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暮寒顾不上休息，立刻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一路上，往昔热闹的村庄如今一片死寂，房屋多被烧毁；田野荒芜，百姓们流离失所。肖暮寒的心愈发沉重，脚步也愈发急促。


    终于赶到皇城，眼前景象让两个人看得有些震惊。


    皇城已然沦陷，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化作一片废墟，浓烟滚滚，四处都是尸体。


    肖暮寒在废墟中疯狂寻找父兄的身影，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想用手去尸堆里刨，可他自己也是个魂体，起不了作用。


    何素言见状，提醒道，“阿寒，如果你想这种事，就需要掌控其他人的身体，但这样的话，风险极大，你很有可能回不去了。”


    肖暮寒哪里顾得上这许多，他紧咬牙关，眼神中透着决然：“素言，此刻我已顾不了那么多，若不能知晓父兄安危，我此生难安。”


    说罢，他集中精神努力在尸堆里寻找，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躯体来附身。


    这时候，里边传来了两声微弱的呻吟，凄惨无比。


    肖暮寒循声而动，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刚刚咽气不久的年轻士兵。


    他凝聚魂灵，朝着那具躯体俯冲过去。


    就在他的魂灵即将与士兵躯体融合的瞬间，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猛地撞来，试图将他撞开。


    肖暮寒咬紧牙关，奋力抵抗，魂灵与那股力量僵持不下，他的身形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何素言紧张地盯着肖暮寒，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成功。


    突然，他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冲破了那股阻力，成功附身到士兵体内。


    他缓缓睁开眼睛，随即起身，朝着皇宫深处奔去。


    何素言则化作一缕微光，跟在他身后。


    此时的皇宫，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昔日的繁华不复存在。


    肖暮寒穿梭在废墟之间，不断翻找着，每看到一具尸体，他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一边呼喊着父兄的名字，一边不顾危险地搬开沉重的砖石。


    在一处坍塌的宫殿角落，肖暮寒发现了一件熟悉的衣物碎片，那是他父皇所穿龙袍的一角。


    他的心猛地一沉，发疯似的加快了翻找的速度。


    终于，在几块巨大的石板下，他看到了他父皇的尸体。


    皇帝双目圆睁，面容扭曲，似乎在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肖暮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想要抚摸父亲的脸，却又停在半空，泪水夺眶而出。


    “父皇……”肖暮寒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悲痛。


    他缓缓合上皇帝的双眼，“父皇，儿臣来晚了。您将儿臣祭祀给仙姑，救了儿臣一命，儿臣虽然很感激你，但你恨你，恨你没能让儿臣承担这份保卫家国的责任！”


    就这么个狗皇帝，肖暮寒竟也能如此用心，何素言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她飘到肖暮寒身边，安慰了几句，提醒道：“要不，去看看你皇兄吧？”


    肖暮寒回应一声，继续去寻找他皇兄的下落。


    经过一番艰难的搜寻，肖暮寒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下，发现了身负重伤的太子。


    太子气息微弱，身上多处伤口血流不止。


    肖暮寒急忙将太子扶起，靠在自己怀里，“皇兄，皇兄你醒醒！”


    太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个陌生的士兵，但声音却是肖暮寒，便试探着问道：“二弟，你可是二弟？”


    “是我皇兄，暮寒回来找你了。”肖暮寒连忙回答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回来的，之前又去了哪里，我只想……只想告诉你，快走！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太子急切地劝道。


    肖暮寒紧紧握住太子的手，“皇兄，我带你去二十一世纪，那里有先进的医术，能治好你！”


    太子虚弱地摇头，“来不及了……二弟，你能平安就好……总算能留下我们肖家的血脉，父皇他……”


    肖暮寒咬着嘴唇，“父皇他已经……”


    太子眼中涌出泪水，“国破家亡，我们……无力回天……二弟，好好活下去……”


    说罢，太子的手缓缓垂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肖暮寒悲痛欲绝，仰天嘶吼。


    他抱着太子的尸体，久久不愿松开。


    何素言轻轻拍着肖暮寒的肩膀，“阿寒，我们走吧，在这儿待太久，可能会被发现。”


    肖暮寒悲怆地说道：“我要先埋葬了父皇与皇兄，才能跟你回去。”


    在何素言的帮助下，肖暮寒带着皇帝与太子的尸体来到了仙女庙。


    他将二人埋葬在仙女庙的后山之后，这才安心地卸下了那名士兵的躯壳。


    这个时候，他已经虚弱得如同一团烟雾。


    两个人在那辆洒水车播放的兰花草的指引下，终于又回到了阁楼。


    醒来之后，肖暮寒依然无法从悲戚中回过神来。


    加之他在那边消耗了太多精元，导致气虚无力，甚至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何素言只得搀扶着他，驾车将他送到了医院。


    经过一番详细检查，医生告知何素言，肖暮寒身体极度虚弱，气血亏损严重，需要住院观察和调养一段时间。


    何素言只得跟学校请了假，在病房里悉心照料肖暮寒。


    但由于期末考试时间快到了，她除了照料肖暮寒，还需要抽时间来自学。


    肖暮寒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皇城里那惨烈的景象，父皇和皇兄的面容也在眼前交替出现。


    他满心自责与悲痛，若自己能早点回去，或许就能改变这一切。


    何素言坐在床边，轻轻握住肖暮寒的手，安慰道：“阿寒，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肖暮寒缓缓转过头，看着何素言，“素言，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却无能为力，我怎么能不难过？”


    “我知道你难过，但这些都过去了，无法挽回的，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不是吗？”何素言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不是互相承诺过，要一直幸福下去吗？”


    肖暮寒沉默了一会，冲何素言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只要你耐心地陪着我，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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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走出去。”


    何素言眼眶泛红，轻轻抚着他的手背：“好，我陪你。”


    往后的日子，何素言一边照顾肖暮寒，一边争分夺秒地复习。


    肖暮寒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愧疚，却也被这份坚定的陪伴暖着。他开始主动配合治疗，努力进食和锻炼，盼着能快点康复，不再为难她。


    考试前一天，何素言在病房书桌前复习到深夜。


    肖暮寒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披上一件外套：“别太累，我已经好多了，你安心去考试吧。”


    何素言回头，见他面色虽仍有些苍白，却多了几分精神，眼眶一热：“阿寒，你能振作，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何素言便告别肖暮寒，去了学校。


    肖暮寒在病房坐立难安，心里默默为何素言加油，又担心她因为自己而没有考出好成绩。


    待何素言考完赶回医院时，肖暮寒忙问：“素言，考得怎么样了？”


    何素言掩饰着满脸的疲惫，回答道：“考得还行。”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肖暮寒笑着回应：“好得很，医生说再两天，就可以考虑出院了。我就盼着出院，然后和你一起开直播。”


    两天之后，肖暮寒终于顺利出院。


    两个人回到熟悉的家，坐在沙发上，谈论着什么时候恢复直播。


    何素言劝肖暮寒悠着点，过几天再说。随后，她打开电视机，两个人看起了肥皂剧。


    见剧里有人在上演求婚的场面，肖暮寒也跟着学了起来。


    他单漆跪地，拿着一枚饮料罐上的拉手充当戒指，深情地对着何素言发表了一番感人肺腑的求婚宣言。


    何素言看向肖暮寒，见他满脸真诚，又想逗他了：“只可惜，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肖暮寒闻言，急得眼眶都红了，“为什么？”


    何素言一本正经说道：“因为你是黑市人口，没有身份证，我们不能结婚呀。”


    “那怎么办？”肖暮寒慌了神。


    何素言瞧着他这般紧张的模样，心中泛起丝丝甜蜜，却又忍不住想要告知他真相：“正常来说，办理身份证得有户口，证明你是合法公民。可你来自古代，没有现代的身份记录，要凭空弄出个户口来，谈何容易。”


    肖暮寒听后，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有了主意，“要不，我就跟办理人说，我曾经遭遇了严重的失忆，记不得自己的过去了，不过，却还记得一些技艺。”


    何素言寻思了一会，说道：“可以试试。明天是周一，我给学校请半天假，带你去办理身份证，看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情。”


    肖暮寒重重地点头：“好，依你。”


    翌日，何素言和肖暮寒简单用过早餐后，便出门前往派出所。


    一路上，肖暮寒神色紧张，不时搓着手。


    抵达派出所时，办事大厅里已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候。


    何素言带着肖暮寒径直走到户籍办理窗口前，负责办理业务的是个年轻的短发小姐姐，工作牌上的名字叫程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