任务的作用。


    想到这，续昼呼唤寻春。


    “寻春。”


    寻春看向她，等着她的后言。


    “你站在那里，不准动。”续昼指着旁边突起的小土坡说。


    寻春停下动作，似是思考她的话。一分钟后，他走向她手指的地方，站定。


    寻春张嘴：“啊啊。”


    天色灰暗，风雨欲来，他站在尘土之上，敬候她的指令。


    看着这一幕，续昼高悬的心落到实地，看来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系统……”她呼唤系统。


    “我看到了。”系统说。


    “那是不是说明——”


    话音未落，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


    续昼闭嘴，转身，面色凝重。


    寻春也察觉到危险来临，挡在她侧前方，身形紧绷，脊背微弯，紧紧盯着前方抖动的草丛，嘴里传出低沉的咆哮声，不断警示对方。


    前方是一大片草丛，茂盛的植物与人一般高，错杂交缠，草丛中窸窸窣窣，看不清来者的样子，只能看见那双发光的眼睛在一步步靠近。


    “吼——”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寻春吼叫。


    听到寻春的警告声，不多时，草丛停止抖动，脚步声随之消失，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只有那双眼睛没有后退，在和她们紧张对峙。


    双方都没有动作。


    一时间，呼吸声清晰可见。


    站在后方的续昼抓着寻春的手腕，以防他盲目冲上去。她不确定如果在战斗中受伤，逐渐恢复的他会不会再次感染上病毒，她不想赌。


    她分神瞥了一眼汽车的位置，她们离车不远，能靠汽车突围。


    就是不知道她们能不能超过神秘生物的速度，顺利跑到汽车前面。而且车门是关的，她需要开门，在如此慌张的情况下，能否一次就开门，也是个考验。


    早知道如此，她一定不会关车门。


    她另一只手小幅度握了握拳，转动手腕，提前准备着。


    “嗷呜嗷呜——”叫声突然响起，伴随着它粗重的呼吸声。


    看样子，来的不是丧尸，而是变异动物。


    感染性病毒最初只降临在人类身上，动植物并没有受到影响。病毒通过□□传播，最常见的方式就是病毒母体撕咬未感染者，伤口接触进而被感染。这种方式不仅会感染人类，也会感染动物，造成变异，很多人前期就是丧生在变异动物手里。


    好在目前植物暂且没有受到病毒影响，能够攻击人类，只是营养比较好，生长旺盛，比旧历时代的植物大了很多倍。


    人类主要抵御的还是来自丧尸与变异动物的威胁。


    系统提到这个的时候，语气有点古怪。


    发光的眼睛随着变异动物的头上下移动，它的叫声愈加急促，震得续昼脑袋疼。


    寻春不甘示弱，冲着草丛回吼。


    系统突来的沉默让续昼有点担心，她忙在心里问道：“怎么了？”


    滋滋的电流声在她脑海里回响，她提起一口气，紧张等待回答。


    系统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它说你们踩着它主人的坟了。”


    气一下堵在半截。


    续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