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宁拜访凌府过后的第三日。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此事过去的时候，白昭宁与凌墨澜的合影突然出现在网上。


    配文"与青年企业家共话行业未来"的合影里，总统夫人的貂皮大衣与凌墨澜的藏青西装交叠，骆倾雪的身影被剪裁成模糊的水墨晕染。


    她盯着照片，喉间泛起苦涩。


    这张本该属于她的朋友圈素材，此刻成了政治博弈的投名状。


    热搜词条在凌晨三点炸开。


    #总统夫人疑似插足豪门#的话题下，营销号将照片放大数倍，逐帧分析白昭宁指尖陷入凌墨澜臂弯的弧度。


    网上各种说法，正面的认为夫人与企业家交流合影，非常正常。


    至于挽胳膊，不过是一种表示友好的动作。


    男女明星一起出席活动走红毯时，女明星通常也会挽着男明星的胳膊。


    但也有一些不好的声音，夫人此举过于大胆，有损总统府的形象。


    还有人深挖，把白昭宁与凌墨澜是校友的事给扒了出来。


    这倒也不是什么丑闻，但确实会引起吃瓜群众的更多想象。


    凌氏集团的股票在早盘开盘即跌停。


    董事会不得不临时召开会议，让当事人凌墨澜说明情况，并商议对策。


    天气难得地放晴。


    虚弱的日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洒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却驱不散凌氏集团总部大楼弥漫的阴霾。


    骆倾雪刚踏入员工通道，便察觉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窃窃私语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听见有人低声议论：“听说照片是她发出来的，她当时也在场，为了搏上位，她胆子也是真大。”


    骆倾雪心里叹息，自己果然卷进来了。


    照片到底是谁发的，她也不知道。


    发照片的人是什么目的，她更不清楚。


    仿佛进入迷雾之中，前面一片茫茫，完全看不清楚。


    而脚下，随时都有陷阱。


    稍有不慎落坑，就会万劫不复。


    凌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股价曲线如断崖般下跌，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凌宇海站在会议桌前，双手撑桌，身体前倾，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急切。


    “凌墨澜，现在整个商界都在看我们笑话，凌氏的股价一落千丈，必须马上发声明，澄清你和总统夫人毫无关系！”


    他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凌墨澜坐在主位上，身姿笔挺，如同一座冷峻的雕塑。


    他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慌什么？”


    “股价涨跌，不是很正常？”


    凌宇海大叫：“开盘跌停，你管这叫正常？”


    “你不处理好，万一明天继续跌停怎么办？”


    “因为你的私人作风问题，影响公司，你这个总裁怎么当的？”


    “凌宇海，请你慎言！此事关系到总统夫人，你最好不要信口开河！”


    “当日夫人在凌府的时候，你也在场，就是正常合影，我哪来的私人作风问题？”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骆倾雪走了进来。


    她身着简约的职业装，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干练又清冷。


    目光与凌墨澜交汇，只是短暂的一瞬，却像传递了千言万语。


    “骆倾雪，你来得正好！”


    凌宇海猛地转身，看向骆倾雪，眼神中满是不善，“你是照片里的当事人，你说，总统夫人和凌墨澜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总统夫人和他在书房单独呆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做什么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语气咄咄逼人，似乎想从骆倾雪口中挖出什么惊天秘密。


    骆倾雪微微抬眸，迎上凌宇海的目光，神色平静。


    她轻轻抿了抿唇，说道：“凌副总，我只是个普通员工，那天夫人邀请合影，我深感荣幸。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凌宇海想要利用她来攻击凌墨澜，她又岂会上当。


    凌墨澜看着骆倾雪，“骆特助，我希望你能帮我主动约见记者。”


    骆倾雪瞪大了眼睛。


    “把那张没有经过剪裁的照片展示给记者看，说明当时的情况。”凌墨澜道。


    骆倾雪有些犹豫。


    她深知此事是有人操纵，现在把她推出来，就还是卷入那些她不了解的博弈中去了。


    但这事是凌墨澜让她做的，于公，她是特助，有义务替总裁发声。


    于私，她是照片上的当事人，同样有义务还原事实真相。


    “好。”


    骆倾雪只能答应。


    ……


    镁光灯在新闻发布厅交织成网。


    骆倾雪踩着细高跟走向主席台，黑色西装裹着瘦削肩膀，锁骨处的珍珠别针折射出冷光。


    早上才出的太阳又消失了，窗外铅云压城，天气如人心，说变就变。


    "各位媒体朋友，我是凌氏集团总裁特别助理骆倾雪。"“请各位来，是想对各位关切的一些问题，作一些说明。”


    她指尖抚过平板，全息投影在身后展开未经剪裁的原图。


    腊梅树下三人合影，白昭宁的貂皮与凌墨澜的藏青西装泾渭分明。


    当然，她自己也在照片上。


    笑容有些勉强，但气质与容貌，并不输另一侧的第一夫人。


    “这是我们当天的合影，我非常荣幸也在其中。”


    “网上的那些照片，是经过剪裁的。”


    “当时合影，并非总裁与夫人单独进行。”


    前排记者霍然起身："骆小姐，总统夫人为何独独挽住凌总的胳膊？"骆倾雪垂眸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夫人与凌总是大学校友。那天她探望凌老夫人时见腊梅开得正好，便提议合影留念。"“凌总是合影中的唯一男人，男人总是给人安全感的。”


    “如果是我站在凌总身边，我也会下意识地挽着他的胳膊。”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违规的行为，难道各位女记者朋友，没有挽过异性朋友的胳膊？”


    "那你在照片中为何刻意站在夫人左侧？"另一人举着录音笔逼近。


    她指尖划过屏幕上自己的身影："当时就是随意站的，并没有分左右。"这句话让后排传来几声嗤笑，骆倾雪突然抬眼直视提问者，"职场女性连站位都要被过度解读？"“那您这会为什么是坐在第一排的第四个座，而不是第五第六？这难道有什么讲究？”


    “所以，很事情真就是随机发生，并没有安排。”


    记者哑口无言。


    "骆小姐参与合影，又是以什么身份？"尖锐的女声刺破沉默，"毕竟这样的机会，很多人求之不得。"骆倾雪微微思索："比起瞬间的虚荣，我更珍惜能站在这里为公司发声的机会。我的身份前面已经介绍过了，我是总裁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