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捷报赴京

作品:《从军赋

    “都把酒满上,满上,那边再去几个人搬酒。”


    “羊腿烤好了没有?还没有?它娘得快点啊,老子都饿了。”


    “兄弟们,今天大将军犒赏三军!酒管够,肉管饱!都给我敞开来吃!”


    “好!”


    “谢大将军!”


    “哈哈哈!”


    朔风城外军营密布,火光冲天,宛如长龙盘旋在关外大地,照亮了半边天。


    营中呼喝声不断,酒香四溢,肉香弥漫。这几天从陇西后方运来了大量的美酒、牛羊,此刻全成了军汉们的盘中餐、肚中食。


    从年初起兵,春风不度嘉隆关开始,一直到现在,奴庭之战打了整整一年,北凉三州遍地狼烟,不知道**多少兄弟,又有数不清的青壮投军。


    这是庆功酒,也是英灵酒!


    “喝,干了!”


    “它娘的,碗里怎么还剩这么多?养鱼呢?”


    “喝完!”


    血归军营地,军汉们围坐在一起,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


    吕青云喝得满脸通红,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兄弟们!”


    场面迅速安静下来,将士们都看着自己的主帅,吕青云的眼眶中似乎有泪花闪烁,嗓音沙哑:


    “当初我们无家可归,背井离乡,逃到陇西才有了容身之所。但今天,我们回来了,我们夺回了自己的土地!


    这一杯酒敬多年来血归军战死的兄弟,敬北凉三州枉死的百姓!


    干了!”


    “干了!”


    满营的汉子眼圈发红,齐声嘶吼,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那浓烈的滋味灼烧着胸腔,仿佛要将积压了数十年的血与泪都蒸腾出来。


    不远处,另一堆篝火旁的气氛要热烈许多,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今年入军的北凉青壮。


    几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围着烤得焦黄油亮的羊腿争抢,油脂滴落在火中,滋啦作响,香气四溢。


    一个脸上带疤的校尉撕下好大一块肉,塞给旁边瘦小的年轻士兵:“黑娃,多吃点!看你瘦得,风一吹就倒!”


    被叫做黑娃的士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过肉狠狠咬了一口。他是三个月前刚入军的凉州新兵,家里穷得叮当响,离家时娘亲把家里最后一块干粮塞进了他行囊。


    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战场,只知道要去杀羌贼,只觉得能吃饱饭就是天大的好事。


    如今肉在嘴里,他却品出了几分苦涩,因为同村一起出来的兄弟已经**两个,他们再也吃不到香喷喷的肉食。


    “想啥呢!”


    校尉的大手拍在他背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一下:


    “活着!咱们都**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福气!吃!


    以后会越来越好!”


    校尉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豪迈,却也隐隐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


    “对,越来越好!”


    黑娃重重点头,用力咀嚼起来。


    ……


    “呜呜!”


    “呜呜呜!”


    玉山军营地中响起了阵阵哭声,堂堂副将君破渊缩在裴守拙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爹,爹!”


    “呜呜呜!”


    此前君破渊不敢哭,因为仗还没打完,玉山军上上下下的将士都还在看着他。但现在,他终于能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了。


    仗打赢了,但君老将军永远地离开了。


    “没事,没事。”


    裴守拙像个兄长,轻声劝慰,嗓音带着颤抖:


    “赢了,我们赢了。”


    ……


    “加油,加油,给他撂倒!”


    “我早就看这个虎痴不爽了,文兄弟加油!”


    “揍他!”


    中军营地,蒙虎与文翦两个人正在捉对摔跤,打得有来有回,一群悍将在旁边加油鼓劲。


    别看文翦二十来岁,可虎背熊腰的模样一点也不比蒙虎差,罕见地能和虎豹骑主帅打个平手,抗纛之将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揍他揍他!”


    “哈哈哈!”


    洛羽乐呵呵地跟着笑,时而替蒙虎助威,时而让文翦胖揍虎痴,图的就是一个开心。沈漓安静地坐在旁边,脸上除了笑还是笑。


    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赢了。”


    “对,赢了!”


    一些士兵已经醉意醺醺。他们勾肩搭背,扯着嘶哑的嗓子,唱起了不成调的家乡小曲。


    起初只是几个人哼唱,渐渐地,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那曲调混杂着天南地北的口音,粗粝难听,却直击人心。唱着唱着,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狂欢之下,悲伤如同暗流,在火光映照不到的阴影里静静流淌。每一次碰碗,每一次吞咽,都混杂着对逝者的追忆。


    那些永远留在北凉三州土地上的名字,被将士们就着酒,一口一口,狠狠地咽进肚里,融入骨血!


    “锃!锃锃!”


    琴音再起,回荡夜空。


    第五长卿端坐城头,悠悠抚琴。


    还是那慷慨激昂的调子,还是那首大玄破阵曲!


    手指拂过琴弦,苍劲的曲调再次破空,不再是战前的激昂催征,而是裹挟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与战后苍凉的悲怆。琴音如铁骑突出,刀枪铮鸣,仿佛将这一年浴血奋战的惨烈画卷,重新在每一个将士的眼前铺开。


    倒在北凉三州的英魂,似乎都随着慷慨悲凉的琴音在夜空中凝聚,俯视着这片用鲜血换来的土地与正在痛饮的同袍。


    第五长卿闭着双眼,指尖力道千钧。


    他并非在奏乐,而是在以琴为笔,以夜空为卷,为这场战争刻下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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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气回肠的墓志铭:


    悲绝悲绝,北凉多俊杰。


    风气风气,陇西乘风起。


    来来来,是谁在敲美人鼓?


    来来来,自古边军,皆人屠。


    ……


    大乾国都,天启城


    御书房里站着一帮皇子重臣,对着地图指指点点,七嘴八舌,讨论的正是奴庭战事。


    自从两朝数十万大军在茂山对峙后,大乾朝堂每隔几天就得讨论一下战事进展,上一次他们接到军报,说是前线大军蠢蠢欲动,似是有决战的迹象,所以这些天奴庭战事成了焦点。


    毕竟此事关乎整个大乾,但是不是每个人都盼着洛羽赢,那就说不准了。


    景翊盯着地图喃喃道:


    “寒冬腊月,大雪封山,玄国公又粮草告急,只怕这场大战难赢啊。


    一着不慎,很可能满盘皆输。”


    “皇兄,你这话就有点过了吧?”


    景霸微皱眉头:


    “好歹是我大乾将士,就不能盼着点好?”


    “哎,我这不是替前线将士们担心吗?”


    景翊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在我看来,玄国公还是冒进了些,眼下时局撤兵才是最稳妥的,何必冒死一拼?”


    “若不是没粮,又岂会落得如此局面。”


    景霸冷哼一声:“至于为何没粮,皇兄心中应该清楚。”


    “我清楚?我为什么清楚?”


    众臣眼珠子轱辘直转,两位皇子争斗,他们可不敢插嘴。


    “好了。”


    眼看两位皇子开始阴阳怪气,景弘微皱眉头地说了一句:


    “议事就是议事,吵什么?”


    景翊赶忙弯腰道:


    “父皇,非是儿臣不盼着大军好,实在是十万边军对战二十万羌兵,局势艰难。若是打输了,陇西三州恐怕会直面西羌兵锋,稍有不慎边关便会失守。


    依儿臣之见,还是应当尽早劝玄国公撤兵,日后再从长计议!”


    “报,陛下!急报!”


    “边关急报!”


    恰在此时,兵部尚书严承弼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高声喝道:


    “殿下,玄国公八百里加急军报!”


    众臣的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难道奴庭之战有结果了?景翊心中暗衬:


    八百里加急,看来吃了大败仗,求援来了。


    哼哼,洛羽啊洛羽,这一战估计得把裤衩子输掉。


    景弘猛地坐直身子:


    “快说。”


    严老大人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还是屏气凝神道:


    “正月初五,朔州决战!


    玄国公率部全歼二十万羌兵,杀七皇子耶律昭夜、平章大将军完颜雍、慕容晋、赫连灼风,攻占朔州全境。


    特向陛下报捷!”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景翊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