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作品:《劣品》 林寻举着手机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旁边的工作人员还在眼巴巴等着她进去之后好关门。无奈,林寻只能往大厅里面走。
大门缓缓合上。她找到位置坐下。
台上的订婚仪式还没结束,林西南穿着雪白礼服,与林逐行并肩而立,两人长相气质都极其优越,一眼看上去的确十分登对。
周围宾客太多,再加上音乐和交谈声,林寻只能简短告诉容季:“等会儿我给你回电话。”
容季说:“好。”
台上林西南和林逐行已经进展到拥吻环节了。从画面展示在大屏幕开始,闪光灯就没停过,宾客们纷纷站起来,大厅里的起哄声一时间热烈到了顶峰。
人群中,林寻身边的氛围与周围的人截然不同。她仍旧纹丝不动坐在座位上,视线被前面站起来的人挡住。
用手腕撑住脑袋,手里无意识轻轻晃荡着酒杯,心不在焉地沉思着,脑海里最开始的疑问仍旧挥之不去。
李华山失踪这回事太过突然,毫无线索和头绪,先暂且摁下不提。那容叶的日记本密码和林逐行的名字笔画一样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是巧合吗?
也不是不能这么解释。但是林寻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像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而且仔细想来,如果李华山那天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个代号“L”也很有可能是指林逐行的姓。
周围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坐下,酒店的服务员排着队,推着小推车给每个桌上菜。林寻微微抿了抿唇,她没动筷子,拿起桌上的手机和包。
叫住一个正好路过的服务员问清楚洗手间的方向。林寻抬脚朝门口走。
离开大厅,就像是离开漩涡中心,气氛逐渐恢复平静。
林寻沿着头顶的指示牌走。酒店布局宛如迷宫,七拐八拐,好几个弯都没到,长廊更是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种迷茫的感觉林寻潜意识里觉得熟悉。
她记得,那是在林西南被领养后的一周后。
一天下午上完课,林寻穿过走廊去图书室,旁边就是游乐场的空地。三两个孩子聚在秋千旁议论林西南被领养这件事,期间,林寻还能听到她自己的名字,后面隐约跟着“可怜”“单纯”“愚蠢”等字样。
她径直往前走,不理不睬。也不是她不想像以前一样回击,自从被林西南背叛后,林寻那段时间的状态懵懂又混沌,她感觉不到内心的情感波动,自然也没有了喜怒哀乐。
再后来,他们这种背后讲小话的行为在林寻的默认中愈演愈烈,尤其是林阳。
林寻记得,有一天晚上吃完饭,林阳把她拖拽到天台上,那天一直在下雨,天台都是水,很滑。林寻隐约记起林阳冲过来撕扯她的衣服,还没等他继续后面一步,他自己脚一滑先从平台上溜下去了。
林寻当然不可能救他,但她也没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再后来,她记得林逐行也上来了,接下去发生了什么事呢?
终于找到洗手间,林寻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镜子里,她看见没擦干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她无声跟自己对视着。
就如同隔着一大块磨砂玻璃。在那之后的记忆全部都模糊不清。
她只记得天台那晚之后她迷迷糊糊发了一周高烧。等她再清醒时,从林逐行口中,她大概知道了林阳那晚不小心掉下平台当场毙命,再具体的细节林逐行没说,林寻就没问。
院长和老师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东西。孤儿院关闭了。
孩子们各自有不同的去处。
林寻和林逐行分别被送往两个不同的福利院。中间隔了一百多公里。但是林逐行只要放假就会去看望她。
对于这事,林寻其实挺好奇他哪里弄来的路费。
她曾经试图问过他。
那时她在孤儿院附近的初中读书,那天是她们七年级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
考完试是下午5点,天空乌云密布,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兆。林寻跟同桌的女生一起走出校门,蓦然听见有人叫她“阿寻”。
林寻穿着校服,双手捏着双肩包垂下来的肩带。她扭过头。街对面,林逐行神情柔和,他胳膊里抱着一只巨大的棕色玩偶熊。
林寻停下脚步。她身旁的同桌眼珠来回转,一会儿看林逐行,一会儿看林寻。
“送给你的重逢礼物。”林逐行走到林寻面前,把熊塞到林寻手里,笑着问她,“最近过得好吗?”
没等林寻回应,她身旁的同桌先有了动作。也许是出于羞涩,她闪身躲到林寻身后,眼睛里惊艳一闪而过。
双手把住林寻的肩膀,她垫脚凑到林寻耳朵边,小声问她:“这是你男朋友吗?”
林寻轻轻摇头:“我哥。”
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对感情懵懂又好奇,夹杂着向往。
看到她爸爸的车停在路边等她,来不及多说太多,在跟林寻道别前,同桌飞快地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红着脸跑走了。
天色渐晚,人如潮水。校门口放学的晚高峰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走得只剩下零零星星四五个学生和还在等自家孩子的家长。
林寻率先抬脚朝前。她走了两步,扭头,发现林逐行仍然停留在原地没动。奇怪:“不走吗?”
“走吧。”车驶过路口,看不见了。林逐行收回视线,他缓慢走到林寻身旁,仿若不经意间问,“刚才那个女生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没听清楚。”林寻四下看了看,发现一家面馆没什么人。她把林逐行朝那个方向带。
她确实没听清,只隐约听见是关于“联系方式”还是什么的。
林寻对情感方面不敏感,甚至是有些迟钝的。她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吃面可以吗?”
“听你的就行。”
林寻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她把玩偶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去要了两碗细粉。等面的时候,她问林逐行:“过来一趟这么远,你从哪里弄来的钱,还给我买这么大的熊。”
“阿寻你在关心我吗。”林逐行温柔地注视着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寻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等她说话,后面老板大声嚷了句“面好了”,林寻起身去端。
她没看到,在她身后,林逐行注视着她的背影,轻声呢喃着:“若是阿寻身边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他看向对面椅子上端坐着的玩具熊,它的琉璃眼珠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漆黑无比。林逐行无声弯唇笑了。
那次见面之后,林寻迎来了她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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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第一个寒假。林逐行大她五岁,也许是学业繁忙,他很久都没再出现。
寒假结束,再开学时,一切都跟上学期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林寻上学期的同桌突然跟老师申请说想换个位置。林寻没多想,甚至主动去帮她搬书本,女生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
她悄无声息避开了林寻的视线,眼里藏着疏离和畏惧。
这恶劣的情况如病毒般,很快蔓延至整个班级。
初中三年,任何活动——运动会,春游,秋游,林寻都是独自一人度过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也愈发内向孤僻。
……
林寻走出洗手间往酒店大门的方向走。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本来想跟容季回个电话,刚点开最近通话,一转弯,跟林西南迎面对上眼。林寻明显怔了一下,林西南却没表现出任何意外。她仍旧穿着礼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林西南斜倚在长廊的墙壁上,看见林寻停住不动。她直起身,朝林寻的方向走,语气听不出情绪:“你还是来了。”
“你特地约我见面给我请帖,不就是想让我来吗。”林寻把手机熄屏放下,没有要跟林西南多说的意思。她垂下眼不再看她,目不斜视。
擦肩而过时,林西南低着头一言不发。林寻越过她走了两步。她手指微微蜷缩,抿紧唇,终究还是停住。
林寻小幅度偏过头,视线落在长廊上欧洲风格的壁画上。她轻声询问,语气里带了些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希冀:“那片梧桐树叶,你还留着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但是林西南只用了一秒就听懂了。她转过身,黑亮的眼睛里倒映出林寻单薄的背影。
“呵。”
林西南蓦地发出一声轻笑。
“我感觉,你好像误会了些事情。”她抬脚款款走到林寻面前,紧盯住林寻的眼睛,尾音上扬着,一如往常她张扬的性格。
“我给你请帖的目的,你没懂,对吗。”
林寻偏过头去,没回答。她不想在她的订婚宴上跟她起冲突。
可惜林西南并没有要轻易放过她的意思。
她弯腰凑近,眉毛上挑,夸张又刻意。伸出左手纤长的食指,缓缓挑起林寻的下巴,语气刻薄到了滑稽的地步:“林寻,小时候的事,再加上最近的两次见面,我这么对你,你竟然都不讨厌……”
“或者说,憎恨我吗?”林西南捏住林寻的下巴尖左右摇晃两下,孩童般天真的语气,传到林寻耳朵里,却无比残忍。
“那你就是活该哦。”
活该别人这么对待你。
林西南松开林寻的下巴,她后退了两步,转过身,丝毫不在乎林寻怔然的反应。
最后扔下一句话,像是一道重锤,狠狠砸在林寻脸上:“我让你来,是让你亲眼看到林逐行是怎样归属于我的。我既然跟你说过离他远点,你就得懂得如何做。”
“……”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走到转角处,林西南停住。
“我们都长大了。”她背朝着林寻,雪白的裙摆在空气中轻轻晃动,身形看起来纤细到了有些瘦弱的程度。
“所以。”她微仰着头,似劝告似提醒,“别滞留在过去了,林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