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帜分给他一个淡漠的眼神，林末寰一震，忽的眼珠子转了下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抬眼看向前方，前面林生焕还在笑着和宁媛雨聊天，而宁媛雨嘴边仍旧挂着客气的笑容。


    林末寰轻啧一声，这下也不打趣裴尚帜了，快步走到两人跟前，先是冲宁媛雨微笑了一下，随后便扯着自己弟弟的后衣领，嘴角虽是在挂这笑，但眼中毫无半分笑意。


    “还未拜访呢，就跟人家宁姑娘在门前聊起来了？平日里教你的礼仪哪儿去了？”


    林生焕闻言，这才顺着林末寰的视线看去，就见着裴尚帜笔直的立在那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未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来。


    林生焕心里一抖，他哥林末寰跟裴尚帜是好友，他自然也是认得裴尚帜。但因裴尚帜的冰冷的性格和他的身份，他面上对裴尚帜恭敬，心里却带了点惧怕的。


    是了，进了裴府还没跟裴尚帜问好就一直拉着人家宁姑娘说话，太不礼貌了。


    林生焕收起嘴角的笑容，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失不见，走到裴尚帜跟前先是问了个好。


    宁媛雨看着林生焕去跟裴尚帜问好，林末寰出现在她身侧：“宁姑娘见笑了，我这弟弟脑子有些不好，话也多。宁姑娘别介意。”


    宁媛雨轻笑一声，看着他摇摇头：“怎会介意，还挺有意思的。”


    没一会儿，身旁出现一道幽幽又低落的声音：“兄长，你又在说我坏话吧。”


    林末寰抬手拍了拍林生焕的肩膀，一笑：“怎会呢。”


    “......”


    宁媛雨移开视线，没再关注兄弟两人的打趣，倒是抬眸看向另一边的裴尚帜，毫不意外的和他对视上，她发觉了裴尚帜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但未看清，对方率先一步移开了。


    正值春日，花开的艳，又伴随着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宁媛雨也最喜爱春天，她抬手轻轻的拨弄了下前方的树枝，抬步走到裴尚帜跟前，轻笑一声。


    “阿帜，为什么感觉你情绪没那么高，不高兴吗？”


    裴尚帜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尽管从那日过后，宁媛雨便时不时的喊他这个称呼，但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不习惯，心头都会震一下。随后又摇摇头。


    “没有，宁姑娘想多了。”


    “是吗，阿帜没发现吗？”


    “什么？”


    裴尚帜有些疑惑，他话音刚落，宁媛雨便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裴尚帜的眼尾，看着他的黝黑的瞳孔颜色，轻声开口道：“你每次不开心时，眼尾都会向下一点，眼神会变得无神无感情，像抹上了一层暗暗的布，”她说着，便自顾自的轻笑一声，“我可是很会观察人的眼睛呢。”


    宁媛雨和人说话时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


    眼睛也是人情绪表达的重要媒介，也不好隐藏情绪。她每次和人对视时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察觉出真实的感情，自然而然就变观察了，观察的多了便一眼就能识出。


    裴尚帜也是一样。


    对方虽性子冷，面部上情绪不多且难以捉摸，但宁媛雨却能从他的眼中发现很多情绪。自然是很容易的就察觉到对方不高兴了亦或者是害羞之类的。


    读懂裴尚帜的情绪后，她才能顺势下一步的举动，要不然前面那么多次带有目的的故意触碰、话语、对视才能发生。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对方冷脸时还去挑逗。


    把握适度才是最好的。


    宁媛雨说完，和裴尚帜对视着，观察对方的反应。


    裴尚帜一顿，宁媛雨说的这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在宁媛雨面前一并展露，根本没有躲藏的余地。他轻皱眉，垂眸向下看不再同宁媛雨对视。


    “...不知。”


    宁媛雨缓缓眨了下眼睛，又不动声色的与裴尚帜拉开距离，露出温和的笑：“骗你的裴公子，不必当真。”


    裴尚帜看她一眼，抿了抿唇，也不知信没信。


    他又注意到两道目光的注视，抬眼瞧见林氏兄弟两人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与宁媛雨，眼中神情相当复杂。


    林末寰是震惊之后，便轻哼一声，前些日子打趣裴尚帜是否对人家宁姑娘有意思，他清楚的记得裴尚帜先是冷他一眼，又淡声警告他：“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我同宁姑娘只是相识而已。”


    一副不近人情，不沾感情的高尚神情。


    要不是林末寰如今亲眼见到，宁姑娘靠近裴尚帜，还抬手在对方脸上触碰着，裴尚帜竟也没远离没生气，他都信了裴尚帜的鬼话了。


    倒是林生焕，震惊之后又一副低落的模样，方才裴公子与宁姑娘离的那么近，好不暧昧。


    他转头问林末寰：“兄长，宁姑娘与裴公子......什么关系？”


    林末寰轻叹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待你长大自然便知了。”


    林生焕：“......”


    几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往屋子里面走去，也没说什么主要就是林末寰跟裴尚帜说了几下东阳那边的事情，但说到一半，他皱了下眉，语气微凉。


    “只是近期发现有多户百姓出现呕吐身虚病症，看着像是被传染但还未能找到源头。”


    裴尚帜也稍稍停顿，看着林末寰：“药材也不管用？”


    林末寰：“初始管些用，但病症仍旧未痊愈。末了吃药也不管用了，仍旧呕吐病倒，农活也干不了。而且我看这趋势，大有增多趋势。”


    宁媛雨静静的在一旁听着，大片出现呕吐发病症状？


    过了几秒，她适时的出口，看向裴尚帜他们，脸上多了些认真：“会不会是饮食传播的传染病，误食了什么，大片出现的情况更有传染的风险。当然我也只是猜测，具体还是去实地观察比较好。”


    裴尚帜和林末寰他们顺着宁媛雨的话看向她，裴尚帜沉默几秒后点点头：“嗯，是有这个可能。”


    聊完后，裴尚帜便带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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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马车去了东阳观察一番，回来后已经过去两日，看情况那里是稳住了，但并不彻底，随时都有再次发愈的可能。


    只还未等几日，宁媛雨便瞧见裴尚帜神情严肃步伐又焦急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人也都火急火燎的，她上去问了一个随从才知，是东阳那边。


    原来东阳城前几日百姓的症状并发不是偶然，这下突然又开始大爆发波及数量很多，上报了朝廷处，皇上派人去调查，这才查出就是食物引起的传染病，食疫。随后便派裴尚帜及大夫去。


    宁媛雨刚了解完，裴尚帜便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她顺势走上前去，开口道：“裴公子，我可否也能跟随你去东阳城？”


    裴尚帜顿了一秒便道：“宁姑娘，东阳此时突发食疫，并不安全。”


    宁媛雨点点头，一脸担忧：“我知道，可我对医术略懂，跟着也可帮忙解除食疫。再者，东阳是我的家乡，我也很担心，裴公子就让我跟着去吧。”


    裴尚帜末了还是同意宁媛雨跟着，一同前去的还有林末寰及派来的大夫，好几名帮手，他们都带着上好的药材。跟随的几辆马车后都装着食物衣饰。


    行程并不遥远，加上马车特地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到了东阳城内。


    现在城内街道比宁媛雨上回来时更冷清破败，街上行走的人都很瘦弱，衣裳也都破旧不堪上面有好几处缝补。自从东阳百姓知是食物引起的食疫，他们便什么食物都不敢乱吃，生怕得病，每天都饿着肚子。


    卖菜的商贩也都卖不出去，既要忍受疾病的传播又无法挣钱养家。


    他们见好几辆马车涌入东阳，见到裴尚帜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裴尚帜先命令几人搭建煮饭炊具，把带来的食物先分发出去，让他们先填饱肚子，很快镇前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排队要食的。


    “先把患者安置在这个房中，让他们安心不要燥乱，会治愈成功的。”


    宁媛雨跟随者裴尚帜去田地里观察粮食，发觉大多数粮食在生长时根茎早已枯黄腐烂，但却在末头一小块儿空地上发现还有几株生长良好的是粮食，地面很干燥。


    她瞧着枯黄的根茎：“或是水也有问题。”


    裴尚帜看着她。


    “有的植物并不是一开始便腐烂，而是在经过浇治后才开始枯黄的，我方才看浇治的水源靠近杂草且很多动物，且上面无遮挡，随时有感染病毒的风险。而那一小片空地上的几株粮食却没有枯黄，生长状况良好。”


    裴尚帜瞧着宁媛雨，心底控制不住的滋生些异样的情绪，对方神情冷静又认真，分析的也都有理有据。裴尚帜便派人去水源处侦查。


    一炷香时辰后，果真有了发现，水源处查出有些病毒。


    有了根源后，线下最主要的便是治愈食疫，派来的大夫去医病房观察，又开了些药，但大多都只是缓暂时之计。宁媛雨也跟着去观察一番。


    林末寰咂舌：“裴兄，宁姑娘看来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