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因：“…………”


    戚嘉悦帮她提升专业能力，她也给对方回馈些热度，这确实是个双赢的选择。


    但能带来一些利益，并不代表就是如对方所愿，戚嘉悦依旧可以不喜欢，不愿意这么做。


    童司因没有把事情挑明，不是不知其中利害，是不想强人所难。


    这些确实是善意，但也是只她为人的习惯，并不足为外人道。


    对方能领会很好，不能领会也没关系。


    谁知戚嘉悦直来直去，把这些东西都挑明在桌面上。


    还这么评价她——


    “你为人很地道。”


    童司因无奈片刻，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措辞。


    既然对方玩尬的，她也只得陪到底了。


    “你也是。”她说。


    “行，事情就这么定了。”


    戚嘉悦态度痛快地很。


    “拜师就不用了，我们都是练习生，我当不得这个名声，也不想占你的便宜。”


    “而且我们未来会是队友，理应互帮互助。”


    她在说“队友”这个词的时候，说得十分理所应当。


    童司因非常确定，她所说的“队友”不是普通队友，指的就是《极限女团》的出道位。


    出道的七个人会自动成团，以团队的形式联合演出，说这七个人是“队友”也无可厚非。


    戚嘉悦为人虽然腼腆，但在提起出道之事却理所应当，仿佛出道位如探囊取物般，势在必得。


    如今赛制调整后，再没有一个“皇族”可以保送出道位。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基于背景，是纯粹对能力的自信。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必定会碾压对手，在出道位占据一席之地。


    童司因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弯了弯眼睛，笑道。


    “对，我们是队友。”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跟着我的计划一起训练，我练什么，你练什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戚嘉悦站起身来，将此事彻底一锤定音。


    “那行，明天早上五点，我们练习室见。”


    童司因：“……？”


    你说几点？


    这个交流过程虽然有些诡异，但也勉强算得上顺利。


    就是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而这出人意料的角度…也蛮出人意料的。


    童司因从来没想过，她会找了个卷起来比她还狠的“师父”。


    自此开启了，内卷外卷互相卷中卷的…龙卷风之路。


    ……


    自从积分攒到十万之后，童司因已经很久没有五点之前起床了。


    第二天一早，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弄了杯黑咖啡提了提神，才勉强活了过来。


    她一路小跑着热身，在五点的时候，准时抵达主楼练习室。


    戚嘉悦已经在那里吃早饭了。


    她将一袋早餐递过来，自己剥开了枚鸡蛋。


    一边吃一边对童司因讲。


    “我知道你想要学rap，实话跟你说，rap是我的短板。”


    戚嘉悦专项会选rap，根本不是因为她擅长，恰恰相反，是因为只有这个项目她最不擅长，所以打算专项练习，死磕它。


    “我知道。”


    童司因并不太在意这个。


    Rap哪怕是戚嘉悦的短板，教她也绰绰有余了。


    两个人一起练习，她还能观察对方练习策略，以及修正的方向，这对她来讲都很合适。


    吃完早饭后，二人稍作休息，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的练习。


    “Rap需要练习方向很多，节拍节奏，韵律韵脚，语音语速，呼吸控制，还有情绪…这些你可以找专门老师给你讲。”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我给你找个简单点的曲子，练就完了。”


    “一遍不行就练两遍，两遍不行就练三遍。”


    “你先练一个小时，记一记歌词的节奏，也找找感觉，之后我在帮你纠正。”


    戚嘉悦不是很擅长讲课，主打一个上来就就干。


    童司因对此也在预期中。


    在练习生环境中，无论导师还是学员，都不可能围着她转。


    三个导师要面对81名学员，每个人身上分配的时间其极有限，学员也是如此，她们有自己的练习目标，不会给她做保姆。


    虽然要有人教，但更多的时间还是要自己练。


    童司因拿着戚嘉悦递过来的一段rap词，试探着念了一下。


    ——险些给她憋死。


    那段词超级超级长，巨考验肺活量，一口气从头读到尾，能给人读到气若游丝。


    童司因只能放慢速度，慢慢地试验合适的断句位置。


    找到合适的气口之后，用笔勾勒下来，再反复读顺。


    这样连续读了很多遍之后，才勉强能把rap念下来。


    此时，外面天色终于亮了。


    第一批早起的观众，已经陆陆续续爬起来，点进了直播间。


    看到童司因今天没有练舞，大家还有些稀奇，切换到近景镜头，去看她在做什么。


    听到她读的rap内容之后，径直笑喷了。


    童司因没有半点rap功底，今天算是第一次接触歌词。


    rap是门功课，需要常年累月的积累，显然不能一蹴而就。


    她就练了这么一阵子，肯定练不出什么结果，最大的突破也只是把词读通顺而已。


    连熟练都远远谈不上，更别说专业的技能，节奏，韵律，情绪…那显然是一个都没有的。


    总之…好好一段rap，她她得语速又慢，又匀，又平。


    听起来跟念经别无二样。


    虽然技术十分菜，但童司因又很专注，一遍一遍地反复练着，看起来莫名又有点可爱。


    粉丝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在弹幕上偷笑。


    “她接下来要练rap了么，第一次看因因唱rap，水平…有点堪忧啊哈哈哈哈。”


    “前面的，委婉了，直接点，确实堪忧。”


    “哈哈哈哈太可爱了，她好像在念经。”


    “我都能对上口型，你看就这里，妈咪妈咪哄，妈咪妈咪哄。”


    “前面的你闭嘴啊，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那啥，没办法，因因开新副本了，开荒期，开荒期，大家体量一下。”


    粉丝们知道童司因的实力，基础功底垃圾，三科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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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但是，粉丝们也知道，她绝不会止步在这个水平。


    她们相信童司因的能量。


    只要这份能量在，基础水平差怕什么，练不就完了？


    看练习生训练，看的不就是这个养成感，看着她们从无到有，一点点地慢慢成长。


    陪伴她成长，看着她变化，受到她影响后，自己也会随之变化，才是最重要的过程。


    所以，在弹幕中有人开口质疑童司因——


    “这就是《极限女团》里的顶流，A班的水平？”


    粉丝群不仅没有在意，甚至已经习惯了。


    童司因在练舞的时候，就曾经遭到过这么一波嘲讽，比起当初的杀伤力，现在简直什么都算不上。


    粉丝在经历过风浪后，心态就会平稳很多。


    童司因的粉丝们，都是在山呼海啸里活下来的，简直稳如老狗。


    看着这些无聊的弹幕，心中不仅没有波澜，还有旺盛的吐槽欲。


    “又来又来，轮回是吧？”


    “无聊透了，怎么总是那老三篇？”


    “啊对对对，A班的因因讲rap就是这个水平，她一个月之前舞蹈也是这个水平，怎么地？”


    “看不惯可以不要看，咱们一个月之后见分晓。”


    如今童司因粉丝数量庞大，弹幕几乎是碾压式的，嘲讽言语刚刚冒头，便轻而易举被摁了下去。


    这是个很小很小的插曲，比起之前对童司因那些恶毒的抹黑，简直不值一提。


    童司因不在乎，她的粉丝不在乎，但是有人在乎。


    在综艺舆情监控里，“念经”，“A班”，这些关键词都会出现，并且会串联汇总在她身上。


    她的经纪团队会跟进，会观察舆论走向，适当调整和把控，确保不会对她不利。


    而这些词条并不保密，其他经纪团队…也可以看到。


    童司因对此一无所知，即便知道她也不是很在意。


    她正面对那薄薄的一页纸，一遍又一遍复读着。


    练习室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童司因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是个熟悉的身影，赵欣。


    之前节目组大换血后，节目组制作人又换了，那个江游走了，程礼娱乐的经纪人换了，许福成据说进去了。


    当初跟童司因见面的三位，唯一一个还留在这里，地位没有受任何影响的人，就是赵欣。


    童司因收回了视线。


    赵欣虽然是熟人，但来这里肯定不是找她的。


    那是铭心娱乐的经纪人，负责戚嘉悦的经纪事务。


    果不其然，赵欣在门口站了片刻，戚嘉悦便站起身，推开练习室的门，走进了楼道。


    两人在楼道里交谈了没两句，便听到一声低喝。


    童司因眯起眼睛，缓缓抬起了视线。


    那声低喝非常有技巧性。


    声音不算太大，在直播间里听不清细节。


    又不算太小，童司因隔着门，刚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进了公司这么久，你怎么还是没有学会为人处事？！”


    那明显是赵欣的声音，她的态度十分不满，对着戚嘉悦指责道。


    “我让你好好跟她相处，你就是这么跟她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