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打串世界的电话

作品:《故障机器人创翻狗血文

    “?”049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薄高阳和封景澄上山来找他的事情被道童们告小状了?


    那还是老实回答吧。


    “有。”他说,“他们只是来坐了一会儿。”


    “他们?”江珺敏锐道。居然还不止一个人吗。


    他摩挲着049后颈处暧昧的印记:“那你这里的痕迹,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留下的?”


    不是,这人类到底在那说什么呢?


    049再次感觉自己跟不上狗血文里人类的跳跃思维。


    谁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痕迹了?难道自己半夜被蚊子咬了?


    那也不对啊,蚊子咬机器人干什么,尝尝他的新品机油吗。


    没办法,049把自己这段时间做过的事情在脑子里快速重播了一遍,终于找到了江珺耿耿于怀的痕迹来源。


    是一束雷电。


    前几天,他接业务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有一小道闪电不知怎么的,没有被他的动感单车所吸收,而是直接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所幸力道并不大,没有把他的仿真皮肤烧坏,只是留下了一点点印迹。


    结果江珺因为这个又开始莫名其妙疑神疑鬼说怪话了。


    也许是这段时间修为上升了不少,049多少有了点底气。


    他不想再烧他的cpu给多疑仙尊编理由,于是理直气壮地说:“我自己抠的。”


    江珺看着049。


    他的目光像要烧穿049的仿真肌肤、烧通他的金属内壳,再直直望到他的心里去。


    然后不知为何,他忽然淡淡地笑了。


    “好。”他说,然后他又换了个话题,“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049问。


    “明天你就知道了。”江珺状似温柔地答道。


    他径直离开了,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又是谜语人。049的脑子又发烫了。


    049的机器思维对付正常人已经很艰辛了,对付谜语人直接打结。


    唉。真是太难了。


    049心想,他还是找机会多吸收吸收天雷吧。


    等到他有足够强的力量,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谜语人了。


    到时候江珺再说莫名其妙的话,他就可以一道大招把他劈在墙上!劈得外焦内嫩!


    然后恶狠狠逼他:“给我说机器人能听得懂的人话!”


    真好。


    049的机器脑袋无师自通地生发出人类才会有的幻想功能,自己把自己哄得乐呵呵的。


    也不怪049,因为在江珺面前的一分一秒,对他的cpu非常都不友好。


    他突然开始有些怀念校园文那个世界了。


    那个周围都是友善高中生的世界,至少那里没有谜语人。


    也没有试图掌控监视他一举一动的人。


    那里有的只是温柔的春日暖风,粼粼波动的静静河流,以及偏头看他时,目光小心翼翼的少年。


    虽然049也不知道他同桌在小心翼翼什么。


    难道是自己还是没有掌握交友技巧,看上去太不好相处了?


    那下次去校园世界的时候,多对同桌笑一笑吧。


    *


    而在校园文世界里,此时刚过晚上十点。


    台灯的灯光下,喻星光正在奋笔疾书。笔尖在厚厚的练习卷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终于,最后一道题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黑笔盖啪地一声合上,喻星光长舒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把自己拉得长长的。


    休息一下吧。


    他满意地放空自己,望着桌面发了一会儿呆。


    笔袋旁,有小小的东西一亮一亮地反光。喻星光伸手把它拿过来一看。


    原来是回家脱下校服时,随手放在桌上的金属胸牌。


    银色的胸牌上,刻着喻星光的名字和班级学号。


    喻星光的目光在上面的学号上停留了一下。


    049号。


    那个同样叫林肆玖的新同学的脸庞忽然浮现在喻星光的脑海里。


    一天相处下来,这个新同学在喻星光心里的形象相当的复杂。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安静娴和的优雅少年。


    ……结果他马上用自己的惊人行为艺术把这个人设给创翻了。


    你到底在用你漂亮的脸做什么啊!


    ——坐在林肆玖身边,喻星光时常有这种欲哭无泪的感慨。


    还有一个很微妙的感觉,喻星光总觉得林肆玖好像对一切事物都不是很熟悉。


    不是指对新学校新环境的不熟悉,而是周围的一切事物。


    包括林肆玖他自己的笔袋。


    喻星光亲眼看着林肆玖把自己笔袋里的每支笔都掏出来写了写,然后捏着橡皮研究了一会儿,尝试用它擦黑笔未果后,又很新奇地掏出了修正带。


    林肆玖摆弄了半天后没有搞清楚这玩意是怎么用的,反而把修正带的内芯拔出来一大团塞不回去了,在一边手忙脚乱。


    喻星光假装背书实在假装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放下书拿过了林肆玖手里的修正带。


    “我帮你修。”他说。


    “啊,谢谢你。”林肆玖露出了仿若荒岛上的野人星期五第一次看到鲁滨逊的表情。


    喻星光在这样炽热的目光下手一抖,被拆开壳的修正带掉到了地上。


    整卷修正带芯奔涌而出,像被奶牛猫拖着满屋跑的卫生纸,长长地纠缠了满地。


    喻星光:“……”


    林肆玖:“……”


    半晌,喻星光拿出自己的修正带:“你用我的吧。”


    “不用……”林肆玖刚要拒绝,上课铃就响了。


    喻星光干脆利落地把修正带往他手里一塞,低头收拾了满地狼藉,就坐直开始上课了。


    林肆玖看他认真的样子,也就没好意思再退让。


    其实貌似认真听课的喻星光,在走神。


    他想着,林肆玖为什么好像第一次接触这些学习用品一样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林肆玖不仅是第一次用这些东西。


    他还第一次做学生。


    第零次做人。


    林肆玖真是一个神秘的人。喻星光琢磨了半天,这么总结道。


    回过神来,喻星光开始整理今天的试卷,把它们一张张收纳到文件夹里。


    收了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有一张试卷的字迹跟他不一样。应该是不小心混到他的试卷里来了。


    这是一张语文小测试卷,试卷上的字迹非常的板正,简直像用机器印刷出来的一样。


    但仔细一看,喻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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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替语文老师眼前一黑。


    这张试卷的阅读理解是某年高考题原题,最后一题是“请赏析文章结尾:本该在锅里的鱼,竟然跳出锅,眼里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正确答案应该是,诡异的光体现了作者一家人对生活的不满与无奈,渴望摆脱当前生活。


    但此人写的是,诡异的光可能因为某些硬骨鱼的视网膜后有一层特殊的照膜。


    照膜能将透过视网膜的一部分光线重新反射到视网膜上,部分反射出去的光线被人眼看到,就像发光一样。


    喻星光:…………


    不是,您这阅读理解至少写点人类的情感吧!


    真是生物老师看了流泪,语文老师看了沉默。


    看到这样熟悉的人机风味答案,喻星光已经预感到这是谁的卷子了。


    他翻开卷折的试卷左上角,只见上面方方正正地写着:049。


    应该是林肆玖为了省事写的谐音数字,但发试卷的同学以为是049号喻星光的卷子,于是放在了喻星光的桌上。


    这张卷子明天还要检查订正,还是赶紧还给林肆玖吧。


    幸好今天放学前找林肆玖要了手机号码。


    喻星光从校服口袋里翻出林肆玖给他写号码的纸条,输进了手机里。


    很奇怪,输入的号码下显示的是未知属地。


    但是喻星光没有多想。他握着手机,不知为什么有一点紧张。


    但是秉着帮助同学的信念,他呼了口气,最终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女声响起,林肆玖的电话没有接通。


    ……是静音了吗?喻星光想着。


    有时候不想让垃圾消息提示音打扰自己学习,他也会静音。


    要不再打一遍吧。


    他犹豫了一下,再次拨打了过去。


    这次电话被接通了。


    “喂,请问是林肆玖吗?”喻星光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你是谁?找林肆玖干什么?”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回应,但声音并不是林肆玖的。


    那是一个低沉的、有磁性的成熟男声。语气听上去并不太好,还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喻星光:“?”


    他琢磨了一下。听回答,这个人确实是认识林肆玖的,还接了他的电话。


    那么一定是林肆玖的家人吧。听声音比较成熟,大概是林肆玖的爸爸。


    于是他彬彬有礼地问好道:“叔叔您好,请问您是林肆玖的爸爸吗?我是他的同学。”


    “…………”


    不知为何,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霸总世界。


    裴熠彤快把林肆玖的手机捏碎了,脸色非常难看。


    ……谁是叔叔啊!谁是林肆玖的爸爸啊!我是他的……


    他很想朝对面那个冒昧的人吼回去,但一时又卡壳了。


    我是林肆玖的什么?


    男朋友?林肆玖配不上。金主?太恶俗。


    裴总难得噎住,愤怒地准备狠狠地挂掉这个自称是林肆玖同学的电话。


    这时,在旁边睡得死死的林肆玖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跳起来,一把夺过了裴熠彤手里的手机。


    裴熠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