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夺舍不成

作品:《国师夫人她红杏出墙

    对不住了圣子大人!


    青浣手中金银相交,强大的神力直冲容危灵台而去,不顾他的反抗,誓要将紧闭的灵台撬开一条缝来。


    合虚虽强大,但毕竟不是本尊。只要能够重新建起与容危的联系,净化他的魂魄与周身的魔气,他们的胜算很大。


    有了宇神之力的加入,容危周身的魔气被稍稍压制,神魔之力互相蚕食,此消彼长,竟然达成了诡异的平衡。青浣趁机直击容危灵台。


    “啊!”春淙似的声音不复存在,他的喉咙干裂,随着动作嘴角不断渗血。青浣皱着眉,神力仍在不断加重,一股一股如惊涛拍岸,撞击着灵台外的礁石。


    坚持一下,这是在同容危说,也是在同自己说。


    黑雾吞噬宇神之力后,有一瞬间的平静,继而又怒张着巨口朝她扑来。


    “你该死!”容危的眼中红光大盛,青浣暗道不好,若真被合虚夺舍成功,二神合一,三界恐无人是他的对手,自己就是他手下的第一个亡魂。


    她化出竹叶,不断抵挡袭来的魔气,竹叶不复之前的翠绿,边缘的地方有些焦黄,手上力量加重,终于听到一丝碎裂声。


    虚空之中狂风大作,青浣素衣被刮得咧咧作响,容危的灵台被黑雾淹没,青浣种在里头的笋芽四分五裂的躺在一边,已然死透。


    到处不见容危的影子,她只能焦急地呼唤着,直到一抹黑影现身。


    她噤声,看着眼前人,黑袍猎猎,这次的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面目的意思,摘了兜帽,露出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面爬满了可怖的咒文,一直蔓延到眼白之中。


    可怖的模样让青浣倒吸了一口凉气,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净弥口中之人联系到一起。


    合虚一步步靠近,截取一缕风抓到鼻尖嗅了嗅,那风上沾染了几分青浣的气息,被他贪婪地吸食着,神色上带着两分眷恋,与暗红色的咒文交杂着,更显邪魅。


    她看不过眼。黑雾越来越重,属于容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不多时就会被魔气全部吞噬,届时就真的回天乏术了,青浣朝合虚劈出一剑,用了十成十的神力。


    银刃被他空手抓住,轻轻一捏便散作流光,他眯起眼,眼底寒凉一片。


    青浣心里打鼓,面上仍强装镇定。嘶哑的声音传至耳边,她听到合虚说:“你见过净弥了?”


    语气笃定,看来他与净弥的确是分外熟悉,单凭一缕神力就能笃定她与消失百年之人见过面。她深吸一口气,没打算瞒他。


    “是!”


    “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神君已经入魔,让我务必阻止你。”若这人与净弥真有几分情谊,就凭这些话也能让他思量片刻,或许她能趁机救下容危。


    听闻她的话,合虚竟然嗤笑一声:“就凭你?”好似耐心耗尽,不愿再同她言语纠缠,红光一闪就要朝她打来。


    “等一下!”


    合虚动作凝滞一瞬,冷眼看着她。


    “她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青浣眼神一转:“她还让我转告神君,回头是岸。”


    合虚手中的红光熄灭,肩膀开始抖动,嘴里不断重复着她刚才随口编的那句话。


    “回头是岸,哈哈哈回头是岸!”他的声音干哑,绝望苦笑。明明是个男人,却发出杜鹃啼血般的哀鸣。


    她虽然心头一惊,察觉出合虚与净弥的关系定然不一般,也可不愿放过这绝佳的时机,一道寒光破开黑雾,另一道寒光朝着自己心口而去。


    速度之快,就连狂风都慢了半步。


    叮的一声,一截翠竹从她身上掉出,青浣喘着粗气,她身上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在合虚惊愕的间隙,将自己的真身狠狠地朝容危的灵台掷去。


    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容危!


    最后一丝力量消耗殆尽,她的灵识被黑雾弹出,浑身剧痛,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黑就地昏死了过去。


    闭眼之前心想,若说容危醒来,也不枉岁聿救她这一遭,若是死了,她到九幽之下向净弥请罪。


    ————


    山林之中北风呼啸如狐鸣。


    青浣听到声音一惊,以为危险袭来,猛地一起身,却发觉浑身僵硬,再次栽倒在地。从心头透出的痛意几乎要将她劈成两半,身上盖着一件白袍,上面撒着星点“梅花”,泛着阵阵沉水香幽微的气息。


    看见这袍子,青浣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无形之中吐出一口气,看来赌对了。


    感知慢慢恢复,身后传来暖意,柴薪哔哔作响,橙黄的火光跳动,心中涌出没由头的安心。有脚步声靠近,青浣知道是容危。


    与之前的沉稳不同,此次带着几分焦急。一双大手将她扶起,端起不知从哪弄来的瓷碗抵到她嘴边,她垂眸看了一眼,一碗鲜血。


    青浣裂开一个无声地笑,心想自己这神仙做得如同妖魔鬼怪一般,天天茹毛饮血,只是容危也刚受过伤,自己不好再用他的血液疗伤。


    朝他摇了摇头,她没有力气说话,只能躺在他的臂弯中眼巴巴地看他。


    容危却无视她的抗拒,再次将碗抵了上来。碗中鲜血摆晃,为她染上一抹鲜红的唇色。


    她定定地看着容危,内心唏嘘。可能是看出了她的抗拒,容危将碗撤走,自己一口喝了,没等青浣松口气,一抹温热就覆了上来。


    她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身体僵硬着,不知道容危这是在干什么。本就不甚清楚的脑子彻底因为容危的动作乱成了一团糨糊。


    她不敢动,也不能动,容危双眼紧闭,死死地扣着她的肩。浓稠的血液流入青浣的口中,她不知吞咽,被血气熏红了一张脸。


    进退两难之际,有什么东西伸了进来,在她的舌面轻轻一勾,痒意瞬间蔓延全身,喉头微动,将一口神血吞了个干干净净。腹中升起一股热意,恍惚间不知被容危这样“亲力亲为”地喂了多少口,直到瓷碗见底,二人才扯开距离。


    神祇的血有疗伤奇效,青浣是早就见识过的,没片刻她就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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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了些力气,心虚的瞄着崔煜,幸好他仍在昏睡,没看见刚才二人出格的那一幕。


    只是向来端方的圣子怎么会这么勾人的一招?


    偷偷侧眼瞄去,就看见容危面色如常,只有耳垂与衣襟之上一指皮肤被染得通红,一点都不像是刚放过血,受过伤的人。


    二人谁也不敢看谁,气氛十分尴尬。


    夜晚的山风有些凉,他们还有正事要谈,青浣只能率先丢开难堪。


    “呃……那个……”


    “啪”的一声,容危手中孱弱的烧火棍断成两截,浑身上下还有着似有似无的僵硬。


    她眨巴眨巴眼,企图借山风吹散这诡异的氛围,轻咳一下,倒豆子一般问道:“合虚呢?被你打跑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里是哪里?”


    语速极快,根本不管他人听没听清。幸好容危天生生了一双好耳朵,依次回答:“那只是他的一抹虚影,不是本尊,我清醒之后,他便暂时离开了,我用你的真身划破了虚空来到此间,不知这里是何处。”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长时间待在虚空之中,崔煜承受不住。”


    他的语速平缓,青浣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字眼:“暂时?他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嗯!”他无意识地用烧火棍在地上画着圈,“我的魂魄上被他们下了烙印,此次他们就是以此控制我。除非能重铸魂魄,否则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重新来过。”


    青浣心凉了半截,“你能感受到那印记是什么吗?之前就没有察觉吗?”


    “此前以为是容迹用来窃取的神力的手段,今日才发觉那是噬魂印。”


    有人要在无声无息之间杀死容危的魂魄,又是窃取神力,又是盗取星辰晷,如今又来一个噬魂印,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夺舍。堂堂神君沦落为夺舍恶魔,甚是让人感慨。


    “不过……”容危再次开口。


    “不过什么?”


    “我的意识回笼之后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他朝青浣伸出手,两手交握。


    一片灿烂的紫藤树下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净弥,一个是位丰神俊朗的神君,模样与合虚相似,却比他要好看上许多,还有一位,在旁边姿态随意,观瞧着他们,身着素白色衣袍,是她熟悉的样式,是岁聿。


    净弥靠在那人身上,姿态亲昵,看样子关系匪浅,若这人就是合虚,结合他之前的样子,和对于净弥奇怪的态度,青浣怀疑他入魔或许与净弥有关。


    若能找出其中根节,或许真的能够阻止他。


    “我们要回京中一趟。”


    “嗯!”容危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


    “我要从容迹入手调查合虚在人间的布局,只是需要你帮我。”


    “放心。”他摸了摸胸口,“我站在你这边。”


    现如今的他,对自己有着十分的信任,青浣感受得到。


    二人灭了篝火,扶起崔煜,准备踏上归京的路程,临行前青浣想起什么开口询问:“之前你带给我的灵泉是从何处得的?”