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枯骨

作品:《国师夫人她红杏出墙

    露珠里头凝缩着几人的倒影,晨曦一照璀璨的如梦似幻。


    青浣摸了摸小白的脑袋,蹭了一手的潮湿。这些晨露与瑶池圣泉气息相同,或许对容危的伤情也有好处。


    她费力起身,脚下有些不稳,准备学着容危的样子,也去收集一些晨露。


    小白本来在她的裙边,伸手拍了拍,它示意它起身。


    脚下的枯枝成堆,又被雾气浸得湿滑,她脚下一拧,露出些什么东西来。容危坐在石像脚下运功疗伤,两人都没有察觉异样。


    小白低头嗅了嗅,立刻追上她,绊住她前行的脚步。


    “呜~呜呜……”它此时还不会说人语,只能用爪子刨着地面,不断呜呜出声提醒她。


    “怎么了?”


    小白仰头看了她一眼,知晓已经引起这位新主人的注意之后,爪子的动作越来越快,很快,一层厚厚的腐叶被他刨开,露出底下森然的白骨。


    青浣蹲下身,将腐叶拨开,越拨越心惊。


    容危走来,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碗,一边蹲下身,伸手捏出一根两尺见长的骨头,看粗细像是一个人的腿骨。


    小白趁机跑到其他地方挖了挖,也是一样的情况。


    容危轻轻拭去上面的泥泞,将骨头放回原处,说道:“看上面落叶的厚度,这些人死的时间不长,恐怕就是这三四个月的事情。但这人骨也太干净了。”


    仅仅三个月的尸身是不会腐烂得如此干净的。


    青浣忽而又想起了谢蓁,照容危所说,她也是死在差不多的时间,那样一个女子,青浣如今想起来仍止不住地惋惜。


    只不过谢家人却能被伪装成与生人无异,这里的人却已成枯骨。


    越想越不对,就在她盯着这一地的荒骨枯枝思索的时候,容危已经起身收集晨露了。


    才过了不久,草木之上又凝出了新的露珠,


    “恐怕这些都是枉死在容迹手中的。”她站起身同容危并肩,一滴一滴收集晨露,不多时露珠已满盏。


    她将带着血迹的碗递到容危唇边,周遭绿意森然可怖,洒下来的晨光灿而无温。


    “敢喝吗?”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端起碗一饮而尽,豪气干云,仿佛饮的不是晨露而是琼浆,一点也没将这满山的枯骨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有用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摆了摆手,继续研究此间的种种。


    “你有没有察觉不对,你身为圣子,地脉有异你定然会来探查,而恰好这里又有灵泉的气息,再然后容迹暴露,谢家人死,你我来到此地,却发现了一地白骨。”


    容危将碗收了,站起身:“你是觉得,有人故意引我们前来?”


    青浣摇摇头,她说不清楚,只是有些想不通。


    “我只是想不通他们留谢家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骗我们?”她说着掐了一片叶子,其中的生息被断,绿意顷刻蒸发,化作一片枯黄落在了她的脚面上,风一吹,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回归本该的模样。


    她看着它融于落叶堆,突然开口问道:“今日是何日?”上次知道日子还是在思过崖下崔煜同她说的腊八。


    容危掐了掐,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说:“不知。”


    像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过了几天,但应该离崔煜所说的年不远了,不过她有可能无法帮助他寻到父亲了。


    她一时间有些哀婉,初来时一片冰霜,如今此地的景象看着寒暑颠倒,倒像是过了半年之久了。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会在这几天发生。


    她抬头望着神像,期许着上天能够给予她一些指引。


    可能真的是上天眷顾她这个上清境遗孤,片刻后,她的心中还真想到了一个骇人的想法。她抓住容危的手腕指着那石像,问道:“你还记得青玄的模样吗?”


    “不甚清楚,怎么了?”容危皱眉,记忆中的青玄样貌已经十分模糊,只能看出个大概,而入魔后的他更是没有半分之前做神君的影子。


    “你看看这座雕像,我总觉得和青玄十分的相似。”


    容危也拧眉扫去,这一次他的目光被神像手中的剑吸引了过去。那把剑的剑柄握在石像的手中,只露出一部分柄头,上面刻着繁复的草木花纹,几百年过去仍旧清晰可见。


    而当时夺舍他的人身上也有一柄剑,上面有着一模一样的花纹。


    他将这些同青浣说了,青浣问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他那把剑没有剑鞘,上面又有魔气萦绕,方才你提及他,我才想起的。”


    “那你之前来此地的时候,有没有这石像?”


    “有。”他回答得十分肯定。可正因如此,青浣心如坠入冷潭之中,青玄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这人在人间的布局比想象中的还要早,说不定连净弥都是他谋划中的一环。


    心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此处的地脉眼在何处?我要去看看。”


    “地脉眼就在这座石像身下,不过地脉深藏地下,肉身定然无法探到。”


    “无妨,我可以,此处生机盎然,正是我这种草木之身的天下。”


    说着双脚化作雪白的竹茎扎根地下。容危来不及阻止,她的竹茎便化为利刃,无情地破开挡路的草木茎,往地底深处扎去,眸光固执且决绝。


    一点儿,还差一点儿,她无声坚持着,容危看见她皮肤一点点变成透明色,刚刚才恢复的一点生气全被她使入地下。


    男人眼尾一垂,罕见露出怒意,脸色阴沉得可怕。苍白的手掌扣上她的肩膀,一股力量从她的半边身子侵入地下,将她的根茎尽数逼了回来。


    青浣睁开眼,十分不解。


    “我马上就能探到地脉的气息了。”她也罕见地生出些倔强的脾气。甩了甩肩膀,却没能将肩上的大手甩掉。


    “不用探了。”


    容危虽扶着她,目光却凝视着石像,一声细小短促的咔嚓声自上传来,等她抬头去看,上面的石料正在层层剥落。一道无形的刻刀正在为石像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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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五官。


    到了此时青浣什么都清楚了,这里就是一个局。


    容危捞起她与小白就跑,等风抚上她的脸,两人一猫已经在了百里之外。她看着刚刚闭合的裂缝,露出了同小白一样的神情。


    小白张着嘴,喵呜一声,不知是震惊还是疑惑。


    “你我夫妻一体,且我体内有你半截真身。”夫妻两字他说得自然无比,青浣脸有些红,姻缘线在她的腕间闪闪发光,似是在回应容危的话。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二人之间的种种,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容许他们花前月下。


    “那石像百年前就在那了,难道说青玄几百年前就已经入魔了?”她越想越觉得心惊,百年前的她还是一个刚刚生出灵智的竹子,净弥对她时时呵护,相处的时间长了,青浣经常能在她的口中听见青玄的名字。


    在她的口中青玄是一个温柔至极的神,像极了天道为他取的名字,外显温和,内藏深邃,神秘而又慈悲,他掌管三界生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罔顾人命的魔头联系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原本的神君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青玄执掌天下生息,那般逆天时的景象也只有他能做到。”在她思索间,容危又划开几道缝隙,眨眼间几人已经身处千里之外,白毛风混着沙子,吹得她一嘴的苦味。


    “行行好吧!”


    “给口吃的吧!”


    “让我们进城。”


    他们落在一座城门口不远处,墙根处人挤人,个个身着破衣烂衫,面色蜡黄,裸露的皮肉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他们不断拍打着城门,红缨旗插在城头上咧咧作响,守城官兵却连一丝多余的目光也没往下投。


    底下微弱的声音汇集成河,却敲不开菩萨的一只眼。


    城上城下,俱是糟污,只差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将他们全部掩埋。


    她刚生出些悲天悯人愤慨,容危雪白的衣袍便阻隔了她的视线,“别看!”男人将她拢在怀中,身形一闪,又跃至一座荒山之上。


    此地枯枝残叶,鸟兽啁啾,有着这个季节该有的景象,容危松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才将她从刚才摄人的景象中唤出来。


    而后拿出乾坤袋翻找片刻,一挥手,一方院落拔地而起,小巧雅致。


    他将崔煜放了出来,安置在侧间,自己则拉着青浣进了正堂。


    “我们如此,青玄和容迹不会察觉吗?”她回过神来,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如今距离京城少说也有八百里,我能感受到这里没有紫极阁的阵法。他们一时之间找不过来。”


    她有些颓废地坐下,本想着去先去京城查清真相,却不料意外频出,现如今他们只能躲在这里。


    “我有件事不明。”很少能听见容危说有不明白的事情,青浣认真起来。


    “什么事情?”


    “青玄占据地脉定然不会是为了好看的,他要依靠地脉做些什么,且瑶池圣泉乃是天界之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