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极限女团》节目组都在直播的监控下，包括谢卞晨的导师工作室，观众都能看到。


    童司因本可以去谢卞晨的酒店包间，那里有经纪公司的办公区，没有直播监控，也很适合谈工作。


    那边没有直播监控，讨论工作会更自由，也正是因为没有直播，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在谈工作。


    ——很容易有八卦传出来。


    童司因对于谢卞晨的距离，控制得十分谨慎。


    把对方作为一个前辈，高高地供起来，尊敬，客气，且疏远。


    她早早就跟叮咚讨论过，既然走向卷工作这条路，就把攻略男主放弃得彻底。


    这世界上就是有取有舍，没有二者兼得的道理。


    女明星谈恋爱其实问题不大，只要不急着结婚生子就行，生子通常会进入事业严重滑坡，只是谈个恋爱，问题并不大。


    只要童司因有兴趣，她可以选择跟各种人谈恋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顶流导演甚至经纪人之类的统统都无所谓。


    唯独谢卞晨不行。


    童司因脑子清楚得很。


    如果她跟谢卞晨传出哪怕一点点绯闻，被攻击的人一定是她。


    而舆论趋势不妙，经纪公司必须要取舍的时候，被舍弃掉的那个人，必然是她。


    谢卞晨是什么商业价值，她是什么商业价值，她有自知之明。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舆论趋势被控制得好，她的努力也会毁于一旦。


    大家会忘记她所做的一切，把她的成绩都归功于裙带关系，这是舆论的必然趋势。


    也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结果。


    即便两个人在同一个经纪公司，与谢卞晨接触，很可能会获得更多机会，提高她的人气和热度，甚至获得更多的影响力积分，童司因也不这么做。


    她把一切都放在公众面前，告诉所有人——


    她是进取心强，是会找一切机会去展示自己的能力。


    但，仅限于她的个人能力，没有其他。


    坦坦荡荡，无可指摘。


    童司因坐在座椅上，与谢卞晨维持着两米左右的社交距离，将手里的稿件递过去。


    礼貌地开口道。


    “谢老师，我们合作曲目，我第一版本是英文翻译已经完成了，之前给您发过电子版本，也按照您的要求修改过了。


    现在是最终版本，想跟您面对面确认一下。”


    她的态度真诚，就真的像是导师和学生，老老实实地汇报进度。


    谢卞晨垂眸看着面前的稿件，顿了好半响后，才低声问了一句。


    “你…没事了吗？”


    童司因被这句话问得微怔。


    每天忙碌得要死，她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那码子事，在脑海里求助叮咚，才找回了这段记忆。


    她上一次跟谢卞晨单独相处，还是在…被泼鸡血的那天？


    好像是跟对方讲了讲现场的情况，请他帮忙反馈给警方。


    之后双方事情太多了，就各自去忙各自的，没再单独聊天。


    之后的声乐课堂上，谢卞晨偶尔露出关切的视线，二人没有单独接触过，大概也没机会问。


    当天她看起来太狼狈了，谢卞晨跟她也算是同经纪公司的同事，会关心一句也很正常。


    不过…这特么可是对着直播啊，这么一句没头没尾地，很容易招人误会好不好。


    童司因有些无奈，她平日里虽然话不多，但这件事却不能闭麦不言，必须要开口澄清才可以。


    “谢老师您说的是见面会那天吗？”


    她礼貌地笑了笑，回答道。


    “谢老师将保镖分给我两个，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后续处理又提供了很多帮助，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还没来得及跟您当面道谢。”


    这番话说得礼貌客气，把事情因果说得明明白白，也把两个人的关系划得一清二楚。


    谢卞晨一噎。


    童司因气质太过特殊，冷淡，坚韧，自信，还有些狠厉。


    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当众自我介绍，向他推销自己的能力。


    她硬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从一个无人在意的底层练习生，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她，认可她。


    如果只是这些，也只是证明了她的能力罢了。


    真正让谢卞晨关注到她的，是她身体内蕴含的巨大能量！


    只要她盯上什么目标，就言出必行，贯彻得十分彻底。


    她说练习舞蹈，就一个月咬牙练出个样子来；她聪明又有锐气，敌人什么背景都不会屈服，必须要咬牙找回场子来。


    把节目组搅了个底朝天，改变了这里的生态，让所有练习生都进入了正向循环。


    这是他始终想做，却因为各种利益纠葛，没能做到底的事。


    居然被童司因做到了。


    这种奇妙的气质，令人看的忍不住心头发烫。


    童司因的气质太独特了，甚至容易让人忽略她瘦弱的身躯。


    虽然时隔许久，谢卞晨还是很难忘记见面会当天她的样子。


    着实让人…揪心。


    即便如今她看上去若无其事，他依旧担忧那是不是在强撑。


    可是，他的关切好像很难触达到她。


    每每想要试探着接近，都会被客气和尊敬的言语堵了回来。


    让人莫名…烦躁。


    谢卞晨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的烦躁压下去，视线落在翻译稿件上，跟她讨论起来。


    童司因的翻译水准毋庸置疑，对于整个曲目的理解也清晰，翻译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谢卞晨本质上也是个工作狂。


    在剔除掉这些情绪后，两个人很快就投入到工作的讨论中。


    童司因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摁下二人接触带来的舆论影响。


    但…舆论这种东西就是很奇怪，它总是带着些叛逆色彩。


    你越试图控制它，不想要它往哪个方向发展，它越…


    偏偏往那条路上走。


    自从她步入谢卞晨的办公室，但弹幕上就有人在偷偷讨论。


    “去了去了，因因终于去找晨晨了，我还好奇，他们要多久在能见面，终于啊…守得云开见月明。”


    “好开心，我磕的CP终于认识了。”


    “……”


    事实就是…童司因和谢卞晨居然也能偷偷聚集了一小批CP粉。


    他们虽然没有任何私下的相处，CP粉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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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有，也能抠出来点东西来玩。


    同框即发糖，对视即拜堂，互动一句子孙满堂。


    见面就是心存眷恋，不见面就为难避嫌。


    “你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多像是师徒恋，有那种莫名的禁忌感。”


    “啊对！带着隐忍和克制，努力保持着理智的距离，内心却忍不住想要接近。”


    “你看晨晨说的那句话，你不觉得情感里带着隐忍，无奈，好像是关切至极，又拿她没有办法。”


    “啊，你把我说的脸都红了。”


    其他的观众：“……”


    CP粉有很多不同属性。


    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不太考虑事实，没有什么真实的证据，甚至不在乎这两个人是不是认识。


    有的单纯觉得两个人颜值很配，有的人觉得很好玩。


    就像林黛玉和伏地魔一样，只要你想让这两个人有点什么，总能生拉硬拽扯出点什么。


    用俗话说来就是乱磕。


    观众看着简直头都要秃了。


    童司因容貌很美没错，但她的气质太突出了。


    跟气质比起来，容貌很容易就被人压下去，忽略掉。


    卷王，工作狂，钢铁直，情感绝缘态，这些才像是她的标签。


    换言之，她长得再好看，也像是个大直女，不解风情地那种。


    当初连照片都传出来，粉丝都不相信她会做小三的程度。


    弹幕很快就有人回怼。


    “我真谢谢你，这两位坐在那里，简直像是两根筷子，笔直得不能再笔直，完全不相交。”


    “等会…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里有哪些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因姐是女生也是攻，她太攻了，撞型号了。”


    “谢谢，请不要磕这两位了，牙都磕碎了。”


    “真的，擦不出半点火花。”


    很多圈内人都不讨厌CP粉，甚至会努力讨好这波人。


    CP粉属性繁杂，而且磕CP更容易出圈，很容易拿来炒热度。


    有很多人愿意主动炒CP，尤其是贴着热度更高的人炒CP，就是借机分到对方的热度。


    可童司因和谢卞晨都不属于这种情况。


    谢卞晨遍地女友粉，见到他谈恋爱大概要发疯。


    童司因遍地事业粉，恨不得能看到她站在演艺圈顶点。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规划，不需要用炒CP这种手段。


    两拨粉丝也希望他们事业蒸蒸日上，千万不要有任何关系。


    在所有人齐心协力的围堵下，这波CP粉没有酝酿的温床，也就只是偷着磕糖玩。


    话还没说两句，就被大批量弹幕狠狠压了下去。


    但是…这批CP粉的存在，却是给了其他人产生了灵感。


    赵欣站在屏幕后，监控着直播现场的情况。


    看到舆论趋势图稍稍变化，当即截下了直播界面。


    在满屏的弹幕大军中，CP粉的话稀稀拉拉，被盖得结结实实，却还是被她准确地保存下来。


    她定定地翻动着那几张截图，慢慢地品着这三个字。


    一遍又一遍地喃喃重复。


    “师徒恋…师徒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